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侠飞龙第三十七章:巅峰对决——煜龙问天着
终南山,林木苍翠,百花吐艳,六月的终南山则更是花香草绿,无处不显现出一派茵茵生机。

眼下离七月七日虽然还有半月之久,可一些游客侠士,方外僧道,奇人异士以及武林各大门派的掌门及其弟子俱都提早来到了这里。

这是五年一度的武林盟主争霸大赛,更是每一个武林人士望眼欲穿,翘首以待的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大比武,因此自然是绝非寻常的!

自从连任两届武林盟主的“铁臂苍龙”陆太轩在任职期未满就惨遭天魔僧杀害之后,整个江湖武林一直群龙无首。

江湖中人纷纷猜测着,议论着,继陆太轩之后的那一位武林盟主将会是谁呢?

甲道:是铁飞龙?

乙道:不会,铁老前辈绝代武雄,一生只知行侠江湖,誓除邪恶,无视名利!

丙道:是诸葛神龙?

丁道:也不会,此老曾一度退出江湖,只因邪恶势力太过于嚣张、暴虐,是故才重出江湖的!

戊道:是游天龙?

己道:我看不会,这位老叫花子身为当今天下第一大帮“丐帮”帮主,只要他一声令下定会使江湖风云骤起,那些难以数计的叫花子均为他的兵卒喽啰,若要论势力的庞大,游老前辈完全可以跟武林盟主同饮一杯羹!更何况他似乎已经超然物外,对“名利”二字根本就未放在眼里。

庚道:难不成是那位“神算子”楚蛟龙?

那就更不会了!申马上将头摇得就像拨浪鼓一样,一语否决道:此老通晓天地阴阳,五行八卦,麻衣神相等奇方异术,宛如神仙中人,他真正将名利视如无物!

既然连神功盖世,豪气干云的“江湖四苍龙”都不愿去一争那令每一位武林中人都垂涎已久的武林盟主之位,那么继任者又将会是谁呢?

甲搔了搔头,略微一阵沉呤,道:会不会是“塞外毒龙”司空奇浪?

乙肯定地回答道:绝对不会是他!这老毒物数十年间极少在江湖中走动,前番初来中原就誓与铁老前辈决一高低,就他们之间的“君子协定”来看这老毒物绝对不敢出尔反尔的,他若敢失信于天下,只要铁老前辈还有一息尚存,那就绝不会有他的一天好日子过!

丙与丁几乎同时齐声道:柳湘云?!

丙继续道:难道会是在逃江湖,藏头缩尾,为达一己之目的而不择手段的盖世女魔“玉面罗煞”柳湘云?!

此言一出,连他们自己都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这确实是一位残暴狠毒,诡谲无行,罪不容诛,令人头疼不已的妖艳女人,就连在场的八人中除此丙、丁二人外,其余六人无不感到有一股凉气掠过头顶,使得他们浑身倏起一层鸡皮疙瘩。

这一天是清风拂面,碧空如洗的艳阳天,铁飞龙一行二十余人也早早地来到了终南山。

铁飞龙放眼四望,目光所及之处,只见少林派、武当派、峨眉派、青城派、雪山派、岷山派、崆峒派、昆仑派、“川中五鼠”、“塞外毒龙”司空奇浪、“苍穹惊鸿”郭元、“江南大侠”公孙豹、“铁燕子”云中飞偕同“玉面藏春”姬飞燕、“平地飞燕”江南风、“雪山飞鹰”雪中鹰及其门下十三鹰等各大门派掌门及弟子以及一些不知名的各路好手,江湖高人均已来到了终南山。

除了这些各大掌门及其门下弟子和众多高人以及济济的游人之外,极目所见,还有为数甚多,蓬头垢面的丐帮弟子也三五成群的畅游穿梭在人流之间。

五年一度的七月七日终南山武林盟主争霸大赛不仅给一些塞外武人提供了一次领略中原武林各大门派的绝世武学精髓的大好机会,同时也为一些连做梦都在想发财的奸商小贩赐予了一次绝妙的良时佳机,甚至连那些平日里足不出户的深闺处子在眼下也是搽脂抹粉,打扮得花枝招展,妖艳动人。

