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耻的杂碎,卑鄙的小人,你们一起出来。”段一刀挥起血迹斑斑的地煞刀指着已经逼近了二十米外的黑衣人公母俩。吼声如雷震:“要不能把你们斩成八段,大爷我就放你们这些人一条活路。上!”
这瞬间,另一巨石上的中年女人尖叫:“不要下令围攻……”同一刹那,娇叱声传到:“用九幽炼魂阵毙了他……”同一瞬间,白发老者也挺杖狂冲而上。

风吼雷鸣,七个人七把剑齐聚,空间为之一窒,无数寒芒构组而成的剑山涌到。

黑衣人夫妇率领着黑衣鬼卒,同时窜起,在半空中同时向斗场俯奔而来,转瞬即至。

同一刹那,无心也从另外一个方向挺剑冲来。

七男一女全是斗能已修至化境的高手,能量骤发压力万钧,七剑一杖形成**,将段一刀包裹在中间,行石破天惊的致命一击,那无形的杀气和威势,像是火山般突然爆发出来。

段一刀一声长啸,身子迅疾旋转,随着人影的消失,在身子周边形成了急速旋转的漩涡状的罡风气流,呼啸声刺耳慑魂,手中的地煞刀也失去了原本的光泽,而是变得血红,暴涨了二尺有余。神乎其神的嗜魂刀诀,以无上的太极真气御刀发出,在沉重的剑山重压下,爆发出空前绝后的无量劲道,一发不可收拾。

“铮铮铮……”断剑漫天飞射,彻骨裂肌的血红色刀气直迫八米外。接着是惨号声摇曳,人体八方抛掷,烟尘滚滚。

段一刀死死地握住地煞刀,用似是来自天外的声音说:“先撤……”“砰”一声响,他跌入扑来的无心怀中。

他失算了,不得不作孤注一掷,他已经发觉围攻他的七男一女功力之高,为平生所仅见,自己如果冒险留一两分后劲,后果不堪设想,必定被七剑一杖粉身碎骨。

也没想到七人聚集在一起的攻击所产生的破坏力足以威胁到他的生命,在生死关头,以全部精力行雷霆万钧的致命一击,自己体能的消耗是十分惊人的,有些人会从此一蹶不振,永远无法恢复健康。

一击之下,他像是崩溃了,跌入抢来的无心怀中,用最后一口元气,叫无心立即撤退。

无心脸色铁青,飞快地将他扛上肩,像一头暴怒而压抑的雄狮暴虎,激发了生命的潜能,一蹦十几米,连他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议,不知何来的神力,三五起落便消失在下面的怪石乱摊之中。

斗场烟尘弥漫,草屑沙石四散纷飞,阻挡了视线,便宜了不得不救人撤走的无心。

七个男的断了七把剑,白发老者的荆棘钢杖也断成了三段。

五个男的躺在血泊中,全部被一刀泯掉了生命。唯一的那个女人也不好受,右小臂以及肋下都裂了一条大缝,鲜血汩汩滚冒。

五具男人的尸体只有一具是完整的,活着的那个脸无人色像是惊吓过度,垂下断剑远在几米外,目光呆滞的发怔,也像是麻木了。

黑衣人夫妇等人扑来时,被剧斗所产生的能量场阻隔了半分钟,也就是仅仅慢了一刹那,不理会党羽的死活,带了人追赶无心去了,有五六名鬼卒打扮的黑衣人跟在后面,其中有那个大叫着不要下令围攻的中年女人。

满心窝火的无心扛着段一刀全力急冲猛进,就在他背着段一刀窜入奇石怪岭百十米的时候,忽然从右前方一块巨石后面闪出一个白色劲装的女人身影,用焦灼的嗓音低叫:“从这一面走,下面去不得!”

“什么人?你是……”无心没有继续往下询问,因为他从突然冒出来的这个女人语气里没有发现恶意,而且,如果他感觉没错的话,刚刚那句话里似乎还饱含这关切和焦急的感情。但无心同时也发现了,这份关切和焦急不是对着他们来的,而是为了别人。

甭管是为谁,这女人没有恶意倒是真真儿的!

