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他心中的忐忑不安,蓝兔心中亦有些为难,自己应该告诉他真实的名字吗?如果他知道,会不会对自己的态度再起变更?迎着他期待真挚的眼神,纯洁如孩童,蓝兔实在不忍说谎,温柔回答:“我的名字叫蓝兔。”当最后一个字符飘落时,蓝兔的心跳猛然加,不知他会有什么反应?下意识避开他的眼神,心中极度不安,又隐隐充满期望。
听到这个答案,少年一怔,喃喃重复了一遍:“蓝兔?!”手也在这一瞬间松了开来,无力地垂落在床上,长长的睫毛垂下,遮住了他幽深的眼眸。见他松开自己的手,蓝兔心里一沉,内心的某个角落陡然空了下去,仿佛有什么东西丢了一般。一时间,房间里陷入无边的沉寂中,气氛压抑,让人感觉呼吸困难。

沉默中的黑小虎想起了梦中那个白衣少年的话:“蓝兔,我们已在江湖奔波三年,早已心灵相通,相知相许,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黑小虎虽然对你很好,但你们注定不会在一起的,答应我,回到我身边,好吗?”“太好了,蓝兔,谢谢你给我机会,让我爱你!”忽而,唇角一扬,充满苦涩的笑意在少年嘴边溢出,低声道:“蓝兔?蓝兔!原来你就是——蓝兔!”说到这儿,他猛然抬头,看着那个身着天蓝纱衣的倾城少女,幽黯的瞳眸中泛起暗灰色的悲痛与沮丧,隐隐还有几分愤怒,道:“原来是你!七剑之冰魄剑传人,蓝兔!为什么你会在这儿?你在这儿照顾我,不害怕你的虹猫少侠吃醋吗?”话至此处,受伤的少年微微垂,像是对自己说,又好似对蓝兔说:“没有你的照顾,你的安慰,你的施舍,我一样可以活得很好,真的不需要;江湖传言,冰魄剑主十分博爱,看来是真的!”说着说着,少年忍不住怒极反笑,笑声悲凉;笑过之后,黑小虎不去看蓝兔震惊错乱的目光,用自嘲的语调喃喃道:“我好可怜,好可悲!”喃喃自语着,虚弱无力的眼中已起了一层水雾,透着丝丝的悲伤。

“不是的!”见至爱瞬间变了一个人,蓝兔心中慌乱万分,急急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你的妻子,照顾你是我的责任,跟虹猫没有关系,你刚刚醒来,身体十分虚弱,不要胡思乱想,好不好?”话到最后,蓝兔都感觉自己底气不足,声音也低了下去。

“是吗?”虚弱的少年冷笑一声,眼神陡然凌厉起来,道,“谁会相信啊?江湖上赫赫有名,行侠仗义的冰魄剑主会嫁给曾经的魔教少主?!传扬出去,一定会成为整个武林的笑柄吧!”说到这儿,黑小虎稍稍放柔语气,道:“你在这儿照顾了我几天?”

少年态度的突变让蓝兔措手不及,所说言语更是让她心痛如绞,只感觉整个世界都颠倒了;猛听他这句问话,一袭蓝色纱衣的玉蟾宫主下意识开口答道:“三天了,因为你整整昏迷了三天!”言罢,那个少年在她眼中模糊起来,不知何时,空灵的眸中已又起水雾,她忙垂下去,以作掩饰。

听她说已在这儿照顾自己三天,黑小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脱口问:“真的?”言语之中,尽是不信,还有极度的狂喜。见她点头,表示所言不假,黑小虎虚弱的眼中现出满足欢喜的光,道:“三天,你竟然照顾了我三天!看来,上天对我还是很优待的,我该满足了;你做的已经够多了,不必再为我付出,谢谢你,蓝兔!”说到这儿,床上的少年转移目光,看向别处,淡然道:“这几天照顾我,你一定很累,请快去休息吧!”

