钟离背着昏迷的蓝翎闷着头朝南飞奔,大脑之中呈现出一种无控制状态——连续不断的半个时辰的飞奔,他体内的能量早已是油尽灯枯,随时都有倒下的危险,此时支撑他的也只有那最后的一丝信念。wwW.只是他所剩无几的意识却渐渐有些迷茫:难道自己就这样背着翎儿一路跑下去?何处又是一个头呢?自己却又能支撑多长时间呢?
虽然想到了这么多,可是他不敢稍作停歇,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一有迟疑,就会倒地昏迷,将两人都置于一个未知的地点,何况后面有没有追兵又是不得而知的。

今夜的风很凉,在这炎热的夏季很是宜人,袭袭的凉风在钟离的疯狂奔跑下不断灌入蓝翎的颈内,加上一路的颠簸,使得他渐渐醒了过来,只是神志却仍不太清晰,两只眸子也再不像平时那般灵动,而是茫然的望着快速后退的景物,心里却是异常的平静——怎么能不平静,因为在这一刻他竟什么都想不起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对于这不断后退的景物他也渐渐失去的兴趣,眼神慢慢也专注起来,他在思考一个很是重要的问题,至少他觉得对于自己很是重要,那就是:自己叫什么呢?

只是没容他多少时间去思考这个问题,就兀的发觉脚下一片漆黑,月光下隐隐还可以看到淡淡的雾气,脑中闪过一阵光芒:为什么这里会突然多了一处深渊?

接着却又很是惊诧,我为什么要说“为什么”?

然后就看到那旋转的夜空,心想比刚才多了些许明星——呃,刚才是什么时候来着?

……

蓝翎做了梦,一梦十年,无数的记忆一一在眼前闪过,他看到了自己被个小丫头一直抱在怀里逗着,后来自己叫她姐姐,他又看到了那个美丽温和的娘亲,他看到了身着黑甲的爹爹,有成叔,有郝叔,有钟叔,有小伍。他又看到了那杏花村,又走过了剑门关,路过了十万大山,回到了皇城,再一次经历了那惨烈的突围战,目睹了娘亲再次服毒身亡,只是眼前的场景并未在此停住,他接着又看到了那犹如条条银蛇般泻下的雷电,还有那满目疮痍的南门,只是当他想仔细去看爹爹的境况时,眼前却又是一片的漆黑。耳边由远及近的响起了那忽而嘶哑忽而灵动忽而壮烈忽而又柔和的琴弦声,他隐约好像又看到了那双如精灵般跳动的芊嫩十指。眼前场景却又慢慢远去,眼前浮上了淡淡的雾气,将他的视线皆然遮去,他想伸手去抓,却只是满手的雾气。场景再换,眼前却变成了一片血红色,眼前是一根根的血管,还有那缓缓流动的血液——他有感觉,自己竟在娘亲的肚里,他忽然觉得有些好笑,自己竟然又回到了阳胎内,这是在是匪夷所思!他费力的转了转头,想要好好打量一下这自己小时候曾生活过的地方,只是当他转向右侧的时候,心中猛地一震,很是吓了一跳,因为他看到了一个浑身通红,全身皱皱的小人,只见他四肢蜷缩,很是安静的躺在那里——他是谁?蓝翎满脑子的困惑,谁知在他思考之时,那熟睡般的小家伙却兀的睁开双眼,很是深意的盯着自己,然后裂开干瘪的小嘴,哭似的朝自己笑了一下,很是诡异,这一瞬间他感到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什么狠狠的拽紧,并慢慢的挤压,只是他满脑皆是散不去的疑惑,强自忍受,努力的朝着那个小家伙咧嘴笑了笑,想要说话却感到自己的喉咙好像被人扼住一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那右侧的小家伙朝着蓝翎笑了好一会儿,突然一道刺眼的光芒在眼前慢慢扩大,他的笑容迅速散去,发出一声尖利的哭喊,而蓝翎则感觉自己的视线尽然被那蓦然的光芒吸入,连同自己那满是疑惑的意识,也慢慢的失去。

