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的女子身高约有一米六,梳着丫髻,上身穿一件对襟细花袍子,两个袖子极为宽大,衣领和袖边绣着黄色云纹(袍子有花边,衫子没有花边),上衣紧身合体,显出姣好身材;腰间用一块帛带系扎,下面穿一条多折裥裙,裙长曳地,下摆宽松,令人如踏云而来,俊俏而潇洒。
周全没看到她的脸,因为她低垂着头,只看到了如云堆起的髻和饱满的额头。

洪涛喝了一声:“抬起头来。”

那少女身上微一抖,抬起头来,一双明亮的眼睛里带着惊惧和不安,看了洪涛一眼,再转向周全和牛梦,很快又把头低了下去。

周全只是扫了一眼,感觉她长得极美,五官纤秀,充满灵气。她这时穿的服饰,是当代贵族女子的打扮,与之相应的应当是满头饰物,描长眉或蛾眉,涂白妆或红妆,再用红色丹脂点“朱唇”,这才是配套的打扮,否则就会象现代的暴户一样惹人笑话。但她既没插头饰,脸上也没涂任何粉,眉不须描而秀长,唇不须涂而红艳小巧,端的是个美人坯子。要说有什么不足,那就是肤色微黑了一点。

她的打扮有点不伦不类,显然是没有什么经验的人仓促给她打扮起来的,但贵族女子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并不觉得突匆。周全并不是世家贵族出身,反而觉得素面比厚施脂粉好看,在他看来,这个女子已经不必化妆了。而她眼中又惊又怕,极度不安的样子,就象一只小鹿不小心闯进了狼群,更是万分惹人怜爱。

容貌如此出众的少女,若是在大街上看到了,周全也会三五次地回头。但这时知道洪涛是买来陪他睡的,谁知这可怜的少女是怎样迫不得已才卖身?他心里只有极度反感和恼怒,半分**都没有。

洪涛为什么要逼着他练房中术,并且找了一个这么出众的少女来给他练功?也许是他们觉得还没能够完全控制他,所以弄个美女栓住他的心,让他死心塌地为五斗米教服务。大部份人见到送上来的美女,半个身子都酥了,再加上有美酒美食,生活安逸,出门风光,定是乐不思蜀。但周全知道了他们别有目的,并且现在的享受将来都是要加倍,甚至是数倍还回去的,哪里还敢收这礼物?

“都功,你看如何?”

“人是长得不错,但这件事不妥。第一我不需要练什么房中术,也不需要别人侍寑;第二,她是心甘情愿的吗?她家里人同意吗?你知道不知道孔圣人说过:己所不欲,匆施于人,要学会尊重别人……”

洪涛见他还是不接受,自己一张热脸贴在冷**上,脸上沉了下来:“什么孔圣人,尽是腐儒之说,用你的话来说就是‘早就过时了’。我知道了,你是年轻人脸皮薄,当着这么多人不好意思吧,哈哈,我们都走。牛梦,你还不走么?”

他说着把一本小册子塞在周全手里,把牛梦和两个妇女都轰了出去,然后把房门关起来,还上了锁。“都功,我就在不远的地方,你要是有什么不明白的,高声一叫我就来了。”

周全真是哭笑不得,就这样逼他洞房了?这老东西居然好意思说这种话,不是明摆着在外面偷听么?就算真的想办事,也会力不从心犯心理障碍病吧。”

那少女听周全说不想要她之后,曾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就低着头不动了,周全上前一步:“你叫什么名字?”

那少女猛退了一步,抬起惊惶的眼神,微微咬着下唇,露出了雪白的牙齿,但没有说话。

“你不要怕。你是不是家里穷,没办法生活了才卖给他们?”

少女大眼睛定定地看着他,点点头,接着又微微摇头。周全再问:“你并不愿意,是不是?”

那少女惊惧之色更浓,想了想,终于微微点头。

“你不用这么紧张,我不会对你用强的,先坐下吧,要不要喝一杯茶?”

