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死地抱着要炸裂的脑袋,腹部骤然抽摘,随之而来的是难以忍受的坠痛,一股热流栩泻而出……
耿天瑶完全陷入绝境,整日惶恐不安。她知道耿天磊这次绝不是在吓她,肖子恒也不是在说气话,他们都在狠心地要皿她于死地:在肖家这所空旷寂赛的大房子里,没有人愿意接近她,更没有人来关心她、温暖她。肖母对她已是冰冷厌弃,就连小保姆见了她也躲开。

肖子恒更是狠绝,连家都不屑回来,整整三天了他已然忘记了有她这个妻子的存在。耿天瑶失魂落魄、夜食难安地陷入自己疯狂的臆想中。终于,精神几近崩溃的她向林夕妍举起白旗,鼓起勇气给林夕妍打了电话,语气更是前所未有的卑徽:“林夕妍,算我求求你,你放过我,放过我们,让子恒回家吧,我们以后互不打扰各过各的日子好不好?”

林夕妍笑得凄然,“放过你?耿天瑶,你又何曾放过我呢?你步步紧逼,三番五次痛下杀手,你说我该如何放过你?我不会原谅你的,更不会放过你。”

耿天瑶头痛欲裂,烦躁地嘶吼粉:“林夕妍,你到底想做什么?是不是我与子恒离婚了你才甘心?”

林夕妍声音里溢满了悲伤:“离婚?那太便宜你了。耿天瑶,你能让躺在医院里的人醒过来吗?你能体会到他身边人的痛苦吗?你不能,你太冷血,你就该受到惩罚,死不为过!”

“……”耿天瑶呆怔地望着已被挂断的电话,眼泪溢了出来,她就是在报复她,她就是在诚心不让自己好过,她该怎么办?这种非人的折磨是不是就要这样没完没了地延伸下去……

耿天瑶一个人躲在卧室里,目光呆滞,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夕阳偏移,天色渐渐暗沉,卧室里愈清冷萧瑟,她像是被遗弃的孤儿,没有人来叫她吃饭,也没有人来安慰她、开解她,任由她一个人在黑暗中流泪流到泪干,痛心痛到心麻。她傻傻地呆坐着,双腿木,眼眶肿得胀,冰凉的双手慢慢抬起,理了理凌乱不堪的丝,暗色中现出一张憔悴颓败的脸。她摸出手机拨着最熟悉不过的号码,没有人接听。她的脸上泛起绝然的冷笑,他现在连电话都不愿意接听,他是真的厌烦她了。

肖母吃过晚饭在客厅里无聊地看着电视,她的视线扫

过二楼,这耿天瑶一天都没下楼,也不知道在上面搞些什么。本来用饭时间保姆迟迟不见她下来要把饭菜给她端上去,可是被她厉声制止了。这孩子还没生下来呢,就开始摆少***架子,吃个饭也要人三请五让的,每天哭丧着个脸,好似这家里的人都欠她钱似的,看了就让人心烦郁闷。更有甚的是她现在竟敢屡屡地顶撞她,简直没有把她这个婆婆放在眼里。

电视里的综艺节目荒诞搞笑,可是肖母却一点也笑不出来。前几天她亲自去了城南的那所监狱,终于看到了天瑶的生母。怨气横生的肖母忍不住迁怒于瑶母,她痛快淋漓地嘲讽了这个出身卑微的女人,并且残忍地告诉她天瑶根本就没有继承权,现在更是被耿家赶了出来。她看到那个憔悴衰老的女人震惊绝望地听着她的话,似乎找到了一丝快感,可是回来后她又悲哀地现,她自己又何尝不绝望呢?满以为以耿天瑶耿氏长女的身份能为这个家带来前所未有的荣耀和实惠,可是现在都成了泡影。想到这里肖母真是郁闷得无法疏解,她的视线厌恶地扫向二楼,如果不是天瑶怀着她们肖家的孩子,她会现在就把她赶出去,岂能让她留在这里堵她的心、碍她的眼?

肖母站起身来向楼上走去,她还是忍不住要上去看看她到底在楼上做什么。刚上了二楼就遇到披头散抓着手包往外冲的天瑶,

看到肖母她明显一怔,随即便把她当做透明人一样,绕过去继续前行。

肖母岂能受这般怠慢,冷冷地训斥她‘“站住,去哪里?一个孕妇不好好在家里待着,蓬头垢面的是去哪儿啊?”

耿天瑶缓缓转过身来,表情木然地望着肖母,“你还知道我是个孕妇?我还以为我在这个家是个透明人呢。你用不着对我大呼小叫的?省省力气去外面狐假虎威吧。”

肖母恼羞成怒,目光嫌恶地望着她,“怪不得耿家看不起你,一个卖笑女生的孩子能有什么教养?本以为你是什么大家闺秀却不曾想只是个下贱女人的私生子,我告诉你耿天瑶,给我收敛些,不要把你母亲的那一套作风用在这里.我才不会像天磊他妈那样懦弱得好欺负,竟傻到帮别人养私生女。”

耿天瑶浑身一履,不敢相信地望着肖母,“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的?是谁告诉你的?”

