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一刀混坐在人群当中,见过去了得有半个多小时了,周围的人还没有一点要动身的意思,挺起上身左右环顾了两眼,又抬头看了看天色,脑袋疑虑的同时,心下也不由得嘀咕道,这帮人到底有没有脑子啊?这天眼看着就要亮了,现在还不走,难道要等着虎卫军那些杂碎包围上来吗?
“干什么?有屁快放,没见老子在这儿养神呢吗?”汉子怪眼一翻,暴睛凶瞳当中迸射出来的目光很不友善,似乎对他打扰到了自己很是不爽。

“靠,别他娘的文绉绉的,老子我不喜欢这一套,看你小子还不错,有什么事就问吧。”

段一刀心里都快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都骂遍了,但脸上的笑容却是要多谄媚就有多谄媚,不过,他似乎是忘了,他的脸上还蒙着黑布呢,所以装得挺吃力费劲的这个表情其实是白装了,眼前这野蛮的家伙根本就看不见。

“谢谢大哥,兄弟就是想问问,怎么都这时候了还不走啊?这天都要亮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难道就不怕虎卫军把我们包围喽?”

“我他娘的那知道啊?你说话好使吗?好使咱现在就可以走,要不就别***这么多废话。”说完之后,环眼暴瞳的汉子还斜楞了段一刀一眼,然后就把脑袋转一边儿不在搭理他了。

汉子的这句话和眼神把段一刀噎得那真是一点脾气都没有,那可真是要多郁闷就有多郁闷,拳头攥的咯吱吱直响,脑门子的青筋直突突,如果换个地方,段一刀绝对会二话不说的把他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恨恨的咽了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腾腾的火焰,一挺身,起来了,脸上蒙着面,也不怕被人认出来,在数百人当中蹿来蹿去。

他算是知道了,得找个头目级别的人物来打听,小坷拉都白废,到了还得惹一肚子的闲火,犯不上的。

就在他可哪儿撒摸的时候,从身前几十米外的西北角的林子里出来了一伙人,看架势和劲头绝对是头目级别的人物,因为从他们一出现,人群当中就轰地一下炸开了,埋怨咒骂的声音也是愈来愈大,逐渐汇聚成了巨大的征讨的声浪,朝着这伙人直卷了过去,

就连坐在地上的一些折胳膊断腿伤势比较重的人也都挣扎着站起了身子,彼此搀扶着,眼神似喷火一样,咬牙切齿的摇晃着身子也踉踉跄跄的冲着这伙人去了。

黎明前的黑暗是一晚上最黑的时候,也是露水雾气最重的时候,火把也由于雾潮露重的有了那么一点奄奄一息的架势,微弱的火光之下,视线难以及远,所以段一刀看的也不是太清楚,等他掺在人群当中靠近那伙人的时候,才算是看清了惹得“民怨沸腾”的正主儿是谁,不但认识而且还是老熟人!

只不过他们的样子早就没有了在云家别馆时的那种意气风、威势凛人的昂扬姿态,一个个都是丝散乱灰头土脸的狼狈像。神情也很是萎靡,看样子如果没有脊梁骨撑着,身体就得堆缩成一团。

啧啧,混到这个份上也真可怜啊!

他们一个个铁青着脸,一副狼狈的表情,渐渐围过来的这几百人也是群情激愤,只有混在人群当中的段一刀双眼放光的看看这个在看看那个,看得是心花怒放不亦乐乎啊!

蒲伦铁青着脸,满面的阴沉,看着周围这些呼吸粗重眼光凶戾的家伙们,沉声的喝问道:“你们想干什么?难道要造反吗?恩?”

跟在他后面的胖子许由道闪身走了出来,样子也不在是一派富甲商贾的万家升佛的模样了,胖还是胖但满面的红光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失去了血色的苍白,也气喘吁吁地道:“你们干什么?都聚着没事儿干了?都给老子各自整队,各家的人自己组织好,分批撤退,一会儿天就亮,在天亮前一定要离开这里……”

“你给老夫住嘴,死胖子,也跑不了你。”人群当中闪出了一位须花白但身形极为彪悍壮实的老者,狠狠的瞪了许由道一眼,然后目光转向了面目阴沉的蒲伦,凝声质问道:“姓段的小子杀了没有?神器呢?在哪儿?拿出来让我们大家瞧瞧。”

“姓段的小子估计是被烧死了,神器没见到,可能也随着他被大火化为灰烬了吧,”蒲伦目无表情的说道,但阴鹫的眼神当中那种疲惫的神色还是被刻意观察着他的段一刀给捕捉到了。

“估计?”须花白的老者仰天狂笑了好一会儿,才倏地收住了笑声,目光中满含着悲愤,神情激动的指着蒲伦,疾言厉色的恨声悲吼道:

“你说估计?难道我们死了数千的人,最终得到的结果就竟然只是一个估计?神器可能被大火化为灰烬了,哈!这话说出去,你***自己相信吗?恩?”

“事情突了意外,当然了,情报也不够准确,谁也没料到一个伯爵家的公子身手会高到那种程度,虎卫军能从半道突然的杀出来,这也是事先没有预料到的。但是当初作出袭击决定的时候,大家也都是点过头的,现在事情出了纰漏,有了损失,就把责任推到我蒲抡的身上,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了?”

老者哼了一声,眼光转向了他的身边,“许胖子,哦,还有姓陆的假善人,你也给老夫滚出来,别以为躲到别人的后面就看不着你了。”

“杜老头,你别倚老卖老好不好,你家有了损失,别的家族也没干看着,也都损失了不少。我们陆家的七绝剑就全军覆没了,你老家伙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唧唧歪歪的,你什么身份?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二流人物出来挑大梁了!”

脸色同样是很不好看的陆有达,满眼鄙夷的神色看着须皆白的老者,缓步从蒲伦身后的几个人当中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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