蓝翎感到自己很累,累到连一对眼皮都无力抬起,只是自己已在这无尽的黑暗之中沉浸了太久太久,他太过想念那久违的光明,无奈意识像是一摊死水一般,根本不能指挥身体。

又是一段长时间的迷糊,蓝翎再次有了睁开双眼的**,这一次却没有费任何的气力,只是明明睁开了眼睛,却发现眼前仍是一片的漆黑——不过这是一种无光的黑暗,而不是刚才意识昏迷的漆黑。花了一段时间去适应,他才费力的微微抬头四顾,看到的却只是一块块斑驳的黑影,而顶上则是一条明线。似乎是后知后觉一般,过了这么长时间之后,才猛地感到全身上线那刻骨铭心的疼痛,他甚至猜想自己此时身上是否还有一块完好的骨头!蓝翎尽管狠咬着牙关,可是断断续续的呻吟声仍不住从牙缝中蹦出,抬起的头也无力的放下,眼皮再次沉重起来。

“妈的,这么高摔下来都没直接跌死,难道还要给疼死么?”蓝翎骂了一句之后,才发现自己的嘴唇早已干裂,喉咙更是冒火,又一个危机向他袭来——口渴,那突如其来的口渴甚至把全身的疼痛给暂且挤到一边,可是二者无论哪个也足以致命,难道真的要疼死,或者渴死?那不如直接摔死得了,何必又来受这等的罪?可是,自己毕竟没被摔死,还勉强保持对头部的控制,可这又怎样?也就多了一条咬舌自尽的路走罢了。

蓝翎自嘲不已。

还有一条路,蓝翎知道,那就是全力运转体内那少的可怜的真气,按那吞吐之法运行,只是那样能将自己这几乎全身皆断的骨头给修复?蓝翎是不敢想的那么理想化的,不过现在的境况,他也别无选择,抱守意念,缓缓吸入一口清新的空气,却不由疼的倒吸一口凉气,脸上扭曲了起来,缓了缓,又是吐了一口浊气,胸中的烦闷稍减了几分,如此几次之后,体内那股真气已开始自动按照一定的规律运行起来,然后又将心神沉下,全力去催化那股真气的运行速度,顿时身上的痛感与口渴淡了些,心里不由大喜,虽然不知道能否真的将全身的碎骨修复,就是这不断减轻痛楚的过程也令他很是享受。

尽管很是享受,可是这次他却一直分了一股精力去保证自己清醒,他不敢确定若是自己再一次昏睡过去还能不能醒来,在死亡线上挣扎回来的人一般都很珍惜自己的性命,这一刻不知是刻意还是真的遗忘,他的脑海中竟没有闪过一丁点有关南门的事情,他唯一的想法就是先活下来。

对于这个吞吐之法,蓝翎其实了解的少的可怜,只知道被动的跟着体内那股微弱真气运行,那股真气是自己第一次修炼此法就蓦然出现的,很是没有道理,跟爹爹说的很是差异:平常人体内产生真气一般都需要修炼功法一年左右,天资再好的也得月余,而自己这种状况则是闻所未闻,好像那股真气根本不是自己修炼出来,而是那吞吐之法直接就赋予的。

真气在体内几次循环之后,感到自己千万个毛孔都舒服的站了起来,他甚至听到了一块块骨头相互磨合而发出的“吱咯”声,让他想到了猫儿接骨头的场景,只是这本因是万分痛苦的事情此时却只是让他感到一股蚀心的麻痒。真气经过几个时辰的运转,已分为几个分支停留在几段经脉内来回的流动,骨头磨合的声音不见,代之则是细细的真气流动声,这是一种很玄妙的感觉。

就在蓝翎微微能够感受到头部以下身体的存在时,那几股分散的真气突然像虎狼一般急速朝头部的涌来,接着就感到了那针扎一般的促痛,不得已又昏了过去。

……

迷迷糊糊中,蓝翎睁开了双眼,视线所及处仍皆是一片的漆黑,全身都处于一种**当中,很是惊讶的沉入心神,却感受到体内那小股真气已大了一圈,安静的潜在丹田处,同时也感受到了丹田处有股微微的暖热。再接着他又感受到了对于身体的控制,只是四肢都有些疲软,一时难以使出力气。下一刻一股无比的饥渴再次袭来,他让他知道体内的那股真气虽然神奇到了能够尽复碎骨的地步,可是对于生理上的需求却无法满足,当务之急则是赶紧起身寻找水源和食物。