肖母眼中尽显不屑,“我亲自去了监狱,也看到了你的母亲,她现在凄惨得很。耿夭瑶你真让我吃惊,骗得肖家好苦,一个麻雀竟伪装成凤凰这么多年,你把我们肖家当成什么了?一分钱没有的耿家私生女,这身价怎么能配得上我家子恒?”

耿天瑶脑袋嗡的一声似要轰然炸裂,双眸瞬间模糊,她一步一步地逼近肖母,声音里透着灭顶的绝望,“子恒已经知道了?我说他怎么不理我。一定是你告诉子恒的?原来是你,你怎么能这样做……”

肖母被耿天瑶眼中决现的癫狂给惊怔住,本能地向后退。天瑶猛地抓住肖母的肩,疯狂地摇晃,歇斯底里地大声嘶吼:“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对待我?我哪里对不起你?你这个恶毒势利的女人……”

肖母被她晃得头晕目眩、急火攻心,狠力地推开她,两个女人相互撕扯着?肖母的指甲重重地抓破天瑶的手,天瑶一吃痛猛地推开肖母,失去重心的肖母大叫一声向后跌去,连续的闷响夹杂着声声的惨叫。耿天瑶终于安静下来.她脸色惨白地望着躺在血泊之中的肖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喃喃吃语:”我没有推她,我不是故意的,是她自己掉下去的……”

小保姆惊恐地跑到肖母身旁,脸吓得血色全无,她震惊地望着傻笑的天瑶“是你推夫人下楼的,你真的疯了……”

肖子恒接到保姆的电话吓得心惊肉跳,他焦急地赶到医院。看到站在抢救室外面瑟瑟抖的小保姆,他抓住她急问:“我妈她怎么样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保姆泪流满面地答道:“是老太太和少夫人在楼上吵架,少夫人把太太用力推下楼的,少夫人好凶,好可怕,像疯了一样抓住太太不放手。”

肖子恒倒退数步,他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他呆滞地站在手术室外,眼中茫然无措。他万万没有预料到狠心的天瑶会对母亲痛下毒手,这个可怕的女人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肖子恒赶回家中时,狼狈不堪的耿天瑶正呆傻地坐在卧室的地上,思绪游离,神志模糊,看到子恒进来,傻傻地笑了起来,“子恒,你终于回来了,我就知道你不会不要我。”

耿天瑶爬了过去抓住他的手,“你还爱我对吗?”

肖子恒狠决地推开她,扬手就给了她一耳光,天瑶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左脸红肿,五指宛然。

肖子恒双目赤痛,暴怒地从地上抓起天瑶,十指恨不得捏碎她的肩骨,吼声响彻屋顶:“你这个狠毒的女人,对一个老人你怎么能下得去手?耿天瑶,我妈有什么不测,我一定让你抵命,你现在就给我滚出这里,我无法忍耐你一分钟,离婚,马上离婚!”

耿天瑶混沌的脑袋被打得有片刻的清明,她急急地抓住肖子恒的胳膊,“不要,子恒,我不要离婚,我不是故意的,是她刺激我……”

肖子恒厌烦地把她摔在地上,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冰冷至极:“你听清楚,你马上去把孩子做掉,心性如此狠毒的女人生的孩子也好不到哪儿去。”耿天瑶浑身一震,他的话字字穿心,痛得她无法呼吸,清明的目光又现出一片迷茫。她呆怔地望着摔门而去的子恒,喃喃自语:“我听错了,我的子恒不会这样绝情.不会的,一定是我听错了……”

耿天瑶破碎凌乱的声音飘荡在卧室里,莫名其妙的话语不断地溢出口来,不知过了多久她绝望地从地上爬起来,虚弱的身子阵阵眩晕,她扑倒在床上,浑身无力,头痛欲裂。刺耳的手机铃声唤醒了她些许的神志,她颤抖着摸到手机缓缓接起,里面传来陌生的话语:“是耿天瑶吗?请你马上过来,你的母亲梁芮羚刚才在狱中自杀身亡了。”

耿天瑶颤抖的手指触摸着屏幕,眼泪止不住地砸落下来,“怎么会?你们都在骗我,都在欺负我!她不会自杀的,她一向坚强,一定是你们害她的。你们为什么不放过她?为什么要害死她?”

麻木的脑袋又开始抽痛,一下一下地直钻脑髓,刺骨的疼痛顺着头部急流窜到四肢百骸。她死死地抱着要炸裂的脑袋,腹部骤然抽搐,随之而来的是难以忍受的坠痛,一股热流倾泻而出……血顺着腿不住地往外涌淌,她惊恐地看着自己的腿,血染红了她浅薄的裙子,蜿蜒漫过她白哲的腿。她松开手,迟缓地抹拭着腿上的鲜血,那止不住的殷红染红了她的双手,她奇怪地把手拿到眼前,认真地看着,忽然傻笑起来,“没了……嘿嘿……真好,都没了,宝宝没了,妈妈没了,子恒没了,天瑶没了……”歇斯底里的笑声不可抑制地流泻出来,声音越来越大,愈现癫狂,恐怖地充斥着静谧的房间……染满鲜血的她笑得极其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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