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太阳毒辣得如烙铁一般,焦烤着你的皮肤。
祈仑码头因为是水城镇的关系,水气吸收热量蒸发了,显得没有那么热。

祈仑码头可算是世上独一无二的码头。下面的山洞因为每月都要被完全浸没数天,结果真正用来大量装卸货物的码头建在悬崖的瀑布上。外泄的瀑布是船只安全的死敌,谁也不想自己的船在装卸货物的时候还要应付湍急的河水。于是河水给引道开,剩下少量水,灌入现在码头这里,成为一个在悬崖顶上的湖泊。

同时,由于水是引导的,水位就变得可以控制了,码头上的房子是完全不必担心水位升降问题的。

靠着那只力气大得吓人的水獭精,魏强两人找到了码头老三所说的那家酒馆。用了点钱整理整理衣服什么的,终于可以人模人样地坐在酒馆里休息休息了。

“两位小哥,试试这里的特色——心鱼功夫汤,来这里不喝这个真是太可惜了。先喝,然后要点什么再跟我说。”老板笑着端上两个只有半个巴掌大小的茶壶。

功夫茶就听说过。功夫汤?这个壶,不是茶壶么?怎么小杯子的形状像汤碗多过像茶杯?

没有管魏强的疑虑,冰翔只是说了一个字:“看。”随手一倒,乳白色的香浓鱼汤就倒入碗中。

喝了一口,甜甜滋味在心头,以鱼汤来说,味道算不错了。但离特色嘛,还有点距离。莫非,还有乾坤?

看到魏强喝完,冰翔又倒了第二碗。刚倒出来,魏强就闻到一阵淡雅的清香扑鼻而来。没想到居然同一个壶里居然还可以倒出清香的绿茶。

“呃?壶有机关?”

冰翔摇摇头。

带着疑惑喝完,看到冰翔还想倒第三次,魏强不禁留了神。可惜,怎么看都看不出什么特别来。

不过这第三次,倒出来的是一小杯清水,还有一条比蝌蚪大不了多少的小鱼。鱼虽小,金灿灿的亮光却晃花了魏强的眼睛。

“哇!该不是这东西一开始就在里面吧。”生鱼的洗澡水?魏强想到都想吐。

“仙气不多,快吸。”冰翔一说,魏强还真的发现有一缕浅淡的仙气在杯子上萦绕,连忙端起杯子,想顶着恶心一口把鱼和水都吞下。

谁知道冰翔挥手制止他,白了他一眼,冰翔作了示范。

原来,不是喝水屯生鱼,而是仅仅用鼻子吸走杯子上的仙气,然后手一挥,把鱼和水同时一泼,泼出窗外,让鱼重归河里。

“取其仙气,算是放生的代价。”

听到冰翔这样说,魏强不语,思虑片刻,不吸仙气,直接把鱼泼了出去,放归自然。

“你不吸?”冰翔微感愕然。

“小鱼精练这么久才这么点道行,来之不易,算了吧。”魏强一笑。

“世人皆是损人利己,修真也好,练魔也好,个体的强大是以其他群体的供养为代价的。”

“……”魏强不语。

正在这时,忽地听到邻桌那些渔夫吵吵嚷嚷的,他们两碗酒下肚,什么话匣子都打开了。

“我说,昨晚发生了件大事,你们知道不?”

“什么大事?”

“玄天派的人昨晚在这附近的怜幽谷被人宰啦!”说话的渔民还逼真的做了一个刀砍脖子的手势。

“玄天派?”

“喏!你不知道,就是那个大名鼎鼎,全中陆的官老爷都竞相把儿子往那送的修真大派啊!”

“啊!那个玄天派啊!怎么,他们不是很厉害的么?怎么给人宰了?”

“嗨,还不是一个两个,是二十几个本代年轻高手给人宰了。这次可丢大脸了,在自己地头,对方才2个人,就作了他们那么多人,还把柔清师太给打成重伤。”

“柔清?不就是那个单人匹马帮我们除掉祈仑湖鲢鱼精的高人?”

“就是她咯。”

“哎,那还得了。”

“就是,玄天派已经发出三界通缉令,请所有名门正派合作,务必抓拿那两人。这次连官府都惊动了,估计通缉犯的画像下午就贴遍祈仑城周围所有镇子大街小巷了。”

他们说着说着,发现同在一旁喝酒一个陌生男子冷汗越冒越多。

“咦?小哥,你没事吧。怎么流这么多汗?”

“没事,小的从小身体不好,喝多了就冒虚汗,加上天气热……”

“噢。没事就好。”

冒冷汗之人,当然就是魏强,他怎么都没想到,昨晚的事居然变成这样。

(死人!我还以为他是什么好货色……居然把……天,我的完美作战都给他搞砸了。唉,昨晚看他身上没有血迹,就以为……我还是失算了。)

想到这里,魏强立马对冰翔投一个责怪的眼神。

“失手!”冰翔面无表情,仿佛事情跟他完全无关。

“……混账!”魏强压低了声音。

冰翔本以为魏强怪自己杀人,谁知道……

“你要宰就宰干净点啊!怎能留下活口?你去宰人不用说肯定是蒙着脸。可怜我可是光明正大去挑战的啊!”

“……”冰翔沉吟片刻,突然把新点的酒洒了点汤到桌面上,然后伸出指头,把那滩酒一指划成两半,言下之意已经非常明显——你如果觉得我连累你,可以划清界线。

谁知魏强一手就把那滩酒重新抹成了一滩。

“分,分,分,分你个大鬼头!事情都闹这么大了……”

“你可以解释。”冰翔沉声道。

魏强突然间一反微怒之态,向冰翔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想听个小故事么?”

“……”

“从前有只狐狸在皇宫偷了一只鸡。皇帝一怒之下发全国通缉令通缉狐狸,要捕快们在三天之内抓拿狐狸归案。狐狸偷了鸡,已躲到森林里了。森林这么大,三天内如何破案?”

“……”

“正所谓天命难违,恰好皇帝既不知道狐狸也不知道浣熊长什么样的。灵机一动,捕快们冲进林子,抓了一头浣熊毒打一顿。第二天那头浣熊就一边高喊‘我是狐狸!我是狐狸’一边被抓到皇帝面前等候杀头了。”

“……”

“我说冰翔啊!”

“嗯。”

“我看你也不像个背信弃义,忘恩负义之徒。不如你委屈一下,在他们找到浣熊之前,先当我的保镖一阵子,你说好不?”

话说到这儿了,冰翔能拒绝么?他是无情无义之徒么?当然不!他只能点头,再无奈也要点头。

“这就对了。从今天起,我们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了。”

咦?这话怎么这么像结拜兄弟的发誓?

冰翔隐隐觉得不妙,但想了想,怎说都是自己害得魏强成了通缉犯,到头来,理亏的还是自己,所以也就默许了。

“说归说,你昨晚到底想宰谁?”

“邢天寿。”

“哦?”

“杀兄轼母夺宝之徒。”

“该死。”魏强低骂了一句。“世事大多如此,该死的不死,不该死的却死了。”

“……走。”望了一眼窗外,冰翔若有所思的样子。

的确该走了,再不走,那些名门正派的追杀大军就要来了。

魏强非常大方地让冰翔结账后,两人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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