蓝翎很庆幸自己一直都没落下对于一些基本体能的锻炼,否则此时恐怕还真没有一点的法子。虽然艰难,但四肢的疲软还是很快被克服,花了一刻钟的不断尝试,蓝翎坐起了上身,可是也累到了两手撑地气如牛喘的地步。长长的呼出几口气后,蓝翎才发现撑在地上的双手有种泥泞的感觉,进而他才感受到了背后已是黏糊糊的一片,只是举目望去,周围的地面明显很是干燥。

他不禁将一只手抬到面前,竟满是鲜红,上面还粘了些红色泥一般的东西,而紧跟着嗅觉给他带来的则是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条件反射下,蓝翎竟一下子跳了起来,余劲又让他向前走了几步,这才回头定定的望向自己这段时间一直躺着的地方,胸中没由来的一阵气闷,借着从顶上射下的微弱光线,看出自己躺的地方隐隐成一个人形,几缕破布从那些红色似泥的一滩东西里透出。蓝翎很是慌乱的朝四周望望,并不希望看到心中所想的东西,只是三丈开外的地方还是看到了——那是一把很不出众的剑,只是仅是这把不出众的剑,给蓝翎当头浇了一盆冷水,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他一手捂着胸口,另一手想去寻找一个倚扶的物体,只是这是一个光秃秃的深渊,他摸索一空后朝后退了几步,就一**坐在了地上,皇城南门的那段记忆醍醐灌顶般注入脑中。

他不敢去想娘亲临死前的一幕,不敢去猜小伍捏碎引雷符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害怕此时虚弱的自己无法去承受那段令他发狂的记忆,他尽量去将记忆定格在被钟离背负出去的那段时间,只是那段时间却是一段空白,很长的一段空白,然后就是自己突然失去所有记忆后短时间的清醒,沿途看到那不断后退的场景,蓝翎不去过问,直到飞奔的钟离脚下突然出现这么一道深渊。

这时他才知道当时自己为什么要说“为什么”!因为皇城向南一直过来嘎兰山脉再到了南边无尽的大海,都没有这么一处深渊,倒是往北的山林里有几处深渊——只是这些都不重要了,既然钟叔当时是背着自己一齐落下,那么……蓝翎再次望向那里,眼泪很快糊住了眼眶,他伸出手狠狠的擦了一下,只是手上的污血碎肉尽然粘在了脸上,那股腥臭立即扑鼻而来,他再也忍受不住,胃里翻腾不断,“哇”的一声干呕了起来——他的肚子里早已空了,好一会儿,才呕出几口酸水,身体越发的虚弱了。

又干呕了几下,他已无力的瘫在地上,两眼无神的望着不远处的一滩碎屑,尽管刻意不让自己去想更多的事情,可是面对此景,那些记忆却仍像潮水一般灌下,可是当他真正要去回忆当时的场景时,却又想不起更多的东西,有的只是秦可卿临死前的泉水般宁静的眸子,自己的情绪却已不再平静,他的鼻子很酸,眼睛更酸,滚滚眼泪不住的流下,轻轻的划过他那白皙的面庞,化作无数的碎花坠落。他不想再去记忆娘亲临死前的场景,他想记起那过往的开心事,只是开心事的确记起不少,他的心却更痛楚了。

蓝翎实在不想再像这般懦弱的流泪,在过去的日子里他已像这般的哭泣了许多次,那时哭泣或许只是一种撒娇的手段,他的目的只是想得到姐姐或者娘亲的安慰,可是现在他又为何哭泣?对逝者的一种缅怀么?他不知道,只是他实在又说服不了自己不去哭,昨日还幸福快乐的生活,现在却已家破人亡,自己则坠到这个未知的深渊,他还只是个十五岁的孩子,他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或许是这些泪水儿本就是拥有生命的精灵,此时她们只是受不了外界的吸引而纷纷涌出罢了,蓝翎如是的安慰着自己。

