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电笑道:“你以为是杨姑娘么?说出来恐怕要令你失望了我虽然没有正面见着他但从背影看来相信是个男的。”他迫干无奈唯有继续说谎笑得可是甚为勉强。
罗浩威面上一红说道:“当然不会是杨姑娘她怎能拿暗器打伤咱门的白二哥呢?不过说老实话这人轻功如此高明在他没有用暗器打白二哥之前我倒是有点疑心是杨姑娘的。”

耿电又再勉强笑道:“俗语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对这位杨姑娘梦寐不忘也就难怪你盼望她来了。”

罗浩威脸色越红了忽地正正经经的说道:“耿兄你别开我的玩笑说老实话我对这位杨姑娘是仰慕得很但我却怎配得上她?在我心目之中她是我的良师兼益友呢我可不敢有亵渎她的念头。说真个的耿兄你们两家的渊源如此之深才貌武功又正相匹配……”

耿电忙道:“你别拉到我的身上罗兄你怎能说是配不上她?两情相悦、又岂在乎要斤斤计较彼此的样貌武功?”心里想道:“他这样说越见得他对杨浣青爱慕之深。唉君子当成*人之美我我……”

罗浩威胀红了脸正待再说忽听得杨守义的声音叫道:“啊你们回来了!”原来他们在不知不觉之间已是快将回到这座古庙了。杨守义听得他们的脚步连忙跑出来迎接。

耿电心念一动说道:“三哥这金创药你拿进去给二哥敷上我和大哥说几句话。”

杨守义、罗浩成都是不禁为之一愕杨守义出来迎接他们此时是已离开庙门十数步。耿电悄悄对他说道:“我碰见的是杜复派来的使者他有一封机密文书给龙帮主请你过目之后收藏但此事他郑重叮嘱不要给任何人知道。”他和杨守义说这几句话的时候罗浩威已经进去了。

杨守义匆匆看了一遍吃了一惊心道:“果然是件紧急的大事。”但却不解杜复的使者何以要他瞒着三个结拜兄弟不觉望着耿电眼光中露出一派疑惑神气。

耿电正要和他耳语说出白坚武不可信任之时白坚武的呻吟之声却正好传了出来。

杨守义道:“咱们进去再说。”心想:“杜复既然这样交待想必是有原故我若向耿公子一再询及倒是显得我对杜复太多疑心不够尊重了。”

耿电也在心里想道:“杨守义和白坚武是最早参加青龙帮的我忽然说出白坚武不可信任他定然不肯相信。而我又没有功夫和他细说再不进去只怕白坚武也会起疑。”再又想道:“杨姑娘这个法子也不是十分妥当青龙帮和金鸡岭自必是有往来的我假传“社复”的说话将来一对口供这谎话岂不是就要给拆穿了?反正我是和他们一起回到祁连山的即使白坚武当真不是好人在这段路程料想他也不能够干出什么坏事。”

心念未已杨守义已是跨进庙门耿电自然只好跟着他进去了。

白坚武究竟是好是坏耿电在未曾得到确切的证据之前也有点害怕那只是杨浣青有捕风捉影之谈。是以他看见白坚武躺在地上呻吟于理于情不能不问:“白二哥你伤得怎样?”

白坚武恨恨说道:“那小贼好不可恶暗器伤人打死我也还罢了如今打伤我的腿叫我如何能够走动。唉我走不动不打紧帮主要我们迎接公子当然是希望早日见着你这一来可不就是我误了大事了?”

耿电见他一口气说这许多话知道他的伤不会很重倒是放下了心当下说道:“我迟一天早一天见到龙帮主那也不是什么大事。反正现在到祁连山也不过三天路程我们就是背着你走最多也不过多走一两天而已。”

杨守义忽道:“耿公子你早日回到总舵这是一件大事啊!我看咱们现在只有变更计划了。”

耿电瞿然一省懂得杨守义的意思心里想道:“不错完颜长之正在设谋暗袭青龙帮在祁连山的总舵虽说他送给凉州总管的那封文书已经落在我们手中但怎能担保他不会派遣第二个使者八百里快马加紧的另行送去?这个消息是应该早点让青龙帮主知道不宜耽搁!”想至此处说道:“我见识不到大哥说的是。那么大哥的意思——”

杨守义道:“我的意思是耿公子你先走一步。”

白坚武假惺惺说道:“什么你叫耿公子一个人先回总舵这、这大失礼数了。帮主是叫咱们迎接他回去的!”

