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华金王正在得意之际却见台下慢条斯理地走上一人此人年岁不过二十三四长得面如冠玉明眸皓齿头上戴着一顶乌光闪闪的小帽子样式特别已极还有两条凤翎垂挂两肩愈显得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法华金王红云大师虽觉此子不俗但仍存有轻视之心谁知对方一话始看清了叶砚霜那对眼睛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原来大凡内功愈强者双目定必明亮异常两太阳穴也会微微凸出。但所谓明亮也不过较常人略异而已如非此道内行者也不易看出。但法华金王一看眼前这年轻人这双眼睛简直有异寻常开合间精光四射令人不敢逼视两太阳穴更是特为凸出。

红云大师是何如人也!纵横武林不下七十余年了一看这年轻人就知他是近百年来一个绝无仅有的特殊人才哪还敢稍存轻视之心。

且说红云大师此时见他向己话不由退了一步朗声道:“方才两次奇技拯救李、柳二位的就是阁下么?”

叶砚霜含笑道:“正是弟子。举手之劳何敢以奇技二字当之!”

法华金王此时眼珠一转笑道:“你师父是谁?”

叶砚霜恭声道:“弟子家师人居滇南姓卜名青铃前辈一定认识!”法华金王“啊”了一声脑中顿时现出数十年前滇南道上那位可怕的怪人自己和他直打了数百招才险以一指胜他真是侥幸已极不管如何自己总是胜了他眼前这人既是他徒弟就算资禀再好和自己比起来总是差得远由是宽心大放当时略微一笑道:“啊!原来是卜大侠的高足失敬的很名师出高足不知尊姓大名?”

叶砚霜因知师父早年被这老和尚以一指打败过心中已暗暗下了决心要为师父雪那一指之羞。此时见红云大师那副狂怠样子也不生气一笑道:“第子姓叶名砚霜不知老师父要何以见教呢!”

法华金王心想你别急到时不叫你尝尝我“达摩指”滋味你也不知老衲的厉害!想到这里一笑道:“方才我与柳大侠在这金砖八卦阵上玩得很热闹如少侠自信有此身手不妨也上去玩玩。”

叶砚霜微微摇头道:“今日幸会你老人家如果仅以这金砖八卦阵来赐教未免大使弟子失望了!”

法华金王一惊道:“那么你的意思又怎么呢?”

叶砚霜晒然道:“弟子的意思是想与大师父三阵赌输赢不知你老人家意下如何?”

法华金王暗笑好不知死活的小东西你是没有看见佛爷我那柄方便铲吧居然敢与我三阵赌输赢老衲不叫你在第一阵负伤就是好的下余二阵我看你还斗不斗?

当时一袖手道:“如此再好不过不过这三阵你意思是如何比法呢?”

叶砚霜慨然道:“久仰大师父以一百二十八手降龙伏魔铲领袖群雄弟子斗胆要与老师父比一阵兵刃!”

法华金王腹中暗惊道:你的见识还真广!当时点头道:“好!还有一阵呢!”

叶砚霜道:“既然这金砖八卦阵摆好了弟子就与老师父比一阵轻功。最后一阵弟子想与老师父比一阵内功。不知老师父对这三阵意见如何?”

法华金王红云大师闻言仰天哈哈大笑一阵道:“好好!这样比才能看出一个人的真功夫来既如此老衲就先上阵候教了天已晚了别耽误大家睡觉!”

言罢一提大红僧衣拧腰点足身已轻飘飘地落上砖阵。出乎意料之外叶砚霜此时并未上阵却眼望着台边的长白枭施亮笑道:“施师傅如有意也请一块上去玩玩。”此言一出不止施亮和法华金王震怒十分就连两座诸人都不由轰然一笑认为这年轻人简直太不知自量了对付一个红云大师已难取胜却还敢以一敌二不由都笑了起来。

这一来那法王一提气又由砖阵上下来满面怒容道:“你这是怎么回事?莫非以为老衲不堪候教么?哼!”言罢那一张红脸已成了猪肝颜色犹自气得抖。

长白枭也冷笑一声道:“娃娃你别狂!慢说你决不会逃开老法王手下就算侥幸能逃得活命我施亮也一定不叫你失望等你会过老法王之后我再成全你也不迟。”

