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童心难抑任是非惩恶扬善侠义名(下)
任是非在彭怀的书房中休息,心想今日一番大闹,不日将传遍江湖,定将扬名宇内。eNEI。O扬名宇内,不稀奇,难得的是,如此惩罚贪官污吏,横行不法者,别人想不出来,只有老子任是非才想得出,做得出,才真正了不起。这件事要是师父来做,顶多一剑把彭怀杀了,哪有老子这么好的点子。得意洋洋,哪里睡得着,直到三更,方才沉沉睡去。

睡梦中听得屋顶上有声响,从脚步声听来,应是吴天星,不动声色,继续装睡。屋上之人,悄悄跃落地上,震断窗栓,跳了进来,蹑手蹑脚地走到任是非床前,向任是非背上**道点去。任是非一动不动,眼看就要得手,手腕一麻,接着曲池,章门**一麻,动弹不得,心知不妙,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变起仓促,要逃跑,已是不及。

灯光一闪,任是非点起油灯,嘻嘻一笑,道:“吴前辈,一日不见,想煞晚辈。”吴天星怒道:“任是非,吴某落在你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任是非从吴天星怀里掏出《上清诀》,纳入怀中,嬉笑道:“嘻嘻,老子舍不得杀你,要不是你把老子劫出来,老子今天玩得哪有这么开心。”

吴天星道:“任是非,吴某抓你出来,没有安好心,是要你给吴某解释《上清诀》。”任是非道:“当然,这还用你说,要不老子怎会不早不晚,偏偏在你要离去的时候说梦话,那是提醒你,你读不懂《上清诀》,非老子给你解释不可。”

吴天星恍然大悟,原来并没有点中任是非的**道,有些不信,道:“任是非,吴某那一指用了七成劲力,不信点不中你的**道?”任是非道:“七成功力的一指居然点不中老子的**道,好奇怪?你有没有听过移**换位?”吴天星惊道:“你练成了移**换位?”移**换位是极上乘的功夫,没有几十寒暑之功,不可能练成。任是非道:“前辈夸奖了,练成尚远,只略窥皮毛而已。”

吴天星叹道:“老夫认栽,你要怎样就怎样。”任是非解了吴天星**道,道:“晚辈不敢得罪前辈。适才多有冒犯,还请前辈见谅。”吴天星道:“任是非,此事吴某既然干上了,就要干到底,得不到《上清诀》,决不罢休,你要是放了吴某,有无穷麻烦,你要考虑好。”

任是非道:“前辈快人快语,不愧一代大侠。晚辈可没说要放前辈。”吴天星道:“那你动手吧。”任是非道:“前辈可别误会,晚辈绝没这个意思。晚辈只想和前辈做桩交易,不知前辈可否答允?”吴天星知道任是非刁钻古怪,他说做笔交易,定是不怀好意,怒道:“任是非,你别拿吴某寻开心。吴某虽然武艺低微,还不是怕死之徒,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任是非道:“我知道前辈最大的心愿,是杀上官剑南,报灭门之仇。晚辈说句冒昧的话,以前辈的武功,要想杀上官剑南报仇,连一成机会都没有。”

吴天星怒道:“吴某武艺低微,哪比得上修羊公的高足,名震天下,却尽干卑鄙无耻之事,枉负侠义。吴某大不了死在修羊公高足手上,让天下英雄评论一下,看是吴某有骨气,还是修羊公高足侠义无双。”

任是非暗怒道:“这老乌龟,真他妈不识好人心,把好心当驴肝肺。要不是目前没有人,老子才难得和你磨牙齿。”强忍怒气,道:“吴前辈且请息怒。前辈痛恨上官剑南,晚辈也痛恨他,恨不得宰了他。他暗算师父不说,还害死了琳儿的父母。昨天,要不是师父顾念师门之情,于心不忍,晚辈早就宰了他,为薛师兄报仇。”