杨守义道:“事急只能从权我们不能丢开你不管耿公子又必须早日见着帮主只有这样才能兼顾了。好在耿公子本领比咱们都强轻功又比咱们都好。咱们陪着他也帮不了他的什么忙。”

耿电躇踌莫决暗自思量:“白坚武受了伤料想也干不出什么坏事。但我不与他们同在一起总是有点放心不下。早知如此那封机密文书还是不必急于交给杨大哥的好。”

杨守义一面说话一面已是拿出一枝令箭递给耿电。接着说道:“到了祁连山;会有本帮的兄弟查问你拿出这枝令箭给他们看可兔阻延。”

耿电只好把令箭接下说道:“好我马上动身咱们祁连山上再见。”心想:“杨守义是个稳重的人我已经郑重的吩咐了他机密文书之事不可对别人泄漏料想无妨。我一到祁连山就可以请青龙帮主派人接应他们几天工夫白坚武又是受伤的总不至于就出意外之事吧?”此时天色已亮耿电和杨守义等人分手便即独自下山。

此际杨浣青正在惘惘前行她本来是有坐骑的骑的是那匹夺自那个金**官的坐骑。这匹坐骑早已给她驯服放在山坡上吃草昨晚她因为要追踪双雄双煞并没骑它上山的。

不料下山的时候这匹马却不见了。杨浣青大为奇怪心里想道:“这荒山怎有人来这匹马是不会随便就跟人走的普通的马贼也降伏不了它。”

杨浣青一声长啸坐骑仍没出现当下便即施展轻功往山下跑。

昨晚曾经下过一场大雨雨后的大路上马蹄的痕迹份外分明。看得出是两匹马并辔西去。

杨浣青心里想道:“不知其中一匹是不是我的坐骑?且追下去不看看。”

这匹坐骑是金国御林军中挑选出来的骏马完颜长之特地赏给那个军官好让他到凉州送信的。杨浣青轻功虽好自忖亦是难以追得上它不过由于心爱这匹坐骑姑且一试罢了。她只能希望盗马的人中途在茶馆歇息说不定还有追上的希望。

不料追了一程路上还没有见到茶馆却先看见她的那匹坐骑了。

但她那匹坐绮却是空骑没人乘坐的前面有个军官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她的坐骑跟在那匹马的后面。

杨浣青好生奇怪心里想道:“我已经驯服了的坐骑为什么跟着他走?”蓦地恍然大悟:“对了这人想必是金国御林军中的军官这匹马和他相熟看见他在山下经过就跟他走。”

那一人一骑缓缓前行看情形不急于赶路。

杨浣青仗着艺高人胆大心里想道:“这军官的坐骑比我那匹更好索性都抢了他的。”当下施展“八步赶蝉”的轻功追上前去喝道:“好大胆的小贼竟敢偷我的坐骑!”

那军官哈哈大笑回过头来打量杨浣青说道:“我正要等你这小贼出现你这个小丫头也真算得是胆大包天偷了东西碰上原主居然还敢反咬一口。哼这匹坐骑你是偷来的还是抢来的?原来骑这匹坐骑的金七那里去了?是不是你把他杀掉?快说实话!”

当日杨浣青和杜复截劫那两个送信的军官杀一个放一个杀掉的那个军官正是金七。不过这个军官尚未知道确实的消息不知他这两个手下是死了还是投降敌人是以想套杨浇青的口风。

杨浣青冷笑道:“你们女真鞑子抢了汉人的江山连你的坐骑也只能算是赃物!你还向我查根问底不太笑话了么?”

那军官并不怒反而大笑突然一跃下马一挥手那两匹马跑入林中那军官大笑之后说道:“你大概就是那个专门和我们作对的小魔女吧?说话如此横蛮我倒是从未见过!”