那少女眼中微有凶光一闪,却还是站着不动。周全不由大是恼火,莫名其妙的洪涛,送了这样一个少女过来,明显就是赶鸭子上架,别说他不愿意,就算是真有意,也没办法跟这样的人同房啊。他叹了一口气,看都没看一眼就把洪涛给的小册子丢在桌上,自己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一句话都不说,叫我把你怎么办?”周全突然降低了声调:“你刚才也听到了,其实我也不想这样做。”

少女突然跪了下来,用低哑的声音说:“求你放过我吧,我知道你是好人,你与他们是不一样的……他们逼我,要是我不同意,就要把我送给海贼。”

周全虽然知道她是不愿意的,却也没想到是这样的逼迫,真是太过份了!他声音压得更低:“起来吧,你放心,我决对不会强迫你,可是我放你走有用吗?”

“他们……他们不会放过我。你不是大祭酒吗?为什么他们不听你的?”少女消去了些惊惧之色,眼神灵活了许多,声音也变得柔和悦耳,显得更是清秀灵动。

周全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少女可以信任,就象他信任牛梦一样。于是指了一下身边的椅子,示意她坐下,靠近一点好说话。少女微有怀疑,但还是起身,坐到了周全旁边,两人并排靠得极近。

“实话对你说了吧,我是被他们强迫抓来当大祭酒的,在这里我并没有自由,一切都是他们说了算。说起来,我的遭遇与你是一样的,也算是同病相怜了。”

那少女脸现怀疑之色,“怎么会有这种事,还有强迫别人当大祭酒的?”

“对我来说被人逼着当大祭酒,还没有被人逼着洞房古怪,这个世界真的是什么都有可能生。对了,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名字了吧?”

少女迟疑了一下,“我对他们说叫水柔,其实是叫邱灵柔。”

“那你是怎么会到这儿来的?我看你的样子并不象穷人家的女子。”

“我,我一家人乘船出海遇到了风浪,船翻了,我爬在一块大板上飘了许久,好不容易才遇到一条船。他们救了我,谁料他们见,见……想对我无礼,我宁可再跳海也不肯从他们,后来有一个头目说**师正在找貌美的女子,我正好合适,把我献上去是大功一件,于是就把我带到城里来了。到了城里后,有几人逼迫我承认是他们买来的,必须装作心甘情愿服侍你,不能让你知道我的来历。要是不顺从,就要,就要对我无礼,并且把我交给海贼,他们还把一种慢性毒药强行灌我服下去,呜……”

周全听得火起,差点便要冲出去找洪涛等人责问。原以为他们真的奉公守法,为人民服务了,谁知在暗中做如此恶毒勾当!这可怜的女孩不知在海中吃了多少苦头,好不容易得救,却又不知被他们吓得有多惨,才会屈服于他们的淫威之下,还好自己并没有立即见色起义,强行做那无耻之事。

“灵柔姑娘,你放心,我会想办法救你的。”

邱灵柔指了指外面,用更低的声音说:“他们还在外面,要是知道了我没服待你,只怕不肯放过我。”

周全不由皱起眉头,这确实是一件难办的事,他自已要逃走都不容易,何况是救走这样一个女子?这可能也是洪涛他们的一次考验,他若不接受这个女子,他们终是不放心;若是他沉迷于酒色,以后自然不会再想走了,他们才会教他攻击型的符法和更高极的符术。

现在与洪涛等人翻脸决对没有好外,不但这一年来的卧薪尝胆白费,说不定自己和牛梦、邱灵柔都要完蛋。为今之计,只有再装下去。

周全运功于耳,凝神静听,隐隐感觉屋外远外有三四个人走近了些,想必是洪涛听到屋内静了这许久,起了疑心,走近了偷听。周全这一年来勤练不缀,逍遥诀大有长进,五感又增强了许多,内力澎湃汹涌,可随意运用到四肢任何地方,甚至可以集中到眼、耳之处,使听力和耳力暂时更加灵敏,隔屋十几米外的心跳声都能听到。只因他不想让五斗米教的人知道他内功在进步,平时都尽可能地收敛,更没有运用到剑招上,所以他现在也不知道施展剑法会有什么效果。

功力的进步,也让他头脑反应数倍增加,这时他立即想出办法来,向邱灵柔做出一个哭的表情。邱灵柔机灵得很,“哇”地一声就哭了起来,她受了许多委曲,假哭也变成了真哭,哭得伤心之极,刹时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下。

周对他眨眨眼,厉声喝道:“哭什么哭,你既然卖给别人做老婆了,就该安于现实,抱一下不行,摸一下也不行,你想要怎么样啊?我年轻英俊,身为五斗神教大祭酒,便是太守见了我也要点头哈腰,难道还辱没了你不成?”