机缘是偶遇,而姻缘则是一根线连着两颗心,假如错失良机佳缘那可就情海失波,让人遗憾终生。

是故这些妙龄女子在眼下亦是穿红戴绿,巴巴赶来尽兴一游,看一看那些走南闯北,来自五湖四海的武林豪客,或许能在这些奇人异士中寻觅到那一副曾经在她们酣甜的睡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熟悉面孔,曾令她们数度梦萦魂牵的梦中情人。

少女们的妙龄花季,本就是多梦的季节!

终南山上的酒肆宛如遍地雪花,举目可见。

在一家三面通风的简易酒肆内,分别坐着一位老者和一位中年汉子以及一位道士。

那位老者年过五旬,长须飘飘,生得慈眉善目,道骨仙风,身穿黑色长衫,腰悬一柄佩剑,自斟自饮间还时不时地将目光投向远在十余丈之外,正在谈笑风生的那几位年轻汉子,从他面部所显露出来的神色来看,想必那定是与他一同前来的门下弟子无疑。

那位中年汉子生得相貌英俊,鼻直口方,身穿白色长衫,脚蹬多耳环履,真的是风流倜傥,神采不凡。

那一位道士年过四旬,满面虬须,如同钢针般的匝匝黑须占去了他近半的双颊,只见他身穿银灰色道袍,乌簪高髻,身高体大,虎虎之态,不怒自威,乍见之际就会给人一种泰山压顶之感。

铁飞龙一见这三人顿时大喜,急忙上前,深施一礼道:“铁飞龙有礼,见过华山派,衡山派,泰山派三位掌门。”语声顿处,当即抱拳环行一揖。

三人赶紧起身,齐皆抱拳施礼。

那位年过五旬的老者:华山派掌门顺天行朗声笑道:“铁兄神踪飘游,数年难得一见,想当年我等别于终南山,而今又重逢于终南山,真的是缘深情重啊!”

那位风流俊逸的中年汉子:衡山派掌门宫南秋抱拳施礼道:“想当初陆盟主不幸惨遭天魔僧杀害之后,我衡山派与当今武林各大名门正派合力前往天魔山,讨伐天魔僧,本以为能与铁兄一唔但却令宫某失望得很,是故现今提早来此恭候铁兄及各位英雄的大驾。”

那位满面虬须的道士:泰山派掌门云游子一手拿着拂尘,单手施礼道:“无量寿佛,贫道与各位见礼了,一年前贫道曾前往盘陀山‘忠义山庄’拜望铁兄,没想到那里已是一片废墟,贫道见状颇感吃惊,但却不知是何缘故,后听江湖传闻才知此事乃‘西域十剑’所为,贫道游遍江湖也未寻得铁兄神踪,是以眼下提早赶来恭候铁兄及各位的大驾,果然大遂我愿。”

随后而来的南宫腾等人听了这一番话之后,顿时面现愧悔之色,黯然神伤至极。

铁飞龙微一睃目,见状亦颇感黯然,当下不由微叹道:“铁某谢过三位掌门的盛情厚谊,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过能改善莫大焉,‘忠义山庄’虽然被毁于一旦,但却已成陈年旧事,‘西域十剑’在当初虽然四处煽风点火,积大过于武林,然而他们却早已殊途归正,且为匡扶正义而使六位义士作古。”

三位掌门听后,顿时长叹不止。

云游子慨叹道:“如此说来确属一大善举,虽然心魂早逝,但却侠名永存,实在令人铭佩!”

南宫腾等人立即来到云游子面前齐地深施一礼,南宫腾仰首长声一叹道:“道长之言实在令我等兄弟深感无地自容,‘西域十剑’自出道江湖以来就屡犯弥天大过,并将铁老前辈所创基业冰消瓦解于一旦,使其门下众生俱都惨遭飞来横祸,我等兄弟纵然万死也难以弥补曾经犯下的罪孽,承蒙铁老前辈昔日手下留情才使我等兄弟苟且偷生至今日,每每忆及此事,简直就是两世为人啊!”

