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布尼斯城的北门,通到小宛镇附近,走6路过宁城隘口就是断龙江流域了,由6路直通沁阳。从沁阳出沿汉水而下过了莱特进京畿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是经孜莘口入华云州走6路,二是经过汉水与断龙江之间的水道去荆陵。
这里不但是繁华都市,而且又是南方断龙江流域和北方飞沙河流域的通道。可是从这里沿北方南下在东边会遇到断龙江天险以及飞沙河流域的许多河流,不利于骑兵和大规模的粮草运输。

因为今天是天刚蒙蒙亮还是白雾弥漫的时候就起程出的,所以在上午辰末巳初的时候就出了小宛镇,待到下午酉时的时候已经离宁城隘口不远了。

宁城隘口其实并不是一座城池,只是一做天然的隘口。这里方圆百里都是黑松林,林子里面也是怪石嶙峋,各种各样奇形怪状干鳞斑斑千年古松枯木到处都是。特别是一到阴天下雨或者夜晚的时候这里简直就成了一片鬼蜮,不但是视线难以及远,而且还是阴风阵阵,让人一听就毛骨悚然各种怪音异啸更是不绝于耳,估计就是在大白天都得叫人脊梁骨寒。

但是这处隘口还必须得过,因为这里是通往断龙江流域到沁阳的必经之地。也是唯一的一处可以宿营的地方。

好在段一刀所在的队伍人数众多,在天刚擦黑的时候,就已经支好帐篷,架好夜晚取暖用的火堆了。早早的用过晚饭之后,派出了几队守夜的卫兵,就各自扎伙聚堆儿的海侃起来。

段一刀肆意的盘腿坐在欧公子的主帐前面的火堆边上,面色被摇曳的火苗映的赤红,黑色的残刀还被他抱在怀里,眉间时不时的耸动几下,半眯着眼睛,眼神似乎有点迷离的看着远处黑漆漆的松林,嘴里哼着不知名的乡间小调,好象是在期待什么。

坐在他旁边的金甲将军眼神不住的往段一刀的怀里瞄,疑虑了好半天,最终还是耐不住心里的痒痒,顺手递过来一只烤好角兔,笑呵呵地道:“段公子,您的那把奇怪的兵器究竟叫什么?怎么那么邪性呢?除了你别人都碰不得,这要是到了京畿怎么献给主上啊?”

段一刀收回了盯在远处的目光,将天绝刀横放在了腿上,搓了两下手,很不客气的接过了金甲将军递过来的角兔,放在嘴边度飞快的撕下来几条兔肉,大嚼了几口,才含含糊糊地道:“我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我只是前年在山里打猎的时候在一堆骨骸旁边现的。可能是把残掉的剑吧?”

又撕咬了两口,然后才道:“到京之后,交上去让他们去想办法,如果到时候还是没人使用得了的话,再还给我不就完了嘛!难道主上还能总霸着一把用不着的东西?”

“这个很难说。”金甲将军摇摇头道。

“为什么?没人用还不就是一个死物吗?难道放到仓库里蓄毛啊?这个主上是怎么当的啊?”段一刀故做不忿地高声叫道。

金甲将军连忙竖起一指在唇前,冲着段一刀嘘了一声,还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他身后的帐篷。挪身凑到段一刀的身边低声道:

“小点声,你不要命了,在背后随便议论主上是要被……哧!”用手在脖子上一划,龇牙咧嘴的做了个割喉的动作,末了,还左右瞄了一瞄,见没人注意到这边才神秘兮兮的道:“我听说你还有一套神奇的斗能术?是不是跟控制这把神器有关啊?”仿佛是怕段一刀多心似的有赶紧解释道:

“段公子你别多心,我的意思是说,如果真的和控制神器有关的话,最后能把他写下来然后带着神器一起交给主上,因为他老人家最恨有人在他的面前玩轮子。不过这话又说回来了,你如果能够把这两样宝物统统交上去,依兄弟看,段公子你最次也能谋得一个银极督卫大统领的差事。”说完还是一副羡慕的眼神盯着段一刀的眼睛,生怕会错过他神态间的变化。

“真的啊?”段一刀故做惊喜的瞪大着双目,还随手抹了两把嘴角流下来的口水,一副贪婪的神情急切的追问道:“那个什么银极督卫大统领的官儿很大吗?跟你老哥比怎么样?那究竟是个什么职位呀?”

“这个、这个比我要……要强多了,总之是个……恩,是个很大的官,这个你到时候就知道了。”金甲将军含糊的解释了一下,又把话题转到了段一刀的武学上:“你还是先告诉我,那个斗能术是不是和控制那把神器有关?”

“哦,这样啊!”段一刀眼含深意的看了金甲将军好半晌,才遗憾的摊开双手,语气很是失落的道:“再大的官儿也跟我无缘喽,我根本就不会什么斗能术,我学的那些个技能都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跟控不控制神器跟本就是八秆子打不着的关系。哎!”末了,还很是惋惜的叹息着。

“真的?”金甲将军的眼神转而凌厉的追问道。

“废话,有那么大的好处,我还能跟自己过不去吗?”段一刀一副白痴的眼神看着金甲将军道。

“哦……也是。”金甲将军盯了段一刀好一会儿,见他黝黑深邃的眸子里清澈无比,没有说谎的意思,才讪然的笑了笑,道:“哦,你先忙,我才想起来,还有件要事得去跟欧公子交代一下。”言罢,就起身朝着主帐走了过去。

“好的,你先去忙。”段一刀也笑了笑道。

待金甲将军的身影消失在帐篷里之后,段一刀脸上的笑容倏收,平淡眼神里也瞬时挂上了一抹精光,目光重新越过眼前那一堆似飞舞在夜空中的精灵,随风摆动摇曳不止的火苗,望向了黑漆漆的松林,嘴里呢喃道:“再有两个时辰就应该差不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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