“不行!”听他说让自己去休息,蓝兔快抬头,急道,“你身体还很虚弱,作为妻子,我应该好好照顾你,你……你怎么可以赶我走?”说着,她眼中的泪珠已盈盈欲滴。见她执意说她是自己的妻子,黑小虎既感无奈又感自嘲,道:“蓝兔,我知道你天性善良,但你没必要委屈自己,违背心意在这儿照顾我,更不用编出这样的理由,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是……”说到这儿,少年淡淡地苦笑一下,续道:“我没有忘记自己的历史,更加不相信你会嫁给我!虽然那是我最大的心愿,但我知道,那只是一个美好的幻想,但我还是谢谢你,为了让我开心,竟然不惜牺牲自己的名誉,说你是我的妻子,真好,我好满足,谢谢你!”

见他不肯相信自己的话,蓝兔真是百口难辩,看来昔日的伤害对他造成的阴影太大,失忆的他完全不接受现在的自己!听着他伤感自嘲的话语,身着天蓝纱衣的绝世少女忙坐下,拉着少年的手,急道:“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我知道,自己以往做的事对你造成很大的伤害,对不起;但我这次真的没有骗你,你看,这是你送我的手链,是你向我求婚时为我戴上的,虹猫他们均可为证,你怎么会完全忘记了?”说着,蓝兔举起右手让少年看那条手链,一脸希望他记起自己的急切。

看着那条熟悉的手链,少年的目光落在那条手链上,眼神逐渐变得柔和,轻轻拿过那只小手,道:“你还戴着这条手链,真是不可思议!”说到这儿,他柔和的目光全部转化成迷惘,忍不住用右手轻轻敲了一下太阳穴,低语道:“可是,我记得,我不是把手链扔进荷花池了吗?她当时把手链还给我,一副很厌弃的模样,这条手链怎么会在你这儿?你把她怎么样了?”说着,少年手上加力,猛然握紧蓝兔的手腕,虚弱的眼中瞬间盛满了戒备,及隐隐的杀意。

看着他眼中的冷漠及杀气,蓝兔真是痛不欲生,俏脸一扬,看着他,哀切道:“黑小虎,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就是你心中的她,为什么你不相信我?是不是我们之间生的一切你全都忘了?”看着他惊疑不定的眼神,身着蓝色衣衫的玉蟾宫主彻底崩溃,自己这么期盼他醒来,没想到醒来后的他完全不记得自己,甚至怀疑自己杀了他最心爱的她,怎么会这样?这一切让身心疲惫的蓝兔难以承受,漂亮不可方物的眼中现出出自己承受能力的苦楚;她忙深吸一口气,勉力震慑心神,努力从他手中挣脱,忍着欲要流泪的冲动,喃喃道:“不过,忘了也好,我的确不配拥有你的爱,遗忘了更好!”话至此处,少女唇边溢出一抹勉强的笑,但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滴滴垂落,忙起身,不让悲伤的自己暴露在他面前,向前走了两步,艰难平定好心态,尽量使自己语调平静:“你没事就好了,我去叫若寒来照顾你。”言罢,她继续向外走去,刚走两步,依然忍不住停下步伐,心道:“你忘了我也好,以后再不会因为我而陷入灾难之中!”想到这儿,誉满武林的冰魄剑主心如刀绞,痛苦不堪,从今而后,让我们成为陌路吧!怕自己多呆一刻便会更加不舍,蓝衣女子几近夺门而出,不敢回头,担心自己的哀伤会全部展现在那个人面前。

待蓝兔走后,黑小虎的心前所未有地乱了起来,一阵莫名的烦躁感及压抑感让他心中产生一股无名火气,剑眉紧锁,暗道:“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感受着她的悲伤,我的心会这么痛呢?难道正如她所说,她是我的妻子,可是,我怎么什么都记不得了?”想到这儿,黑小虎烦躁地一扯头,心中一股说不出的气闷,让他难以平息。

从黑小虎房间快逃脱的蓝兔心中愁苦难言,欲哭无泪,神智迷惘地走到若寒房间门口,却现屋门敞开,进去仔细一看,那个少女不见踪迹;想起自己失忆的丈夫,蓝兔所有的心理防线完全崩毁,猛然靠在墙壁上,缓缓滑落,眼神涣散,空洞茫然,不知自己该做什么,只是呆呆地坐在地上,怔怔出神。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饱含心疼的男声传入耳中:“蓝兔,你怎么了?坐在地上干什么?”蓝兔反应迟钝,听闻此言,一时间也不知如何作答,依旧坐在那儿。这时,一袭白衣胜雪,来到少女身边,惘然的蓝衣天使轻轻转过头,涣散的眼神逐渐凝聚,落在一侧的少年身上,愣愣地叫了一声:“虹猫!”