杨浣青道:“今日就叫你见试见试!”心里想道:“这鞑子已经知道是我居然还是如此做岸看来只怕有点本领?”她的江湖经验虽然很浅武学却是行家此时仔细打量对方只见这个军官两边太阳穴贲起双目炯炯有神显然是个内功造诣颇深的高手。

那军官又是哈哈一笑说道:“好吧那我就见识见识你的功夫吧!我若输了给你这两匹坐骑就都让你拿去你若是输给了我嘿、嘿你可要乖乖的跟我进京。”

杨浣清冷冷说道:“你划出的这个道儿我可要稍微修改。”

那军官似乎甚感兴趣说道:“随你的意思说吧!”

杨浣青道:“我赢了你要你的坐骑也要你的性命!”

那军官笑道:“好你用什么兵器亮出来吧我就凭这双肉掌接你!我比你年长不能给人说我以大欺小。”一副有忖无恐的神气明知她是“小魔女”也不把她放在眼内。

原来这个军官乃是金国御林军中的第二号人物副统领翦长春。

完颜长之不见那两个使者回来复命特地请他亲自出马飞骑赶往凉州的。

杨浣青气往上冲心里想道:“先下手为强!”皓腕一翻银光疾闪手镯化成银丝鞭唰的就向蚜长春打去。

翦长春笼手袖中大袖一挥冷冷说道:“来得好!”他还未出手衣袖已是把杨浣青的银丝鞭裹住喝道:“撒鞭!”

杨浣青的银丝鞭几乎掌握不牢吃了一惊忙使出师门心法不退反进借力使力银丝鞭抖得笔直“嗤”的一声刺破他的衣袖脱困而出。这才有空还嘴冷笑说道:“凭你这点本领脱困而出。这才有空还嘴冷笑说道:“凭你这点本领就想夺我的鞭。狗爪子亮出来吧!”但她口里虽然奚落敌人心中却已知-对方的本领是远在自己之上了。

翦长春的衣袖被她的银丝鞭刺破一个小洞亦是颇感惊异。心道:“这小魔女果然有两下子。”当下哈哈大笑道:“你以为我当真夺不了你的鞭么?瞧着!”双手倏的伸了出来掌风一压。银丝鞭登时荡过一边蚜长春伸手就抓。

杨浣青鞭梢一转点他的肩井穴翦长春化抓为夹双指好似一把翦刀迎着鞭梢便“翦”:说时迟那时快杨浣青的软鞭已是倏的变招从“霸王鞭石”变为“云麾三舞”一个圈圈接着一个圈圈的向翦长春卷来。翦长春右掌拍出右掌中食两指伸开一翦只听得“咔嚓”一声银丝鞭竟然给他翦去了一段。虽然是短短的一段杨浣青这一惊也是非同小可了!

不过杨浣青也并非全无还手之力鞭梢一断她的银丝鞭已是顺势抖开闪电般的收了回来把翦长春的袖子又撕了一幅。

杨浣青倒跃三步说道:“你翦断我的鞭我毁了你的袖咱们各不吃亏再来再来!”其实虽然双方各自吃亏杨浣青吃的亏是大得多了。

翦长春也不和她计较淡淡说道:“我先叫你长鞭变短鞭!”双掌如环滚斫而进只见他的衣裳宛似胀满的风帆一样鼓了起来。李浇青知道他已经运起上乘内功即使打到他的身上也是不能伤害他了。

杨浇青心里想道:“我且和他游斗只要他不了我的鞭斗个五六十招我交代几句门面话给他来个一走了之那也不算是败在他的手下。”

主意打定银丝鞭一屈一伸轻灵翔动变化莫测翦长春连抓几抓果然都没抓着。

可惜杨浣青要顾着面子本来他她若马上就逃是可以逃得脱的她却要多斗几招变成了弄巧成拙不知不觉就给翦长春的掌力所困了。

五十招才过翦长春掌力越催越紧杨浣青纵跃之际已是逐渐感到了一股无形的阻力不若初时的灵活了。

杨浣青跳跃不灵汗下如雨只听得“喳嚓”一声响鞭梢又给翦长春翦去了一段。

杨浣青逃不出去咬牙苦斗转眼间银丝鞭给他翦了几次已是翦掉了一尺有多。翦长春哈哈笑道:“叫化子死了蛇你快没得弄啦!”银丝鞭短了一尺威力相应减弱翦长春本来要在距离一丈开外进招的此时***越缩越小已是敢于欺身进迫她了。

斗到分际翦长春找到她老大一个破绽立即向她的琵琶骨抓去哈哈笑道:“小丫头跟我走吧!”

