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所生一系列的事,令林离无比窝火,无比悲愤。
偏偏,又无处泄这闷在胸膛里的火气。

和王海洋的巧遇,只是一个意外。王海洋前面的羞辱就罢了,偏偏还不依不饶的提起了林离最痛的过去。

于是,林离感到自己胸膛炸了,被那些怒火冲破了囚禁。

不知为何,王海洋忽然感觉到眼前林离的气质变了,变成了当年那个曾经赤手空拳追了他半个校园,最后堵在女厕里的锐气少年。

王海洋的心哆嗦起来,过去那个林离,给了他实在很深刻的印象,也许还有一些自肺腑的,连他都没察觉到的恐惧。

他无法察觉到自己的语气有点哆嗦:“哟呵,看不出离哥了,要不我就在这里等你。”

张小飞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事,令这位性情温和的干弟弟被激怒。他悄然拨通一个号码:“林富贵,带几个人来,带着拆房子的工具。”他想他大概知道林离要做什么。

此时此刻,林离的眼神不再是温和与憨厚,而是像刀剑一样锐利,似乎能把一个人戳出无数窟窿似的。

王海洋曾在这样的眼神下萎缩的躲进了女厕,然后长达一个月的时间里没敢和林离对眼神。

有些人总是记得美好的过去,而有些人则是永远只会去很糟的,令他们怨恨的过去。

林离的怒气就要达到临界,就要爆炸,就要像以前一样动手揍人的时候。他想起了自己被学校开除之后,父母在亲友之间是如此难堪的,想起父母安慰他开导他,想起了桂老师是如何苦口婆心的教自己做人的道理,并为自己找了工作。

其实,一直都有不少人关心他。一个人不是在为了讨厌自己恨自己的人活着,而应该不令关心自己的人失望。

林离豁达一笑,他不是为王海洋而活,又何必在意他的态度。憨厚与温和把无谓的锐气挤走,他淡淡一笑,竟然有了几分云淡风清的意味:“王海洋,看来你是一直没吃到教训。”

“你该不是忘了当初我是怎么揍你的,为什么揍你的。”林离向张小飞和那个漂亮女伴一笑:“这家伙当年挖女厕的墙**,又扒掉女同学的裙子,被我揍得跑到女厕躲起来,死活都不肯出来。”

王海洋的脸涨得通红,他忘了怎么被揍,只记得被揍,此时被提醒,哑口无言。漂亮女伴看着他,他冷汗直冒。

“啧啧,了不得,**女厕我也干过,不过扒人家女生的裙子,我还真没试过。”张小飞大笑不已,笑声中显然有些不善。

**女厕和女澡堂,大约很多小男生都干过。不过,扒人裙子,那就真是有些恶劣了。

不好的记忆一下子被提醒起来,王海洋目光充满怨毒:“你别得意,老子现在混得就是比你好,老子有宝马,你又怎么看,看看你这样,简直就是农民工,呵,活该。”

其实王海洋也许应该感谢林离,要不是当年林离给了他一个无法磨灭的教训,也许他现在正在监狱蹲着,而不是开香车载美人。

林离笑笑:“不管我生活品质怎么样,起码我过得很塌实,我问心无愧。”

左右是扯破脸了,王海洋冷笑揭疮疤:“是吗,就是不晓得那个小莉是不是塌实。”

或许就是在这一瞬间,林离又成熟了一些,竟没有再为这话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说话间,一部奔驰停靠在旁边,司机走下来,恭敬向林离递上一张支票及车钥匙:“林先生,这是苏先生让我带来给你的。”

林离看了一眼这部奔驰:“可惜了,其实不必这么好的车。”

王海洋脸色微变,他原本还以为林离是在胡吹一气。他万万没想到,林离竟然真的一句话就把一部车给调来了。

林离向张小飞一伸手:“一起?”

“打虎不离亲兄弟,当然一起。”张小飞确认林离要干什么,兴奋得哈哈大笑。

坐到奔驰上,林离回忆了一下自己在汽车修理场做学徒时学会的驾驶技术,琢磨一下,很是手生的动汽车。熟悉了一下,他探头望着那位司机:“这部车要是毁坏了,苏伯伯不会有意见吧?”

司机微笑:“肯定不会有意见,苏先生说,送来了,就任林先生处置,就算是变成废铁也没关系。”他也猜到林离要干什么了。

林离看了靠在宝马车头的王海洋和美女:“老同学,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不过,看在老同学的份上,我也不想伤到你,所以你还是让几步。”

王海洋茫然无措的和女伴走开几步,林离的架势摆在这里,他也猜到林离要干什么了。退开这么几步,忽然一个哆嗦,尖叫不已:“你不能这样,这是我的宝马,你不能这样。”

此时已有一些人在一旁围观着,围观众拿出围观精神,议论纷纷。

林离轰了一脚油门,忽然定住半晌。

张小飞和围观者们等了半天,没见林离动作,不由的问:“你怎么了?”

