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皇出逃。
在黄泉地府走过一遭的店老板杀伐果断的把杜营师徒一行人请出驿馆,连房钱都忘了收。

这正好遂了杜营心意,故而假装惶恐,极度配合店老板的威严,坐在牛背上率领二徒急匆匆的走了。

威武雄壮的店老板依旧手执缺了一角的油灯站在驿馆门口骂不绝口,过了好久才回过神来,差点没晕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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函谷关,杜营远远看见看见这座天下雄关,心情顿时有一种莫名的激动。

历史上能和函谷关齐名的也只有嘉峪关,剑门关,山海关几座超级雄关,其它的如潼关,虎牢关,娘子关什么的只能等而下之。

这里是正牌老聃著书立说的地方,也是后世道家起源圣地,青牛过关,紫气东来,为隐藏了一辈子形迹,淡薄的如同薄雾清水一般的老子一生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个句号。

杜营用眼角瞄了一眼尹喜,如果没有这个怕死鬼强行拉住老聃码字,或许老子之名不会如后世一般响彻华夏,流传千古。

历史上隐士多了去了,留下名字寥寥无几,什么老莱子,接舆都是这个混乱年代中隐士中的冰山一角,而且很巧,他们和老聃一样都是楚国人。

可见在这个战火连年的大时代,地处南方的霸主楚国还算相对比较平静安宁的地方,物资充沛,能养得起隐士这种高档隐藏职业。

只是这暂时的繁华也掩盖不住楚国的渐渐衰弱,几十年后,兵圣孙武将率吴国雄兵破楚,攻入郢都,破灭了楚国自庄王传下来的最后一点家底,再也没有全面雄起的时候,从争霸天下的种子选手,彻底沦为一个单纯的看客,哪怕是后来吞并越国,占了吴国故地,报了一箭之仇,版图大增,楚国也回复不到问鼎中原时的豪气。

纵观整个战国史,基本上就是楚国被秦国完虐的血泪史,连三晋和燕国都相继雄起过一段时间,七雄中最不雄的韩国都曾经拔下楚国的超级大城宛城,宋国弹丸之地都能和楚国叫板,可见虽然占着诸国中最大的地皮,楚国也就是个虚胖而已,吞并小国有一套,与诸强之战败多胜少,称霸天下已经是痴人说梦了,或许吴起入楚时曾经有过一丝希望,旋即被楚国贵族自己给熄灭了。

杜营作为南方人,穿越后又存身在老聃体内,早就把楚国当做自己的故乡了,虽然无意改变即将到来的历史车轮,但是一些感慨还是免不了的。

看着这座天下驰名的雄关,杜营脑海中又开始浮想联翩了。

数百年后,一代牛人项羽将率兵强攻,破函谷关入关中,与百代流氓鼻祖刘邦进行第一次碰撞。

看着这巍峨挺立如同山壁的墙体,杜营实在想象不出,项羽那种行军粮食都不肯多带的人是用什么超级攻城器械拿下这座要塞的,果然是能者无所不能。

可惜函谷关的第一次没有留给项羽,而是被齐国名将匡章给拿了去。

公元前298年匡章率领多国部队伐秦,296年破函谷关入关中,吓得秦昭襄王立马割地求和。

多国部队磨了三年才攻下的函谷关后来被项羽一蹴而成,当真是彪悍的人生无需解释。

其实说起来,匡章也算一代名将了,就算比不上孙武,吴起,乐毅,李牧这些超级牛人,但是比起廉颇,赵奢,田单之类的名将还是一个等级的。

至于秦国那一大票一流二流将领,则要另行计算,毕竟他们占了秦**队实力的光,善于以强攻弱,不好拿来和上面这些善于以弱胜强的名将做对比。

战争毕竟不是下棋,双方实力不可能平衡到那个地步,就算是下棋,一个先手的差距也可以影响很多东西,不是光比比胜率就能够判断的。

一个能以一己之力把弱势局面颠覆过来的棋手才算是好棋手,当然,像诸葛亮那种明知是死棋还要奋战到底坚挺到生命最后时刻的死硬派也算得上名将。

匡章无名的原因就在于他没有生在一个将星璀璨的年代,与其他将才擦出最耀眼的火花。

又没有像孙武,吴起,孙膑,尉缭,司马穰苴一般著书立说,延续法统,成为一代兵家宗师。

当然,名声不显与匡章本身战绩不够过硬也有关系,他并不是百战百胜的盖世将才,也曾经失败过。

要是真的牛逼到像项羽那样七十余胜一败的话,就算没有兵书传世一样名动天下。

当然,项羽也绝对不会写什么兵法,第一,他只认识自己的名字,第二,他的用兵策略就是进攻再进攻,哪怕是函谷关这种绝壁挡在前面,也要正面击破。

应该说,项羽跟传说中移山的愚公有不谋而合的相同性情,都是一条道走到黑的主,不管这种性情是愚鲁还是勇猛,都是那么令凡人望而生畏,不敢轻侮。

想到函谷关的处让一个齐人硬是用三年时间给软磨硬泡攻破了,楚国项羽只捡到了一只破鞋,杜营不禁摇头叹息,项王已经够辉煌了,不会在乎这个副本首杀。

其实匡章虽然后世名声不显,但是在战国还是有一定名望的,跟孟子关系还相当不错。

“孔子不见母,匡子不见父,义之失也。”更是把匡章和孔丘摆在一起比较,虽然不是什么好话,但是也从侧面说明了匡章在当时也算个耳熟能详的名人了。

杜营思绪突然从匡章跳回到孔丘的身上,不知道远在鲁国的孔丘过的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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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国,鲁昭公赐宴,孔丘正端坐席上,举着一爵美酒对着坐在大殿正中的国君遥敬一杯,君臣之礼融融。

行完礼,孔丘一低头,慢慢品尝起青铜爵中的美酒起来,听着《大武》之乐,喝着御赐美酒,哪怕是一贯言行恭谦谨慎的孔丘,内心也不禁有点飘飘然。

鲁国是被周天子认可,可以如同王室一般名正言顺郊祀文王,奏天子礼乐的国家,这对孔丘来说是一种福利,要不然,想看《大武》这种礼乐,还真得去周王室讨个一官半职才行。

“啊~~~乞~。”

孔丘稍有轻浮的心境被自己突如其来一个惊天大喷嚏给打醒了,由于这个喷嚏声响巨大,满堂震惊,不少对于孔丘年少得志羡慕嫉妒恨的贵族大臣们借机讥讽,对着孔丘指指点点,嘲笑不已。

孔丘顿时惊觉自己失态,放下酒爵,连忙起身向鲁昭公谢罪,自然,鲁昭公绝对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去怪他,挥手免去了他的谢罪之词。

孔丘原本一颗有些轻飘浮荡的心此时也落到了实处,再也不敢洋洋得意,意驰神迷了。

想来是自己最近太过于得意忘形了,恩师借此指点我呢,孔丘记下来。

心神稍定的孔丘这才又重新跪坐下来,举爵向众人以示歉意,大臣们不好再做文章,纷纷举爵回敬孔丘。

再次端起酒爵欲饮时,孔丘瞬间愣住了。

一道两寸余长的浓鼻涕一头挂住爵壁,另一头犹如一条水漫金山的白蛇般在酒水中游动穿梭,载浮载沉,颇为灵动。

看着国君以下众位大臣无不拭目以待的表情。

这一刻,孔丘想死的心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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