且说耿电怅怅惘惘的独自前行尽管他强自抑制自己心中仍是禁不庄要思念着和自己有夫妻名份却仅仅见过一面的杨浣青。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忽听得树林里有厮杀的声音其时翦长春正在大声吆喝杨浣青则禁不住出一声娇呼。

耿电吃了一惊心道:“原来是个女子在这里和人厮杀这声音好熟难道是杨姑娘么?恐怕没有这样巧吧?”本来他有要事在身原是不想多管闲事的。好奇之心一起立即飞奔入林向着声音来处跑去。

他来得正是时候翦长春刚刚在对杨浣青施展杀手。

翦长春一抓抓下忽觉背后风声说时迟那时快耿电的折扇已是指到了他的背心大穴。

这一招是攻敌之所必救翦长春一声大喝反手一掌。

耿电的折扇边缘嵌有钢片迅即改戳为削双方动作都快距离又近谁都没料到对方的本领是那样了得结果斗了个两败俱伤。

翦长春虎口给折扇锋利的边缘割破耿电的胸膛却给他结结实实打了一掌。

杨浣青趁势一鞭卷地扫来缠翦长春双足翦长春一个踉跄和身一滚杨浣浣扯不动池银丝鞭缠在他的脚上却是不能不放手了。

耿电晃了两晃立即又追上去杨浣青道:“穷寇莫追耿大哥你怎么了?”

耿电说道:“不妨事这鞑子可是不能让他逃跑。”

翦长春大吃一惊心道:“这小子的内功怎的这样了得?我这铁沙掌难道竟然未能伤他?”他虎口割破无心恋战一踢腿甩开了银丝鞭跑人林中跨上坐骑绝尘而去杨浣青那匹坐骑跟着他跑了。

耿电看他已经远去哈哈笑道:“好险好险!”笑声带涩额头现出青筋。

杨浣青道:“什么好险?”陡地吃了一惊失声叫道:“耿大哥你——”

此时一阵大风吹过只见耿电的上衣当胸之处现出一个掌印耿电轻轻一揉胸口那幅衣裳登时霉烂第二层的内衣在同一方位又是一个掌印不过没有外衣的掌印那样鲜明而已。

杨浣青大吃一惊说道:“耿大哥你别骗我你是不是受了伤?”

耿电笑道:“好厉害!但也不用担心我死不了的。伤嘛大概会有一点三五天之内总可以支持得住。”

原来耿电受的这一掌之伤实是不轻好在他练的是正宗内功已经颇有造诣是以还可以支持得住。他刚才佯作无事纵声大笑乃是必须如此方能把翦长春吓跑。

杨浣青皱眉说道:“耿大哥受了伤可莫逞强这里有颗小还丹你先服下它我和你到前面小镇找个大夫看看养好了伤再走。”

耿电把药丸吞下说道:“这是少林寺秘制的小还丹吧?”

杨浣青道:“不错是少林寺的方丈给我师父的。”

耿电说道:“有这颗小还丹更不碍事了。我那里还有功夫养伤?”杨浣青道:“小还丹虽然能治内伤但也不是仙丹怎能不歇息一二天?”

耿电说道:“你不知道我有紧要的事情必须赶到祁连山见龙帮主。”

杨浣青道:“对呼我未曾问你杨守义、罗浩威他们呢?”

耿电笑道:“你打伤了白坚武他们自是不能丢下他不理呀!”

杨浣青好生后悔说道:“早知如此我也不用暗器打白坚武了。原来你是因此才要独自赶路的。”心想:“他受了伤没人照料途中万一再遇上敌人那岂不是我害了他!”

耿电说道:“浣青你上那儿咱们后会有期就此分手吧。…

杨浣青道:“耿大哥我和你一道往祁连山。”

耿电又惊又喜说道:“你你也去?你这是不是仅仅为了我的缘故?”

杨浣青笑道:“杨守义不能丢下白坚武我又岂能把你抛开不理。咱们是结拜兄妹也用不着避嫌!”