于是,他便不假思索地向对方掠去。

“小心脚下,跟着我的足迹落脚,以免遗留痕迹。”白衣少女说道:“不要走得太急,有些石头上面都是浮雪,稍不留心,就会留下踪迹,请放心跟我来。”

白衣少女带着他左盘右折,不久便到了一座崖壁连绵不绝,坍崖绝壁处处的奇峰下,在一座破败的枯枝藤萝垂挂的断岩前止步。

“等一等。”白衣少女回手制止了无心的脚步,小心地向下一伏,慢慢扳起几株小灌木,轻轻拨开里面的山藤,让在一旁,说道:“爬进去,再小心地把你背上的人拖进去。里面有一条可以容人的石缝,折入十余步是一座八米宽三四米深的石洞。你先进去,我进去后再点亮火折子。”

石缝共有三个折向转弯处,在第二次转弯时,就已经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了。

这是一座天然形成的石洞,但更像一条裂缝,里面居然很干燥,有一张以干草编成的床垫,一大捆油份十足的松明,由石缝插松明处的薰痕看来,这里曾经有人住过。

白衣少女点起一根松明在岩壁的洞孔里插妥,转过身来说道说。“这里是我偶然发现的一处歇脚站,十分安全,除了我,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个石洞。洞口本来就十分隐蔽,再用石板堵住,绝对没有人可以找得到。

嗯,这样吧,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让我来看看那个人的伤势,他怎样了?”

无心点点头,白衣少女帮着他把段一刀安置了在草垫上,熟练地替他拭净身上的血迹,段一刀虽然并未昏厥,但呼吸不正常,脱去上衣,可看到他左肩和左胁有两条两寸长的创口,创口并不深,血仍在缓缓涌出。

之外,是他的皮肤出现一星星淤血般的血斑,那是用劲过度,真气突然受外力的重压,而压制迸发时的必然现象。这是说,受力的部位毛细血管因而进裂的结果。

“我带有最好的金创药和保命丹。”白衣少女从随身携带的一个小包囊中取出药物说道:“外伤不要紧,内伤必须立即治疗。这位大哥,后面壁根的石缝上方,有一只小口大肚瓷瓶,那是用来接水的,瓶内的水可以食用,劳驾你去拿过来。”

她先喂了段一刀一颗保命丹,很快,无心就将水瓶取了过来,水送丹丸入腹,她又向无心说道:“这位大哥,你先替伤者上药敷伤,我用推拿八法替他疏通经脉。”

她先在双掌放些药末,再在一只小玉瓶中倒些有刺鼻香味的褐色油液调和,跪在段一刀身侧,纤细的双掌向下一按,神色庄严地吸气运劲,很快就开始在段一刀的身上熟练的指掌并施。看上去推拿的手法十分的老到扎实。绝非一般的初学者。

看到她熟练的手法,令无心的疑心又起,但同时也一怔。

因为他从白衣少女的眼里看到了隐隐的泪光,看到了粉颊的肌肉因强行压抑过度的焦急而呈现出来的抽搐。

这个时候,他已替段一刀敷好了药,可以定下心神仔细打量这位在紧要关头,突然出现救助他和段一刀的陌生白衣少女了。

这是一位年纪大概在十六七岁左右的年轻少女,脸蛋呈现玉红的健康色泽,五官出奇地透逸。

“好美好灵秀的姑娘。”无心情不自禁地在心中暗道。

白衣少女上自束发的白色丝带,下至鹿皮小猎靴,一色的白。这种衣着在遍地是雪的山岭行走,即使四处走动,如果不留心的话,也是很难发现的,是女性最喜欢的服装样式之一,同时也是最理想的一种冬季里的伪装。

剑鞘也是白色,是便于女性使用的轻灵饰剑。石洞里,幽香阵阵令人心神为之一爽。

无心暗地了打量着白衣少女,心中疑云又加重了几分,一连串疑团令他感到十分困扰。

这白衣少女究竟是谁?是什么人让她如此牵挂的?为什么会在这种紧要关头出现?为何对这座石洞如此熟悉……

久久,白衣少女替段一刀盖上衣衫,吁出一口长气,沉静地说:“气机转旺,总算度过难关,要不了三五天,你就可恢复体力了。”

段一刀本想挣扎着坐起。却被白衣少女按住了。

他感到浑身脱力,头脑仍有点晕眩,睁开无神的双目,有气无力地说道:“姑娘,谢谢你,你的推拿导引术十分高明,但如无相似的阴柔内力相辅,仍然无法助我导气归元,你练的是……”

“女性的先天秉赋不同,练的当然是纯阴性的斗能。”白衣少女掩饰着眼里的忧虑神色,勉强地微笑着说道:“如果与你交手的人斗能修为再浑厚一两分,你的气机便永远无法复原了,你为何不珍惜自己万金之躯,冒万险作孤注一掷呢?”

段一刀苦笑了下,然后长叹一声,犹有余悸地说道:“姑娘,我的判断错误,才导致的身不由己,不得不作孤注一掷。正确地说,是被对方那可怖的杀气和压力所诱发的。老天爷!这七个男女剑势之威猛,斗能修为之浑厚,委实惊世骇俗,”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