叶砚霜一笑道:“一言为定。”回头对法华金王一抱拳道:“弟子天胆也不敢轻视你老人家只是久仰这位施老当家的非但一身绝技惊人尤其那张口更是舌底翻花故此想乘此机会和他老人家学习一下既然他老人家以弟子功力浅显还是等逃过你老人家手下之后再去专门请教吧!法王请暂息怒上砖阵吧!”

红云大师冷笑一声复提僧衣但见他云靴轻点上身不动已落青砖之上。就在他身子尚未落下之际隐觉头顶有微风震衫之音待他落足后叶砚霜已含笑站在他对面了那份悠闲恬淡的态度却令人感到哪里像是对敌模样不由心中怦然一动。

此时台下暴雷似地喝起彩来尤其是李雁红简直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见叶砚霜上阵时仅长吸了一口气连动也未见他动身子却已飞起在空中一招“顺风扯旗”就已定住身形。跟着一招“风摆残荷”。仅靠左足尖轻点青砖全身以其为支点在那青砖之上圆圆地划了个圈儿那浮竖着的砖身连动也没动一下。

仅此一招就足以把两棚高手惊得目瞪口呆金七在棚下张大着嘴心想好小子你给我装得可真像简直拿我当猴耍嘛!

李雁红已喜得尖叫起来心想:我的天他哪来的这么大本事呀!

法华金王见他那身形一立已知他内三合功力已练到化境此时心中也不由暗暗惊异只奇怪他年岁如此之轻如何会有这种成就真令人不解。他又怎会想到叶砚霜在地火寒泉里日夕烘浸达半年之久。拿着俗世百年难得一见的补品黑精当饭吃;又怎会想到他所练的功夫就是天下武尊儒海散人的那本《会元行功宝录灯更不会料到大虚老人会从旁予以尽心指导。这一切的一切简直是任何一样都令人难以置信而却让他一人独占全了试想他的功夫怎会不高玄得令人拍案惊奇呢!

且道法华金王此时见他已立好姿势自己不敢怠慢倒踩乾坤门先占了门一笑道:“请!”

叶砚霜闻言并不答声跟着在这青砖上展开身形稳捷轻灵真像行云流水似的已把这六十四块青砖踏了一周。

按说叶砚霜以前虽略精八卦生克阵法但却从未以此和敌人对过手自从习过那《会元行功宝录》之后内中颇多按八卦生克、星象组合图形故此一看这法华金王所摆的阵法就己窥出其妙处。

此时见红云大师两足足尖分踏乾坤二宫门心中就已知道他定想逼自己入边锋想以他精纯内力逼自己下阵故此先在阵中一一踏过暗中却察了一下各门生克妙用此时右足已踏上了“坎”门。

老法王见他一活步暗惊此子果然灵异已极见他避边门不入却踩上了“坎”门分明识破自己心意不由心里一惊只好故示无心地一转身也把青砖快踏了一遍。

这二位稀世高手在这金砖八卦阵上一走都是由边锋往里凑步眼是一样轻灵巧快二人都似商量好了似的谁也不先动手招。

在这八卦阵上前后盘旋纵横交错令台下诸人莫不惊叹。二人在轻功提纵术上全有精纯的造诣这一展动身形轻快如蝴蝶穿花稳捷如行云流水。

这时二人动作全似不谋而合往返盘旋了三四周各取了中锋。

红云法师从西转东叶砚霜却是由东而西一瞬间二人已凑在中间谁也不闪不避当中的距离是三块青砖叶砚霜见时机已至抢跳了一砖左足尖先踏了法上左边的宫

·434·门口中喝了声:“老师父赐招!”双掌齐翻齐往法王右肋挥去。这是一式“金蛟剪”的打法迅捷沉实掌力挟着一阵劲风叶砚霜因想试一试法王内力故这一掌用了六成劲。

法华金王在一对叶砚霜面时正想往左先踏好宫门不想却被叶砚霜给踩住了心中暗暗吃惊心忖这娃娃果然不可轻视脚下虽不能往左换门可是右脚却往中一点中门已给自己留下了退步。就在这时叶砚霜已话推掌不由存着一样的心用了七成劲想看看对方掌力如何一拧身向右一探步双掌齐出“横架铁门闩”。

