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杜营这种古代地理盲人来说,他还真以为像史书上说的过了函谷关就可就西入流沙,直入佛国了。
等到发现关后沃野千里全是秦国领土时,这才发觉自己的无知。

史官张张嘴,老聃跑断腿。

回望函谷关,杜营突然想起一件很有趣的事。

百年之后吴起伐秦居然没有碰到过函谷关这块超级硬骨头,而让后世默默无名的匡章拔了头筹,这不能不说是一件咄咄怪事。

可是河西之战明明就是在关中啊,难道吴起全军是飞过去作战的?或者说像刘邦一样绕道千里走?

或者说,此时函谷关根本就不存在,这高耸的城墙,森严的秦兵只是自己眼中的一道幻觉,所谓的尹喜拜老聃只不过是华夏民族的群体梦游?

看了看远处海市蜃楼般的函谷关,杜营翻翻眼皮白了天上一眼。

又是天道意志在作怪吧?

为了想要彻底抹杀大道传人对世俗的影响,扩张天机派的势力,天道意志不惜抹杀数百年历史曾经存在的真实。

连原本傲视关东诸侯的天下雄关也可以时有时无,天下亿万苍生居然浑然不知,没有看出半点破绽,这就是天道的大手笔,绝对的不沾因果。

想来那个吴起肯定是天机派传人了,不然不会得到天道意志这种照顾,想要攻秦天道就帮他神不知鬼不觉的搬走函谷关,事后又弄回来。

可惜的是老聃根本就是一个没有任何气运的人,没有气运则无法操控,哪怕天道意志也无法扭曲世人对他的记忆。

这才会出现老聃过函谷关被粉丝围观求签名,而百年后吴起长驱直入进关中抢地盘的灵异事件。

就像一张做了假的相片,总会有各种各样的疑点被人指认出来,无法完美,哪怕这个PS高手是天道意志。

杜营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轻敌了。

或许由于老聃数招轻取了天道意志,才让杜营觉得天道实力很水。

其实仔细想来,那并不是天道的全部实力,只不过限于管仲的身体强度,只能够发挥到那个地步罢了。

若是天道真的下定决心重归混沌,与魔道一起重新弥合天地,化身盘古之躯,就算弄不死老聃,但是像杜营这种半桶水,那真是来多少死多少,不带含糊的。

盘古之躯强大的不仅仅是力量,而是在于盘古之躯无视任何天道法则,不会被天道所限制。

就比如多年前拳击台上泰森那惊天一咬,真正的打破常规,不计生死,再也不受任何约束,实在是可怖可畏,连万里之外的赵丽蓉大妈都被唬住了。

真正无所顾忌,打破自己所定下法则规矩的天道绝对是无限恐怖的一个角色。

其实,就算是天道意志不用弥合天地,盘古复活这一招,光是借用最高层次的天道法则之力来收拾杜营也是绰绰有余。

可惜,由于老聃的强悍存在天道不敢真的撕破脸皮大打出手,那样只能自讨没趣。

如果盘古之躯真的可以杀死老聃的话天道意志或许不介意和它的孪生兄弟魔道返祖进行一次合体,可惜的是老聃早就超脱了所谓力量法则的约束,一切用来形容层次高低的词汇对他来说都毫无意义。

比如无上,至高,最胜,极致之类的局限性词汇加在老聃身上只是对他的侮辱,当然也包括太上这个称呼。

就好像你家里的扑克牌突然从桌面上跳起来,高声赞美你的力量强大无比,可以和彩色马戏小丑并驾齐驱,你会为此欣喜若狂吗?

大王在扑克中或许至高无上,但是在人类眼中只是玩具,没有人会拿自己和玩具比。

老聃自然不会因为别人给他加个太上的帽子就洋洋自得,不可一世。

只有杜营这种还没彻底脱离牌桌的草花三才会那么介意一个空头帽子,因为那是他一生都没有享受过的荣耀,沐猴而冠说的就是这种人。

杜营或许心性很善良,但是他从二十一世纪带来的那些市侩气息并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去掉的。