吴天星万料不到上官剑南和薛道衡之间有这等深仇大恨,道:“此话当真?”任是非道:“还能有假,要不然,琳儿怎会有宿疾,不能练武?”昔年,上官剑南和薛道衡之子薛方平夫妇相遇,为薛琳之母孔嫣然美貌所动,用计害死了薛方平。欲图对孔嫣然非礼,孔嫣然不从,上官剑南在薛琳胸口打了一掌,以薛琳生死相胁,正在危急关头,司马迁赶到,打得上官剑南带伤而遁。孔嫣然把薛琳托付给司马迁,自杀殉夫。司马迁把薛琳送回药苑,交给薛道衡,薛道衡施救,为时已晚,薛琳落下痼疾,不能练武。

任是非道:“要是前辈帮晚辈护送一个人,晚辈就把《上清诀》借给前辈一阅。要是前辈答应的话,晚辈还可以给前辈解释,不过只能在今晚五更以前,时间已经不早了,要不要答应,前辈请自决。晚辈斗胆奉劝前辈一句,徒死何益。他日,前辈练成上清真气,手刃仇敌,岂不痛快?”任是非知道吴天星急于报仇,要和他做交易,除了《上清诀》,不会动心。

吴天星计及声名位望,心中七上八下,犹豫不决。任是非道:“这是前辈交易得来的,正大光明。晚辈一通胡闹,害得欧阳前辈殒命,吴前辈家破人亡,晚辈实盼吴前辈得就玄功,报却灭门之仇。”他和蒙面人作对,只是为了一泄陶佣被毁之怒,哪知竟是闹出这等事来,盼吴天星报却灭门之仇并非虚语。

吴天星心道:“吴某家破人亡,哪还顾及虚名,只要能报得大仇,得慰二弟在天之灵,足够了。”道:“不知少侠要吴某做什么?”

任是非道:“想必前辈已知日间事。明天,晚辈要在东大街公审彭氏叔侄,虽然痛快,却连累了几位朋友。要是晚辈离去,他们若还在东阿,朝庭势必不会放过他们,晚辈斗胆请前辈于明日此间事一了,护送他们离开。奸王刘安在这一带势力甚大,要是没有人护送,难保不出事。”

吴天星道:“少侠武功强我百倍,何不亲自护送?”任是非道:“彭氏叔侄在此为恶,根源不在此处。晚辈不管也管上了,只好斩草除根。晚辈无分身之术,不能一边惩处首恶,一边护送几位朋友。”心道:“老子还有更好玩的事儿,怎能浪费时间在这等小事上,你跑一趟不是也一样?”

吴天星道:“少侠仁心侠肠,思虑周详,吴某佩服,就代少走上一遭。”任是非道:“有劳前辈了。”取出《上清诀》,递给吴天星,道:“《上清诀》可以借给前辈,不过晚辈有一个条件。”吴天星道:“少侠请讲。”任是非道:“《上清诀》是晚辈借给前辈的,下次见面时前辈就得归还,若是十年八年才见面,就十年八年后再还,若是三五天就见面,只能怪前辈运气太差。前辈要保证此书的安全,不能落入歹人之手,前辈能否应允?”吴天星道:“吴某自当遵从少侠吩咐,要是有违誓言,叫吴某杀不得上官剑南,报不得仇。”吴天星最大的心愿是报仇,他以此为誓,自是极为认真,任是非把书递了过去,道:“离五更还有一个多时辰,前辈要是要晚辈效力,晚辈自当尽心竭力。”

吴天星接过《上清诀》,自去阅读,遇有不明白处,就向任是非请教。任是非恪守诺言,认认真真解释给吴天星听。《上清诀》博大精深,吴天星一时间哪里领悟得了。五更一过,任是非就不再解释,要吴天星自悟,吴天星也不再问,到一边自行研读。