就听得“波”的一声轻震声虽不大但内行人耳中已听出这才是真正内力潜劲的会合之音。

二人一合双掌并没有真的肉挨肉尚相隔着一尺多远都不由猛收双掌叶砚霜反身急转老法王却一连退了三块砖才拿桩站稳脸一阵红。

二人都知道了对方的掌力叶砚霜转身往南老法王往北又是背道而驰地盘旋下来二次又是由边锋往中宫又对了脸儿!”

叶砚霜这次双足齐点金砖气纳丹田抱元守一;老法王已欺身近前。这次红云大师手底下比叶砚霜更快不容对方招左脚往中一点右掌猝然往外一撒“云龙现爪”直奔叶砚霜“华盖穴”便击!

叶砚霜见他掌已来至用了纪商传的“无形掌”一式“野溪舟横”直奔法王腕上叼去。

老法王哪会不知道这一式的厉害、只奇怪此子年纪轻轻却会这些失传已久的功夫不由急收右掌往后一踏“青蛇寻穴”手向叶砚霜的丹田打去这一掌内力十足叶砚霜见他“青蛇寻穴”手已到突然单掌向下一沉“金鸡展翅”这一掌可用了八成劲。

红云大师突然一惊因为他已尝过叶砚霜的掌上厉害哪敢再硬为接架但想避已自不及不由暗用潜力掌心向外一登这种力量可算完全出去了。

叶砚霜见状突然一惊凭他内力自然不会就怕了这一掌但他知自己此时掌力厚劲这和尚就许受不了要是迫令他受了内伤自己也太过不去了。想到这突然运出太虚老人亲授的“回肠神功”猛一提丹田之气五指一抓那出去的潜劲却化之无形身子却跟着“蜉蚴戏水”活像一只大鸟似地跳出了五六块青砖似一片落叶似地站在另一块青砖之上……

红云大师这一掌吐出只听见“波”一声跟着哗啦啦响了一地众人哗然敢情他这掌力吐出竟把丈余外悬着的一盏琉璃灯给打碎了这种力量不止两棚内诸人叹为观止就是叶砚霜也暗暗惊心!

老法王见叶砚霜突然收掌回避只当他不敢硬接自己掌力不由面浮浅笑喝道:“哪里走!”猝然一拧身右掌从自己胸前往外一穿身形跟着飞纵了起来用“海燕掠波”的轻功绝技身形起了二尺平着飞了过来这种轻功也除非是法华金王有此身手身子一落轻得好像游蜂戏蕊这种轻功提纵之术以及姿式功夫可算是一绝落脚处距离叶砚霜不到二尺远。

叶砚霜见他身已袭到脚下一停红云法师一反手背“大摔碑手”直往叶砚霜腹上打来。

叶砚霜见这老和尚得理不让人不禁也微微震怒一吸小腹“老子坐洞”式往后一坐红云法师一手摔空叶砚霜突然一并双指直朝红云“肩井穴”上点去!

叶砚霜因恨红云得理不让人故此这一招明是点穴手实际却运出了“混元一指力”一指透出但闻“哧”一声轻啸这指尖尚离着红云法师有半尺多远红云法师就觉一丝冰寒之气隔衣刺入。

红云**师习练气功已数十年火候擅运气闭穴此时不慌不忙运气防穴就如此这右肩头已感到一阵麻木差一点那防穴罡劲就被攻破不由吓得冷汗直流。心想此子竟擅隔空点穴这内气之功简直已入化境据自己知道如今武林中活着的人仅有二三人有此功力却不料他点点年岁却有这等功力哪不惊得目瞪口呆!