来人正是虹猫,看着一脸迷惘,无助,痛苦,失落的少女,身着白衣的年轻男子心痛万分,忙扶她起身,柔声疼惜道:“蓝兔,你在若寒房间干什么?”蓝兔慢慢回过神,看了一眼身边的同伴,疑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来这儿……哦,对了,黑小虎醒了,我来找若寒去照顾他。”说到这儿,她急问:“你知道若寒去哪儿了吗?”

白衣少年心中暗叹,道:“我也是来找若寒的,怎么,她不在吗?”转而,虹猫大惊且疑,道:“既然黑小虎已经醒转,为什么你不照顾他,反而来找若寒?”轻柔的语气中带有淡淡的醋味。

没听出他心中的情感变化,蓝兔再也无法掩饰自己的脆弱,垂泪道:“黑小虎已经把我彻底遗忘,说了好多让我伤心的话,虹猫,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说着,一袭蓝衣的女子泪流度加快,一脸绝望。

看着泪流不止,伤心至极的昔日至爱,虹猫心疼不已,伸臂拥她入怀,抱紧她安慰道:“没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蓝兔,你一定不要放弃,总有一天他会记起你的!”宛若没有听到少年的安慰,身着天蓝纱衣的无助少女仍在他怀中任泪水长流。

正在二人相依相拥之时,一个身着银色衣衫的少年来到门口,看清室内的一切后,快闪到一旁,幽黯的瞳眸中跳跃着仇恨自嘲的火焰。原来,在蓝兔离开后,想起她的所言所行,黑小虎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多,且强烈地想得到答案,于是便强自支撑着穿好衣衫,循着心中的感觉,一直找到这儿,没想到却看到如此亲密的一幕!忆起她说她是自己的妻子,黑小虎不自禁在心中冷笑一下,暗道:“果然是在骗我!说什么是我的妻子,现在却和别的男人在搂搂抱抱,我竟然为这样的人伤心,真是可悲!”想到这儿,虚弱的银衣少年唇角微扬,溢出一抹浅淡的苦笑,迷离似梦;努力定好心神,正欲转身离开,却听到背后一个惊喜欢快的声音:“小虎哥哥,你醒了!你什么时候醒的?”是若寒。

这个清脆的声音惊住了屋内拥抱的两人,蓝兔忙挣出虹猫的怀抱,冲到门口,待看清眼前这个人,一脸惊愕,脱口叫了一声:“黑小虎!”震撼错乱难以言表,随即,蓝衣少女急急辩解:“黑小虎,你不要误会,我……”话未说完,便被一个淡淡似水的声音打断了:“姑娘这是说的哪里话?应该说是我打扰了你们,真是抱歉!”冷淡的声调中满是讥讽,让蓝兔瞬间无言以对,一脸尴尬地站在那儿。

虹猫心中亦是大惊,疾步走了出去,站在蓝兔身边,欲开口辩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俊容颇为尴尬。看着一袭蓝衫,一袭白衣站在一起,黑小虎美丽的眼眸微微避开,若无其事道:“两位还真是般配啊,我就说嘛,冰魄剑主怎么会是我的妻子?”说着,心中燃着莫名怒火的少年特意加重了“我的妻子”这几个字的声调,言语之中,尽是自怜与嘲讽,漂亮的眼睛闪着冷厉,轻蔑,漠然的光,隐隐含有极度的失望。这些话更是让站在一旁的蓝兔震惊至极,但也无言以对,只得转开目光,避开他讥讽的眼神,心中的痛却漫无边际地扩散开来,但她极力忍住,不让它流露出来。