天一亮,任是非起床,漱洗完毕,用过早点,径去大堂。吴天星一心研读《上清诀》,一个人留在房中。任是非一到大堂,衙役师爷幕僚以及关先生,官老板等早已到齐,恭候多时了。

任是非道:“各位大哥,小弟来迟,让各位久等了。”众人齐道:“理当如此。”任是非心道:“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死夫’,要他们办事,不给银子,定然办不好。何况这银子,又不要老子掏腰包,何不慷他人这慨。”道:“屡次劳动各位大哥,小弟于心不安。小弟思虑再三,每人发银子五百两,作辛苦费。”众人齐道:“小的昨日已受了甚多,不敢有此奢望。”任是非道:“这是各位应得的,不用再推辞了。关先生,有劳你分发一下。”关先生应一声,自去办理。众人得了银子,心情大为舒畅,精神也好多了。

任是非道:“把彭怀彭德两家家人,丫头仆役杂工恶奴,以及牢中犯人全部带上来。”风天南自去办理。

任是非取过两套县令服,一套给关先生,一套自己穿上。关先生接过官服,不知所措,任是非道:“关先生,你穿上。你是堂堂县令,怎能不穿官服?”关先生道:“这,这,怎么成?”任是非也懒得多说,叫几个师爷帮忙,七手八脚给穿上。关先生穿上官服,真有几分官样。

风天南把人众带上大堂,任是非道:“带齐卷宗笔墨布帛,押上犯人,抬上金银,到东大街去。”众人齐呼一声得令。任是非向背后的“正大光明”匾一指,道:“风大哥,把这个也带上。”风天南叫两个衙役把匾取下来。

任是非携着关先生的手,走到门口,跨上虎背,道:“关先生,你也来。”关先生吓了一跳。任是非抓住他肩膀一提,将他提上了虎背。任是非叫道:“出发。”众人齐应道:“出发。”向东大街而去。

四五百人,浩浩荡荡,向东大街而去。走在最前面的是十多个衙役,手持锣鼓,鸣锣开道。另有手持回避,肃静牌子的十多个衙役,紧跟在后面。任是非和关先生骑虎走在中间,他们后面是一众犯人,犯人后面是彭氏叔侄家人,恶奴抬着二十多口箱子紧跟其后,正是金银珠宝,最后面是风天南,骑着高头大马,带领一群衙役断后。

东阿百姓昨日见得布告,要公审彭氏叔侄,无不拍手称快,早早赶了来,把东大街围了个水泄不通。昨日,任是非骑着老虎,招摇过市,百姓无不啧啧称奇,惊讶不已。今日见他骑虎当街而过,不再惊奇,钦佩莫铭,心想小青天大老爷,神通广大,不仅把彭氏叔侄擒获,还能役使猛兽,当真了不起,齐呼道:“青天大老爷。”数万人齐呼,惊天动地,响彻云霄。

任是非心道:“你们感激老子,哼,知不知道,老子玩得多开心。想不到老子一通玩耍,你们如此感恩戴德。”道:“小子不德,不敢当各位父老厚爱。”这番话,他用丹田真气送出去,虽在数万人高呼声中,仍是人人听得清清楚楚。众百姓心想青天大老爷谦逊,难能可贵,好生钦佩,呼声更高。

一众人来到台前。任是非一看,台子搭在大街正中,有一丈多高,若在台上审案,四面八方,均可看得清清楚楚,拍拍虎头,道:“上去。”两只老虎驼着他和关先生,拾级而上。任是非下了虎背,把关先生提了下来,向正中椅子上一坐,拍拍虎背,两只虎卧在两侧护驾。关先生在任是非左侧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任是非背后坐了一帮师爷,书办,忙着研墨铺帛。风天南指挥衙役忙着挂正大光明匾。一众恶奴,把金银珠宝抬到台上,放得整整齐齐。

