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驻地后,在往营房走时,远远看见一个像悍马一样操行的车子向我驶过来,这车在部队里不多见啊,我也是在团里内部杂志上看到的,是中国刚弄出来的第四代军车,叫什么猛士的.车子停在我旁边,下来了一个人,我看了一下,这家伙高有185左右,一张国字脸,黑黑的,眼里放精光,一看就知道是个牛人,而且还是个中校。
“刚回来?”那个中校一下车就问了。

“是。”我马上立正敬礼。

“去看那个和尚吧。”中校还了礼后问道。

“是。”我立得很正。”

“喜欢枪么?”

“报告,喜欢,我更喜欢打枪的感觉。”

“喜欢打枪啊。我看过你打靶,说说,为什么故意放水。”中校盯着我问。

“报告,我没有。”

“你打前九枪时,上身丝毫没有动,肘与臂和枪已达到很好的平稳,可以说是很坚固的三角架式,最后那一枪如果不是你故意的话,那么绝不可能打出那样的成绩,而且你打最后一枪的时候,你人为的移动了一下。士兵,能说说是为什么吗?”

“我喜欢枪,我也喜欢打枪,也希望自已的枪法精准像狙击手,但就是不喜欢当狙击手。”

中校在部队上混了这些年头,第一次听到有人枪法很好,希望有狙击手的水平,却不喜欢当狙击手。

“呵呵,有思想,有想法。有空再聊。”

中校拍了拍我的臂后跳上车就走了。

那时哪知道他以后会将我没事整得半死的T5陈中队啊,只觉得,你丫的职位也差不多和我们家团头一个操行,再大总不会抢在团头前面升吧,即便是我团头的上司,你也不会来管我这个小兵吧。说白了,你丫官再大,老子也不虚你,你能吃我不成。所以我才敢这么光明正大的把心里的想法第一次说出来。

回到团里后,团头还好没有忘了他的承诺,虽然说是喝酒,但哪敢喝多了,每人也最多是三杯。然后团头开始说话,当然表扬的话都没有说什么,就说我们几个格斗还不过关,得在重新捶捶,枪法虽好但还是少点火候,越野还可以还不能和老兵比之类的意见。我就看见梁连就那里眯着笑,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他笑。

由于我们连属于尖子连的性质,本来一般兵都是从老兵中挑选的,大多时候,从老兵中挑的话,一般连队里哪个愿意啊?自已培养的尖子,为啥要给你?难道你自已不会培养。每到这事,免不了团头出面,平定下那些有意见的连长,话又说回来,一般选老兵的好处是老兵的素质过硬,但由于在部队时间长了,思想上有时难免会生些油子思想。再说这几年,部队为了提高战斗力,一般招兵都喜欢招文化比较高的,一个连队尖子多了,也不光是有面子的事,而且尖子们的班长排长们也升得快一些,军队虽然很纯洁,但人与人之间还是有点那么那个的。

所以梁连从军校回来后,就直接申请以后侦察连招兵直接在新兵里面挑就得了,难道一定要从老兵里挑吗?老兵不是从新兵开始练出来的么?03年起,部队里开始流行改革啊之类的,当时团头一看,有道理,不错。就是大手一挥,批了,见团头都批了,上面的也觉得可以试试,于是调子就这么定下了。我们这批新兵算是梁连的第一批实验品。

回到班里后,连队对新兵们开始全面大锻炼了,才下连的时候,由于是要军事比武,所以班长让新兵练习重点的,另外一些高难度的也没有教些,这有点偏科的意思,谁让比武每次也只是那几项呢?而且这次的新兵比武又不是真正意义的全师大比武,只是为了检查下各个团的新兵素质。

没过几天,器材下来了,我这才明白当初团头说这些器材是什么玩意儿。最新款的单兵作战行具,夜视器材,单兵通讯器材,还有几辆高机动越野防弹车。这些操行穿在身上,那操行还真像电视里的特种兵,怪不得那些老大们眼红啊。团头看着这些器材那个高兴,不住地说:“少是少了一点,但是全师第一个团使用的啊。”

武装越野和什么障碍的我们不说了,那些事都是我们天天操练的。现在在格斗上又增加了一门硬气功这玩意儿。什么是硬气功呢,是中国人都听说过,这个不用解释了吧。但部队上的硬气功和电视里有出入的是,它并不是天天在那儿打坐之类的,而是内吸一口气,聚力于一点,然后当物体打到地个地方,就不会痛,或者破皮了。练硬气功的好处就是有天你和敌人斗殴了,别人一枪托打下来的时候,你不会至于当场来个脑震荡.我们再表示有点不相信的样子,老象就当场把几块砖放在脑袋上依次敲碎了,然后再让罗班副拿个棒子在身上打了几下,然后那棒子也就差不多算报废了,整个过程就和少林武僧团出国表演的操行差不多。看来前几天和尚对我吹他有硬气功那话没有什么水份,当时我还在想,你丫要真有硬气功能让我追得满天跑么?