这时,一袭浅黄衣衫飘过来,小脸上尽是喜悦兴奋,欢然道:“小虎哥哥,你终于醒了!”说到这儿,她忙拉过少年的右手为其诊脉;诊过之后,若寒大喜:“太好了,小虎哥哥,你的内伤已好之**,只是身体还很虚弱,只要加以调养,不日即可痊愈!这几天,我真是担心坏了,好害怕你会支持不下来;现在好了,你终于醒过来了!”说着,欣喜异常的女子纵身投入少年怀中,抱住了他。这一举动让旁边的虹猫颇感吃味,但又无法立即作心中的不快,只得移开目光,强迫自己不去观看那亲密的画面。

黑小虎的反应更让蓝兔惊呆了:只见那个少年轻轻抱了一下怀中的明媚少女,无限宠溺,语带歉然道:“对不起,若寒,小虎哥哥又让你担心了,真是一个傻丫头!”一句“傻丫头”包含着难以道明的复杂情愫。他对若寒由衷的呵疼,完全忽视了身侧蓝衣女子的存在与感受,似带些许报复的意味。

注意到蓝兔与虹猫站在一侧,若寒俏脸一红,慌忙滑出心上人的怀抱,又是尴尬又是疑惑,问:“蓝兔姐姐,虹猫少侠,你们在我房间干什么?”未等蓝兔答话,便听到一个清冷的声音道:“当然是有事了,若寒,你陪我去散散心吧。”言罢,不顾蓝兔惊愕的眼神与若寒一脸的迷惘,银衣少年已转身,慢慢踱开,背影忧伤而落寞;看了一眼旁边的白衣少侠与蓝衣少女,若寒歉然一笑,随即去追黑小虎。

待黑小虎与若寒离开后,好久,蓝兔才回过神来,心中的伤痛几乎让她难以呼吸;缓慢地,她转过头,看着身边的白衣少年,眼神涣散,俏脸上尽是迷惘无助,道:“虹猫,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你说,他这个样子,还能记起我吗?”说到这儿,未等虹猫答话,一袭蓝色纱衣的冰魄剑主似乎害怕失去什么,急急道:“不行,我一定要让他想起我!”言罢,不等身着白衣的少年开口,蓝衣一飘,瞬间已失去踪影;既担心蓝兔会再次受伤,又担心若寒改变主意,虹猫也立刻追了上去。

黑小虎来到花园前的空地上,坐在垂柳下的长凳上,方才那一幕仍占据心田,让他心中的怒火燃烧得更旺,情绪也几乎处于失控的边缘,美丽的眼眸中尽是冷漠怒气,周身散着让人胆战心惊的寒芒;没有靠近那个少年,若寒已感觉到黑小虎身上剧烈的烦躁及难以控制的气恨,心中更感担忧,正欲迈步上前,这时,蓝兔跑了过来,一脸焦急。见蓝兔追了上来,若寒心中暂松一口气,忙道:“蓝兔姐姐,你快去看看小虎哥哥,他这个样子我真的好担心!”

看着不远处那个少年,蓝兔陡然心痛如绞:此时,风拂垂柳,阳光点点摇曳,洒在少年身上,在他精致的脸上晃动着琐碎的光线,衬显得他宛若天神;但他一脸说不出的迷惘神情,好似一个无所适从的孩子,更让人心疼!这一切让蓝兔寸心如割,完美的脸上尽是疼惜,不自禁走过去,用柔和的女声问:“你没事吧?”

看也不看那个绝美的少女一眼,少年语带嘲讽道:“怎么,姑娘不需要陪伴虹猫少侠吗?来这儿干什么?我已经失败得一塌糊涂,难道你来此处就是看我一败涂地的狼狈惨状吗?现在你也看到了,也该看够了,请你离开吧!”话至此处,黑小虎忍不住一阵刻骨的心痛,但他不愿将自己的脆弱暴露在身侧这个女子面前,只得强行控制,冷漠但又充满自嘲,道:“我还真是一个大傻瓜,几乎都要相信你说的话,你是我的妻子?!哈哈……我的妻子?你怎么可能会是我的妻子?有那么风度翩翩,又侠名远播的长虹剑主陪伴,任何一个人都会做出相同的选择,更何况是冰雪聪明的冰魄剑主?”说到这儿,他的声调明显有些失控地高了;随即,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持续蔓延的哀伤,漂亮不可方物的眼中溢出难言的忧郁,低低道:“也只有若寒那个傻丫头,才会正邪不分地爱上一个大魔头,看来我得让她跟姑娘多多学习,明白什么是正,什么是邪!”说到这儿,无奈,自嘲,悲哀,种种感情交织,他绝美的眼眸中渐渐起了一层水雾,慌忙微微垂,加以掩饰。

