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山脉两头绵延,分至天朝和西海,蜿蜒起伏百万里,将西北两大皇朝生生隔开。到了正中,山脉绵延伸展而出,犹如圆月弯刀,便又形成了一道小型山脉。
小型山脉横跨西朝,一头接白云山脉,另一头接连天山脉,将西皇朝分隔为内陆和西域。

山脉名为昆仑,其中落着昆仑派、邪异门、白驼山庄等大小门派势力数十个。不同的是,昆仑派在内陆,邪异门和白驼山庄则属西域。

内陆和西域大小相差不多,只是地理气候各有不同而已。

昆仑山脉绵延起伏,虽然极长,却也只是白云山脉和连天山脉的延伸,只因有着昆仑这座名山,方才被命名为昆仑山脉。

昆仑山脉两头极高,越到中间,山峰就越渐缩小,如同无数小山峰拼接组成。

奇妙的是,一条大江竖跨西朝,自东头穿入中朝,再由中朝穿入东朝,贯通了整个东皇朝,最后方才归流东海。

东头如此,西头也是这般,自内陆激流延伸、汇聚无数的江河之水,形成凶猛席卷之势,一路冲入西域,最终奔流入却那西海之中。

这大江乃是五皇朝有名的江流,它东西南北双双贯通,犹如巨大十字,自中朝四散开流,穿过东西南北四朝,一路汇聚百千江河之水,最终浩浩荡荡,汹涌奔流,尽数归入东西南北四大海中。

这江名为武皇江,又名五王江,分由中朝汉王宫、东朝唐王宫、南朝宋王宫、西朝明王宫、北朝清王宫共同管辖治理。

五朝境内,一切大小江流湖泊,皆依附这五王江。故这五王江声名极大,乃是五朝主干,干系重大无比。

在西朝,势力强如明教,发展速如天龙帮,也只抢占其它江河湖泊,丝毫不敢插手这官方江道。

西朝境内,北边白云山脉和南边连天山脉,常年集流而下之水,汇成无数大小河流,分散遍布无数江流湖泊,这其中最著名的便是云都江和连天江这两大江流。依附两大江流生存的大小势力无数,单是这凤山府境内,就有着天龙帮这一新起势力。

因明王府管辖治理五王江,故在西皇朝内,五王江又被称为明王江。

在内陆和西域间,除明王江可来往直通外,还有着一条绵延百里长的官道。官道东西两头各有两座大城,分别是内陆白岭城,即是边城,由凤山府管辖。另一头相接西域城,由烈日府管辖。分工明确,各有司职。

西域,昆仑山脉,邪异门内。

厉若海一身白衣,笔直而立,身形雄伟如山。

坐下四大护法之一,笑里藏刀商良走入,躬身道:“宗副门主传来消息,庞斑今日便能到达龙象宗。庞斑亦同时谴手下到白驼山去寻西毒欧阳锋,想来三日内便会有结果。”

厉若海转身,双眼如深黑海洋里闪闪发光的宝石,明亮至极。

他脸庞英俊至极,无丝毫瑕疵,有着西皇朝‘第一美男子’之称,在整个西朝,唯有十六年前死去的‘玉郎江枫’能与他比肩。

“一个金轮法王尤嫌不够,又盯上了欧阳锋,庞斑这般无视天下英雄。”

他潜修武道三十年,心思全在武道之上,丝毫不为儿女私情所动,铁骨铮铮,令邪异门上下敬佩无比。

哈哈一笑,他仿若丝毫未将庞斑放在心上,开口说道:“江湖中近日秘传着一条消息,说行烈成了庞斑魔功种子,庞斑借行烈坚固道心修成了魔功。”

商良并未说话,他知道师徒两人情谊深重,并非外界所知早已决裂。

“门主,若魔师庞斑不能擒下少主,他那古往今来从未有人练成的魔功,怕也会功败垂成。”

厉若海面容未见丝毫波动,但熟知他脾性的商良却知道门主必会急着去救爱徒。

商良继续道:“门主,七大坞主传来消息,少主已经出了接天府范围,正向着烈日府而来,只是……”

他不敢再说下去,反是厉若海接过了话头:“只是庞斑一路布下天罗地网,重重险阻,就要拿下行烈。我厉若海却要他不能如愿……”

商良身形巨震,已然想到了什么。

他跟随厉若海多年,对他了解极深。以厉若海那能使任何女人都为之倾倒的容貌体魄,能几十年来不沾半点女色,就足见他意志坚定,绝世无匹,即使倾尽三江五湖之水,亦不能令他动摇分毫。

只有这般英雄盖世,自负平生的绝世人物,方才有资格直面挑战庞斑。

“门主既以做出决定,我等也定会追随门主与庞斑周旋到底。”他被厉若海气概激起满腔雄心,誓要与这精神领袖共进退。

厉若海冷然拒绝:“我即已做出决定,就等若公然向庞斑挑战,是故此行必会单枪匹马,带着行烈硬闯突围。”

说完,他取出一方雕着‘双龙卷云柱’的令符。

“你持此符传我之令,由此刻起,邪异门全体解散,避隐山林,若听不到我召唤,邪异门便再也没有了。”

商良大惊,急着要说话,却被厉若海冷声阻止:“你不必多言,我意已决。”

“二十五年前,我厉若海能从十狼手中将行烈救出,现在也能单枪匹马,从庞斑手中将他再带回来。”

“庞斑啊庞斑,江湖中人都惧你如魔神,我厉若海却全不惧你之敌手。”

商良忍不住道:“门主,庞斑此行纵收不了‘金轮法王’,也必会强强联手。合他两人之力,西毒欧阳锋就算再厉害,为了保他白驼山一片基业,也必会妥协。再加上魔师宫高手无数,一路布下无边天罗地网,纵是门主英雄绝世,全然不惧庞斑,此行怕也凶多吉少。”

他不顾厉若海冷眼注视,坚定道:“还请门主收回命令……”

厉若海冷然道:“我今年四十八岁,以我现在状态,活过百岁不足为奇,但若要我六十年卑躬屈漆在庞斑之下求存,我情愿战死,我厉若海岂是金轮法王、欧阳锋之流。”

他心中沉寂,一些话未说出口,也不愿说出来。

三十年前他创建邪异门,邪异门便是他的心血。

自幼弟惨死,他便知道这世上强权大过公理。故他三十年来律己至严,全心武道。只有在武道的追求里,方才能压下他对亡弟那噬人的思念。

某种程度上,风行烈不但是他的徒儿,亦替代了他心中亡弟的位置。所以他一生只收了风行烈这弟子,亦不会让任何人伤害风行烈。

以邪异门的势力,远不足以与庞斑抗衡。邪异门是他三十年的心血,他怎会为了右手而失去左手。

故而,他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他那俊伟无匹的面容始终古井不波,思绪亦深沉如海,片刻间便想了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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