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案上点了一盏灯,壁炉内烧得正旺,地上衣物丢得到处都是,床上三人堆作一团,狗官已有五六十岁,膘肥肉厚,肚大如鼓,一把山羊胡子;两个小妾只有二十来岁,颇有几分姿色,白晃晃耀人眼。
床边放了一个镶金嵌玉的宝箱,里面装了不少珍宝,三人的身上、床上也撒得到处都是。

居然一边“办事”一边玩宝,这狗官还真会享受,李飞哪里还会跟他们客气?全给收进麻袋内。连三人身上的戒指、手镯之类都一件不剩摘下。屋里还有不少饰、字画,以及壁橱中两个藏宝的暗格也全部洗劫一空,几乎把麻袋都撑破了。

贪官不比富商,不必手下留情,一个铜板都不给他留下,最后李飞还扯了一件床单,把装不走的东西包在里面,连三人的衣裤靴袜都卷走。

出了县衙,李飞故意在一个更夫面前闪过,让他看到自己穿着道袍,接着向城里的紫云观走去,走一段路就撒一把铜钱,或是丢几件比较值钱的东西。

一路撒到紫云观,灯火全无,一个人影都没有,李飞悄然潜进去,脱下道袍连同县太爷和两个小妾的衣服丢在角落处,门口、花丛中也撒了些值钱的东西。

他这样做极度冒险,如果道观中有极高手在,就会感应到他侵入,追出来就惨了,不过正如他预料的那样,城里没有一个绝顶高手,没人现他在搞鬼。

直到李飞提着两个大麻袋,跳出城墙消失在夜色中,城里才开始有人大吼起来:“失窃了!失窃了!”

这一吼可不得了,惊起了一大片人,接着叫骂声、痛哭声、诅咒声就像瘟疫般扩散开来,破锣敲得惊天响,火把映得满城红,都头、捕快、衙役、城防兵、民团全体行动,整个东河城沸腾起来。

接下来的事可想而知,很快就会有人现路上的铜钱和财物,然后一路追踪到紫云观,况且还有更夫可以作为人证,太上教的小道士就是全身是嘴也说不清。居然连县太爷的珍宝、小妾的内裤都偷了,这还了得,简直就是丧心病狂加心理变态!

县官虽然未必敢与太上教的道士叫板,可是这次受害者无数,都是有头有脸的富商,包括了锦绣门这样的帮派,群情激奋,官威凛凛,必定大吵大闹,把太上教折腾得够呛。

你要说不是太上教偷的,可是人证、物证都在,除了道士们群体行动,单个小偷哪有可能偷了这么多人家?不是道士会变态得连女人内衣都偷吗?

就算疑点很多,地方官与军队肯定要对紫云观进行大搜查,道士们狂傲惯了,肯定不让搜,一场冲突在所难免。血拼也好,妥协也好,够闹上一段时间了,等到封城大搜捕没有结果,理清头绪时,李飞和难民们已经到关外了——这就是李飞要的效果,既出了一口恶气,又赢取了时间。

此时李飞已提着两个沉甸甸的大麻袋,一路飞奔到了城南十几里外,然后点着一支小火把举在头顶画着圈圈,不过两分钟时间,天空呼啸之声大作,齐娜骑着狮鹫急泻而下,扬起大片风雪。

齐娜跳下鸟来:“怎么样,偷到了没有?”

李飞左手叉腰,右手拇指往后一扬:“那不是么。”

“哇,你是偷窃还是搬家?不会把人家的臭靴子臭袜子都偷来了吧!”

“嘿嘿,神偷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我是那么没品味的人么?要偷也是偷美女的内衣内裤,怎么会偷臭袜子。”

齐娜呸了一声,想起被他非礼,不由脸红起来,试着去提大麻袋,却哪里提得动?一袋少说也有几百斤,除非是大量金银,否则不可能这么沉。

李飞从腰间解下一根绳子,将两只大麻袋绑扎在一起,架到狮鹫背上。狮鹫虽然力大,却也不由沉了一沉,“咕咕”怪叫起来。

齐娜说:“它不能再载我们了,要不飞不起来。让它背回去,我跟着你走。”

“不行,现在绝对不行,要是被人看到一个罗刹人跟我在一起,马上就会引来大量追兵,我还有事要做。并且这些东西不能运到薛可儿那边了,你得另找一个地方藏起来。”

“为什么?”

