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勤是一个心思活络的人.他早就把席子摊开,挤占了公园里一小块的空地.而我们一起来的几个人,也学着他的模样,以一块草坪的方圆为基点,摆起了一个小小的方阵队形."
“骇,还有这么危险的?”我不由得扫眼向四处望去:在灰暗的灯火下,果然一双双假寐的眼睛里,无不透着警醒的光.他们象阿勤所说的那样,尽管看起来已经沉沉睡去,但事实上,都忧思百结的注意着周围的一切动静。

她缓缓的向我走近来,我看得到她穿着的白色袜子,还有黑色连衣裙,在从远方投射来的浑暗的光线下若隐若现。她的谈吐是职业性的,她用一种在我当时看起来很雷人的方式,直截了当的问我:“帅哥,要打洞吗?”

我当时是怎样一种感受?我不能完全把它给好好描述出来。如果硬要我说出那时心里的一丝点蛛丝马迹,那就是我当时感到很震惊,很害怕,我希望自己脚下有一条地缝,好学土行孙遁土而去。我感觉那时蒙羞受辱的并不是那个施与者,而是我这样一个心里惊跳的家伙。我想着:“天哪,我现在该怎么办?”我几乎看都不敢看她一眼,就飞的跑了开去。

我想着这些人,那些被称为野鸡的一群女子,她们在虚浮的世道上,献出自己的**,献出自己的性器;她们的工作,就是满足别人生理上的欲壑,来赚取钱财。她们在喂饱登徒子之流之后,自己也慢慢的衰老了。当她们不再有更多的青春,不再有更多魅力,来满足别人的**之时,她们的晚景,将是多么的凄凉啊。而且,她们的所有行为,所有获得,在法律上从来没有一个正当的名分。尽管她们所干的职业普天下人皆知,但不论是谁,无论身处哪一个阶层,都会把最肮脏,最可耻的字眼,强加于她们身上。

也许她们自己并没有觉察,或许这本来就是一个笑贫不笑倡的世道,我只是着多余的议论。但是,这些迂腐的言语,对于我自己,或者他人,在这样的社会里,其实是多么的重要。我们已经丧失了很多,我们除了简单的物质**以外,精神已经几乎被剥离得干干净净。我们纯洁的来到这个世界上,却要带着肮脏无耻的躯壳慢慢离去。我们每个人,都患上了一种病,都吃了一种慢性毒药,我们把表面上光鲜的**,**裸的表现在光天化日之下。

那黑夜里不停游荡的幽魂,不仅有她们,这被称为野鸡的一群。还有我们这些人-极其平常苟活于世间的同类。我看得出他们在某个时候,在**的火得不到满足的时候,整个身体,都仿佛要彻底被焚毁的表情。他们在了工资,得了一点血汗的本钱之后,就会到那里打响生命里震天动地的一炮!

我同样不能谴责,不能说出一些不近人情的话语。在这个明盗暗娼横行的地方,在自己生命的权益并不能有效得到维护的时候,我所有的注目,都只能化成一缕缕迷雾着的青烟,远去在无人知晓的时候!现在,我所处的生存环境,是健康和精神上都受到的双重煎熬,而她们那样的生活日子,何尝不是一样!在我生长着的村庄,在一个个新建的小院落里,她们就那样的用自己的**,还有性器,挣得了看似光荣的一切。可是,就在她们还来不及看看自己亲手缔造的那拔地而起的楼房的时候,新的健康的危险,已经无时无刻的将她们给笼罩!

疾病是她们挣钱光鲜日子下的天然孳生物,她们的身体在**的膨胀下变成了天然的病原体,她们将不得不用后半辈子的时光来抵偿过往生活的债务!我的家乡,她们成群结队的就那样的奔去,她们曾经满足了城市里无数虚渴的生理;当时光不再,青春凋零,枯萎的花朵将面对更多人世中挑剔的目光!

为什么了?我们挣的钱越来越多,生活越来越改善;而我们的生活,却越来越空洞乏味?我们的脚步越来越蹒跚,我们的心理包袱沉重,我们已经觉察出了自己的渺小,却还要在这个世界上自欺欺人的嚷道:“行,我能行!”仿佛这个世界的产生就是为自己家才开的酱油铺子!我们就这样虚浮,就还一直的不明事理!当成功学的书本在市面上泛滥,当所有的人都告诉你怎样作一个成功的人士的时候,我感觉到了这个世道的恐怖!资源是有稀缺性的,在这人类子民众多的世间,注定了一部分人能够享受成功,一部分人只能平平淡淡的过往一生!而假如所有的人,连这个最基本的常识都不能真正领悟的话,而一味的听信大师的言语,一直去作自己生命里不可岂及的事情,那会使自己多么痛苦的过上一生!

你所有的时光,所有的理想,都仅仅只围绕着别人的生活才能展开;你所有的努力,就只是一种卑躬屈膝的姿态-这算什么样猪狗不如的人生!但实在惊奇的是,在这样的人间,他们的生命轨迹,就这样延续开展,一直持续到瞑目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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