他知道金钱对自己意义不大,但是管仲送他重金他一样乐颠颠的驮回鲁国,然后扔垃圾一般一包袱甩给孔丘。

或许说这是他对二十一世纪一种追溯般的怀念,怀念当初那为了立锥之地而整日辛勤劳作的自己。

并不是说杜营很想回到自己的时代去,他只是以一种一掷千金的举动来发泄对于以前自己所处的生活表示不满。

这就是所谓的暴发户后遗症,想通过种种挥霍来洗刷自己以前的寒酸。

突然醒悟到自己种种自卑心理的杜营仿佛被人在头顶开了一道天窗,一缕看不见的阳光透过天灵盖照进心房,如同滚汤泼雪一般,一点点灼烧焚毁掉内心深处种种污秽不堪,一点点的记忆又浮现眼前。

从偷同桌橡皮到拧女生辫子,乃至于同学之间的种种超级恶作剧,无不一一从久远的记忆里跳跃而出,恍如昨日。

杜营目瞪口呆的看见自己从小到大点点滴滴的恶行,舌头差点没掉地上。

他本来还以为自己是个全无瑕疵比美璞玉的正人君子呢,真正摊开内心才发现自己其实比起其他人也高尚不到哪里去,大错不犯,小错不断。

或者人类总是习惯于把自己无良的一面刻意遗忘掉,而拿着生平仅有的几件善事作为谈资,以掩饰自己的本心,久而久之,连他们自己都忘记自己曾经的过错。

像柳下惠这种白玉无瑕的正人君子当世仅此一人,以后也多不起来,孔丘不是,孟轲不是,荀况也不是,当然,董仲舒屁都不是,也许曾参勉强算半个吧。

当真正舒展开内心最深处的隐秘,杜营感到无比舒畅,他并不是要强迫自己掩耳盗铃般忘掉这一切,而是抽丝剥茧般梳理清自己以前的善与恶,再无遗漏。

这些积郁多年的私心暗念,再如次积压下去总有一天会成为心魔,时间越久,心魔越重,像杜营这种数千年不死龟仙人所滋养出来的心魔会大的无以想象。

所谓的心魔不是说你做了多少坏事而产生的,而是当个人修为升华到一定境界后肯定会延年益寿,当寿命达到一定标准时,身上的任何细微的瑕疵都会无限放大,哪怕你一生行善,不做一件坏事,只要你动机不纯,存了沽名钓誉之心,一样会有心魔产生。

一辈子无恶不作之人只要信念如一,对世间万物再无任何迟疑犹豫之情,同样不会有心魔入侵。

认为吃荤腥是杀生的人吃了一辈子素,所以心魔不生,但是盗跖吃着人肉认为万物如一,人与草木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无任何区别,一样不会产生任何心魔。

只有那些一边高喊狗是人类最好的朋友,一边围着狗肉火锅流口水的人才会产生心魔,因为他们心无所属,无所依靠,随着世事变迁,最容易被心魔所乘。

心魔是什么?就是人心之中最隐秘深藏连自己都不曾发现的扭曲思维,当这种思维借助个人境界法力的提升到可以脱离主意识独立存在的时候,心魔便产生了。

当你看见别人开好车吃着好东西住好房子挽大美女而自己兜里没有一毛钱时,心魔便油然而生,如果这个人还是你认识的熟人,当年和你在同一起跑线或者混的比你还差,这个心魔就提升为了精英怪,当你发现他挽着的美女是你曾经不敢告白的梦中情人时,这个心魔就是个世界级BOSS。

你或许不会冲上前去来个横刀夺爱,而是笑呵呵的上去恭维几句,寒暄一番,然后分道扬镳,没几天就忘记此事,但是藏在记忆底层的心魔真的就此消失了吗?