邱灵柔止住了哭声,抽咽:“我,我怕,我爹死了,我还没守孝,中秋佳节别人团圆,我却家破人亡,所以忍不住哭了……”

洪涛和阴宁九、陆居波听得清清楚楚,果然停止了前进。只听见屋内周全说:“嗯,那好吧,我也不怪你了,但不能再板着脸。你要是觉得害羞,我就把灯吹了,你可不要大叫啊,几个长老还在远处偷听呢。”

邱灵柔说:“好。只是小女子柔弱之质,望你多加怜惜,莫要太粗鲁。”

“知道了,知道了,我会很温柔的。”周全说着吹灭了灯,这时外面圆月已升起,一片银辉洒落人间,屋外亮堂,屋内却漆黑一片,变成了周全可以透过纸窗看到外面的人影,洪涛却完全看不到里面。

洪涛三人轻手轻脚退后了一些,还不肯离去,支起耳朵静听。周全知道他们功力不俗,这样的距离能够清楚听到屋内的动静,若不多弄出点声音来,是没办法骗过他们的,于是说:“小美人,是我来帮你脱衣,还是你自己脱。”

邱灵柔已经知道他没有恶意,但听到这话还是脸羞得通红,还好灯灭了没人看得见。“我我我,我还是自己脱。”

两人悉悉索索脱衣服,把外衣都脱了,然后是上床的声音,翻动被褥的声间。良久,周全说:“你这地方妙极了,又柔软又温暖,我真是白活了这二十多年,今日才知道女人身上的妙处……”

里面传来翻腾的声音,邱灵柔的声音说:“你,你别这样。啊,你不要乱动。”

周全说:“不动怎么行……唉呀,秘笈我还没看呢,不知该怎么做。我找不到地方,你帮我引导一下。”

“我也不知道怎么做……你慢一点啊,我怕痛。”

洪涛、阴宁九和陆居波听到这儿,一脸都是**,差点流下口水来,打了个手势,都悄声退走了。周全听到他们离开,终于松了一口气,屋内各种奇怪的声音也停止了。

两人为了演戏,确实也抱在一起翻滚了几下,只是没有乱摸而已,但身体的接触和羞人的语言,已令两人都热血上涌,脸红耳赤。

秋高气爽的天气,除去外衣后,里面只有无袖的背心和薄裤,周全只觉碰触到对方的手臂柔腻光滑,如同触电了一般。古代女子的束胸也就一层布而己,碰上去柔软得**。两人松开后,他心中还在砰砰狂跳,成年后,这还是他第一次大面积碰到少女的身体,而且是大面积无间隔接触,那种温柔香艳的感觉让他有些按耐不住。偏偏邱灵柔身上若有若无的异样香气传来,微微急促的鼻息声声声入耳,这时两人已经没有接触了,但是他总觉得那一边有火热的气息传来,热得他全身难受,盖着一条薄被,额头上已经冒汗。

周全不敢乱动,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但他身上的某个部位却大动特动,兴奋得朝天怒吼,弄得他心痒难当,心猿意马。美人就在身边,只在一伸手,假戏就可以真做……

邱灵柔用有些异样的声音说:“谢谢你!”

周全如当头一盆冷水浇下,他怎能做这样趁人之危的事,这样做他与洪涛他们还有什么区别!连想一想都是一种罪恶!他咬了咬牙,跳出被窝,穿上自己的衣服,把邱灵柔的衣服也丢给她。

两个年轻的男女共处一室,漫漫长夜还真不容易熬呢。

周全耳力好,这时却听到了隔壁牛梦睡的房间传来古怪的声音。想必刚才他们演戏的声音牛梦也听到了……

这真是一个不寻常的中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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