任是非道:“风大哥,把彭怀彭德两只老乌龟,老王八,老甲鱼带上来。其余人犯,都在台下看管起来。再叫几十个兄弟,到台上助威。”风天南应一声,自去办理。衙役听说要给任是非肋威,都想上去,风天南点了二十个嗓门粗的衙役,带了上去,手持棍棒,分两边站好。

任是非左手一举,衙役无论是台上的还是台下的,都齐声唱道:“威……”任是站起身来,就要发表一通高论,百姓知道青天大老爷要审案了,齐声欢呼道:“青天大老爷,青天大老爷。”良久不绝。

任是非高高在上,听得百姓感恩戴德的呼声,好不得意,双手摇了摇,意示百姓止声。过了好一阵,街上才静了下来。

任是非道:“各位乡亲父老:彭怀彭德两只乌龟,王八蛋,横行不法,罗织罪名,构筑冤狱,横征暴敛,百般盘剥,残忍刻深,各位父老,无不欲啖其肉,饮其血。小子途经此处,闻知其事,心愤难平,将其捉拿归案,欲还清白于天下,还公道于各位父老,故定于今日公审。有冤欲伸,有苦欲诉,请当场倾吐,本人定当主持公道。彭怀这老小子,不知羞耻,竟然在公堂上悬挂‘正大光明’匾,本人将其取来,悬于此处,要他知道‘正大光明’是何物。本人年轻识浅,不堪重任,还请父老乡亲,推举十位年长有识,办事公正,素负重望之长者,与本人一道,共审此贼。”他这番话由丹田真气送出,数万百姓,无不听得清清楚楚。

百姓万万想不到,此人年纪轻轻,却达识若此,无不由衷佩服,齐呼道:“青天大老爷。”历久不绝。百姓议论纷纷,开始推举人选,不多久就推出十位。其实,任是非心道:“审案嘛,老子是头一遭,虽然好玩,也许太伤神,要是真如此,老子可得趁早溜之大吉,让他们和关先生一起审,岂不更妙?”

任是非叫衙役搬来十张椅子,要十人坐在他两侧。任是非坐了下来,抓起惊堂木,重重一拍,喝道:“跪者何人?”彭怀彭德早已跪在案前,听得任是非喝问,道:“小人彭怀,彭德。”任是非喝道:“尔等身犯何罪?”两人道:“小人罪该万死。”

任是非道:“尔等既知罪该万死,当知尔等之罪。关先生,念给父老听听。”关先生答应一声,站起身来,展开昨日所录布帛读了起来。他读来抑扬顿挫,错落有致,可是声音不能及远,远处百姓听不清,道:“大声点,大声点。”

任是非眉头一挑,暗骂道:“***没用,没吃饭,半死不活。”道:“给我。”关先生递给他,坐回椅中。任是非接了过来,提一口丹田真气,读了起来,一字一句,远远传了开去,百姓无不听得明白。念完,任是非道:“彭怀之罪,是否尚有遗漏,若有,请直证其罪。”百姓齐呼道:“青天大老爷。”更有的痛哭失声,一齐拜伏在地。

任是非道:“各位父老请起。彭怀之罪无遗,本人将依据大汉律法,断其罪。”坐了下来,道:“关先生,各位父老,各位师爷,彭怀当断何罪?”众人低议一阵,道:“依大汉律法,当断斩立决。”

任是非心道:“斩立决,要是杀了他们,后面的戏怎么演?老子还怎么玩?老子好不容易找到这么好玩的事,岂能就此一斩了之?”道:“各位,我有一个主意,不知当讲不当讲?”关先生等人齐道:“少侠请讲。”任是非道:“我们今日对他进行杖责,明日押解东郡,由太守复核。各位以为如何?”汉时,东阿辖于东郡。关先生等人齐道:“少侠所议极是。”任是非道:“各位都同意,我就宣之于父老。”站起身来,提一口丹田气,道:“各位父老,经公议,彭怀罪当斩立决。今日杖责两百大板,明日押解东郡,由太守核准,行刑。”坐下来,吩咐衙役,杖责彭怀两百大板。