铁飞龙道:“南宫兄弟切勿如此伤神,既然人已作古,又何必旧事重提,我们现在既然同在正义道上,就应该齐心协力,铲除邪恶,区区个人之间的恩怨又算得了什么?!”

顺天行道:“顺某在前些时日曾听江湖传闻说,铁兄曾亲率各位英雄前往‘火云山庄’并将其冰消瓦解,不知此事是否属实?”

“此事绝无虚假!”铁飞龙道:“柳湘云自那以后就一直亡命江湖,四处兴风作浪,屡犯血案,前不久老夫就悬赏捉拿柳湘云一事告知整个天下武林,不知顺掌门可曾听说此事?”

“此事在江湖上早已传得沸沸扬扬。”顺天行道:“近半年时间以来顺某与门下弟子一直在江湖中走动,当在听说此事之后我华山派也确实费了一番神智,在江湖上四处寻找柳湘云之流的行踪,可那女魔头行若狐鼠,奸同鬼蜮,仿佛遁天入地了一般,始终都没有见到过她的一丝诡迹。”

宫南秋道:“柳湘云逍遥江湖,行迹难觅,今年的武林盛会势必会平地生波,风浪大起!”

云游子道:“柳湘云称霸武林之念已非朝夕之久,眼下在逃江湖,断然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卷土重来的,现今离七月七日仅时隔半月,在此期间我们切切不可疏忽大意,一定要慎重提防才是!”

这时,武林各大门派的掌门纷纷前来:少林派掌门善悲大师、武当派首席大弟子马道龙、峨眉派掌门万里川、青城派掌门路天遥、雪山派掌门雪万里、岷山派掌门方中见、崆峒派掌门明月道长、昆仑派掌门宗游等各大掌门及其门下的随行弟子纷纷与铁飞龙以及众群雄见礼,“雪山飞鹰”雪中鹰及其门下十三鹰也随后而来,郭元、公孙豹、江南风等人亦接踵而至,一时间济济百余之众笑声朗朗,相互寒暄,热闹已极。

雪赛飞蓦然大声叫道:“爹!”语声未断,人却早已扑倒在了雪中鹰的怀中,激动的泪水当下就像断了线的珍珠般地簌簌滚落而下。

父女久别重逢,自然是喜出望外。

雪中鹰极尽父爱,将爱女揽在怀中,嗔怪道:“你这个鬼灵精从小到大没少让爹为你操心,现在长大了,却还是那样撒娇任性。”

雪赛飞一抹香腮上的泪水,咯咯笑道:“既然爹认为你的女儿已经长大成人了,那么爹又何必再为你的乖女儿操那么多的心呢?”

雪中鹰笑道:“爹不为你操心那又谁来为你操心?如果你再这样刁蛮任性,恐怕谁家的公子也不敢娶你?”

雪赛飞双颊一红,羞赧道:“那样不是更好吗?”

“那有什么好?”雪中鹰微笑道:“如果没人敢娶你,那你这一生都得让爹为你劳心劳神,女大不中留,待此番回去之后爹就为你相一户可意的人家将你嫁出‘飞鹰堡’,如此也算是了却了爹的一桩心愿。”

雪赛飞顿时撅着小嘴,幽幽长叹道:“女儿就这样不被人疼,不被人爱吗?早知如此女儿就不该来这个世上。”说完还煞有介事地一挥香袖揉了揉双眼,看起来还真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雪中鹰当然知道这是宝贝女儿故意在自己面前撒娇,但是作为父亲他又不得不心疼至极地对这位从小就被自己娇惯坏了的掌上珠,心头肉和颜悦色道:“傻丫头,方自与爹相见就撒娇任性也不觉难为情,你是爹的宝贝女儿,爹疼你都来不及,又怎么会舍得让你离开‘飞鹰堡’呢!”

