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伯,我打伤孙挽弓的事昨天下午才生,军区方面顾及颜面不可能会大肆宣传,而我唯恐避之不及,更不会将这件事透露出去。而现在南京城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必定是他们从中推波助澜。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现在已经有很多原本中立的势力都或明或暗地投靠他们那一方了。”
马铸成神色难看的点点头,“确实如此,有些原本和我们走的近的也开始和我们保持距离了。”

经略点点头,脸色如常,“这很正常,人活着都是为一口饭,现在我们成了大家一致看好的输家。不是一条线上的蚱蜢,谁愿意和我们一起玩完?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人之常情。”

这一切都在经略的预想之中,他并没有门前桂花落的凄凉之感,沉默了一会,慢悠悠地开口道,“马伯,如果你是他们,站在他们的角度想,你现在会怎样?”

“有南京军区这巨无霸在前面碾压,我当然是安心地躺在家里抱孙子了。他们现在只需要等待南京军区对我们雷霆一击,坐享其成,在后面收取战果便是了。”马铸成看着一脸淡定的经略,好似他只是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来通彻分析这局棋的情势和可能的结果。山岳崩于前而临危不乱,这才是一方枭雄所应具有的气质。

“马伯所言甚是。我想现在他们正在得意他们的这次杰作。我们遭受灭顶之灾,而他们却不费一兵一卒。这种不战而屈人之兵,他们能不偷着笑吗?”经略冷冷一笑道,“可是他们算错了,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他们认为的必杀技不会成功,反过来却成了麻痹他们的障眼法。人总是会在自信满满的时候产生松懈。马伯,你说这对我们是不是有天大的好处?”

马铸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着经略嘴角的冷笑,马铸成越地觉得坐在自己对面的这个年轻人是个披着面具的千年老妖,试探性地问道,“经略,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底牌?”

经略淡淡一笑,不置可否,“马伯,如果我所料不错,您今天来还有其他的事吧?”

“哎呀,对对对,你看我老糊涂了,把这茬给忘了。”马铸成轻轻拍拍自己的脑门,讪讪笑道,“确实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

不是马铸成忘了,而是在他看来,如果南京军区插手进来,这几件事都不算是什么事了,说与不说都一样。而今听经略一番解释,便放下心来,这几件事也就必须要说一说了。

经略起身去给马铸成倒水,马铸成这次却没有阻拦。

“经略,我现在是越来越佩服你了。”马铸成接过经略递过来的水,看经略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件稀罕的珍宝。

“马伯,您这话从何说起?”经略笑笑,他习惯别人的冷眼相看,习惯别人的腹诽算计,却不习惯别人的夸奖。

“两个月前你在各个公司里安插的新人,按照预期的时间,都回消息了。这里面有一条爆炸性的消息啊!”马铸唏嘘道,神情中没有激动,只有一丝看得见的哀伤和遗憾。

“是谁过来的?”经略面色一紧,对方终于等不及开始收网了。

“是崔浩宇和谷文博凌晨过来的,这条消息和孙挽弓的事我是一同知道的。想必你也能猜得出来,卢元文!”马铸成沉声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济天辛辛苦苦打下的基业,想不到被这叛徒给卖了!”

经略点点头,“马伯,这是迟早的事,拦也拦不住。麻烦你把事情说详细点。”

马铸成显然还在气头上,咽了一口气,顿了顿,道,“除了你和我,大家还都以为你安插进去的那些人都只是搞管理经营方面的人才,为的是慢慢掌握各大公司的权利。嘿,所有人都被你摆了一道,玩了一出无间道,谁也不知道他们还都是计算机方面的高手,我也在纳闷你是从哪找来的这些人才。昨晚是崔浩宇和谷文博值班,他们俩破解了公司的财务密码,现卢元文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公司的资产都转移走了!”

经略当然不会说出这些人都是萧雨筠通过她在学生会的关系搜集的历届校友资料筛选出来然后经略诱之以高薪和高位挖来的。听着马铸成的话,经略淡定的脸上也覆上一丝怒色,“我只是想查查他们的账务,好掌握一些证据。没想到这卢元文胆子也太大了些,竟敢侵吞公司资产!马伯,其他公司是什么情况?牟奇兵呢?”

“其他公司没有太大的异常,当然一些小的灰色账目是必不可免的。这牟奇兵啊,真要说起来也是被卢元文当棋子使了一回。他的账目反而是所有经理中最干净的!”