耿电暗自想道:“不错大事紧要不能拘泥小节。我如今受了伤寻常的小贼对付得了但如果碰上一个像刚才那个本领高强的敌人我可就上不了祁连山啦。”当下笑道:“好那我就请你做保镖吧。”

两人说说笑笑一路上倒是不感寂寞。不过耿电怀有心病错以为她和罗浩威已是一双心心相印的情侣是以虽然形迹亦已经熟络许多却是总保持兄长的身份不敢稍有半分越礼。

耿电急于赶到祁连山不料心里越急跑得越慢渐渐就有点感到支持不住了。杨浣青劝他道:“大哥古语有云‘欲则不达。’你受了伤再不顾生命的施展轻功病倒了怎么办?”耿电无可奈何只能听从她的劝告这一天才走了一百多里。

第二日更糟走了一程耿电就感到头晕目眩。他不敢让杨浣青知道强自振作精神挨到黄昏时分不过走了八十多里面色已是苍白如纸。这时他虽然力加掩饰杨浣青早已看出来了。

依杨浣青之意本是要和他到小镇找个大夫看病的。耿电却是不肯依从理由一是不能耽搁时日二是恐怕泄漏风声给敌人现。一男一女又都是口音不同的外乡人找大夫看病难免要惹别人起疑。而此地正是凉州总管李益寿的辖境。

杨浣青道:“那也必须找个地方歇息不能再赶路了。”

他们在树林里找了一棵枝叶密茂可避风雨的大树杨浣青在树下生起火给耿电烧了一壶开水吃了一点东西耿电精神好一些杨浣青强迫要他睡觉耿电笑道:“我本来想晚上也赶路的如今听你的话明天才走也就是了。要我这样早睡觉我可是睡不着。”

天上下起了毛毛雨杨浣青皱了眉头说道:“三天下了两场大雨真是倒霉。不过这场雨看来不会像前日那场雨这样大希望它快点过去。”

耿电笑道:“世事真是往往料想不到前晚下雨的时候我和罗浩威他们围着野火作长夜之谈和今晚的情景也差不多但陪我夜话的人换成你了。”

杨浣青道:“你们那晚谈些什么?”

耿电笑道:“没什么。我和他们说起咱们两家当年在一起的往事。他本来想把罗浩威说的一些话告诉她的但想了一想觉得还是不宜于这样坦率的和她谈及儿女之情。

杨浣青笑道:“你在我家的时候我还未曾出世呢你谈的是什么往事?”

耿电说道:“那时咱们两家同住在一间破屋里下雨的时候我们的娘忙个不停了衲却爬在地上戏水。”

杨浣青笑道:“是吗那你小时候一定是很顽皮的可惜我没有见过你小时候的样子。”

耿电说道:“是呀我常常因为顽皮挨妈的骂幸亏你的妈却给我保镖不让我妈打我。”

杨浣青笑道:“这样说我的娘一定是很疼你了。我也曾听她说过你小时候很可爱不过却完全没有说起你这顽皮的事情。”

耿电说道:“你妈还曾和你说过一些关于我的事情?”

杨浣青道:“听说你是四岁的时候南归的那时我还在妈的壮子里。”说至此处脸上泛起一片红云。

耿电心中怦然而动说道:“不错亏你妈还记得清楚但这又怎样?”

杨浣青低下了头说道:“没什么妈因为我没有见过你说起两家的往事我全不知道所以也就没有怎样多说了。今晚你说起来我倒是很感兴趣。你多说一些给我听好不好?”

耿电脸上掠过一丝失望的神色淡淡说道:“我年纪大小记不得这许多了。”

他们两人彼此试探总希望对方先把那桩关系他们终身大事的事情说出来。但杨浣青是个女孩儿家;当然羞于启口;耿电怀着心病在还未确切知道杨浣青的芳心谁属之前则是不敢启口结果变成了勾心斗角。互相试探大家都感失忘望。

杨浣青本来想要问他:“你记不得这许多你妈和你说的总不止这一些吧?”但一想这一问也还是太着痕迹话到口边叉吞回去了。

本来是十分融洽的气氛突然变得僵冷两人不约而同的望了对方一眼杨浣青低下了头耿电也转过了脸大家都想不出说什么话好。不由得大感尴尬。

好半天耿电说道:“干柴没有了咱们拾些枯枝添火。”

杨浣青忽地跳了起来说道:“别走出去你听!”

