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宗岳道:“卞先生多年沉寂,一向不知仙踪,近日突然捎来书信,想和陆教主会晤,见面地点却语焉不详,此举实为罕有,迥异往昔。陆教主料他或有危险,我当时惊诧之下,还暗忖这怎么可能?卞先生武功卓绝,当今十大门派里,自命不凡的家伙不少,但也找不出几个真有能耐又敢跟他作对之人。可是潘长老替教主他老人家打前站,奔波多日,居然还是没有寻见卞先生,看来卞先生的确是遇上了麻烦。”
无定道:“依我看来,江南偌大地方,仅靠一个‘仙人谷’地名,莫说十天半月,就是花上一年半载,也未必找寻得到。潘长老能够拿定仙人谷就在杭州一带,自是费了许多功夫,着实不容易得很了。”

陈宗岳道:“我们五坛弟子四百多人撒开了打探,相信过不多久,当能找到仙人谷的所在。而本教叛逆玉龙子眼下还无踪迹,看来他自潜逃到江南后,畏惧汪长老亲自追擒,轻易不敢抛头露面,更没胆子在老巢玉柱峰上躲藏。”

许三娘道:“那也难说,玉龙子仗着背后有人撑腰,居然连陆教主都敢当庭顶撞,大放阙词,桀骜不驯之至。汪潘两位长老不知有否想过,这老贼道说不定当真就潜藏在玉皇观,须得再加仔细搜索,或者派人昼夜盯着,不致漏网。”

无定道:“西域教众一盘散沙,田孤桐妄图据此同陆教主分庭抗礼,简直自不量力。他身为法王,飞扬跋扈,不甘久居人下,早有叛逆之心,陆教主宽宏大量,一直隐忍不发,教内弟子可都忍无可忍了。”

陈宗岳道:“玉龙子投靠田孤桐,猪油蒙了心,着实昏了头。姓田的当年跟陆教主相争教中大位,势单力孤,一败涂地,犹不自省,仍不将教主他老人家放在眼里,猖狂已极。这次汪长老亲自出马,咱们必能捉住玉龙贼道,就此扳倒姓田的,好出了大家憋屈已久的一口恶气。”

许三娘道:“时下教中五位长老,都是我们陆教主旧部,田孤桐从西域带到中原的一干手下,这些年死得七零八落,尤其是五方圣火散人相继归西,他在崤山总坛冠云峰上独木难支,这才网罗新进不久的玉龙子为其卖命。可笑老贼道懵懂无知,还以为田法王对他另眼垂青,十分感激姓田的指点武功,使他剑术由此大进呢。”

王泰道:“玉龙子当日蒙陆教主恩许入教,位列南方圣火散人,不知感恩戴德,反而图谋不轨,死有余辜。只是玉龙子一死之后,五方圣火散人又复悬职虚设,而褚兆丰亦不识抬举,陆教主定然郁愤不喜。”

无定道:“嗯,褚兆丰这等狂傲,陆教主就算和他交情再厚,只怕也甚为不快。过些日子,陆教主驾临,褚老头若敢避而不见,多半是要倒霉了,嘿嘿。”

王泰、汤奎幸灾若祸,闻言跟着嘿嘿而笑。汤奎笑声一落,说道:“本教重出江湖,若依在下脾气,恨不能立马赶到关外,一举灭了白虎堂,杀他个血流成河,尽雪前耻。我可真不明白,陆教主为何不许咱们马上清算旧账呢?”

许三娘道:“陆教主雄才大略,你不明白可以,但须严加管束手下弟子,绝不可有违教主令谕。”

汤奎忙道:“是,我有几个脑袋,胆敢抗令不遵么?”

便在这时,李尚彪领进一名中年汉子,说是黄州分坛张冲坛主的属下香主王六,奉命来传汪长老指令。

陈宗岳、许三娘、无定、王泰、汤奎当即离座,同这汉子见礼。礼毕,王六说道:“汪长老吩咐,笼络梅家之事,暂缓一缓,请许坛主和无定坛主两位,即刻率领坛下弟子,连夜赶到西湖山中,严密监视玉柱峰一带,一旦发现玉龙子,马上擒送总坛问罪。”

王泰笑道:“许坛主起先也这么一说,谁知汪长老指令就到,凑巧至此,真是不谋而合,英雄所见略同。”

许三娘道:“汪长老远见卓识,我辈远所不及,须当致力效仿,亦步亦趋才是。”

众皆称是。接着,王六转对陈宗岳道:“汪长老请陈坛主多方设法,务使褚兆丰为我所用,在他和潘长老没有到来之前,不宜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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