叶砚霜暗用玄功一指透出见对方仅一愣竟没被点着穴知道对方也擅闭气封穴之法不由也暗暗吃了一惊自己今日如不能将此人制服如何下台去见李雁红?想到这见红云大师一连窜过三砖虽行动自如却不招他哪里知道此时红云法师这条右臂正在酸痛的时候借着转动身形为掩护实际却在运气活血。

叶砚霜也反身旋了一转二次欺身相接。老法王此时已存心与叶砚霜一拼宁为玉碎也不为瓦全身躯一接近猝然双掌往起一抖“虹霞贯日”往叶砚霜面门直劈过来这一招又毒又疾!

叶砚霜一惊不假思索猛然双掌一合“韦陀捧杵式”想把他双掌穿开绝不容他换招变式跟着用“云龙抖甲”把他打下阵去。

可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更何况对手是如今一个武林罕见的高手!原来这红云法师心存狡诈暗中算计着要以最后一招把叶砚霜打下他并没想以上面那连环式来赢对方。这时叶砚霜的“韦陀捧杵式”往上一递只见红云**师喝声:“来的好!”猛然往回一撤招身子斜着往旁一扑单足点着青砖右足往外一探全身就像平躺在“金砖八卦阵”上一样上半身猛然往西一拧一腿扫出这一式叫做“铁犁耕地”又称“蜉蝣戏水”。

原来这和尚双腿上早年曾很下了一番苦功锻炼能够一腿扫断三根碗口粗细的柏木桩试想这一腿别说叫他扫上就叫他带上一下也是受不住!

此时叶砚霜前后左右都在他这一招范围之内要想闪开若不飘身下阵只有腾身才可避开可是他这一式来得简直太快了绝不容你稍缓须臾。

这一来红云大师算倒了霉了叶砚霜此时对敌所运出多式功夫除去轻功、内力是自己连月苦练成的基本功夫无法隐避不用但对敌的招式却仍是南天秃鹰和纪商所授的几种掌法此时被红云大师这一紧逼如不施出那“会元宝录”中功夫就怕当时非败阵不可。

眼看这一腿已扫上就见叶砚霜突然双目一瞪全身猝缩像矮了好几寸似的猝伸右手。箕开五指暗运混元真力放五指之上直朝红云大师右脚踝上快似电光石火地抓下这下是“宝录”中第十七篇禽象节的“分云爪”。

就听他口中“嘿”了一声不偏不倚给抓了个实在。跟着见叶砚霜向上一抖手红云**师偌大的身体竟给抛在了空中直往台下人群飞去!

红云**师身在空中已知自己这一阵是一败涂地了身子才被抛起急运“大力千斤坠”中气往下一沉抛势猝减跟着在空中双臂一伸轻轻落在台边虽然并未摔着但已被抛出“金砖八卦阵”之外自己怎么也赖不掉了不由羞得面红如血一合十道:“老衲甘败下锋。七十年来老衲今夜算第一次败于人手。叶少侠你仍肯接接老衲那柄方便铲么?”

此时台下万人掌声响彻云霄;两棚高手更是互相观望惊异得一句话说不出来。

那李雁红心里那份喜欢简直不可言语形容柳二先生不由回目一笑道:“小兄弟你放心了吧!这年轻人你认识他吧?”

李雁红笑道:“当然认识他!他是我的哥哥我会不认识他。”

柳二先生一惊道:“原来是令兄!不过你……不是姓李吗?”

李雁红脸一红忸怩道:“他是我表哥……”

柳二先生这才点点头道:“兄弟你可知他师父是谁?”

李雁红脱口而出道:“是南天秃鹰卜老前辈他不是说过了吗?”

柳二微微摇了摇头笑道:“卜大哥我也认得武功确实较我高上一筹但却无论如何也教不出这种徒弟。以这位哥儿的身手就是卜大哥自己上也未必能胜他呢!”