耿电伏地听声只听得隐隐似有脚步之声而且来得的人数似乎很多。

杨浣青没有生病耳朵比耿甩更灵说道:“他们正是朝着咱们这边来的大约有二三十人呢!他们步履不齐听得出有的人轻功很好另一些人则是极力放轻脚步却不能隐没声息的。荒山上怎会来了这许多人料想是冲着咱们来了。我弄熄火头你躲一躲。”

耿电笑道:“我又不是什么大病正好找个小贼消遣、消遣岂能袖手旁观?”

忽觉软玉温香醉人如酒杨浣青握着他的手贴在他的耳边柔声说道:“大哥听我的话我不准你出手!”爱护之情溢于辞表耿电心神一荡不由得点了点头。

杨浣青大喜连忙弄熄那一堆火。把耿电安置到大树后面她自己则跃上树顶。刚刚藏好只见火把光亮那些人已然来到。耿电看见并无那日的那个军官在内心里想道:“来的不过二三十人以她的本领料想可以应付。为了兔她担心我就让她唱一句独脚戏吧。”

带队的是个少年军官说道:“咦这里刚才还有火光怎的却不见人了?”当下上前察看跟在他后面的军官说道:“这堆火是刚刚弄熄的想必藏在附近。”另一军官道:“你们瞧这脚印一大一小看来定是一男一女。我看多半就是翦大人说的那两个人了。”那少年军官笑道:“你们且莫乱猜说不定是两个在这里偷情的乡下男女呢莫要把他们吓坏了。喂你们出来躲是躲不了的。只要你们不是匪徒问过了话就让你们走。”耿电想道:“他们说的什么翦大人想必就是给我打跑的那个鞑子了这班鞑子官兵果然是冲着我来的。不过这个领头的小鞑子倒似乎心地还好。”

藏在树上的杨浣青则在暗中盘算:“这小鞑子倒像是个公子哥儿本领料也有限。擒贼先擒王待我一举把他拿下也省得多耗气力。”

军官见没有人出来正要展开搜索杨浣青突然从树上一跃而下冷笑说道:“我在这儿你们瞎了眼么?”

翩如飞鸟快如闪电杨浣青人在半空已是一招“鹏搏九霄”朝着那个少年军官疾抓下来!

她只道手到擒来不料这个少年军官的本领竟是大大出利“杨浣青好生诧异心道:“想不到鞑子之中竟然也有这么一个武功出类拔萃的女子!”不敢轻敌迅即便是连环三鞭。

这女子和杨浣青一交上手便知自己的本领还是比对方稍逊一筹她是个好胜的人生怕在手下人跟前给“小魔女”打败失了面子心里一急便即嗔道:“大哥你怎么不帮我?你是看上人家姑娘的美貌了么?”

杨浣青大怒喝道:“不要脸!”唰唰唰鞭风呼响矢矫如龙看似打向上盘倏的卷到下盘那少女给她打得有点手忙脚乱却还是回骂道:“谁不要脸你这小魔女才是不要脸。你那野男人呢为什么还不出来?”

那少年军官叫道:“妹妹小心!”只听得“嗤”的一声杨浣青的银丝鞭疾掠而过已把她的衣裳撕去了一片。那少年军官初时不想以多欺少看见妹妹打不过杨浣青。这才急忙上来。

耿电初时本来也是不想出手的但看了几招已知杨浣青决难以一敌二顾不得自己身上有病一声大喝就跑出来。

耿电突然窜出身法快得难以形容。待官兵们一声喊上前兜截之时他早已是声到人到扑向那少年军官了。

少年军官横剑一封耿电折扇斜指从他意想不到的方位攻来少年军官挥剑划出一个圆圈圆圈尚差少许缺口未曾划成;耿电引开他的目光扇柄闪电般便从缺口插入点着他的身子正当小腹“愈穴气”的穴位。

少年军官闷哼一声倒跃三步赞道:“好俊的身手!你是谁?”竟然没有跌倒。

原来耿电虽然点着了他的穴道但气力不足却是难收封闭穴道之效。那少年军官内功颇有造诣一个吞胸吸腹隔着衣裳耿电的那股力道已是他化解但虽然如此小腹亦已感到隐隐作痛。

说时迟那时快有两个本领较高的军官已是双双赶到帮忙他们的“少帅”。其中一个叫道:“不用问了这厮一定是姓耿那小子。”

少年军官心里想道:“他点穴的手法神妙非常但真力却是不足难道是受了伤么?”他不甘在手下面前示弱哈哈笑道:“闪电手果然名不虚传你们退下待我会他!”

