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泰道:“这个蒙面人出剑不慢,汤兄弟差点着了他的道儿,必非泛泛之辈,一旦查出此人,决不轻饶!”
汤奎怒道:“说什么差点着了他的道儿?这人剑法平平,徒靠马快冲撞,令人措手不及罢了!不然,我们这么多人,岂会被这狗杂种逃开了去?”

李尚彪道:“陈坛主,我们还追不追?”

陈宗岳瞧向许三娘和无定,道:“褚兆丰这下脱困而去,再要找到他的下落绝非易事。‘办事不利’之责,在下是无可推卸了。依二位看,兄弟现在,该当如何补过为妥?”

许三娘道:“汪潘两位长老深知褚老头的桀骜性子,因此吩咐我们先礼后兵,迫其就范。褚兆丰身陷重围,本来迟早要被擒获,只是意想不到突然有人助他脱逃,致使功亏一篑。陈坛主无须担忧,我们据实禀告,两位长老自有明断。”

无定道:“那个蒙面人居然敢与明教作对,须得追查严惩。眼下附近州县都有我们三坛的弟子,褚老头和这蒙面人的行踪,一并加紧查找,大家待会子再计议计议。”

许三娘道:“这一战伤了许多弟子,士气受挫,不宜勉强追击。无定坛主说得甚对,大家晚饭后商量一下,再做定夺。”

陈宗岳、李尚彪、王泰、汤奎均无异议,六人遂率教众就近投宿王村大车店。

王村离城十几里,官道穿村而过,又滨临钱塘江,虽说百数十户人家,但隔三差五,附近山民就会来赶圩,也算是一处小集镇。

摩尼教众人来到村头大车店,包下偏院,除了几个伤得重的弟子,轻伤能走的都上隔壁饭馆吃饭。

许三娘、无定、陈宗岳、李尚彪、王泰、汤奎同坐一桌,一菜一汤就着米饭,简简单单吃罢,即回房议事。

陈宗岳道:“那蒙面人所乘黑马脚力极健,这当儿褚兆丰恐已远在六七十里之外了。事不宜迟,须得多雇快马,速遣人手分赴各县,会合已在当地办事的弟子,兼顾打探褚兆丰和蒙面人下落。”

许三娘点点头。无定道:“宗岳老弟,我们三坛弟子,这时候无分彼此,你只管吩咐下去就是。”

陈宗岳道:“好,恕兄弟僭越了。”遂命属下香主李尚彪办理此事。

李尚彪当即奉令而出。汤奎道:“汪潘两位长老现在都还没有赶到,事情定然棘手,怕是一两天难有头绪,难道咱们窝在这里,就这么干耗着么?褚兆丰逃不多远,不如马上派人追踪,说不定很快就会有所发现。”

王泰道:“我们尽管早作布置,日间跟踪还是差点就被褚兆丰摆脱。现在已过去半个时辰,再说夜里追踪着实不易,对付褚兆丰这等老江湖,须当从长计议。”

无定道:“那匹黑马非同一般,据此追查,不必忙在一时。褚兆丰多半以为我们会放弃追赶,他不知杭州各县早有我明教弟子,只要他在道上露面,迟早会被发现。”

许三娘道:“这件事上,汤香主还有什么高见?”

汤奎道:“属下粗人一个,还是洗耳恭听吧。”

许三娘道:“好,这几天我们静候李香主消息。诸位,梅家看来不大识相,有什么法子,能让梅敬安乖乖听命?”

陈宗岳道:“梅家财力雄厚,消息灵通,在江南颇有名望。本教要在江南拓展势力,正需借重这等地头蛇,因此汪长老叮嘱不可孟浪行事,要不要我去同梅敬安谈谈?”

王泰道:“陈坛主,梅敬安显见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这老儿记仇,恨不能跟汪长老拼命呢。”

汤奎道:“汪长老说要见见他,若到那时候,梅老儿仍不识相,咱们灭了他便是,还跟他罗嗦什么?”

许三娘道:“汪长老想要借重梅家,虽说先礼后兵,可没让我们去灭了他,乃是最后谈不拢时,不妨用武力降服。”

无定道:“梅家父子武功平平,我们奈何不得褚兆丰,岂能对付不了梅老儿?早晚打得他服服帖帖。”

陈宗岳道:“褚兆丰光棍一身,武功了得,咱们就算那拿下仙都派去胁迫,怕也不济事。但梅敬安富甲一方,必然患得患失,查探一下,梅家软肋究在何处,不信制不住他。”

许三娘道:“嗯,好主意,说干就干,等一下便派人去查,反正眼下耗在这里,闲也闲着。”

五人接着谈论起突然出现在褚家山坳的白发老者。当时众人铩羽而去,一路想破脑袋,谁也想不到这老人竟是威震武林的三河剑客成泰笙,现在仍然猜之不透,不过是各泄一通怒气而已。然后,话头转向汪一奇、潘威麟两位长老眼下亲自督办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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