李雁红闻言也是一怔心想这话也真不假看他如今身手真比我师父还厉害得多只是奇怪这短短的七八个月的时间他如何变成如此惊人的身手真令人百思不解闻言不由皱眉道:“我也是奇怪呀!不过他师父是卜老前辈一点不假至于他这身功夫是如何学得的那就不知道了。”

柳二先生含笑道:“我倒想起一人只有这人才能教出这种徒弟来。”

李雁红追问道:“那是谁?”

柳二先生一笑用手一指李雁红身上背的小弓道:“就是送你这弓的那位老前辈江湖上皆称其为野叟这位老人家大概配当他师父。只是这人如今飘泊不定。小兄弟他既送你这弓你可知他如今在哪呢?”

李雁红心中一惊暗想这野叟原来有这么大本领怪不得那纪翎有这么大本领呢!由是那纪翎的影子又在眼前一现心中却不禁想他二人本事不知谁大?闻柳二先生之言不由愣道:“老前辈不错这弓是那位老人家的但却不是他老人家送的……别谈这些了!”柳二先生含笑点头引目台上此时又将是一场龙争虎斗。

且说叶砚霜施出会元行功绝技“分云爪”把红云大师迫下金砖八卦阵对着红云大师一抱拳道:“弟子承让了!”

红云大师此时内心痛心十分自己一世英名不想今夜竟败在一个小孩子手中他哪能就这么甘心此时向棚下胡老镖头一合十道:“请施主命人把这砖阵撤去老衲尚要向叶少侠请教一下兵刃!”

胡老镖头答应着命人上台须臾就把砖头全数搬下。此时天空闪电一亮一亮雷声隆隆时有大风而起意料着大雨不久就要来临但人群拥挤情形有增无已。叶砚霜见状正色朝红云法师道:“弟子承老法师掌下留情侥幸取胜依弟子看这下余二场就免了吧!骤雨将至还是使大家早些回去吧!”

红云**师此时闻言哼了一声道:“叶少侠这三阵赌输赢是尊下划出的道如今方比一阵岂有中途停止的道理。少侠绝技怀身干脆就把老衲成全到底吧也令老衲输得心服口服!”

叶砚霜此时内心实在对红云大师一身功夫钦敬十分怜其数十年成名匪易自己不忍再令他当众受辱故此用话暗示于他。不想老法王心尚不服非要和自己一较兵刃不可当时一声冷笑道:“大师父既然非要一比兵刃不可弟子只可舍命相陪了!只怕结果仍要令大师父失望……”

话还未完那红云大师已恼羞成怒一声喝道:“那也未必!”随着对自己一点手道:“麻烦哪位施主请把老衲那柄方便铲取来!”就有那施亮大徒弟纵身台上双手捧上了老法王那柄方便铲。

红云大师这方便铲一亮出来真足以镇惊群雄只见这柄铲通身是熟铁制成铲身有鸭蛋粗细约六尺四五寸长短铲头非常大九寸见弯的月牙子钢环稍一震动哗啷啷作响这种声音可判出是纯钢打造只凭这柄兵刃平常的功夫哪敢向前和他较量!

红云大师拿起这方便铲斜着往身前一横左手一打问讯向叶砚霜道:“请叶少侠亮剑赐招!”

叶砚霜一笑道:“弟子对付你老师父可不敢用剑!”

红云大师一怔道:“少侠莫非还另有兵刃吗?”叶砚霜此时把背后剑紧了一下右手伸人腰下略一按动只听得“铮”一声金光闪处他手上却多了一条兵刃这东西别说老法王役见过就连全场内外就没一人能认出这是一件什么兵刃只见它像一条金蛇似的通体金光耀眼一颗头不时伸缩最奇是口中尚吐着半截舌信青光闪闪就像是一口宝剑的剑尖两只红光闪闪的蛇目中闪着一片红光真是一件闻所未闻的兵刃。

红云**师惊得退后了一步在他意思中曾听传闻过先古儒海散人曾有一条兵刃名叫“九合金丝蛇骨鞭”颇似对方这条兵刃如果真是那条兵刃可还真难以应付因其中尚含有暗器舌刃更是可点人穴道兼可作剑鞭身鳞片又可斜立真是一条极厉害的兵刃。

叶砚霜把这条兵刃抖出一按指旁红色机纽“铮”一声那鞭身金鳞片片直立了起来。

红云大师见状“啊”了一声道:“阿弥陀佛儒海散人的兵刃却轮转到了你的身上难怪少侠却有这般身手呢!”