说时迟那时快耿电已是倏的一个转身折扇指东打西作势攻左面那个军官突然就欺到了右面那个军官的身边。

那军官武功不弱但他用的却是长矛急切间难以收回护身只见半边身子一麻已是给耿电用分筋错骨手法折脱了他的骨腕。

耿电脚步一个跄踉另一个军官刚好扑过来耿电好似收不注脚步的样子跌入他的怀中。这个军官用的是一对护手钩双钩一合但耿电比他还快一指戳出已是先点着了他的穴道。双钩虽然勾着耿电的身子但力道已经消失只是撕烂了他的一幅衣裳。

少年军官见他兔起鹘落的只是照面一招便制伏了他手下两个本领最强的军官大吃一惊也不管他是受伤还是没有伤了连忙使出浑身本领以“以乱披风”的剑法连环三招向耿电抢攻。

杨浣青更是吃惊叫道:“耿大哥你快跑呀你怎么不听我的话!”

耿电解了对方两招叫道:“你听我的话快去给龙帮主报讯!”第三招力不从心话犹未了折扇给那少年军官一剑挑落耿电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登时不省人事。他的气力已经用尽不侍敌人擒他他已是先自倒下了。

杨浣青喝道:“你杀了我的大哥我要你的命!”和她交手的那个少女本领稍逊于她急切之间杨浣青却是摆脱不开。

少年军官抱起耿电一探他的鼻息笑道:“姑娘你别着急你的大哥只是一时晕倒并没有丧命。池大概是早就受了伤的吧?”言语温和颇出众官兵的意料之外俱是想道:“这小魔女美艳非凡莫非咱们的公子是当真看上她了?”杨浣青亦是觉得有点奇怪忽地想起一件事情禁不庄心头一动。

此时那个使双钩的军官已得同伴给他解了穴道他的武功本来不弱但刚才一交手就被耿电点了穴道自己感到颜面无光于是穴道一解便即挥舞双钩跑上前去帮那少女夹攻杨浣青。

杨浣青暗自思量:“耿大哥说得不错给祁连山送信乃是最紧要的事情。看来这少年军官似乎并无害耿大哥性命之意不知是否就是杜复说的那人?”又再想道:“他们兄妹本领不凡我是众寡不敌即使拼了性命也是救不了耿大哥的了。不如还是听他的话先到祁连山禀报龙帮主大伙儿再设法救他吧。一

主意打定唰的一剑向那使双钩的军官面门刺去她这一招名为“志斗七星”剑尖颤动抖起七朵剑花剑花错落当真就似幼成点点星光一样耀眼生缬。那军官急把双钩封闭门户岂知杨浣青乃是一记虚招迫退那个军官剑锋倏的一转那少女双刀招架之时杨浣青已是翩如飞鸟的从她身旁掠过。

那少女喝道:“小魔女咱们还未曾分出胜负呢要打就打个尽兴!”

杨浣青道:“很好有胆的你就来和我单打独斗。你们以多为胜恕我不奉陪!”说话之间已是逃出重围众官兵那里拦得住她?杨浣青回过头来又扬声喝道:“我大哥少了一根毫毛你们就休想安枕我说得到做得到必定来手找你们算帐!”

那使双钩的军官飞身上马说道:“和这妖女讲什么单打独斗的规矩?她轻功再好也跑不过骏马咱们追她!”他说这话一来是为那少女解窘二来也是因为失了面子却实是想带头追赶敌人即使捉不到她也可以逞逞威风。登时有几个自恃本领不弱的军官跨上坐骑和他去追。

那少女虽然气恼杨浣青看她不起但一想单打独斗自己确实胜不了她倚多为胜又是胜之不武是以眉头一皱却不肯随众去追了。

那少年军官也是眉头一皱但一想:“我若然禁止他们去追只怕也是太着痕迹。这姑娘本领高强谅他们也拿她不下。”当下笑道:“好妹妹那咱们跟上去看看吧。”言下之意只是“看看”而已并不准备动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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