蓝兔早已听得泪流满面,在心中喊道:“黑小虎,我是你的妻子,为什么你不肯相信我?为什么你会记不起来我?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让你受了这么多苦,对不起,但是我真的没有骗你,我怎么会骗你?”想到这儿,一袭蓝色衣衫的绝美少女心中涌起强烈的自责,这几天积累的沉痛压得她几欲昏厥;这时,一句满怀担忧的淡淡问候送入耳中:“姑娘,你没事吧?”言语之中,似有些许心疼及难掩的内疚。原来,当黑小虎艰难平定好心神,抬头望向面前这个女子时,现她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一阵尖锐的刺痛霎时传遍全身,下意识促使他开口送出自己的关怀;话出口后,他又有些后悔,为什么自己在她的眼泪攻势下,总会身不由已地投降?这让他不由得暗恨自己不堪一击的抵抗力。

看着眉宇间带着疑惑怜惜,俊颜上写满自责紧张的少年,蓝兔心中的苦痛更是如潮澎湃;听了他关切的话,蓝衣少女勉力震慑心神,强笑一下,道:“我没事,你不必担心。”这牵强的安慰更让黑小虎的心剧烈疼痛,忍不住用手轻轻按在心口处,艰难压抑住体内不断增加的伤痛,缓缓站起身,淡漠道:“你没事就好,若没有其他事,在下先回房了,告辞!”言罢,正欲离开,蓝兔猛然从后面搂住他的腰,垂泪道:“为什么你不相信我?你知不知道,你说这些话让我有多难过?我真的没有骗你,相信我,相信我,黑小虎,我真的是你的妻子!”

感觉到她的眼泪浸透自己的衣服,触碰到自己的肌肤,黑小虎身体一颤,顿然停下了脚步;听了她的话,身着银色衣衫的少年心中暗叹,轻轻扳开她环住己身的那双玉手,头也不回道:“姑娘,我知道,你只是同情我,但是我不需要你的同情,……”说到这儿,少年唇角微扬,溢出一抹低低的苦笑,看了一眼赶至若寒身边的白衣少年,道:“你的心上人在那儿呢,我不是!”言毕,不给蓝兔说话的机会,黑小虎快离开,担心自己多耽搁一刻,就再也无法舍得。

见黑小虎向这边走来,若寒的脸上慢慢严肃起来,心道:“小虎哥哥与蓝兔姐姐在说什么呢?”想到这儿,她快步走了过去,道:“小虎哥哥,你要去哪儿?为什么不带着蓝兔姐姐?”闻听此句问话,黑小虎的眼中瞬间闪过一道冷光,没有说话。

看出他心中累积的伤痛及眼中闪过的冷芒,若寒叹道:“小虎哥哥,你不能这样对蓝兔姐姐,她可是你的妻子啊!”这句话让黑小虎心中的惊疑加深,暗道:“怎么若寒也说,她是我的妻子?难道她当真没有骗我?不对,如果她果真是我的妻子,又怎么会与别的男人搂搂抱抱?”想至此处,一袭银色衣衫的虚弱少年苦笑一下,淡然道:“若寒,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撒谎了?我只不过是一个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坏人,江湖上侠名远播,正气凛然的冰魄剑主怎么会嫁给我呢?没想到几天不见,你也学会取笑小虎哥哥了!”说着这句话时,黑小虎的眼光却直直落在赶至自己身侧的蓝兔身上,一字一句,都让他心如刀绞,寸心如割,苍白的脸色更显虚弱。

听了少年的话,若寒微怔,随之回过神来,心道:“我几乎忘了,天星魔煞花的果实已抹去小虎哥哥关于蓝兔姐姐的所有记忆!”想至此处,身着浅黄纱衣的枫叶宫主忙开口道:“小虎哥哥,你不要这么说,不管你现在记得什么,或看到什么,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蓝兔姐姐的确是你的妻子,在你昏迷的这几日,最着急,最担心的人就是她了!曾经,蓝兔姐姐身中寒夕穿心莲之毒,为帮她取得解药,你加入了凌天帮;为了控制你,凌天帮主逼迫你服下天星魔煞花的果实,消去了你关于蓝兔姐姐所有的回忆,所以你现在才会不记得蓝兔姐姐。小虎哥哥,蓝兔姐姐是真的爱你,你可千万不要让她伤心啊!”