经略会使无间道,难免他身边不会有谍中谍。为了避免被人现,经略安插的十四个人都是与未曾参与进来的马铸成单独秘密联系,然后再将情况转报给经略,这样一来就能避免计谋被识破。

马铸成知道上次牟奇兵与经略针锋相对给经略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但那时经略上位之初,有顾页章之事在前,各大经理人人自危,牟奇兵也是想要自保。马铸成为人正直,公私分明,自然要为牟奇兵说话。

经略有些惊讶的点点头,随即便释然了。他是就事论事之人,不会以莫须有的罪名随便打压别人。

马铸成见经略没有借机打压牟奇兵的意思,便放下心来,“经略,事已至此,只能追回一点是一点了。”

经略摇摇头,“卢元文还不知道我们已经现了吧?”

“没有,”马铸成点点头,“他现在还在南京。要不要把他抓过来?”

“这个倒不用,这几天他肯定过得也是提心吊胆。既然他敢侵吞公司资产,想必会有人接应他,我们追也追不回多少,反而会打草惊蛇。马伯,你信不信,卢元文这两天会亲自找上门来?”经略冷笑道。

“他找上门来作甚?他还敢亲自上门,老子不活剐了他!”马铸成勃然大怒。

“马伯,难道你没看出来,这一环接一环的都是设计好的。我们现在要等,等他们什么时候摊牌。至于这卢元文,在他们眼里,不过也就是一枚小小的棋子,现在他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他们自然会将他推出来做炮灰替死鬼。”

“他娘的,老子最恨吃里扒外不仁不义的东西,比狗娘养的汉奸还该死!”马铸成一拳砸在沙上,愤声骂道。

“马伯,南京城这盘棋开始收官了。”经略抬起头,重重做了一个深呼吸,心中地紧蹙终于暴露无遗。

“经略,有几分胜算?你现在身边没有什么帮手,要不要将弑天和孙峤叫回来一阵子?”马铸成颤声道,他心中又何尝不是紧绷着一根弦,期待着最终结果的到来,又害怕结果到来。无非,是害怕见着一个他不愿见到的结果。

“凡事都是五五开,他们有胜算,我们也不是利于必败之地。现在海南那边正在关键时刻,孙峤和弑天都抽不开身。再说,我在这边不是还有您,还有邵老吗?”经略淡淡地笑了笑,神色又正经起来,“马伯,您这辈子遇到过最艰险的是什么事?”

马铸成想了想,“那应该还是刚进南京道上的时候。当年我们跟着济天,那时候还没有邵老的支持,也没有聂荣轩这样强大的盟友,只能单枪匹马的干。初入南京城,我们只是小人物,却享受了大人物的待遇。在他们眼里,我们是外人,受到道上的一致打压。你说他们为啥见着丁阔海就没人敢放个屁,遇到我们这样立足未稳的小人物就一阵猛打?就是他娘的欺软怕硬!那时候我们几乎天天被人围堵,兄弟们也都有点灰心丧气,是济天去求的邵老,才保下所有兄弟的命。济天是个人物,有邵老的支持,我们在南京城是一路高歌猛奏。但是等我们和孙彭涛王伟泽旗鼓相当的时候,大家都想去报仇,济天却没有答应。”

“老板为什么没有答应?”经略直勾勾地盯着马铸成,眼里闪烁着一抹不为人知的意味。

“济天说,如果不是稳*胜券,他是不会动手的,兄弟们的命比什么都要值钱。他还说,该报的仇一定会报的!”一想到已经快走了一年的李济天,马铸成心里一阵难过。这仇一日未报,他就觉得对不起李济天。

马铸成脸上的黯然突然不见,神情开始激动,一把抓住经略的肩膀,近乎嘶吼道,“经略,你说,这次是不是我们报仇的时机到了?!”

看着一脸老态的马铸成,经略心里好似打翻了五味瓶,不知是什么滋味,“马伯,这个仇是时候报了!”

马铸成眼泛泪光,晃晃悠悠地向门口走去,他不知道寄托了所有人希望的经略是安慰他还是真的胸有成竹。这些他都不在意了,只要能够像当年那样再大干一场,他觉得就可以告慰所有兄弟的在天之灵了。

经略看着马铸成颤抖着离开的背影,紧紧地捏紧了拳头……

(南京城收官已经开始,各位大大要收藏啊,这样偶才能写得漏*点四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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