衙役抖擞精神,狠命打,直打得彭怀呼爹叫娘,杀猪似的大叫,痛得晕死了好几次才打完。每当彭怀晕过去,任是非凌空一指,点在他人中**上,顿即醒了过来,任是非叫衙役又打。百姓见彭怀伏法,无不痛快,一齐拜伏于地,齐呼道:“青天大老爷。”

接下来,审理彭德,也是断了个斩立决,任是非如法炮制,打了两百大板。打完之后,任是非命风天南把二人押回大牢,严加看管。

任是非吩咐衙役,带彭怀母亲上台。彭怀母亲早已吓得浑身筛糠,瑟瑟发抖。任是非喝道:“你身为慈母,不教子行善,却纵子行凶,胡作非为,残害百姓,东阿父老,无不欲啖尔子之肉,饮尔子之血,教子若此,你于心何感?”彭怀母亲一个劲地道:“老妇人该死,老妇人该死。”任是非道:“你有失母道,本当杖责,念你年事已高,昨日已由你子彭怀代受,今日就不再罚。你儿子在县府后面盖了一所道观,你就在里面拜老君,忏悔是非,终你天年。”彭怀母亲跪下磕头道:“多谢青天大老爷,多谢青天大老爷。”任是非喝令衙役把她押下去。百姓见任是非惩恶不遗老妪,心存圣人道,无不拜服。

任是非命带上一众恶奴,喝道:“大胆奴才,不思向善,为虎作伥,助纣为虐,本当斩决,上天有好生之德,念尔等从犯,免死罪,杖责三百大板,跪地磕头,向东阿父老谢罪。”任是非问关先生等人道:“各位以为如何?”众人齐道:“少侠所处甚当。”任是非喝令衙役行刑。衙役把一众恶奴掀翻行刑。

东阿百姓,平日里多吃恶奴拳头鞭子,早已恨之入骨,见其伏法,无不心头大快,齐呼打得好。行刑完毕,任是非命众恶奴,跪地磕头谢罪。众恶奴站立维艰,心知小煞星不好惹,只得咬紧牙关,强忍痛楚,跪地磕头。

任是非喝道:“尔等刑罪已受,每人领白银五十两,立即归家,闭门思过,弃恶从善。要是怙恶不俊,不思悔改,再落在老子手里,哼哼,定斩不饶。”众恶奴忙磕头,叩谢不杀之恩。任是非取出蚀骨穿肠丸解药,化在水里,要每人喝一口,吩咐关先生给他们每人发五十两银子,立即遣散。恶奴接过银子,一一去了。百姓平日受他们欺负,无不痛恨,恶奴从身边经过,有的吐口水,有的打耳光,有的扔石头鸡蛋,恶奴一声不吭,哪还有昔日威风,唯有抱头鼠蹿。

任是非心道:“该是处理姨太太了。”叫衙役把元配姨太太,带了上来,道:“你们中,有十一位是被迫的,你们意欲何往?”十一人均意回家。任是非道:“我意每人给银五百两,让她们作生活之资,任其回家,大家以为如何?”关先生等人均无异议。任是非吩咐发给银子,让她们去了。

任是非向余下的几位姨太太道:“你们不是被迫的?可有冤屈?”几人默不作声。任是非道:“你们不知劝戒夫君,有失妇道,每人杖责三十大板。”喝令行刑。衙役打得几位姨太太娇声呼疼不已。

任是非道:“每人发银五百两,就在东阿县府旧宅居住,侍奉彭怀老母,待她天年后,方得离去。明白吗?”众姨太太道:“贱妾愿听官人吩咐。”任是非叫关先生发给银子,打发她们离去。

