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灯下一个身着灰色风衣头裹白色纱巾的女人在路灯下一晃闪身拐进了济民医院的后巷。
在一阵叩门声的催促下一位五十岁上下面容红润的妇女快步赶来打开门将门口的女人迎进了门。

“张妈老爷还没有回来吗?”一进门女人便急匆匆地问道。身形粗壮的张妈一面接过女主人脱下来的外套一面摇头说没有。

“还没有回来?”女人疑惑地抬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报时钟此刻指针正指向十点四十。她精致的脸庞上掠过一丝不安就算丈夫去出诊也该回来了呀?她一面想着一面坐到沙上喝着张妈给她端来的热茶。

“不过先生有打过电话回来。”张妈把茶端来的时候告诉卓璇玑。

卓璇玑一愣瞬即懒懒地问道:“那老爷是什么时候打来的?都说了些什么呀?”

张妈站着想了想说道:“大概是八点过打来的吧他说要在商老爷家里多留一会儿陪商老爷打打马吊散散心。”

“哦?那老爷还说了什么没有呢?”卓璇玑微蹩眉头问道。

“嗯……对了老爷还问了夫人您在不在。我说夫人到朋友家打牌去了还没有回来。”

卓璇玑闻言眼睛盯着时钟轻轻摇晃着手中的茶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张妈见状悄声离开了客厅。敲门声响起卓璇玑微一挺身想了想遂又靠在沙的扶手上自顾自地看起了报纸。一脸疲态的姚经义走了进来卓璇玑抬头看了看时钟这个时候是十一点过十分。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卓璇玑似笑非笑地歪着头问丈夫。

“啊……今天商家出了些事商老心脏受不了我带着小菊一块儿过去的。”姚经义走到妻子身旁坐下轻轻地揉搓着她卷曲柔顺的长。卓璇玑怔怔地看了他好一阵忍不住问道:“那怎么不让商老早点休息还这么晚了陪着他打牌?”姚经义避开她探寻的目光说一早安排了商老休息自己不过是和蔚朗他们多聊了一会儿。

卓璇玑狐疑地看着姚经义看着这个和她在越洋的船上相识的丈夫。那个时候他是那么地充满活力他说的话总能令她开怀大笑。而且他明亮的眼睛从来不会撒谎可如今却仿佛隐藏了许多令人琢磨不透的东西。难道真的是相处久了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就会变得淡漠了吗?姚经义察觉到了妻子的眼光推说太累了催促她早点休息。卓璇玑虽然有一肚子的话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黎明时分竹苑街的街口周围有不少的行人围在那里指指点点。穿着制服的警察将人群拦在街口一个身材高大头略微卷曲而蓬松的年轻人风风火火地走进了现场。房间里象刮过一阵暴风衣柜、书架、抽屉、床都被胡乱地扔了一地。窗户敞开着窗帘随风摇晃着仿佛急于告诉别人昨晚这里所生的一切。几个警察正在仔细地检查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看看是否能够找到破案的线索。

“你好我是王一。现场有什么现吗?”年轻人走进去后询问现场负责取证的警察。

“啊你好王队长。”一个圆脸的警察走过来:“从现场的情况看来似乎只是普通的入室盗窃……”王一一面听一面开始在房间里四处转悠。

“知道小偷是从什么地方进来的吗?”王一皱着眉头打量着这个房间心想:还真够乱得这个小偷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窗户是开着的门锁上也没有被撬过的痕迹估计是从那里爬进来的。”王一闻言来到了窗前窗户上还印有一个不完整的脚印。“小偷看起来是熟手房间虽然很零乱但是我们并未现他们留下的任何线索。”警察继续对王一汇报着他们所探查到的情况完全没有现王一正看着那个脚印出神。

“那屋主现在怎么样了?”

“他被人现的时候昏迷不醒已经送到医院去了。……是济民医院。”胖警察想了想补充道。

“好的那我现在到医院去看看他。”说完不等对方回答王一已经离开了现场。

白色的烟雾弥满在清晨湿冷的空气中浓烈、焦灼的气味让人难受却又泛起一股莫名的悲哀。两个小小的身影在薄雾中晃动着。

哥哥……哥哥……我们要去哪儿?这里好冷……好冷……

雾越来越浓淡淡的香气驱逐了让人不快的气味恍惚中鲜花盛开的院门前有人冲着他招手微笑……

妈妈……妈妈……他努力地向前跑可是越跑前面的景物离得越远渐渐的变淡……渐渐的变黑……

不要!不要啊!不要留下我一个人!