林离羞赧的挠头:“我有点紧张。”

张小飞扑街的心都有了,人家都在万众期待了,你还玩紧张。

张小飞还来不及反应,轰的一声,奔驰像箭一样轰鸣着撞在宝马车头。

林离口中念念有词:“松油门,挂挡,看倒车镜,倒车……”

张小飞无语了。

王海洋目瞪口呆的看着车头扁了一大块的宝马,不知怎的,忽然想起了当年他曾一度在校外请人围殴林离。结果,好象也是出现了截然不同的结果……

原来,有些东西只不过一直是藏得很深,其实没有变过,只不过多了憨厚和稳重。

他惨叫一声,抱住电线秆子哀号不已,一**无力的坐在地上:“我的宝马,我的宝马,完了,我泡妞吃饭的工具没了。”

奔驰乒乒乓乓的对着宝马一阵乱撞乱碾,不一会儿的工夫,宝马就成了不成形状的破马。

林离驾驶着撞了一会,张小飞亢奋的抢过驾驶权,把今天积蓄的怒火全数倾斜出来。

泄掉堵住心口的郁闷和怒火,感觉真好呀。

可怜的王海洋,本来只是想羞辱一下这位有过节的老同学,却没想到林离和张小飞今天本来就堵了满心口的火,一下子给泄在这儿了。

围观者狂呼精彩,眨眼的工夫,香车就变成了无规则的抽象艺术——看什么像什么,唯一不像的就是车。

不过,林离和张小飞泄得痛快,王海洋呆坐在地上,直接就是欲哭无泪,为了泡妞道具哀悼,女伴则是兴奋的尖叫。

也是这时,交警赶来现场,正要呵斥这种不正当不道德兼阻碍交通的行为时。其中一位交警一眼瞄见驾驶者是林离和张小飞,连忙拽住同伴。

这位交警,正是前几天处理离奇大车祸当中的一位,他认出林离和张小飞就是那随便带了上千万现金的车主。随便就带了上千万的现金,那是什么概念——一般来说,当然就是爆户的概念。

不论是什么概念,反正交警有自知之明,估计这两位主儿是得罪不起的,索性在一旁看起了这场精彩大戏。

本来王海洋还在高兴交警的到来,可见交警居然就在一旁不动了,他彻底的哭泣了,懊悔了。早知道,就不来招惹林离了。当年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怎么他这辈子就斗不过林离?

不一会儿,林富贵带着几个拎着重锤的工人赶来,看见这部抽象艺术,当场就笑得抽象。

奔驰也是撞得不像样了,林离和张小飞跳下车,把钥匙丢给司机,讪笑:“看来苏伯伯要破费了。”

这司机深深的看了王海洋一眼:“小事一桩。”

张小飞这边已经是指挥起来:“没什么好说的,把这车全拆了,拆成零件当废铁卖掉。记住,别留在路上妨碍交通。”交警满意了,观众满意了。

唯一受伤的,就是王海洋,像无助的孩子坐在地上,孤立无援。

民工们叮叮当当的拆起来,林离走到他身边蹲下,把支票塞进他手里:“好了,这是赔偿你的。虽然我不喜欢你,你也不喜欢我,不过,刚才的事,我还是应该向你道歉。今天心情不好,正好给你赶上了。”

“走吧,不论怎么样,始终同学一场。”林离把他扶起来,拍拍尘土。

王海洋茫然,看见林离的真诚,看了一眼奔驰,又看了支票一眼。他忽然明白了一个事实,他斗不过林离,一个敢拿奔驰当街撞烂宝马的人,又怎么会怕他。

今天的事,十足是他自讨没趣,原也怪不得别人。

始终同学一场,这句话令他心里稍微暖和了一些,他留恋的看了渐渐成为零件的宝马一眼,带着不断向林离抛媚眼的女伴走了。

张小飞亢奋的大呼小叫:“拆了拆了,拆干净利落。”

留下林富贵继续善后,林离和张小飞搭车回了住处。

在客厅里,看见了一个陌生女人,许芊芊和许解介绍说这是对面新来的住客。

“我先去睡了。”林离很疲惫的钻进卧室:“你想知道什么,问许解。”

张小飞直接把许解抓起来:“你和小离是同学,他在高中到底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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