你会发现你莫名其妙的仇视某个姓氏,某款跑车,某个行业,以及一切与那个人有一点相似之处的东西,以及全世界的有钱人。

迁怒就是心魔最原始的形态,某个脸型怎么看都不顺眼,某种声线怎么听都那么刺耳,心魔渐渐透过潜意识操纵了你的习惯和一言一行。

当几十年过后成为孤僻倔强老头的你回忆毕生经历,却怎么也回忆不起当初自己是什么时候什么原因变得性情暴躁,愤世嫉俗的。

那个人和有关他的一切在你的记忆中点滴无存,而他所造成的心魔却影响了你的后半生所做的每一个决定甚至于每一句话。

每个人都会产生各种不同的心魔,并不局限于修道之人,只不过普通人的精神力量不够,很难产生出第二意识,所以心魔只能作用于潜意识。

当修道之人道行渐深,心魔伴随着精神力的成长而越发壮大,最终脱离主意识的掌控,站到主意识的对立面,质问起平生所作各项抉择的对与错。

只要主意识对于平生任何一项决定有犹豫后悔之心,心魔便会乘机入侵,取而代之。

就算心境澄明如柳下惠,也曾因为有负于红颜知己而产生愧疚之情,被心魔所乘,落败于管仲,虽然后来以一死洗心,超脱魔念,成就不染阳神,但时过境迁,遗憾始终无法挽回了。

连最善于掌控魔念的君子派都是如此状况,其它门派更是惨不忍睹,尤其是魔神派,死在心魔狂乱之下的传人不计其数,几乎成了一项绝症。

盗跖修订过的魔神典绝非万试万灵的灵丹妙药,只不过是屏弃了魔神派最基本的杀念入心,心为魔制的后患,不会让孙武以后为了杀人而杀人,变成一个武疯子,但是要说能免疫掉世间形形色色的**,那简直如同痴人说梦。

当一个人能力大到可以左右世界格局之时,他的心魔也会如影随行的影响到世界,而一般所谓的有钱就变坏就是这个意思,借助主体的庞大影响,各种心魔操纵着人类的上流社会以及人类的未来,所谓善良的普通人只不过是因为他们的心魔还没有大到能够影响世界的地步。

一声轻叹,杜营终于彻底梳理清楚自己生平的点点滴滴,各种言行举止,抛弃所有善恶是非之念,洗去浮华,找到了那个深藏于内心最底层的自己。

那个呱呱落地时,还未被红尘里任何世俗观念渲染,赤条条的自己。

杜营结束了脑海中翻天覆地的变化,睁开了双眼,整个世界都变得不同了。

原先杜营所看见的世界无非是一些物质的无意识集结组合体,各种物质因为种种巧合拼凑出整个宇宙时空,不存在任何意义。

现在在杜营眼中一切都变得不同了,万事万物的集结绝对不是所谓的巧合所能解释的清的。

有了空间就有了物质,物质刚好可以装进空间里,这真是太巧了。

有了过去又有了未来,过去刚好能过渡到未来去,这真是太巧了。

有了炎热就有了寒冷,炎热刚好能渐渐冷却下来,这正是太巧了

一切的一切都是巧合?这是个要重复衍生多少次才能产生如此巧合的宇宙?

这种宇宙的爆率真的是无穷小啊。

而巧之又巧的是,地球上诞生出一群不知道生命意义的你我,在短短数十年光阴中玩着一款叫做地球OL的游戏,互相争夺着离开时带不走的筹码,乐此不疲。

如果说这一切巧合都是一个或几个高级意志的杰作,那一切都说得通了。

是谁规定的水能克火?是谁规定的天高于地?

只能是天道意志,或许还有魔道意志的参与。

杜营在这一刻无比清晰的透过眼前种种物质看清了其背后天道法则的运行,如同掌上观纹一般。

心魔尽除,慧眼无碍,不再困扰于红尘种种观念之中的杜营精神突然拔升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以自己的双眼看清了世界的本源力量。

就像大平原上一个种了一辈子地的农民第一次坐上飞机,从空中鸟瞰自己承包的数十亩土地,又看向远处无尽的大地,那种既陌生又熟悉的心情让人激动不已,不是欣喜或悲伤所能概括的,而是一种超脱悲喜的全新体验。

在这一刻,杜营已经彻底斩断了世俗红尘种种心魔对他的干扰,一切决断出于本心。

这并不是说他的性情从此以后会变成了无情无义的铁石心肠,而是说从今以后他再也不会因为世俗的影响而做出选择。

我想行善只是出于本心的行善,而不是被习惯影响,受家族熏陶,为名利作伪而行。

我想作恶就是出于本心的作恶,既不是利益牵引,也不是杀心陡起,更不是为求刺激以身试法。

一切都是那么纯粹自然,无需任何借口和理由,无为而无所不为,便是如此。

便如老聃对杜营私下所言,灭世又当如何?耶和华做得我做不得?

