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回营和日本骑兵已经交手三个回合了,仅仅三个回合的冲锋,日军就伤亡了六、七十了,回回营更惨,小一百号人掉到了马下,不过好在清军人多,被打落马下的人有袍泽保护,而且都是马背上长大的人,躲避马蹄的功夫那是从小就练出来的,大部分都能逃过一劫。小日本就没这个命了,只要从马上摔下来,立刻就有拣便宜的清军冲到跟前,一刀两断,摘了级挂在马上等着去换赏钱,有些运气更差的,摔倒的不是地方,正好在双方战马的中心,被几百匹战马来回的碾压,不一会就成肉酱了。
三个回合后,日本骑兵又到了清军阵地的前沿,守御的清军也配合的好,只在后面观敌?阵就是不开枪,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些东洋矮子是防守一方的前锋。

“这些回回真是榆木脑袋,有枪不会使啊?小鬼子也够笨的!”杜黑子的牢骚从开战就没停过。

“他们骑兵交手就讲究个一刀换一刀,真砍实杀,用枪不人物!”田帮带只当是看大戏,边看边讲解。

“小鼻子看来不行了,就四、五十人了,再过俩回合,回回营就把他们拼干净了,这些回回也够狠的,砍头眼睛都不带眨的!”

交通壕里一个包着蓝布帕子的武卫军兵勇飞也似的跑过来:“田大人,钦差大人的紧急军令。”

田帮带脸色一变,急忙迎了上去,一个小竹管递了过来,这个是军鸽送信专用的。打开封口的蜡,田帮带越看脸色越阴沉。

“格林炮准备,所有人都听令,瞄准小日本骑兵,开火!”田帮带扯着嗓子叫喊。清军阵地上,传令的旗帜开始翻滚。

六门格林炮蜂窝般的炮口开始旋转,“吞、吞、吞”的闷响。六条长长的火舌如鞭子一般抽打着前面的日军。整齐的队列立刻就乱成一团,战马疯一样的四下奔散,有的朝前面的回回营冲过去,有的向两边的山体靠拢,还有的回过头,朝正在开枪的阵地直闯。

格林泡的闷响夹杂着步枪子弹的尖啸,一瞬间就将日军打傻了,本来就没多少人了,哪经的起这样的屠杀。不到半刻钟的功夫,一个活口都没剩下,就连那些雄壮的西洋战马都没剩下几匹。十一毫米的子弹打在人身上,那是直接把人撕成碎片,别说日本兵了,连对面的回回营都赶紧圈住战马,有多远躲多远。

马福祥见枪声停了,战场上一个活的日本兵都没有了,只有支离破碎的残躯,满地的鲜血。他飞马冲到了阵地前面,被铁丝网拦住了去路。他顶戴早就没了,光着个脑袋,用马刀指着前方,怒火满胸道:“姓田的,抢功劳抢到你马爷爷头上来了?老子拼杀了半天,死了好几十的弟兄!你个王八蛋躲在龟壳了放炮,算什么东西!”

田帮带一脸的委屈道:“马镇台,你可真是冤枉兄弟了,我可真不是要和你们抢功劳,钦差大人有令,立刻解决这些日本骑兵,兄弟哪敢违抗将令啊?钦差大人让你马上回大营”

马福祥打了一个冷战,战场抗命,私自开战,这可是杀头的罪过啊。钦差大人莫非要拿自己开刀?哎,现在才想到这一条,还有什么用?只得苦着脸道:“田大人,现在进山谷的道路已经被堵了,你叫我怎么回去?”

“大人只说让你回大营,可没交代如何回去,看来马镇台只好下了马,从山上的小道绕过去了”田帮带给他出着主意。

马福祥叹了口气,耷拉着脑袋一拨马头,跑回了骑兵的队伍。

杜黑子黑脸笑的放光道:“看来,这姓马要倒霉了,呵,看看这些回回爬山也挺有意思的。”

“好了,咱们也干掉了四、五十,也有几千两了,够兄弟们喝顿酒的,赶紧的,把头都砍下来,别让回回拣了便宜。”田帮带下了命令。

战壕里,清军一跃而起,以无比的勇气和猎豹般的度冲向尸体,回回营也是不甘人后,飞马也赶了过来,一场割人头比赛正式开始。

山谷前面割头大赛,正在火热进行,娘子关城头上,法国神甫雷纳也是洋洋得意:“钦差大人,忠勇的联军士兵本来是不肯谈判的,但是在我的感召下,他们对钦差大人保护教堂和教民免受野蛮人的屠杀的举动非常赞赏,愿意接受一个文明人的保护。”

“什么谈判?就是投降!”庄虎臣断然道。

雷纳被吓的身子一抖道:“是的,大人,是投降!作为一个神职人员,我有义务让上帝的子民免于无谓的死亡,做为钦差大人的朋友,我有义务帮助大人达到您想要的目的,现在看来,我是圆满的完成了使命。”

雷纳说的大义凛然,神态安详而神圣,就差头上冒出个光圈了。庄虎臣心里暗笑,这老鬼子还真有当法奸的潜质,当奸细还说的这么一本正经,搞的跟真事儿一样。今后得好好利用一下,不能白救了他一条命,说什么也得把他那点剩余价值榨干净。

山谷里,一千多联军的官兵正秩序井然的缴械,交完了枪,就到旁边领个粗瓷大碗,热气腾腾的牛肉汤和刚出炉的烧饼混合的香气勾的人涎水直冒。

庄虎臣刚刚从雷纳那里得到消息,意大利一共就派到中国几十个人,现在有一个算一个,全在俘虏队伍里了,八国联军变成了七国联军了。

“大人,该给朝廷报捷了!太后和皇上知道了,不定高兴成什么样子呢!”古明阿提醒道。

庄虎臣略一沉吟道:“快马到祁县,用电报给西安的两宫报捷,这些洋兵俘虏吃饱以后,给我全部押送到祁县,然后等我的命令。”

杨士琦走到庄虎臣身边,轻声道:“捷报也得给上海的李中堂一份去,仔细着些,比给朝廷的重要!”

“李鸿章!”庄虎臣心里反复的念叨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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