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之不武!贪天之功!要之何用?”陈到话语中带着几许愤懑!“你……”张飞举起手中马鞭,便要朝陈到意在头顶落下。陈到兀自不惧,只是冷冷地注视着张飞。张飞一张黑脸竟然也给气得黑中带紫,腮边根根如针倒扎的胡须,也随嘴脸唇不停在颤抖。最后,满腔怒火也不过化作了一声长叹,张飞马鞭终究没有落在陈到身上,这鞭狠狠地抽将在自己跨下座骑之上。张飞跨下战马吃痛,发出一声嘶鸣,却是载着张飞而去。“杀!”喊声如雷,由于张飞已然下达全军突击的命令,埋伏在周围的刘备兵卒自四面八方杀出。骑兵冲击在前,步兵跟随在后,因为有马和无马这间的差别,二者间相差大约有两百步的距离。看到这般情形,高顺非但不惊,反而心带着一丝窍喜,手中令旗忽地翻转,向着张飞突击在前的骑兵一指。“陷阵营”正准备向高顺靠拢的一、二列人马,见得令旗,各自纷纷侧身转头。早在高顺下达撤退命令的时候,高言已经暗中令所有人将连环战马的链索解去,“陷阵营”中人各自引弓搭箭,或侧马而骑,或转身而立,居中调度的高勇大喝道:“齐射!放!”一时间,矢密如蝗,箭落如蚁。张飞突然在前的骑兵,显然不察。才这一轮齐射,落马者便超过一半之多,惨叫声不断。余者,纷纷伫马而立,不敢再追击,明显是让高顺这轮骑射给震住了。骑马在后的张飞,瞧到这番情形,心中真是又惊又怒。他原以为高顺既已成了溃军,他的两列“陷阵营”人马,且结成了连环马阵,虽然在战阵冲击之时威力巨大,但撤退间却是调转不便。自己自后方衔尾而追,自然如同砍瓜切菜般简单,哪里料得这到这支已成了溃军的“陷阵营”,居然不但灵活自如地转马侧身,而且还主动发起了反击。张飞指着前面已然驻足的骑兵,大声喊道:“跟着我继续追击,如有临阵退缩者,定斩不饶!”说罢!张飞已是一马当先的冲在了前面。其实此番失利也并不能完全引咎于张飞,说到底他还是一个莽汉粗人,纵然有些时候也是粗中有细,但他却是忽略一个小小的细节:先前高言跌入“陷马坑”中,于无均一发之际,解一了左边的链索。如果是细心之人,定然能发现“陷阵营”将链索已然改成了活扣,而非原先的易连不易断的死链。若非如此,不单是一列“陷阵营”有覆没之虞,便是第二列因为死链调转马头不便,定也是会成为张飞屠杀的对象。如果两列“陷阵营”都已覆灭,高顺亲领的第三列“陷阵营”只怕也是独木难支,离死期不远了。也幸亏那日我和马均一番深谈,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改动,却也天意般地救回“陷阵营”中人许多性命。在张飞骑兵被一轮齐射震住的当儿,高顺领着“陷阵营”且战且退,徐徐脱离战场。喊杀声渐渐远去,原本这设计埋伏的战场竟然片刻间走了个一干二净,除了战场上留下无数具尸体,还隐隐听得见张飞骑兵被“陷阵营”人马射落下马后侥幸生还之人的呻吟之声。除此之外,空旷的四周显得颇为安静,静得有些让人害怕。陈到看了看自己已然伤亡过半的“白耳兵”,尽管心中戚戚,但能保留住这么多人的性命,陈到心中还是感到一欣慰。不经意转头间,又看到了“陷马坑”中的尸体。“片刻之前还是威风凛凛追杀自己的‘陷阵营’想不如今也落得这般下场……”此役,自己的“白耳兵”和“陷阵营”几乎是两败俱伤,谁都没有便宜。不过唯一区别便是:“陷阵营”击败自己靠的是实力,而自己一方击垮“陷阵营”靠的是阴诡计。想到这些,陈到慢慢合上了又眼,心中不免又是一番感叹……“将军!你看……”我等一路随着高顺“陷阵营”和陈到“白耳兵”的足迹追踪,张辽突然指着远处一处地方,兴奋不已地向我说道:“是念民他们,念民还没有死,他还活着!”