人类的正邪善恶之分在神明看来了无意义。

就好比农户养鸡,天天喂食的女主人在鸡群眼里就是光明女神,而时不时来偷鸡蛋的小主人在鸡们看来就是邪神,至于隔三岔五就在鸡笼里抓住一只鸡打牙祭的男主人则化身成为魔神,而这一切善恶之分对于农家三口来说毫无意义一样,说不定那个光明女神吃鸡时还吃的最多。

只有超脱出世俗眼光的界限,才能真正看懂这个纷杂烦乱的世界,用前人总总思维经验拼凑起来的感官世界是不完整的,存在着大大小小的遗漏。

先人总结出五行,后世就在五行生克的圈子里绕了几千年也没有突破局限,找到第六种物质归类,先贤的智慧反衬出后世的悲哀。

后世子孙不但没有在巨人的肩膀上眺望远方,还安营扎寨的定居下来,沾沾自喜的认为这就是自己本身的高度,以此自傲。

如果当年先贤能够愚钝一点,提出一个漏洞百出但是大方向无误的概念,让后世子孙一点点修补完善,在学习的过程中不断提高,或许中华民族的传承不会如此多灾多难,出现断层,而是一直在探索中奋进,后世估计也没有那么多熬夜背英语单词的人了。

如果说西方先哲给后世留下的是一道道可供踏足超越的阶梯的话,那么华夏先祖则是牛叉的砌了一个超级大烟囱,没有任何可供踏足的地方让后世攀登,一切哲理思维都是如此巧妙精美,无可辨析,以至于拿到二十世纪都算的上高端理论,而不像西方那些早就埋在地底深处的垫脚石一般被人从比萨斜塔上用两个铁球砸碎。

华夏历代不是没有弹跳力超强一口气跃出烟囱脱身而出的猛将青蛙,可惜这些老前辈大概是为了鼓励后世儿孙苦练弹跳,都不愿意从外面扔下几块砖给儿孙们垫脚,而是顺手又把烟囱砌高了一圈,使得其高度更加让人望而生畏,以至于到了后来教育成了一项高智力人群的专利,至于普通大众,想要真的脱颖而出,崭露头角,那还真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运气形容的了的。

当一个民族把所有进步希望都寄托在寥寥无几的圣人身上,而不是每个人匹夫有责的自己承担起来,本身已经是一种病态。

传承了数千年的文字从来没有被历朝历代的圣人们真正推行到百姓中去,不识字的永远是大多数,这与生存压力无关,完全是意识认知上的不同。

文字从来都是上流社会的游戏工具,而不是底层人士用来星火相传,继承交流经验的法宝,以至于不少民间手艺人父子传承都要靠口口相传,不立文字。

当杜营真正感受到华夏文明是如此的先天不全时,不但没有嫌弃厌恶,反而如获至宝的看着这片大地。

他要改变未来,这个执着的意念与国籍无关,与善恶无关,与名利更加无关。

哪怕是把历史改的面目全非,无法辨认,他也要挽回历史长河中种种遗憾和后悔。

大不了两千五百年后找不到那个有恩于自己的公交车司机大哥,自己干脆永远驻世,看着太阳系走向灭亡算了,有全人类陪着,杜营并不觉得孤单。

理顺了心头最后一丝疑惑,杜营陡然对走在身侧的杨朱道:“朱,把你的钱袋拿来。”

杨朱眨了眨眼,看了看与先前判若两人,更加张扬外放的杜营,不由的愣了一下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以为老君恩师要借机说法,连忙从怀中取出钱袋,双手奉上,只要有法子能救万民于水火,让他卖家产他都干。

接过鼓鼓囊囊的钱袋,杜营用手颠了一下,嘿嘿一笑,这小子身上油水蛮多的嘛,年少多金,英俊潇洒,真是一张超级饭票。

把钱袋往空中一丢,金光一闪,下一刻,杜营双手握着两尺多长鲁阳戈奋力一挥,重重的抽打在钱袋正中。

杨朱和尹喜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不敢有丝毫疏忽,只见那个被击飞的钱袋在空中飞行了十余尺后突然消失,并不是掉落或飞远,而是一瞬间就在两人的视线之中猛的不见了,没有任何离开的痕迹,就那么凭空脱离了眼前的世界。

杜营伸手做了个猴王远眺的架势,嘴中嘟囔了几句杨朱和尹喜都听不清的细语后,转头问杨朱道:“朱,你的钱袋里有多少钱?”

