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支同样装备最先进骑枪的部队,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中世界的战斗方式,把枪背在身上,没有半点花俏的用马刀来决定彼此的命运。骑兵交锋没有防守的观念,双方都只有进攻。狂风一般的横扫,海潮一般的冲击。在大炮早已成为战场的主旋律的时代,只有骑兵还在按照几百年前的方式高傲的战斗,并且理所应当的认为这样的规矩才符合英雄的定义。
骑兵碰到一起,只有鲜血的迸流,马刀映日的光芒,战马的嘶鸣,男人的豪气。马福祥冲透了日本骑兵的队形,拨转了马头,身上已经溅了不少的血污。战马打着响鼻,圆眼睛也充血的鼓胀,这畜牲也有了杀气。

回回营的骑兵又重新聚集起来,只是已经少了二、三十人。还有不少挂了花的。

“大人,这些小鼻子不好对付啊!”老憨用衣襟擦拭着马刀上的血痕道。

马福祥鼻子一哼道:“咱们爷们是马背上长大的,还能怕了这些矮东瓜?”

“这些小鼻子倒罢了,马上的功夫也就一般,就是他们的马太快了,冲劲儿真猛,还没反应过来,就到眼皮子跟前了,刀也比咱们的好!你瞧,我这把刀都几个豁子了?”说罢,把马刀举起来,上面已经到处是锯齿一般的口子。

马福祥嘴里一阵苦,自己也托大了些,三百多马背上长大的回回兄弟,别的不行,拼马刀还能输给这些在东洋打鱼种地的小鼻子?就看他们的萝卜腿也不是骑马的材料,自己的弟兄可都是一水儿的罗圈腿,那就是从小骑马练成这样的。

可一交手才现,这些日本骑兵还真不是吃素的,阿拉伯的高头洋马跑起来度惊人,骑兵的冲击力主要就是来自战马的度,而自己这些人骑的蒙古马养起来便宜,给点粗料就行,爬冰卧雪也能吃苦,就是个头小,度慢,一到拼杀的时候就吃亏了。这些日本骑兵的刀法虽然简单,就是下劈、直刺,但是用的也是纯熟,效果丝毫不差。才交手一个回合,自己就损失了二十多个弟兄。吃亏占便宜,现在想也没用了,对面那个当官的,手毒的很,三个兄弟都是被他放翻的,下个回合就砍他了,擒贼先擒王!

马福祥心里酸,秋平尾三的心也在滴血。这还是平时那个一触即溃的清**队吗?他们有完全不弱于帝国士兵的战斗意志,他们凶狠而彪悍,并且骑术高。自己砍掉了一个年轻士兵的右手,而他居然用左手又抽出一把刀回砍自己,那个时候,他断了的手臂鲜血正如泉水般的喷涌。还有的清国士兵被马刀交锋中的巨大冲击力撞到马下,他们就用马刀砍战马的蹄子,甚至在被马蹄踩到身上以后,还在用牙齿撕咬马腿。

这才一个回合,自己就牺牲掉了二十多个人。尤其是对方那个年轻的官员,按照他的服装,应该是个大官了,清国高官的顶子才能是红色的。这个年轻的清国官员在一个回合的冲击里已经让自己少了四个骑兵了。如果清国的士兵都是这样的,那征服它就只能是一场梦了。看的出来,对面的那个红顶子的官员,是他们的精神支柱,下一个回合,先干掉他!双方的领都下了必杀的决心。

骑兵交锋,一个回合自动交换场地,现在日本兵的身后已经是清军的战壕了。黑洞洞的枪口几乎就要顶着这些日军的腰眼了。

“我的大人啊,打吧,这些小鼻子也太猖狂了,真把咱爷们都泥捏的?就这百十号人,格林炮听个响就把他们都突突了!”杜黑子急的直冒汗。

田帮带也是恨的牙根痒,这些东洋骑兵现在居然跑到自己阵地前面了,而且都是背对自己,简直太不把自己当回事儿了!难道老子的洋枪是烧火棍?这会儿要是下手,那可是机会难得啊,这些东洋人离自己不过三十丈的距离,格林炮打起来,那是正舒服。

可刚才一个照面,回回营就躺下了二、三十,这个时候自己出手,马福祥这龟孙还不恨死自己?他现在是钦差的红人,又和李莲英大总管的心腹太监张德兰拜了把子,给自己弄双小鞋穿,玩一样。还是不惹这个祸的好,再说,回回营人多,一个拼一个,也够这些东洋鬼子喝一壶的。咱大清的兵要是和洋人打仗的时候都能一个换一个,别说八国联军,他就是十六国的联军,咱也不尿他!

田帮带在瞬息间脑子已经转了无数个圈了,最后叹了口气道:“算了,让回回营去打吧,都是自己人,谁立功不是立啊?”

“那赏钱还是人家领呢?能给你花不?”杜黑子一脸的郁闷。

“你就消停会儿吧,咱们安生的看热闹,都机灵点,估计要不多一会,洋兵的大队人马就要到了,钦差大人给咱们的任务是阻击联军的大部队,这百来号骑兵就让马福祥自己玩吧!”

双方的骑兵又呼啸着冲到了一起。马福祥用左手的战刀隔开一个日本兵的马刀,右手刀闪电一般的将他的头颅和脖子一分为二。一马双刀,这还是小的时候哥哥教自己的,那时候,自己还舞不动钢刀,哥哥就用木头削了两把给自己用。马福祥刚刚一个楞神,一柄雪亮的西洋马刀就冲着他砍了下来。他本能的一缩脖子,刀刃贴着头皮就扫过去了,顶戴花翎就被削了下来。马福祥又羞又恼,挥舞双刀朝着刚才偷袭自己的人砍去。偷袭他的就是秋平尾三,一击不中,正在懊恼,突然现对方两把刀同时向自己砍来,慌忙着一隔,“当啷”的金铁相撞的声音。秋平尾三的战刀竟然被马福祥震掉了地,手都麻了,这清军的大官好大的力气!马福祥也是微微一怔,自己的刀居然断了一把,这东洋鬼子的刀好锋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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