“由不得你了!”游天龙突然朗声大笑道:“你的这一只小鹰现今羽翼已丰,芳心早已飞出了‘飞鹰堡’,想你还能强留得住吗?”

雪中鹰笑道:“你这叫花子就会信口开河,雪某还真想知道天下有谁家的公子能博得小女的欢心?”

铁飞龙当下侧首,不适时宜地对南天虹小声道:“还不赶紧去拜见你未来的岳父大人。”

想那雪中鹰的听觉是何等的敏锐,隐闻此言当即迅快的睃目一瞬,随即便恍若未闻般地仰首遥视苍穹。

此时的南天虹简直就像是一位深居闺阁的妙龄处子在初见情人时一样,满面通红,举止无措,在雪赛飞含情的目光等待下,才怯怯来到雪中鹰面前深施一礼道:“小------小------小辈南天虹拜见------见------见前辈大人。”

本已芳心大悦的雪赛飞当在听完这一句语不成句的话之后,气得双脚一跺,暗自又叹道:“真是一块不开窍的榆木疙瘩,一只呆鸟,一头笨驴!”

群雄也俱都忍不住发出一阵朗朗大笑。

南天虹刚开始鼓足的勇气一下子也不知跑到哪去了,本是一句“小婿南天虹拜见岳父大人”的话却说成小辈拜见前辈大人,小辈倒是不假,拜见前辈亦是不错,可在后面却又带上了大人二字,可就真的闹大笑话了。

南天虹语声方了,顿觉语不成章,尤其是那一声声笑声使得他面红耳赤,真恨地上不立即现出一条缝来好让他借以藏身。

雪中鹰却有如未闻,当下展目将南天虹细细一番端相,然后才慈蔼地问雪赛飞,道:“飞儿,这位公子就是老叫花子刚才所说的那位你所倾心的人吗?”

雪赛飞双颊通红,羞赧地低垂着头,赶紧用双手捂住眼睛并时不时地从指缝间游射出几道余光瞬向南天虹,只见南天虹正面罩红霞,正向她投来一束束多情的目光。

这正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此情尽在不言中;万般柔情无需道,万般蜜意在其中!

须臾,雪赛飞才抬起头来,拉着父亲的手,柔声道:“南公子至情至真,胸怀侠义,与女儿至诚相待,为人光明磊落,实属女儿一生可遇而不可求的难得知己,难道爹认为南公子跟女儿不甚般配吗?”

雪中鹰微微笑道:“这傻小子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若论相貌倒是跟我女儿是天生的一对,但是------。”言及至此却突然顿住了。

群雄无不大喜,雪赛飞也是芳心大悦,南天虹则更是喜不自禁,然而当在听完雪中鹰后面的话时,这一对俊男靓女一下子就觉得仿佛掉进了冰窟窿离似的,浑身一下就凉透了。

只听雪中鹰继续道:“却傻里傻气的,怎可与我雪某这冰雪聪明,惊才绝艳的掌上明珠结为百年之好呢?”

雪赛飞急得语塞:“爹,你-------。”一时也不知道究竟该说些什么。

雪中鹰慈爱的抚摸着女儿的头,语重心长道:“飞儿,爹本不该对你的事横加干涉,然而姻缘嫁娶实乃人生之一大事,切切不可草率,望我儿三思!”

雪赛飞语气坚决道:“女儿自与南公子相处以来,彼此情投意合,女儿对他是真心实意,他对女儿也是情真意切,女儿意念已决,今生非南公子不嫁!”

雪中鹰朗朗笑道:“既然我儿如此坚决,如果爹再横加干涉,百般阻挠,那么爹不就显得太不通情理了。”

雪赛飞大喜道:“谢谢爹!”说着便频频向南天虹暗使眼色,雪中鹰却恍若未见。

南天虹急忙上前,结舌道:“小------小婿拜见------见------见岳父大人。”

雪赛飞羞赧中又带有几分幽怨,微叹道:“真是一块木头,一只呆鸟,一条蠢猪,一头笨驴,连话都不会说。”

雪中鹰大笑道:“既然他比驴还笨,比猪还蠢,又呆又傻还不懂感情,简直就傻到家了,依爹看我儿还是不要喜欢他为好。”

雪赛飞大急道:“不行,女儿就喜欢他傻!”说完就向南天虹走去。

没想到南天虹却给了她一副冷面孔,对她不理不睬,雪赛飞当然清楚他对自己如此冷漠的原因,当下柔声道:“天虹哥哥,不要生我的气好吗?”