痛痛彻心扉。

蔚朗猛地睁开眼一片白、白得他头晕目眩。

“蔚先生……蔚先生……他醒了!……你觉得好些了吗?”一个温柔的声音轻唤蔚朗再次忍着头疼睁开了眼。朦胧中波浪似的卷逐渐清晰乌黑的卷簇拥着一张娇俏的脸庞正满怀关切地看着他。

“弟妹我……我怎么在这儿?”蔚朗试图坐起来疼痛伴着晕眩象是在他后脑绑着个石头一般又把他拽倒在了枕头上。卓璇玑笑着示意他不要动:“是你店里的伙计小唐现你的是他报的警把你送到这里来的。”待蔚朗还想说什么的时候门开了。

“哎呀你这个人的脑袋是铁打的呀?这样都没事?呵呵……”进来的是姚经义他听到蔚朗苏醒后立刻赶过来看他。

“是啊我怎么放心让你这个庸医给我看病啊……”蔚朗虽然现在还觉得头痛难当还是忍不住反唇相讥。

“哦!看来是没事了都知道骂我了!哈哈……”姚经义不以为意走过去揽住妻子的肩头。

“蔚朗蔚先生,没事了是吧?那我可以问他几个问题了吧?”王一大大咧咧地闯进了病房全然没有注意到众人惊愕的表情。直到卓璇玑开口问他他才不好意思地笑着挠挠头向大家做了自我介绍。姚经义嘱咐王一不要耽误太长时间便带着妻子离开了病房。等他们离开后王一关上门开始询问蔚朗当时的情况。

“哦?你到的时候门是打开的?”王一抓着头问:“你确信?你没有记错?”蔚朗不耐烦地点点头他不能容忍别人对他的怀疑。

“我刚才看过你的衣物了你的钱包还在当然也包括里面的钱而且你的钥匙也在你的身上。……所以……那你最近和什么人生了什么争执又或者有什么人想要对你不利?”王一表情严肃地问蔚朗。蔚朗不解不明白王一为什么这么问。

“其实很简单。你看你到达现场的时候你现门是开着的。但是我们在你家的门上并未现有强行进入的迹象。窗户虽然是开着的但是整个房间里除了窗户上有个向着窗外的脚印外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我记得昨天是下了雨的直到今天早上地上还有些湿。既然他有足够的时间把四处的痕迹都收拾的那么干净怎么可能留下窗户上的痕迹呢?而且房间乱到那种程度显然也是故意的并且你身上的现金也并未被拿走说明他们根本就不是要钱而是别的什么东西。而根据他们进入你家的方法来看他们显然是有你的房门钥匙。……你明白了吧?”一口气说了一大堆王一抓起蔚朗床头的杯子灌了两口水。

脑子还没有完全清醒的蔚朗一脸茫然地看着王一不知道他认为自己能明白什么。心满意足地抹了抹嘴的王一终于注意到了蔚朗的表情他不好意思地笑道:“哟真对不起把你的水给喝光了。呵呵……”蔚朗叹了口气问他刚才说了一大堆到底说明了什么问题。

“啊你还没明白啊?不过你脑袋才被人砸过可能是有些不明白。我告诉你吧这一切说明了一个问题就是:你身边的朋友或者什么人认为你有一样他们需要的东西而这样东西你是不可能给他们的。所以我就想要让你好好想想自己的身边没有这样的人和这样的东西。这下明白了吧?”

蔚朗想了想摇了摇头。

“啊!你该不是真的把脑子给砸坏了吧!还不明白啊!”王一几乎要绝望了。

“我不是不明白只是一时想不起有你说的这样的事情罢了。”蔚朗虚弱地笑着王一面上有些尴尬。他起身告辞留下了自己的电话让他回家以后看看是不是少了什么东西。如果想起来了什么事情就赶紧跟他联系。

目送王一离开病房蔚朗疲倦地闭上眼睛。王一刚才的那番话不停地在他的脑海中旋转。

是谁?到底是谁呢?他们想要的东西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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