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此时可能再也不敢轻易相信谁想出的主意,都各自坐在地上闷头抽烟。我听了铁柱的话,凑上去问:“铁柱,你有什么主意?那些没正经的就省省不说吧。”
“嘿嘿,小陈,莫要小看了我,虽说老子一天学也没上过,可我家的院子起的不比谁家的气派?全是靠自己挣回来的,人不可那个那个貌象嘛。你听我说,我刚在地宫下看了,迷墙只怕得有一人半高,既然咱们走不过去,不能想个别的主意?我打个比方啊,小陈,你现在面前有条河,水流急,没船,你太笨不会游泳,你丈母娘家在对岸住,媳妇回娘家了,你几天没见媳妇,憋的慌,急着把她接回来,你该怎么过去?”

“水急,没船,我不会游泳,对吧。”

“不错,就是这样。”

“我不会绕过河走么?我就笨到这程度?”

“正经点成不成,河忒宽了,绕不过去,非从这儿过。”

“这倒霉媳妇我不要了。”

“你看你看,刚说了要正经点嘛,媳妇要不要的不打紧,关键是怎么过这条河。”

“你先过个叫我看看,这也没有那也没有的,怎么过,现搭座桥不成?”

“对啊!”铁柱一拍大腿,:“河过不去搭桥能过,迷墙过不去,就不能在它顶上搭座桥?”

“这工程也太大了吧。”

“简易的啊,能过人就行嘛。”

众人见铁柱说的有劲儿,脑子好使点的也都听出点意思,纷纷围过来说:“怎么个搭法,说来听听。”

铁柱见人围的多了,更是神采飞扬:“你们看啊,这迷墙就好比一条河,我们搭桥过,不过不用太复杂,搁上块木板子人能过去就行,它下面七拐八弯的咱们不理它,就从它头上直直铺一层木板过去。”

我听明白了以后仔细一想,是有点道理,这回连金七爷都没说风凉话,想来他也觉得这办法能够一试。庞老二说道:“成不成一试就知道,我琢磨着差不多,不过这地方荒的连一户人家都没有,上那儿弄那么多的木板?就是下山买也不行,中间好多地方车都上不来,还会遭人怀疑。”

苏玉插嘴说:“咱们自己加工木板行不行?我看山上树可多的是,弄些工具来,把树砍了做成木板子。”

办法一想出来,人人干劲儿十足,卫攀派人下山去买各般木匠工具,顺路再捎带些食品饮水,等到锯斧刨凿一应干活儿用的家伙备齐,我们便马不停蹄埋头苦干。咱们这些人谁也没干过木匠,只能照葫芦画瓢,依着印象里木匠的架势,伐倒树之后砍去枝叶,然后把主干弄出个大致样子。老话说的好,隔行如隔山,我们每人其实都没偷懒,卯足了劲儿干,可搞出来的东西又费工又费料,十多个人忙活了几个钟头,眼见天色都暗下来了,也只加工出三块板子。我扳指算了一下,这效率平均是一个半钟头加工一块木板,因为咱们手生,不敢伐大树,都是捡不太粗的树砍的,每块木板费料太多,只截留了三米来长,那处迷墙二三十米宽,长度怕怎么着也得有个百而八十米的,光加工板子,这十多个人不吃不睡加班连轴转都要干上两天,这还是保守估计。金七爷见天暗了,就让大家先收拾家伙吃饭休息,等到明天再干,底下人嚷嚷着先把弄好的三块板子抬进去试试看能行不能,金七爷看这帮人沉不住气,不叫他们试出个结果,怕谁也吃不好饭,就点头答应,领人扛着木板重下地宫。