任是非心道:“审案也不难,这么快就完了。接下来该干什么?噢,该是冤狱事了。”道:“彭德强占王员外房产,今日归还房产地产。王员外孙儿孙女,可到?”为了要众人听明白,这话用上清真气送出,百姓自能听得明白。

当街跑来两个人,一个是少女,一个是少年,到台下,一齐跪下,哭道:“回恩人,小的就是。”任是非吩咐衙役带上来,问道:“你们就是,不要骗老子,那可要打板子哟。”两人齐道:“回恩人,小的不敢。”任是非道:“各位,有认得的吗?”关先生和十位年长乡亲道:“确然是王员外孙儿王龙和孙女王凤。”王员外是当地大户,认得的人不少。

任是非道:“既然不假,就把房契地契还给他们。每人再给五千两银子,重振家业。”王龙王凤跪下道:“恩人,小的只求拿回房产地契,不要银子。”任是非赞道:“多懂事的孩子。”他未想到,他还没两人年纪大,就在老气横秋,道:“两位,这银子是你们这些年的赔偿。彭德这老乌龟,贼王八,搜刮了不少你们的银子,拿回一点,又有何妨。”不容二人再说,吩咐关先生还房契,发银子。王龙王凤拿回地契,相拥而泣,一齐跪下,给任是非磕头,道:“多谢恩人。”任是非道:“你们去吧。”

王龙王凤去后,任是非处理了几件房产地契之事,兴味大减,心道:“这审案嘛,一定要审大官,才有味。老子审彭怀时,兴高采烈,趣味无穷,现在处理平民百姓的事,太也无味。明天,老子到太守府,把彭怀混账叔父太守,抓来审审,趣味肯定不错,嗯,就这么办。”道:“各位,我要到外边去瞧瞧,看有没有坏人混进来。这儿就由关先生主持一下。有冤者,多赏银子,不要心疼。”也不容关先生分说,抓住他肩膀,提了过来,放在正中椅子上。在虎背上一拍,两只老虎站了起来,跳上虎背,喝道:“去。”老虎驼着他,拾级而下,向东大街后面而去。

百姓突见小青天大老爷骑虎而来,不明所以,想亲近一下,表示一下谢意,一见**猛虎,威猛绝伦,哪里敢说,只好眼睁睁看着他骑虎离去。

任是非出了东大街,心道:“到哪些去玩?”四处一望,不远处有座山,林木茂盛,郁郁葱葱,心道:“就到那儿去。”双腿一夹,老虎猛地前蹿,奔了过去。

老虎奔进树林,任是非仔细一瞧,树木葱茏碧翠,甚是清幽,还有一道小溪,哗哗流淌,心道:“此处不错,就在这儿玩。”跳下虎背,向地上一躺,睡了下去。老虎经过训练,甚解人意,卧在他两侧,伸出舌头,一舔他手,一舔他脸。任是非百般无聊中,乍见两只老虎可爱,大喜,跳起身来,笑道:“来,我们来玩儿。”两只老虎站起身来,蹭了过来。任是非抓住老虎前爪,提将起来,老虎人立起来,任是非迈腿就跑,老虎被他拖得人立而跑。

任是非甚是开心,玩了一阵,又觉无味,踊身一跃,骑在虎背上,猛击一下,喝道:“跑。”老虎吃疼,狂奔而去。一虎驼着任是非狂奔,一虎跟在后面。两虎一人,跑了半个时辰,林中蹿出一只黄獐,两虎猛蹿过去,直追上去。任是非乍见黄獐,本想用暗器射死,见两虎追奔其后,甚是有趣,不想下手。黄獐奔跑迅捷,一盏茶功夫,把两虎甩开七八丈,任是非心道:“再不下手,可要逃掉了。”右手一伸,折断一根树枝,折下七八寸长一截,抖手甩出。断枝在他深厚内劲贯注下,带着锐啸,向黄獐飞去,插在耳朵旁,黄獐倒在地上。未驼任是非那只虎,跑过去,叼了过来。

