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众人一脸期待地望着自己,江小楼莞尔一笑,道:“李虎,你便把你调查的结果,说给大家听听吧。”
“是。”李虎点点头,笑道。“我问了邻居,如先生所想。那柳如花同其夫的关系,果真一般。江先生真乃神人也,那柳如花之夫,不仅貌不惊人。还自幼带了残疾。邻居们都说……都说刘瘸子有命娶了这如花似玉的夫人,却未必有福享受。这辈子,注定是要戴绿头巾的!”

原来这刘掌柜自幼便是瘸子。江小楼心中一叹,心知他的残缺多半是现代人所说的小儿麻痹症之类。于是一阵感慨。纳兰行之见她出神不语,心下暗自掂掇:他果真没有看错。这江小楼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一番城府。假以时日,只要有人稍作雕琢,便必成大器也。于是勾唇一笑道:“小楼真是铁口直断,不去改行做算命先生,真是可惜了!”

见他揶揄自己,江小楼反唇相讥道:“纳兰师爷过奖了。我只是据理推断而已!说起来,还多亏了行之。若非有你,今日我也不会有此发现。”

心知她说的不是好话,纳兰行之也不接口。只顾左右而言他道:“也难怪,平常男子娶了如此艳若桃李的女子。是得担心享不了如此艳福啊。不过,照小楼的说法,这件案子极可能是……通奸引起的杀人案?”

“嗯。我先前是这么想来着。”江小楼看了他一眼,点头说道。“记得下午柳如花曾经说过,范秀芝的容貌丑陋,性格又极其古怪。可谓千里挑一。飞扬跋扈,骄纵蛮横,刁蛮霸道……你们听听,这都是些什么词语。这范秀芝如此娇蛮,钟世生却对她忍让有加。甚至连左邻右舍也对他赞不绝口。”

许是觉得口渴了,江小楼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方继续说道:“两个人这样相处,一天两天的忍让也就罢了。长此以往,心中就真的一点怨恨也没有么?会不会是,钟世生不满妻子的性格和欺辱,又同柳如花有奸情在身。一边是样貌丑陋的母老虎;一边是貌若天仙的解语花。钟世生极有可能胆从色中起,冲冠一怒为红颜。与柳如花合谋将范秀芝杀死。”

“那为何此刻你又否定了自己的推断?”范思卫闻言,开口问道。

“因为下午李虎说了,事发当时钟世生正在米店忙活,且有证人作证。”沉吟了片刻,江小楼方才开口说道。“而且,这一切只是我的猜测。也许,事发当日那柳如花去城北,只是巧合呢?”

“如果不关她的事情,那她为何又对我们多加隐瞒呢?且我记得很清楚,当我们询问道她事发当日的去向之时,她神情慌张,言语吞吐。一副做贼心虚,形迹可疑的模样。”纳兰行之闻言,挑眉反问道。

“也许她有什么苦衷;或是不方便对人言的**呢?”江小楼赞赏地望了一眼纳兰行之,方才笑道。

“要知道是不是巧合。其实很简单。”范思卫拿起酒壶。自斟自饮了一大觥。才放下杯子咬牙说道。“只需明日派人拿上柳如花地画像。细细走访当地百姓便可。柳如花样貌出众。如果她真地去了城北密林。相信记得地人一定不少。敢在我地境内犯下如此大案。我定不会让凶手逍遥法外地!”

“是。大人。”众人知他为这件毫无头绪地案子着急。闻言也都心中一沉。情绪全无。于是一时间。众人纷纷作鸟兽状散去。江小楼也同众人告辞。朝自己地屋子走去。

自从江小楼正式担任范思卫地师爷以后。为了方便。范思卫便在县衙后院中安排了一间屋子。让她住下。本来江小楼想着如此一来。许久都不能见三娘一面。心中尚不情愿。谁知三娘听闻之后。反而劝她。一切以公务为重。

江小楼心知三娘一来是怕她晚上忙完公务。已经晚了。晚上一人回家。担心她会不安全。二来是怕朱泽辉贼心不死。又来报复。是以犹豫再三。为了让三娘安心。也就接受了县太爷地好意。

此刻她满腹心思。微带酒意。步履蹒跚地回了屋子。心中却为着这件案子。苦恼不已。这几天发生地一切。像放电影一样在她地脑海里回闪。有什么东西。似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却又怎么抓。也抓不住。

走出屋子。坐到花园中地凉亭内。江小楼望着墨蓝色地星空。不由得一阵发呆。此刻。月华如水。漫天地星子璀璨耀人。那一闪一闪星光。慢慢地迷了她地眼。不知不觉中。江小楼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夜凉如水,小楼幕天席地而睡,原也是一种乐趣。只是当心感染了风寒,那可就不妙了。”不知何时,耳畔响起一管润雅如玉,温朗淡儒的男声。迷迷糊糊中,江小楼睁开眼睛。只一瞬间,她便落进了一双如海般深广幽邃的黑眸。这双眸子,温和包容,澄静透彻。远比这夏夜里最最璀璨的星子还要明亮,还要诱人……

此刻的纳兰行之,就那么静静地站在她的面前。身形俊挺,笑容和煦。他身着绢丝月白夏衣,领襟和衣衫下摆处绣有一杆碧绿挺拔的翠竹。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图案。朴素到极致,却益发显出他的另一种华贵风情来。

“纳兰……”见他含笑而立,微微的注视着自己。目光温柔如水,却隐含着一种隐隐的控诉。江小楼立刻笑着改口道。“这么晚了,行之还没睡么?”

“小楼不是也睡不安稳么?”纳兰行之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一小坛酒,和两只白瓷酒杯。笑道。“今夜月淡风清,反正你我都是有心事的人。不如对酒当歌,秉烛夜谈。也许,思绪还能开阔一点也未可知。怎么样,小楼有兴趣陪我把酒言欢么?”

“好酒!”江小楼接过酒杯放到鼻尖轻轻一嗅,莞尔笑道。“此酒幽香清冽,余味无穷。看来绝非凡品。没想到,行之兄居然藏私!”

“酒是好酒。可是要和知音人喝,才有味道!”对她的揶揄,纳兰行之丝毫不以为忤,反而打趣道。“如果给他们牛饮了,岂不是浪费。”

“那倒也是。”轻抿一口手中佳酿,江小楼勾唇笑道。“今晚晚宴上没有尽兴,索性,咱们此时就一醉方休好了。”

“小楼为何事忧愁?需要借酒消愁才行?”纳兰行之唇角含笑,静静地望着她。清冷的月光下,他的笑,竟带了一丝莫名的诱惑……

————————————————

第二更。明天有可能不能上网,如果不能更新。也照老规矩,下周补上。不过某烟会尽量争取明日完成更新的。

..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