假如真的是一个又蠢,又笨,又呆,还不懂感情的傻子,当在听了那一番责骂之后,也会生气的。

只听南天虹没好气的回答道:“想我南天虹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对雪大小姐无礼。”

雪赛飞柔声泣道:“你语不成句,难道能怪我吗?”

女孩子的泪水,随时都能融化情人那颗冰冷的心!

南天虹确实被雪赛飞的至诚至情深深地感动了,当下正要以柔柔的至情致意歉意,却听雪中鹰蓦地冷冷大声道:“飞儿过来,如此低三下四,委曲求全,哪像我雪中鹰的女儿!”大凡做父亲的有谁在看到自己的孩子受到委屈而无动于衷的?

铁飞龙见此,赶紧劝道:“雪兄请息怒,后辈们的姻缘之事还是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我们做父辈的还是不要掺和为好,雪兄以为然否?”

雪中鹰虽然余恨未息,可对铁飞龙却不能不给面子,于是微微一笑道:“铁兄所言极是,可这傻小子居然敢对我雪某人的女儿如此无礼,真让我雪某人窝火,多年来连我这做父亲的都未曾对我那宝贝女儿说过一句重话,可这傻小子似乎比我雪某人还要厉害三分。”

“是什么人在这里如此嚣张,竟敢对我儿严加训斥?”突然从济济的人群中凌空传来一阵朗朗的语声,紧接着一条颀长的身影电掠而至,飘然长身而立在众人面前。

只见来者是一位有黑色的逍遥巾束着发际,身穿黑色逍遥衫,脚蹬黑色软底逍遥鞋,再加上那一副黧黑的面孔,整个人简直就像是一位十足的黑面判官。

众人对来者那种掠身在空犹如雄鹰展翅翱翔,落身在地更似飞燕归巢的无声无息的轻功身法无不佩服得五体投地。

“南梦奇!”群雄中有认得来者的人顿时大声道:“‘逍遥客’”南梦奇!

来者赫然正是川中奇人“逍遥客”南梦奇!

南梦奇当即抱拳环行一拱道:“小老儿南梦奇有礼,见过各位同乡至友以及各位同道。”继而又来到雪中鹰面前,笑道:“你这只来自雪山的枭鹰,刚才为何趁老夫不在而对犬子厉声训斥?你知不知道嘴上不饶人,皮要受苦的道理?”

雪中鹰朗声大笑道:“雪某浑身的骨头痒得很,这双拳头也痒得很,早就想借你这川中猴王的双爪替雪某挠挠痒,顺便也好让我的这双拳头消消火,怎么样,有兴趣吗?”

南梦奇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让小老儿先堵上你的嘴,免得在你受不了的时候而大呼小叫。”语声未了,右手已如流星般地疾奔雪中鹰上唇人中正端得“兑端”和下颌的“承浆”两位大穴。

南天虹见状,不由大吃一惊,急忙大声道:“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怎么能这样呢?”

雪中鹰见对方掌奔自己面部而来,当下一招“日月争辉”先将来势化解,紧接着双掌又疾奔南梦奇的“云门”和“中府”两大双穴,口中道:“既然你这只川中猴王的四肢这般灵活,老夫就先制住你的两只前爪,让你寸步难行。”

二人在说笑声中各递妙招,也不知他们之间昔日就有难以化解的恩怨?还是在逗趣取乐?