哭就哭吧!娘亲也曾说过,再坚强的人也会有伤心的时候,如是想之后,蓝翎的眼泪却又自动止住,甚至刹那间就连一点哭意都没有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只知道心中的伤痛并未因此减轻半分,他却又想笑,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笑——一时间心绪完全乱了起来,这种心绪让后又影响到心神,最后到意识,他疯狂将两只拳头狠狠的击在满是岩石的地面,然后又紧紧的将脑袋抱住,身体在地上不断的翻滚,若此时有人在场定能看到他那双闪烁着血红色光芒的眸子,那是一种比野兽眼内更加有野性的光芒。

“啊!”

这种不是痛感的奇特感觉却比痛感更加的令他痛苦,他隐隐知道自己若是做些什么那么自己将会尽然祛除这种让他疯狂的奇特感觉,可是理智上却告诉他不能那么做,接着那种奇特的感觉就如潮汐一样快速退去,取而代之的则是脑中那让他忍不住嘶叫的疼痛,他感觉大脑里多了些什么,正步安分的横冲直撞,所到之处必产生那巨大的痛楚。蓝翎不住的将脑袋撞向地面,这**凡胎的脑袋竟生生撞碎岩石而仅仅微红,直到将这岩石铺就的地面撞出一个大坑后,就将头部尽然埋进拼命的朝里钻了起来,只觉得脑海中似乎有着无数的画面在急速的交转,他尝试着去看清其中一幅,只是很快就被其他的替代,这种感觉让他很是窝囊,反抗的力度也就越发的大了起来,恨不得整个身子都埋进地里。

“叮咚”

似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幽幽的两声“叮咚”声,渐渐的,流水一般清脆的鸣声缓缓流来,尽然滋润进蓝翎那干涸的心田,随着这清和婉转的琴音,蓝翎也渐渐有了安静下来的趋势,不复像刚才那般疯狂。一脸茫然的,蓝翎将脑袋从坑里拔出,呆呆的坐在原地,耳朵朝着那琴音的来源处的高高的竖起,眼中的红光也慢慢淡去,脑中的画面也慢慢的定格,渐渐的清晰,最后又看到了娘亲临死前凝着眸子的样子,她很是淡淡的说:“长大的孩子就像展翅的雏鹰一样,脱了父母,经历了再多的失败,最终朝着的还是那片蔚蓝的天空!……”语气是那样的清淡,可是其中的蕴着的感情又是怎样的深厚?至少在他听来很是掷地有声,隐约之间,大脑当中横冲直撞的东西猛的收缩,然后四散开来散到各道经脉中并迅速朝丹田汇聚,最后静静的停在那里发出暖暖的气息。

蓝翎咬咬牙,猛的站直身子,定定的望着顶上那条明线,不知在想什么。良久,不顾手上的血污,慢慢的拭去眼中的泪水,淡淡的说道:“展翅的雏鹰已经经历足够的失败与痛苦,他们不再需要再像弱者一样的哭泣,娘亲,我不哭!至少永远也不会为这般事情而哭!”

转身看着钟离的支离破碎的遗体,他仍不住的一阵心酸,只是他很明智的知道,以自己现在的状况,根本不适合去替他在此处筑墓,可是他怎么也不忍心就让他暴尸荒野,于是忍着这作呕的气味,从周围搬来数十块大小不一的石块,草草掩在钟离的遗体上,平时对他就不是很容易的活,此时则更加艰巨。最后捡来那柄利剑,奋力插在这堆乱石前,“咚咚”的磕了几个响头,才留恋的了回头看了一眼,抬步离去。

走了十几步远,蓝翎想起了什么,又折身返回,来到乱石墓前,再次磕了几个头,呢喃几句,一把拔出利剑,这才义无反顾的沿着这条窄窄的通道。

这条未知的谷底时一条宽度丈余的崎岖小道,干燥的地面一点也看不出有水流过的痕迹。按道理,蓝翎也不知道是坠到这谷内的那段地域,也就根本分不清什么前后,只是他将那传来琴声的源头默认为的前方,并以此为前进的方向。