我顺言望去,只见着一个黑汉大汉缠住高顺撕杀,高顺纵是奋力抵挡,却是不是那黑汉大汉的对手,“陷阵营”因为少了高顺指挥,已然不能组成阵势,只能各自为战的拼杀!我却也认得那黑脸大汉,不是张飞是谁?见得这般混乱情形,我正和张辽简单商议两句。哪晓得我才一回头,却也不见了张辽的的身形。正在我在人君四周寻找张辽身影间,却在人群之中闻得一声大喝:“念民勿慌!我来助你!”张辽心忧高顺安危,却是近不及待地冲上去助战了。见得这般情况,我也只有领着身后的五百人全部投入战斗中,着令救援了。高顺有了张辽两助,两人捉对绕着张飞撕杀。张辽主守,高顺主攻,配合得甚为默契,逐渐将劣势扳回。我将一人刺落下马之后,大略地扫视了一下战场,此刻张飞所率之人比起我带来援救之人和高顺“陷阵营”加上一起都多了一倍不止,此刻战场之上因为没有统一的指挥,各人都是各自为战,形势不利于我方。“念民!别顾着撕杀了!”我架过一人刺来的长矛,“你且先整顿‘陷阵营’,然后大家集合杀出一条血路,时间脱得越久,对我等越是不利!”高顺闻过之言,恍然醒悟过来,不再缠着张飞撕杀,对着散落在周围“陷阵营”兄弟大喊道:“‘陷阵营’听我号令,向我方向靠拢聚集!”说完,高顺已从怀中掏出令旗,打出了集合的旗语。有了高顺的指挥,“陷阵营”就宛如有了主心骨般,纷纷抛下身边敌人,策马调头,向着高顺之处杀去。“哈……哈……哈……”在我出声提醒高顺的瞬间,张飞也是第一时间便发现了我,大笑道:“赵子龙!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今日没想到居然亲自带兵来援了!当真是天助我也,你先别走!和我大战三百个回合!”张飞虚掩一矛,便想摔脱张辽,来战于我。张辽朴刀便似甩不去的牛皮糖般,如影随影,紧跟张飞其后。“嘿嘿!”张辽也笑了起来,“黑大个!想摔掉我,没那么容易!”无奈之下!张飞“丈八蛇矛”唯有回头接住张辽攻敌必救的一刀,张气见摔不掉张辽,更气得哇哇大叫道:“好个无知小儿,你张爷爷好心饶你性命,却不要不知好歹?再战下去,你非我敌手,老子要去找赵子龙大战三百回合,若是相识你便给我退下!”张飞又挡过张辽斜里划来的一刀。
“战不战得过!得试试才知道!”一番交手之后,张辽已清楚单凭自己一己之力,独战张飞却也是有些吃力。特别是双方力量的差距,张辽接过张飞几矛,自己便是借“圆弧”借力打力之法,持刀之手的虎口,还是给张飞震得隐隐生疼。但张辽却绝非轻易认输之人,尤其他将“圆弧戟法”融入刀法之中后,除了那日在擂台上之外,再没有打得这般痛快过,也好不容易碰上这么个敌手,他见猎心喜之下,却是无论如何舍不得放走张飞?此刻我在人群之中奔走如飞,尽管跨下座骑已换过,骑来虽不如白马般趁心应手,但我带着五百人穿插于敌阵之间,不断救出深陷于张飞大军中的各路的“陷阵营”人马。原来我也担心张飞会上来找回麻烦,在救援着各处散落的人马的同时,却也注意着张辽一边动静,一旦张辽不敌张飞,让张飞走脱,张飞定会寻我大战。可是张飞、张辽较量了十余回合,尽管张辽未必战得下张飞,但一把朴刀有攻有守,甚具章法。我见张辽一时之间,不至落败,倒也放心下来。将“圆弧戟法”融入刀法中的张辽,已然颇得吕布真传,攻守间隐隐见得到昔日吕布的风范。放下心来的我,不再管张飞,一门心思的专管救人。五百人跟随着我,便如鸟儿穿梭于林木之间,张飞纵有多出一倍的人马,因为张飞此刻与张辽撕杀一起,缺少主将的指挥的他们,均是陷入各自为战的境地,人数虽说占着绝对的优势,却也无法组织起什么有效的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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