这一场面使得一对俊男靓女大为不解,一时愣在那里大眼对小眼,都不知究竟该如何是好。

两位老者龙腾虎跃,互不相让,转眼间就已各施十招,瞬即同时停手,双双腾身掠出圈外,仿佛在事先早就商量好了似的。

雪中鹰朗笑道:“想不到你这只川中猴王在一别数年之后,四肢还是那么灵活。”

“彼此,彼此!”南梦奇也笑道:“你这只雪山枭鹰也是身手如昔,宝刀未老嘛。”

“原来是这样!”雪赛飞和南天虹二人悬在嗓子眼的心当下也就落了下去。

群雄正在说笑逗趣,突然一阵衣袂飘飘声破空而来,众皆展目望去,只见一条高大魁梧的身影瞬即电掠而至,当双方正面相对时,顿从群雄中发出了一声声惊呼:“司空奇浪!”

来者赫然正是声威冠绝武林数十年,被人称之为“塞外毒龙”的司空奇浪!

群雄中除了曾在前不久仅与司空奇浪有过一面之缘的铁飞龙等二十余人之外,其余众人俱都不知道这位老者究竟是何方人物?但从他那种登峰造极的轻功身法来看,显见得这位老者已是当今武林中的盖一流高手!

当在听了那一声声惊呼之后他们才知道,这就是身负邪名,一生行事善恶不分的“塞外毒龙”司空奇浪。虽然在前不久的两大绝世高手苦战一天一夜的那一场大比武的最终结果早已传遍了江湖,可在眼下他们却还是圆睁着双眼,怒形于色地展目凝注着眼前这位身材魁梧,虎虎生威的健壮老者。

司空奇浪来到铁飞龙面前,双拳一拱道:“铁兄近来可好?”

铁飞龙抱拳道:“好极,好极,不知司空兄对‘毒龙镖’之事的真相是否已经查访到了一些线索?”

司空奇浪两手一摊,面现无可奈何之色,微叹道:“真正的凶手究竟是谁如今还不清楚,可那种暗器却又属老夫独有,如果抓不到真凶,那么老夫可就真是没吃羊肉却反惹了一身骚,浑身上下都不是味儿呀!”

“是吗?”华山派掌门顺天行冷冷道:“司空奇浪真是口蜜腹剑,言甚于唱,试问江湖中人有谁不知‘塞外毒龙’其声名之恶,手段之狠,心肠之毒,凡是你足迹所至之处就会人心惶惶,鸡犬不宁,你这可真是人过留名,雁过留声啊,阁下此次之行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绝对没安好心!”

司空奇浪又一次叹道:“老夫久居塞外,极少涉足江湖,,因此江湖上所流传的一切那简直就是窗户外边击破鼓,虚声在外罢了,当然,人无完人,金无赤足,老夫纵有不是可也没有像阁下所说的那么掺无人道,灭绝人性,放眼天下究竟谁正谁邪,谁是谁非,相信世间自有公论,阁下应该以事论事,切不可以人论事,分析事理更应该以一分为二的眼光去剖析江湖中的恩怨是非曲直,切切不可一概而论!”

宫南秋道:“是非恩怨曲直,相信世间自有公论,然而多行不义,必将遭千夫所指,受万人唾弃,留骂名于后世!”

司空奇浪似有所怒,道:“阁下言中之意,是对老夫心怀不满?”

顺天行抢过话头道:“正是此意!”

司空奇浪道:“既然二位皆有此意,不知又将意欲何为?”话中带有十足的边锋,满含挑衅之意!

顺天行语声锵然道:“顺某名为顺天行,一生行事自然是上顺天意,下遂人愿,我华山派与你誓不两立!”

司空奇浪不屑地缓缓道:“想跟老夫为敌,也不掂掂自己的斤两,真是不自量力!”说着,便向铁飞龙拱了一拳,道:“如果铁兄不反对的话,老夫可就开始放手一战了。”

宫南秋顿时截住话头道:“我衡山派与你誓不两立!”

路天遥也马上接过话头道:“我青城派也与你誓不两立!”