叶砚霜兵刃出手不再多话手中蛇骨鞭蛇头往地上一搭右手握蛇尾道声:“弟子候教了!”红云大师见对方一亮兵器心中却有点后悔了但他于这柄方便铲上却有几十年的纯功夫自己仍不相信就会败在叶砚霜手中。当时微用手往铲上一搭向叶砚霜还了礼跟着方便铲往上一抖钢环哗啷啷一响铲头铲尾闪烁着青光跟着把铲头一贴自己背后一个盘旋急转。

叶砚霜也把身躯往左一转斜身侧步左手一领剑诀齐眉九合金丝蛇骨鞭倒提背后。

这擂台台面相当大二人各转了半周红云大师突然把身形一翻已往叶砚霜这边冲来叶砚霜也是疾急凑前红云大师往起一闪身已到了叶砚霜面前抖铲向叶砚霜胸前便点。

叶砚霜这条兵刃虽有异寻常为百练柔丝打成可是遇到他这种重兵刃也不敢骤然尝试。见红云大师的铲到微向左一上步身子向左一横一抖手中鞭笔也似直“樵夫问路”式以蛇口舌尖削他腕子。

红云大师这把方便铲确曾得过真传招术绝伦变化不测见这一招已走空对方金光四射的鞭头已自递过来猛然一带铲铲头突扬后把往外一送雪亮的月牙刃子竟向叶砚霜九合金丝鞭身上托去。这种铲重力极大如容他这一托碰上手中蛇骨鞭弄不好就许出手。

叶砚霜手中九合金丝鞭是新得的一把兵刃一来这鞭可以当剑施再说太虚老人传了这鞭用法自己又由“会元行功录”中化解了无数绝招故其鞭术已入化境招数变化神奇。突见红云大师方便铲往回一撤钢环子一震“太公钓鱼”式往自己头上砸来叶砚霜反往红云大师的右侧一欺身九合金丝蛇骨鞭顺着方便铲直往他右腕上摔下。

红云大师向外一滑方便铲已带回“秋风扫落叶”式直向叶砚霜下盘打来这一式又劲又疾。叶砚霜往起一耸。“一鹤冲天”的轻功身子已拔起。红云大师一铲扫空二次又一个盘旋仍然矮身前进这一种连环运用两三丈内真不易逃开他方便铲之下。

叶砚霜一落地闪开对方二次铲扫之式柔身而进“白鹤亮翅”手中鞭直往红云大师右肩直碰下去。

好个法华金王红云大师就在这时展开招术上下翻飞带得寒风四起青光闪闪。

叶砚霜这条蛇骨鞭也把“七十二手巧打”展开真有蛟蛇之变鬼神不测之妙。

红云大师手中方便铲虽是重兵刃可也不敢碰这蛇骨鞭舌尖要是碰上就能被划上深糟。这方便铲上确实大有惊人的本领舞动开威力实在惊人劈、碰、挑、点、打迅若风雷这“一百二十八手伏魔铲”真有鬼神不测之妙。

叶砚霜也把鞭身展开身形矫若游龙轻灵巧快起落进退翩若惊鸿。

二人这一对上手瞬息已十余招红云大师这把方便铲用了式“泼风盘打”一阵疾风直往叶砚霜右胯横扫了过来叶砚霜“倒踏七星步”闪开了这一招。

红云大师手下哪肯再为容情手中方便铲一阵急响直往叶砚霜身上戳去!