然后我们就开练了,说白了,硬气功么,就是没事用个东东往身上打,时间长了,肌肉有了抗击打能力强了,也就差不多了,虽然是这样,但也是有技巧的。后来,在另外一支部队当我见到真正意义上的硬气功时,想起以前在一连的那些玩意儿,还真像小孩子过家家,当然.这是后话.

操场上放了一堆酒瓶子,当时就想,知道部队不喝酒的,这些是从哪来的?

“袁沐。”

“到。”

“出列”

老象看了我一下才说:“去试试,把瓶子开了。”

以前理论倒是听了不少,要我今天突然来练一下,还真心虚。我掂起一个瓶子试了试,用手在上面敲了敲了,还真坚硬。

老象见我一半天不动,就说:“眼睛闭上,力聚头顶。”

“咣”的一下,我只觉得头顶上像什么敲了一下。完了,是不是流血了。我一摸,除了一点玻璃渣子外,另的什么也没有。

靠,成了。

我很开心的笑起来。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很快,伍大良也过来学了一下,于是我们两个你一瓶子敲我,我一瓶子敲你的。老兵们看着只是笑笑,然后拿砖在脑子上拍拍。

星期天要放假,星期六下午连队很难得的搞一次大扫除。把扫帚拿上正要出去的时候,老象把我叫到一旁一边,看了看就说:“袁沐,今天下午的课目你就不参加了。”

我一惊,怎么回事啊?是不是看见我这几天操练得很苦,给我提前放假了。

“不要这么高兴,给我到502高地蹲着去,管你用什么方法,不要让我找出来就可以了,不然,找出来一次,一次五公里。”

502那地方是什么鸟地方呢,在我们团农场后面有座大山,那上面冬天是雪,到了夏天也长一点黄黄的不知什么名的小草,然后除了石头就是石头。让我上去藏,都不知藏在哪儿?但看了看老象那眼神,不是开玩笑的。

一个人站在小山坡上,眼下营盘尽在我的眼底。新疆五月份的天气并不是太暖和,风吹过的时候,冷冷的。在山中央找到了一个小坑,刚躺下去一想,这不是让老象能一下子找得出来么。得找点东东隐藏啊。这时,突然想起,老象这丫是不是现在就拿我当狙击手开练啊,但如果学隐藏的话,怎么说也得先教我一点隐藏技巧吧,就这样,能行么?想归想,找了几块石头搭成一人小小的单兵工事,然后找了些枯草盖在我身上,我就钻在里面一动也不动,不到一会儿,居然就睡着了。

正当梦见在吃红烧肉的时候,**上好像被人踹了一脚,然后一个惊雷一样的声音响起:“干什么?还睡觉,起来跑五公里醒醒神。”

我一个激灵,一看老象这会双手放在腰上,一副望子不成才的样子。

然后,我就转着502高足足转了两圈才停下。

“什么叫战术隐蔽,说白了就是把自已给藏得好好的。将自已和周围的环境溶为一体,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只要让敌人现不了,那就是成功的。有时,为了达到迷惑敌人的目的,你可以多设几个假目标。还有,敌人没有现之前,或者没有出现之前,绝对不要动。你自已好好想想吧,二十分钟后,我再来找你。”

老象说完头也不回的往前面走了,这就是老象,平时一团和气,但在训练场上训起人来,也毫不逊色。

我看了看,心想。老象这家伙等下肯定会到山上。嘿嘿,我刚才在高地四周跑的时候,现山脚下也不错的。

在山腰和山顶快建了几处假目标后,便在山脚下一堆枯草边趴了下来。

老实说趴在那里一动也不能动,真的很难受,才一个小时,就想翻个身,想一动,老子不就又让老象那家伙现了?到时又一个五公里,晚上都不用吃饭了。

正当我趴得麻糊糊的时候,公路上走来了一个人,走路的姿势有眼熟。那人越走越近,我一看,是赵小良。

他怎么会在这儿,到现在我都不知他分在哪儿去了。

然后这小子做了一件让我郁闷得死的事。小子鬼头鬼脑地东看看西看看地在看什么?确定四周没有人的时候,就直径向我跑来。

不好,是他现了我?

但那样子又不像,看见他在解拉链了。操,一半天这小子想拉尿啊。如果不是惧于老象的淫威,我当时会一下站起来,不来个飞身扑俘才怪。

我说赵小良同志,你撒尿就撒尿吧,这么大的地方随便找个地地都可以啊?用不着这样难为我吧?不用向我身上吧?