这群人里要论身子扎实的就是松爷,二刚子和小方,刘胖看着惹眼,其实只是一身虚肉,所以过连接通道的时候这三人一人扛块木板踩着脚下的实心砖走过去,从这儿一直到迷墙那边都是一路实地,大伙儿走的飞快,到得迷墙脚下,铁柱先从包里拿出个铁爪,笑着说:“这物件现在可不多见,要不是我有几个翻门越户的朋友送给我一个玩儿,还得临时找别的东西代替。”说着话,他拉出一盘绳子,一端绑住铁爪,然后站在墙下使足力气将铁爪越过墙头直直抛了出去,等它落定,铁柱拉紧绳子一拽,铁爪啪嗒一声勾住远处的墙头,铁柱说:“这绳子不就是根直直的墨线么?咱们就顺着它铺出木板,保管不会有差错。”松爷在旁边一翘大拇指说:“嘿嘿,想的周到。”

铁柱把手里绳子交给旁人,纵身一跃,双手扒住墙沿儿,然后身子一翻,利利索索站上墙头,说道:“再上来一个,俩人搭手干的快些。”我看这事有趣,当即抢着说:“我来我来。”

我学着铁柱的样子上墙,可毕竟没他动作轻灵,裤子险些弄出个洞才爬上去,我和铁柱脸对脸站好,松爷和小方在下头抽上一块木板说道接好了。这木板是临时伐树现做的,水分没跑干,因此分量颇不轻巧,我和铁柱接过木板把它搭到迷宫内部层层交错的墙上,接过第二块木板后铁柱将它先叠放在第一块木板上,然后顺势往前推,依这方法,十分钟不到就搭好三块木板。铁柱在上边来回走了几趟,说道:“结实的很,经的住人。”

我俩跳下来拍拍身上灰尘,卫攀笑着说:“铁柱这办法好啊,就是木板做起来太费劲,不如请几个木匠上山来专做木板,可怕没人来,还是咱们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嘛。”众人见迷墙已不成问题,都是欢喜,拥着铁柱上去准备吃饭休息,好养足精神明日继续动手砍树做活儿,只有金七爷和庞老二心知迷墙不过是百般磨难的头一重,往后还会有各种困苦在等待众人,实在也没什么可高兴的。

雨过之后的湿气还是没有祛除干净,天黑之后,我们捡着稍干点的树枝在屋子正中拢一堆火,原先营地那些帐篷暂时没了用处,金七爷派人去收了回来存好以备后用。这些人都是在山里过过一段日子的,天黑就睡觉已成了习惯,于是各自裹在睡袋里稍说了几句闲话就沉沉睡去,我虽说不算累,可这样的境地能有什么消遣打时间?见大家都躺下了,只好也捡着靠门一块干燥地方伸开睡袋钻了进去,脑子里一会想这一会想那,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也就进入梦乡。

半夜迷迷糊糊睁了次眼,恍惚听见有极轻的脚步声从耳边经过,当下也没在意,以为是谁起夜,咂咂嘴巴重又睡去。

第二天大伙儿都摸着了门道,起床之后吃过东西,也不用人招呼指挥,直接提着工具奔着一棵棵树木而去,工作热情是有了,可无奈手下功夫有限,效率总是提不上来,好在比昨天强了些许,等到中午吃饭时倒弄出四块木板来,庞老二领着人下地宫把板子铺好。这些活说白了都是自个儿给自个儿干的,早天结束就早近宝藏一步,因此也不用人监工,午饭过后略微休息了一会大伙儿又漏*点澎湃的干开了。

别人干,庞老二在一旁看,看过之后自己提把斧子去砍了几根胳膊粗的树枝回来,挨个儿把上面的小杈弄净,我拎着锯子打他身边经过,随口说了一句,二爷,这么细的树枝怕是经不动人吧,万一踩折了不得把人摔了?这是咱自己用的东西,偷工减料图省事可不成啊。

庞老二一边摆弄手里的树枝一边说:“我总看这么干又辛苦还慢的很,想个省事的办法,也不知道能派上用场不能,你先别忙着伐树,在这儿给我搭把手。”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