任是非跳下虎背,拔下断枝,觉得腹中有些饥饿,拔出短剑,割下一只后腿,道:“老子够了,其余的,你们两个分了就是。”也不知老虎听不听得懂,趴在地上,咬噬黄獐肉,大快朵颐。任是非剥去皮毛,到小溪里清洗干净,生起一堆火,用一根树枝穿了,放在火上烤炙起来。待得烤熟了,把獐腿拿在手上,倒在地上,头枕虎肚,眼望蓝天白云,一副悠闲态,慢慢撕獐肉而食。

吃完獐腿,困意上来,头枕虎肚,沉沉睡去。一觉醒来,日已偏西,算算出来已三个时辰了,心道:“该回去瞧瞧了,也不知酸秀才关先生,审案审得如何了。”跨上虎背,猛击一下,喝道:“回去。”向来路飞驰而去。

刚出树林,迎面来了两个衙役,向任是非施礼,道:“少侠在这里。”任是非一惊,道:“有坏人?”衙役道:“托少侠虎威,坏人没有,关先生在找你老人家。”任是非道:“什么事?”衙役道:“不知道。关先生吩咐小的找少侠回去,说有要事相商。”任是非道:“好,这就去。”心中嘀咕道:“***,婆婆妈妈的,办点事都办不好,害得老子玩不痛快。”

任是非回到台上,道:“关先生,什么事?”关先生道:“少侠,小的遵照少侠之意,凡有冤者一律赏银子,一共赏了二十五万三千一百三十两。还余下三十来万两,如何处置,请少侠示下。”任是非心道:“这个嘛,老子倒还没想到。”道:“各位以为如何处置为好?”关先生等人道:“还请少侠示下。”

任是非微沉吟,道:“各位,我倒有个计较,不知成不成。东阿共有多少人口?”一个师爷道:“本县共有一万三千四百三十二户。”任是非道:“家道如何?”师爷道:“本县自从彭怀为县令以来,百般盘剥,大多数,生活无着落。”任是非道:“这些银子,是彭怀搜刮来的民脂民膏,本就是东阿父老的,就还给他们,各位以为如何?”关先生等人齐道:“少侠此意甚善,我等无异议。”任是非道:“既然各位都赞成,就这么办。不过,凡是领过银子的,就不要再领了。另外,家境好的,少领些,家境差的,多发点。衙门的各位大哥,以及各位,今日甚是辛苦,每人发一百两,作为辛苦费。其余的全部发下去。也给彭怀母亲一千两,让她安度晚年。”关先生等人齐道:“少侠仁慈,自当如此。我等这就去办。”

任是非心念一动,问道:“本县遭此盘剥,民不聊生。现在正是四月,粮食接济困难,不知有多少百姓揭不开锅?”一个师爷道:“大约有半数,已是有上顿无下顿,三成已快断炊,只有约两成还能支持一月时光。”

任是非道:“断炊之户怎么过日子?”师爷道:“以树皮,早根充饥,眼下正值春天,大多数人户以青草为食。”任是非勃然大怒,骂道:“彭怀这老小子,真他妈不是东西。给老子过来,老子打你老小子耳光。”话一出口,才忆起,彭怀已被押入大牢,心道:“这耳光看来是打不成了。”吸了一口气,压压怒火,道:“本县粮仓存粮有多少?”师爷道:“本县仓廪只够本县百姓食用一月。”

任是非道:“留下十万两银子不发,责成师爷从即日起,到邻近各县,购买粮食,接济百姓。今天不仅要发银子,还要放粮。凡能支一月者,今天不发给粮食。其余人户,按人丁数领取。关先生,这两件事,务必在天黑之前完成。”心道:“老子要是不限你在天黑之前完成,明天再干的话,老子就跑不成了,万一师父追来,老子可要倒霉了。”