这番话既让黑小虎感到震惊,亦让蓝兔感动万分,不知觉中珠泪再次滑落脸颊,晶莹透亮,宛若无形剑刃,刺入黑小虎的心中,让看着她的银衣少年心口顿然一痛,忍不住用手捂住心口,俯下身去,苍白的俊颜上尽是痛苦。

蓝兔与若寒忙扶住他,且急且忧:“黑小虎,你没事吧?”“小虎哥哥,你怎么了?”微微侧,看着俏脸上写满惶急担忧的绝美女子,身着银色衣衫的少年无奈苦笑了一下,如烟如雾,让人扑捉不到那一闪即逝的微弱笑意,轻柔的语调中带着难以名状的怜宠:“不知为什么,只要看到你落泪,我的心都好痛,仿佛你的悲伤全是我的错,真是莫名其妙!”说到这儿,他淡淡地摇了一下头,一脸迷惘与无奈。

这些话让蓝兔既感心疼,又觉欢喜,扶着他,急急道:“好,我答应你,以后不会再哭了,好不好?”少女宛若承诺的言语让他心中的疼痛昙花一现般消失得无影无踪,重新站好,不忘安慰若寒一句:“放心,小虎哥哥没事!”言罢,一袭银色衣衫的少年眼神陡然凌厉如刀,勾起骇人的嗜血锋芒,直逼虹猫,口气中尽是浓浓的醋意:“既然你是我的妻子,为什么会在若寒的房间,和这个家伙抱在一起?”

这句话让虹猫很是不满,走过来,迎着他孤狠的目光,道:“你怎么说话呢?什么叫‘这个家伙’?蓝兔会这么伤心,还不是因为你完全忘了她?!在她伤心无助的时候,我借给她一个肩膀,让她泄一下,有什么大不了的?真是的!”言罢,白衣少年不满地瞪了对面的昔日对手一眼。

虹猫话未落地,便听到若寒加重语调叫了一声:“虹猫少侠!”少女语气中包含的不悦让长虹剑主暗叫“不好”,忙调整好心态,装作若无其事地应了一句:“若寒,你有什么事吗?”

一袭浅黄纱衣的明丽少女笑得分外灿烂,松开扶着黑小虎的手,走到少年身畔,一脸轻松,道:“我没什么事啊!”最后一个“啊”字,若寒拖长了语音,脚上加力,狠狠踩在少年的左脚上,让虹猫俊美的脸上立刻现出极端痛苦的神色,还有配音:“若寒,若寒,脚下留情啊!”说着,他脸上的表情更是痛苦。

见同伴如此痛苦,一袭蓝衣的倾城少女立即开口求情:“若寒,饶了虹猫这次吧!”听了蓝兔的话,枫叶宫主冷“哼”一声,松开了脚,小嘴一撇,道:“虹猫少侠,不是我说你,小虎哥哥刚醒来不久,身体正弱,你跟他斗什么嘴啊?安慰蓝兔姐姐的方式有很多种,你一定要抱她吗?即使你要抱她,为什么要在我房间啊?”最后两句,似有隐隐的醋意,这让俯身揉脚的白衣少侠先怔后喜,刹那间忘了脚上疼痛,直起身,扶住身边女子的双肩,一脸笑容,如阳光般耀眼,惊喜道:“若寒,你是在吃醋吗?”

似被虹猫说中心事,若寒俏脸泛红,打开少年的手,佯装气道:“谁吃醋了?臭美!”说完,不及与黑小虎和蓝兔告辞,浅黄身影一动,那个少女已不在当地。惊喜万分的虹猫叫了一声“若寒”,随之跟了上去。不过瞬间工夫,只余黑蓝二人站在那儿,心事重重,若有所思。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