“江湖中人都说司空奇浪是一位大奸大恶的大魔头,眼下看来果然言下无虚。”突然,从济济的人群中凌空传来一阵朗朗的语声,紧接着一位年近五旬的颀长老者如风而至。

司空奇浪展目瞬去,不由怔道:“请问阁下是谁?为何知晓老夫之名?”

颀长老者对此言犹如未闻,径直来到铁飞龙等人面前,抱拳环行一揖,道:“各位老少武林英雄,盛某有礼了。”

一些年轻的后生晚辈不又犯了嘀咕,此老究竟是何方英雄?虽然瘦若枯竹,瘦得简直就跟荒年中的饿殍没有一丝分别,但却神光隐现,气宇非凡,然而当他们的目光一触及到来者腰间的那一对“判官笔”时,当下不由失声惊呼道:“‘铁笔秀士’盛三方!”众雄纷纷见礼,俱现喜色。

司空奇浪笑道:“原来阁下就是声威赫赫,与人交手时专往对手身上的要穴打招呼的盛三方,真是失敬,失敬!”

盛三方道:“阁下不待在塞外,却跑到中原来干什么?”

司空奇浪道:“老夫早闻中原武林每五年的七月七日都要在此举行一次武林盟主争霸大赛,只是无缘一睹中原武林人士的神采,领略中原武功的精髓,是故此番巴巴来此一是想在有生之年了此心愿,二是前来与铁飞龙切磋武技。”

顺天行接口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司空奇浪明是一把火,暗是一把刀,盛兄休要听他信口雌黄,各位也别让他的鬼话迷住了心窍。”

铁飞龙道:“顺掌门大可放心,司空奇浪一生虽然处于正邪之间,行事不分善恶,可他在前些时日与老夫比武时的君子协定中就已经说过,比武之胜负即是决定正邪两道的取决,老夫深信此言无需,各位也可信他一次,终南山比武时日在即,难道他还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再重蹈覆辙吗?”

司空奇浪笑道:“铁飞龙不仅是老夫唯一的对手,而且还是老夫平生唯一的知己,能与铁飞龙这样的达人高士相识相交实乃平生之一大幸事!”

“阿弥陀佛!”善悲大师双掌合十道:“司空奇浪之言虽不足全信,可铁飞龙之言却不得不信,假如天下的邪恶之辈都能步司空奇浪之后尘,那么整个江湖武林从此也就会风平浪静了,善哉,善哉!”

司空奇浪移步上前,对顺天行施礼致歉道:“老夫适才言语不慎,对顺掌门多有冒犯,心中甚感不安,,请多担待!”

顺天行还礼道:“阁下曾经有过不义之举,实在令江湖中人言及而齿寒,是故顺某对此自然也就心存厌憎,方才的不是还请阁下见谅才是。”

“哪里,哪里!”司空奇浪大笑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二人语释前嫌,顿时皆大欢喜。

夕阳西下,残阳如血,西垂的夕阳将其所有的余辉无一余留地挥洒出来,投射在神州大地上,给这郁郁葱葱,风景秀美的终南山又增添了一道奇异的景观。

一道七色的彩虹横跨天际,就像是一座放置在终南山上的七色彩桥,地上的花草树木在那多彩的光环照射下显得生机勃勃,大地万物,分外壮观。

归巢的小鸟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仿佛是在告诉人们白日已尽,夜幕将临。

一支支火把和一盏盏灯火相继燃了起来,在这清爽宜人的终南山上,在这月圆如饼,光亮如镜的夜空下,宛如一条火龙延伸向四周。

巢中的小鸟似乎已经进入了梦乡,但花草丛中那些不知名的虫类却在不知疲倦地长鸣不止,酷暑难耐,令它们大为恼火的白昼终于过去了,它们在白日里似乎养精蓄锐已足,眼下正是一展歌喉的大好机会,实可尽情地放声高歌。

灯火通明,天地一体,漫山遍野的火柱在这终南山上犹如游龙腾空,更如灵蛇飞舞,人们在这明月高挂,群星闪烁的天幕下尽情的畅谈畅饮,一时间笑语朗朗,声震四野。

势如游龙腾空般的灯火随着夜深子时的到来而悠悠逝去,微风渐渐而起,星月藏身,林木在夜风的吹拂下不断发出沙沙的声响。

半个时辰之后,平地狂风骤起,还未完全熄灭的火星子当下就随着风势四处飞舞,乍见之际,真是如同鬼火,倘有夜间独行者骤见此状,定会被骇得半死!