关先生等人一齐给任是非跪下,道:“少侠仁德,东阿百姓之福,请受我等一拜。”任是非大是得意,心道:“老子不怕你们不跪下,谢老子。老子要是受了,岂不要叫人笑话老子施恩望报。***,老子这可大大吃亏了。”极不情愿地跪下还礼,道:“各位快快请起,折煞我了。”消息传出,东阿百姓无不感恩戴德,拜倒在地,齐呼道:“青天大老爷万岁。”

关先生和各位师爷以及衙役,分头行事,忙得不亦乐乎,心想这位青天大老爷交代的事,可得办快点,办好点。他们忙不过来,又征得任是非同意,从百姓中选出一些年长老练,能写能算的人帮忙。众人认真办事,到天黑时,也算是办完了青天大老爷交代的事情。任是非东瞅瞅,西瞧瞧,见各人忙里忙外,甚是满意,心道:“老子明天可以溜了。”

任是非心道:“他们办事卖力,总得犒劳一番,不然,他们一定要说老子小气。再说,这钱又不要老子任是非出,何不慷他人之慨。”叫来官老板,叫他去准备酒菜。

诸事办妥,众人齐集县衙大堂,任是非吩咐官老板摆开酒席,开始犒劳行赏。照他本性,自是发表了一通高论,吹嘘一番,才叫众人开怀畅饮。众人感任是非恩德,自是少不了恭维一番,谀词如潮,马屁满堂冲飞。任是非不善饮,三杯酒下肚,就有些昏昏然,再给众人**汤一灌,更是飘飘然,不知身在何处。

饭后,任是非把关先生,风天南,以及几位师爷留了下来,道:“诚蒙各位相助,彭氏叔侄终于认罪,兄弟在这里谢过了。”拱手一揖。关先生等人还礼,道:“少侠多礼了。这都是少侠之功,我等何来功劳。”

任是非道:“明日,兄弟要押解彭氏叔侄到东郡去。兄弟心中琢磨,‘蛇无头不行,鸟无头不飞’,彭怀伏法,东阿无主,想请各位推举一位能者出来,暂任县令,代行政令,各位意下如何?”众人齐道:“我等愿追随少侠,还请少侠担任。”任是非心道:“要老子当县令,也太小瞧老子了,芝麻绿豆小官,老子才不稀罕,要做就做大将军,才叫威风。”道:“各位美意,兄弟心领了。这押解一事,非兄弟不可。此间事,兄弟之意,就由关先生暂代,各位鼎力相助,定能重整纲纪,各位以为如何?”关先生道:“这不行,万万不行。”双手乱摇。

风天南几人对望一眼,心道:“青天大老爷要是出任县令,固是最好,他是江湖中人,谁知他什么时候会倏忽而去。”齐道:“少侠此议甚是。”任是非道:“既然各位都同意,就这么定了。你们去休息。风大哥,给小弟准备一辆车。”风天南应一声,和众人一齐退了出去。

任是非留下关先生,带到他房中,道:“关先生,这位是吴大侠。”关先生施礼,道:“吴大侠,小可有礼了。”吴天星还礼道:“关先生客气了。”

任是非道:“关先生,这番一闹,朝庭必然不会罢休,要是有甚风吹草动,你就离开东阿。到时,你要到哪里去,就请吴大侠送你一程。关先生,兄弟胡闹,累及于你,心中难安。”关先生道:“除暴安良,份所当为,何来连累。小可谢过吴大侠。”向吴天星施礼。吴天星回礼道:“不客气。”任是非知道吴天星这些日子必然潜心于上清真气,道:“吴大侠不喜热闹,关先生准备一间房,按时送饭菜就行了。”关先生道:“小可记下了。”

打发关先生离去,任是非酒意上来,除下衣裤,倒头便睡。他今天做下了一件轰动天下的大好事,心情特佳,这一觉睡得好不舒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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