“那日杨朱随恩师离开驿馆时深感川资不丰,故而回家取得几块美玉纳于囊中,大约值得三千金。”杨朱很老实。

杜营很无语,他只是想还给驿馆店老板房资,谁成想居然又玩了一杆天价高尔夫。

想了想也懒得再搞一把天怒人怨的时间倒流,摸摸鼻子就此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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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馆门口,那只大难不死与店老板一起在鬼门关前玩过快闪族的白鹿是今天的主角。

已经被梳理的一丝不乱的毛发柔顺的贴附在身上,洁白的颜色更是神棍的象征,迎着北风微微昂首挺立,这只白鹿看上去很有明星范。

店老板笑的合不拢嘴,今天是国民向王室献祭品的日子,自己和这头白鹿理所当然的成了今天洛邑的主角。

心里当然很紧张啊,要怎么样才能装出经常见周天子的模样?

在左邻右舍的一片恭维之声中,驿馆店老板开始浮想联翩,已经脑补到周景王看上气质彪悍的他,如果要他侍寝,他从还是不从这个艰难的决定上来了。

就在熙熙攘攘的一片嘈杂声中,一道魔音灌脑的声音跨越千里疆域般传入他的耳中,一字一句震耳欲聋。

“店老板,收好我们仨个人的房钱,以后我们两不相欠了啊。”

听着这似乎有点耳熟又想不起来的声音,店老板心魔发力,让他陡然感觉心头一沉,冥冥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下一秒,一只不知从那里冒出来黑乎乎的钱袋子正砸在街中傲视寒风的白鹿头上,顿时在黑与白的碰撞间喷起一抹鲜红,落在众人眼中是如此的惊艳。

店老板的心在白鹿倒下的一瞬间随同着二进宫的白鹿一起走向黄泉地府。

行尸走肉般的店老板一步一颤的移到白鹿身边,抚摸着这头被他从小用秘药一点点改变毛色的稚嫩生灵,就像抚摸自己的儿子一般。

爵位梦,富贵梦,君王侍寝梦瞬间离他而去,留下的只有一具逐渐失温变冷的鹿尸。

店老板一屁股坐在冰冷的石板路上,抱住鹿头嚎啕大哭,不住的拍打着自己的胸部和白鹿的脖颈,浑然不顾斑斑血迹沾染全身。

众多街坊邻居无言的看着这一幕瞬间上演的悲剧,不由的暗自为店老板感慨,当然,其中自然也有些幸灾乐祸的主在那里假同情。

少顷,浑然忘我的店老板伸手拍打鹿尸时拍到一个硬物上,是那个黑乎乎的钱袋。

当店老板伸手从钱袋中掏出几块价值千金的无瑕美玉出来时,许多围观看热闹的街坊差点没有心肌梗塞晕死过去。

真是世事难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店老板差点被这突如其来的刺激给吓傻了。

下一刻,店老板踩在鹿尸上跳起了欢快的舞步,一边手舞足蹈的跳跃翻滚,一边对着对面米铺老板娘抛媚眼,惹得二十八寸腰围的佳人一阵轻啐。

这时候,哪怕是无盐嫫母出现店老板也会把对方看做天仙下凡,有了钱,生活就是如此美好,一切都那么顺眼,至于周天子那是什么东西?

一声脆响,早已被杜营挥杆打出暗伤的几块无瑕美玉终于抵不住店老板紧握的大手,愤然玉碎成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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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老板终于在隔天苏醒了过来。

走出屋外,大堂内众人纷纷议论说昨日城中有人因为献上染色白老虎被周天子赐死,脑袋还挂在城门口上晾了腊肉。

听到这里,店老板不禁从心眼里打了个突,脖子一凉,一股寒流顺着后脊梁流到尾椎骨上,只觉突然间得膀胱无比充实圆满大有自作主张,一泻千里之势。

自此以后,店老板终身再也不提当官,发财之类的话题,终身严守自律,经营小店,最终寿至百余岁,安然而逝。

据其年方两岁的玄孙说道,当时他曾经看见一匹好大好大的大白马飞进老祖宗房里,之后老祖宗骑着大白马就飞到云彩上去了,那只大白马好漂亮,头上还顶着许多树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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