身体虚弱或许还可以坚持,饥饿挺一挺或许也能挨住,可是一路走去,这愈来愈浓的干渴却让他无比的折磨,加上周围不见一片绿色的黄枯单调的场景,似乎更加剧了内心对于水的渴望。明明身在谷内,那阳光射来看见的也只有那一条明线,可是他却好像感受头顶着一个骄阳,撒下来的炙热的光芒就好像要将自己蒸干了一样,头脑不禁有些晕乎乎的,脚下一个不稳跌倒在地,正挣扎着爬起,蓝若雨却踱着步子慢慢走来,纤手之上拖着一个托盘,一只精致的紫砂壶跟一只紫砂茶杯安然的放在上面,她慢慢走到蓝翎面前,蹲下腰,露出温柔的笑容,:“喝我这紫丁香茶可得讲究的很哦!像你以前那般牛饮,无异于牛嚼牡丹,实在是糟蹋!”蓝翎很是急切的端起茶杯,灌入口中,喃声说道:“得,这般高雅的事咱们姐弟两就不要表演了,在我看来茶是什么?解渴也!”实际第二杯茶下肚后,他反而察觉自己的嗓子更是干的冒火了,干脆抓起了茶壶对着嘴巴一个劲倾倒下来,只是想象中水,并没留下,接着就看到蓝若雨微微气愤的夺过茶壶,站起身来,哼道:“既然这样就甭喝我的茶了吧,我这紫丁香茶还是留给自己慢慢品尝吧!”未等蓝翎反应,她就摇着妖冶的腰肢慢慢的消失不见。

“不要这样绝情啊姐!我好好的品尝一番就是!”蓝翎见状立即大叫,随即就看到自己还是呆在这谷内,没有姐姐,没有茶壶,更没有水,只留下全身血液都要被蒸干的他,静静的躺在原处,砸吧了几下嘴巴,自嘲道:“原来是幻觉啊!我说呢,姐姐此时可能通过了天涯海角,到了那修真界了,又怎会来给我送茶?”只是说了这几句,嗓子已很是疼痛,当即不敢再啰嗦,拄着利剑慢慢爬起,然后站在原处张大嘴巴让那谷间的凉风灌入口中希望稍减干渴。

这一徒劳的举动让蓝翎有些无趣,眯着眼睛望着前方,长吁了一口气,就拄着长剑,沿着谷间的小路蹒跚向前,虽然已经走了很长的一段距离都没有到尽头,可是他并不怀疑自己在转圈圈,毕竟掩埋钟离的乱石还是很显眼的,只是一直这样盲目前行,蓝翎知道自己也根本坚持不了多久,他知道此时急不得,可是心中仍是由不得的急躁起来,口中的干渴与腹中的饥饿使得他的神志已渐渐有些不清晰。就在他即将坚持不住的时候,前方又传来幽远的琴音,与前次的柔和不同,这次显得很活泼,像是一条小溪般欢腾着淌来,蓝翎霎时清醒了几分,对于那琴声的主人越发的好奇起来,对方好像正是针对自己当时的状况而弹奏出不同的琴音,以调和自己的心境。只是那人既然知晓自己的情况为何又只是坐看自己在这挣扎,只是弹奏些曲调来调和却不直接救了自己?

思虑间,蓝翎又不知不觉走出了几里,而那琴音一曲未终却已消失,激得蓝翎有些迫不及待,他甚至在猜想着小路的尽头是否正是姐姐正盘腿坐着,素雅的拨弄着琴弦。如是一想,心情寄语有些了激动,脚下的步子也稍稍加快,不出多会,一阵清脆的流水声传来,水声很淡,却更显得清脆,对于此刻的蓝翎,这甚至要比天上的梵音还要动听!

蓝翎感到自己全身都有了气力,迈着欢快的步子,朝前走着,随着不断的前进,那阵阵的流水声也更加的清晰,听到耳里则有着振聋发聩的效果,又走半里的路程,转了一个小小的弯子,一条小溪出现在眼前:

很小很小,小到甚至也不能称作“溪”。

(前面的章节看似平淡而无趣,但是半日既然写了,后面自然会有其作用,看书的大大们,适当的支持半日一下,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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