叶砚霜一翻身手中鞭抖得笔直往外一展“呛”一声火星四溅二般兵刃头却撞在了一块红云大师一坐铲头见雪亮的月牙刃已被削去一尖大吃一惊暗想他这兵刃口中之舌竟是一把削铁斩金的宝刀不由痛惜万分一咬牙抖铲而进。

叶砚霜此时见久战不胜也不由略显急躁一声轻叱手中九合金丝鞭展了开来三招九势能打四方上下一时金光闪闪寒风嗖嗖起落进退吞吐如意。这一展开了身形红云大师才知道对方的厉害。

此时叶砚霜一式“云龙三现”直点红云大师面门见不待红云大师出招猛一坐腕一吞一吐青蛇吐信这条金蛇鞭由右翻回蛇头直取红云大师小腹。

这一招是又快又准红云大师才一晃脸起铲向上一挥却见金光一闪那金蛇鞭吐着青闪闪的蛇信直朝自己小腹上点来忙收铲身吸小腹。好个叶砚霜就在此时大喝一声:“撒手!”一甩鞭身“云龙卷尾”那九合金丝鞭一阵急卷正缠在红云大师方便铲柄之上跟着运出十成力向外一抖手腕子。

红云大师跟着跑了两步五指如焚再不松手虎口非裂不可就听“呛”一声大震随着叶砚霜的金鞭带起一溜青光飞起足有两丈多高轰然一声大震那雪亮的月牙刃头竟戳入台顶柱三四寸深尚自摇晃不已。

叶砚霜怕其再施狠招跟着一振腕九合金丝鞭正搭在对方颈下道声:“弟子一时失手尚请大师父勿怪才好!”

红云大师此时面如金纸简直就呆立在地一句话也答不上了半天才一跺脚道:“罢了!想不到老衲纵横一世竟真会败在你的手中!叶砚霜依老衲看下面一场也别试了我们后会有期!”言罢一提僧衣身已腾起落于左棚之尖。

那长白枭此时一顿足已至台上向红云大师叫道:“**师请回来待弟子再会会他这金蛇鞭看看到底有多厉害!”

那红云大师头也不回仅在棚上略停身形高声道:“老衲有负施主今日相约之望实在无颜再返。天长地久日后总会再见那位叶少侠的!”言罢一点双足身子再次腾起适逢一个闪电照得这红云大师身子就像是一头巨鸟几个纵身已至街房顶上瞬即消逝。

长白枭一声长叹忙命人把红云大师的方便铲由台顶横柱上取下一面回对叶砚霜道:“叶少侠金蛇鞭好纯的功夫老夫不才尚要厚颜请少侠赐教一番不知可肯赐教否?”

叶砚霜一声冷笑道:“施当家的叶某本有心要会你一会只是今晚已太晚了暴风雨马上就要来了我看就保留到明日再比如何?”

长白枭略一思索点头道:“这样也好我们是一言为定!”

叶砚霜冷笑一声道:“那么叶某失陪了。”言罢一纵身已至台下。此时万人鼓掌艳叶砚霜围了个水泄不通都在争睹侠客。

当然众人中也有李雁红在内只见她一面分开众人一面叫道:“叶哥哥我在这里快来呀!”

叶砚霜正被人你问一句我夸一声搞得晕头转向闻声道:“兄弟我们走吧我可真受不了啦!”

言罢略用内功潜力即所谓“红蚕罡”气一时环身众人都似被一种无形潜力逼得后退不已还有人说:“乖乖这小子可真厉害还会施法术!”

又有人说:“可不得了!白莲教!”

还有人说:“鬼打墙!这是闹鬼!快找大粪来泼泼!”听得叶砚霜差一点笑出声来也不理他们就往外走去。李雁红紧跟身后不一会儿就走出了人群。

李雁红已笑着追上拉着砚霜一只手道:“你这一身本事是在哪里学的呢?不行你可得教教我!”

叶砚霜此时停步含笑看了她一眼道:“你方才不是说什么都不叫我上台吗?”

李雁红一翻眼娇嗔道:“谁知道你厉害嘛!”随着一笑道:“我还忘了谢谢你救我的命呢!”

叶砚霜一怔道:“谁告诉你的?”

李雁红道:“是柳二先生他说你也助了他一石子呢你可真了不起!砚哥哥你现在准备上哪去?”

叶砚霜道:“回去睡觉。姑娘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李雁红道:“我送你回去好了!”