林中的小鸟受此惊吓顿时扑愣愣地飞上了半空,展翅与狂风搏击,猫头鹰似也不甘寂寞,在黑暗中也时不时地发出一声声骇人的长鸣,一些道不出名来的兽类也趁机大发淫威,接连不断地发出一声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嚎叫,使得夜人无一不是心惊胆颤不已。

月黑风高之夜,为邪恶之辈创造了一次千载难逢的施暴机会!

数十条黑影如满天飞蝗般在黑暗中腾纵如飞,行动迅快如电,当这些黑影在即将近至遍地搭起的简易铺房之际,当先那位体态修长的黑影当下长身一掠,纵身在一棵足有腰粗的大树上,余者见状,也随之如蚂蚁上树般手脚并用,“蹬蹬”几下便栖身在一棵棵参天大树的杆杈上。

体态修长的那位黑影隐身在树上凝神一阵细听,只听那如同旱地春雷般的鼾声已是平地而起,显见众人均已熟睡,禁不住暗中一阵狂喜,随即便掠身到另一棵树上,对其中一位黑影轻声吩咐道:“黑喇嘛,现在就把你的‘鬼见欢’施将出去,先将那些人迷倒之后我们再出手,这样我们成功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既然是名为“鬼见欢”的迷香,想必那位黑喇嘛定是一位是坏的专家!

只听那位黑喇嘛当即就发出了一声如同魔鬼在黑暗中所念的恶咒:“贫僧遵命!”随即展动身形,如飞鸟般向那些简易铺房掠去。

黑喇嘛每到一间简易铺房前就将一个鼻烟壶放于小窗口上,吹出一股淡淡的烟雾,盏茶功夫之后,黑喇嘛前来复命:“贫僧的‘鬼见欢’已经全部用完。”

体态修长的黑影问道:“是否已经将他们全部迷倒?”

黑喇嘛微声叹道:“还有最后五间铺房未曾使用‘鬼见欢’?”

修长黑影道:“何故如此?”

黑喇嘛道:“‘鬼见欢’已经用完了!”

修长黑影大为恼火,道:“你远从大漠前来,难道不知道此行所负的使命?”

黑喇嘛道:“柳庄主雇请贫僧也未曾亲临大漠,只是以火云令函召贫僧前来一唔,并且十万火急,再说提炼‘鬼见欢’这一法宝必须要经过七七四十九天,时间愈长纯度就愈精,如果所需要的时间不够,‘鬼见欢’就无法发挥出它的独特功效,柳庄主是个明白人,这种道理不用贫僧再详加解释,想必你也清楚得很。”既然是被称为“柳庄主”,那么这位体态修长的黑影必定就是柳湘云无疑!

柳湘云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无奈的长叹,问道:“可曾将铁飞龙迷倒?”

黑喇嘛道:“四周黑灯瞎火的伸手不见五指,贫僧也无从知道铁飞龙究竟睡在哪一间铺房。”

柳湘云道:“现在可以开始行动了吗?”

黑喇嘛道:“‘鬼见欢’的药性早已发作,他们现在俱都沉睡如死!”

柳湘云当即就从双眼中暴射出了两道阴酷的寒光,一个“飞鹰展翅”掠下树来,紧接着发出了一声微啸。

众多黑影闻此微啸,相继掠身而下,分头向简易铺房中扑去。

一场惨绝人寰的疯狂杀戮在无声地进行着,突然,一声寒蝉凄切的惨叫声撕破了天幕,随风回荡在天地间,为这一场正义与邪恶的最后决战拉开了战幕!

欲知后事,请看神侠飞龙第三十八章:《龙行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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