“因为我引起了太上教与城里的富商和官府内斗,这下虽然爽了,但不久后太上教的人肯定会开始大追捕,如果带回去肯定会害了他们,所以你得找一个可靠的地方藏起来,除了你外不能被任何人知道,而且你也要能逃多远就逃多远,暂时不能回来了。”

“我不,我就要跟着你,我师父说了……”

“你师父现在不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你在我的地盘就得听我的。”

“你,你怎么能这么霸道,一点都不讲理。”

“嘿嘿,我还没计较你坑了我三万个金币呢,你反而来怪我!快走,你这大鸟虚有其表,这么一点点东西就驮不动了,要是我的母老虎在这儿,就是再来三五袋也不在话下。”

狮鹫大为恼怒,张嘴舞爪对着李飞嘶叫,齐娜嘟着嘴不高兴,“腾空的灵兽与6行的怎么能比!”

“你的大鸟不是也能跑吗,那就比谁在6地上驮得多。”

齐娜为之气结,跳上狮鹫,念了几声咒语,手指上出一道淡淡白光,绕着狮鹫转了几圈,狮鹫身体下方便浮现一层微微莹白之光。

这是二级法术轻灵术,在法术持续时间内可以使人体变轻,跳得更高,走路无声等,作用在狮鹫身上也同样可以令它变轻。

狮鹫双翅狂拍,后腿蹬跃几次才腾空而起,李飞说:“一定要藏好了,等我回去清点,每一件我都记得,要是少了一个……”

听得齐娜在狮鹫身上苦笑:这该死的小气鬼!

李飞往南边跑了一程,然后从树顶跳跃前进兜到北边,一路飞奔,没到天亮就赶回了古桥镇,众人都还在梦乡里,金老、方知脉、阿奴等人虽然知道他离开,却不知他是去做什么。

第二天,众人早早吃了饭就上路,又多购了两辆马车,负载轻了,前进度更快,一整天奔驰了一百六十里。到了天黑时已经接近了断云关的地界,由于赶过了宿头,李飞便令各队聚在一起,修息一个时辰再连夜赶路。

今夜是十二月初九,细细一弯上弦月已现,天空薄有阴云,微现星月之光,沿着大路可以夜行。

现在东河城的官兵是不可能赶上了,主要是得防止有杀手和道士追上来,所以李飞也十二分小心,双刀挂在腰上,震天弓背在背上,仿制的穿云箭也带了一壶,共四十支。

弓是战场上最主要的远程杀伤武器,必不可少,在江湖侠客中也有少数人使用,但在修道界中却几乎没有人把弓当成主武器,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杀伤力太低,威力不如法宝飞剑,范围不如法术,携带不方便,带在身上没有身份等等。试想和尚或道士拿着一把弓到处跑像个什么样子?

但是李飞不这么想,有震天弓在手,谁敢说威力不够?修行者相斗人数一般不多,有薛家的射和多射技巧,简直就是冲锋枪在手,杀敌效率不低于法术;特别是有了花荣的“箭道”,一旦练成“箭魂”以上层次,每一支箭都会可怕之极,兼具了飞剑的快、远、准和法术的群攻和致命。

真正的原因,其实是李飞练的天梦神功与道门功法差异极大,道门的飞剑法宝都不能使用,而他自己目前又没有能力制造独有的飞剑和法宝,所以只能先从箭法上去突破。他希望双手的穴位经脉打通后,能够把灵炁注入箭中增加威力,那就更理想了。

这时没什么事,正好可以练习花荣的箭道,李飞召唤出花荣,正要合体,突然冒出个奇怪的想法来,召出来的好汉其实是一种能量,能与自己合体,那么能与宝剑、箭矢之类的合体吗?如果能把好汉附到箭矢上射出去……

他问花荣:“既然你能与我合体,那么能与这支箭合体吗?”

花荣愣了一下,“一般的箭不能,如果是有灵性的宝物,并且与兄弟你有心灵相通,血肉相连,或许就可以。”

“怎么样才能与宝物心灵相通,血肉相连?”

“或以道门的功法修炼,或以精血祭饲,或长年累月不离手使用……我没有修炼过,不是很清楚。”

李飞来了精神,三支穿云箭应该就是宝物,其他办法不方便试,弄几滴血涂上去试试还是很容易的。他立即拔出宝刀来,割破手指,滴了几滴血在穿云箭上,并且抹散开来。

箭杆上密布极细的符文图案,沾血之后突然闪烁出黑光,原本黑漆漆的箭身变得晶亮,似有符文般的黑光在上面游移,火红的箭羽也出灼灼红光,艳丽之极。

黑光产生了一股吸引力,从李飞的伤口处把他的鲜血和某种说不清的东西给吸走了,不过并没有吸太多,一下就停止了。与此同时,穿云箭的黑光和红光更亮了,一闪之后又完全收敛进去,但李飞感觉到有一股能量在箭内流动,这股能量与他很熟悉——有种血脉相连的感觉。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宝物认主,或者宝物激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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