当时那个悔啊,咋地选了这么一个宝贝地方呢?准备站起来的时候,记起以前白松说的一句话:当兵打战,脏点怕什么?又不是相亲,身上要那么干净干什么。哪天你能在屎堆里翻的时候,也差不多了。不要怀疑,我曾经也经历,告诉你们吧,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一个屎坑么。

我没有站起来,就静静地趴在那儿,一动也不动的,不就是一泡尿么?又不是60炮弹要掉下来。黄继光都可以堵机枪眼,邱少云都可以趴火堆,老子还怕一泡尿不成?

我说小良啊,你那天吃了什么啊?一泡尿用得了尿那么长么?你肚子是水桶啊?是不是吃肉太多了,还是身上哪儿有损的了,有你那个臊的尿么?你不知道吧?你沐哥自杀的心都有了,你丫怎么不找个别的地方呢?你怎的就要和我过不过去呢?

终于明白有伟人说的一秒钟是那么的漫长。不知过了多久,这小子才满意的拉上拉链,转身时还放了个响屁。老子真想上去把他那玩意拧下来,再照**踢一脚。

太阳快下山了,老象那鸟人才扯起个破嗓子吆喝收工,我这才趴起来。也许是太久了吧,动得不想动,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

“你小子藏到哪儿去了,找了你一半天都找不到。还行啊。”老象见我,老远就说起来。

而我就一步一步地郁闷地走。

当我走到老象面前时,老象把鼻子一捏:“什么味儿?”

“还闻不出来,正宗的羊肉味。”我皮笑肉不动地说。

老象好像明白过来了一样。

“怪不得我找不到你。我在山上找了一半天,差不多都将地翻个遍,还是没有找到你。老实说,你搞得那几个假目标还真不怎么的,明眼人一看就看出来了。当时我就在想,你小子会到哪儿去了呢?山上没有,那就是在山下了,我在找的时候,我看见了一个兵在那里撒尿,我也就没有去找,以为如果你真在哪儿,别人在撒尿,你能会在那儿躺着么?看来,我来真小看了你。”

回到连队没有吃饭,第一时间就闪去洗澡,把衣服泡着。这赵小良,丫的,明天不找到你,扒了你的皮才怪。饭后,找到老象,找人这事儿,还得像老象这样的老兵有经验。

“找什么赵小良啊?”老象问。

“他是我战友,以前在新兵连的时候,关系很好,好长时间没有见面,有些想他,所以麻烦班长帮个忙找找看吧。明天不是有一天休假么?班长我想明天请个假去去看看他。”丫的,打死我也不说今天那人是赵小良。如果我这么一说,老象铁定不会帮我。

“好吧,我出去一下,你等我。”

看着老象出去了,心想,赵小良啊赵小良啊,老子找到你,也不会客气了。

伍大良看了看我。

“袁沐,你没有事吧,笑得那么贼。”

“去你的,没有你的事儿。”

晚上,老象回来了,他告诉我赵小良也在我们团,在十连连三班,种菜呢。

赵小良,老子来了!

军营里的星期天是难得的,你想想,天天把你开练,有时半夜给你来个紧急集合那很影响睡眠,老兵们习惯了还好说,但新兵们有时那个火啊,也只好忍着,盼望哪个星期天补回来。好不容易有一天休息拿来干嘛?睡觉,往死里的睡。但事实上大多的时候,到了星期天你能睡得着才怪,都盼望着请假出去玩玩,年轻嘛,都喜欢玩。

早早地起来了,去十连那个地地,还得步行五公里。

到了农场,穿过一片大栅找到了三班的驻地。一地上全是沙土,黄黄的地上只有一排蔬菜大栅作为点缀。

“有人么?”我看见没有什么人就叫起来

“谁啊?”一个三十开外的老士官开了门问。

“我找三班的赵小良。”

“赵小良,有人找你。”老土官向大棚喊到。

不一会儿,一个大栅的门帘掀开了,是赵小良。

“班长,谁找我?”

老士官原来是小良班长。老班长看了看我说:“是他。”

“袁沐?”赵小良惊奇地叫了起来。

看到赵小良,原来气鼓鼓的我,一下子都不知要不要报昨天的仇了。我笑了笑。

“小良,去换一件衣服,今天准你一天假。”

“是。”赵小良回头看了看我说:“你等我一下啊。”

说完就跑进屋子里去了。

“你们是在新兵连认识的吧?”老班长问。

“是啊。”

“我叫许大宁,你呢?”

“报告班长,我叫袁沐。”

“啊,名字不错,你是哪个连的啊?”

“铁一连的。”

“铁一连,不错,在那里有前途,个个都是尖子啊。”许班长笑着说。

“呵呵。”我笑了笑。

这时,赵小良穿好衣服跑出来了。

“你们俩个出去走走吧,小良带你战友在我们三班参观参观。”许班长说。

“是。”

赵小良说完就拉着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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