叶砚霜一笑道:“男人有权利送一个女孩子回家女孩子有权力享受男人的保护这是自古不变的道理所以还是我送你回去好些。”

李雁红抿嘴一笑道:“那样也行只是你却不能马上就走我……还有话……跟你说呢!”

叶砚霜点头道:“好吧!你住在什么地方?”

李雁红想了一想道:“五常客店。”

叶砚霜笑道:“那我们谁也别送谁了我也住在那。”

李雁红大喜道:“真的?怎么我会没看见你!”

叶砚霜苦笑道:“大概是上天不叫我们两人见面吧!”

言罢垂头不语李雁红扶在他硕健的右臂仰脸道:“砚哥为什么?我们不够可怜的了么?”

叶砚霜此时真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既为能和李雁红重逢而喜悦又觉得自己有一种莫名的孤独、忧伤这种惆怅忧伤并不能由于有李雁红就可扫尽的因此他仍是那么伤感闻言后长长叹了口气道:“姑娘不见面固然可怜但见了面如不能合理地处置我们自己……那不是更可怜么?”

李雁红多少体会到了一些他话中的含意一时触景伤情半天没说出话来。

渐渐那“五常客店”已在望中二人仍是伤感地徒步而行。一时狂风骤起雷电交加就在他们惊觉加行进时黄豆大的雨点已由天空急暴而下意料着这将是一场罕有的暴风雨。

所幸二人都已到了店中李雁红红着脸道:“我先送你回房还是你先送我?”

叶砚霜笑道:“当然我送你何况我那屋子就在金七隔壁我真不愿见他师徒又要噜嗦一番。”

李雁红闻言走了几步在一门口停下掏出锁匙开了门先进里面要去点灯却被一只强大的手拉住了随着内心一阵急跳却听叶砚霜抖动的声音道:“别点灯……我们这么谈谈不好么?”李雁红此时气喘心跳她仍旧想去点上灯但她又不忍拂他的意结果她还是依了她。叶砚霜摸索着捧起了她那玉脂似的脸用手中擦去了她脸上的雨珠。

就在一道强烈的闪电下她现他的眼眶充满了泪水不由伸出两只玉臂抱紧了他这时二人心都碎了。

这两年多二人都有过多的惆怅过多的孤单他们都已不再是孩子了谁又能经得起一份纯情的诱惑?半天李雁红在他怀中小声道:“砚哥哥你哭了为什么……”

叶砚霜摘下了她头上的帽子摸着她乌黑细柔的丝道:“红妹……”李雁红抬起头哼了一声。

他又接道:“红妹……你不知我们之间这样是不对的么?”

李雁红没有出声显然她并不以他的话为然过了半天李雁红猛然间:“你见过她了没有?”

叶砚霜问:“他是谁?”

李雁红笑道:“我那位狠心的铁守容姐姐呀!”

叶砚霜像触了电似地怔了一下随即叹道:“我没有见她我也不要见她……”

李雁红已由这极短的两句话中体会出他对她的心依然没死……但此时此景李雁红却不愿提出第三者来打破这静穆可爱的气氛因此她没有再提出铁守容的事来却问道:“砚哥这七个多月你上哪去了?……能不能把经过告诉我一下也叫我为你这一番奇遇高兴高兴?”

叶砚霜用手把她散乱在面上的头理在耳后道:“我抱你睡在床上再告诉你!”

李雁红害羞地低下头摇动着娇躯道:“不要……我要这样听!……我不累!”但已被叶砚霜强大的臂力抱了起来轻轻地把她放在床上。李雁红在床上哼道:“人家……还没脱鞋把单子都弄脏了!”叶砚霜正要给她脱鞋却见她双脚互相一蹬那厚底云靴已自行脱下了跟着见她一翻身把脚裹在被子里。幸亏这屋里没有灯要不然可以看见她那张玉脸已红得不能再红了。

叶砚霜见她睡好自己坐在床边把自别她后那一番奇妙经历详详细细地道出听得李雁红在床上喜极尖叫连声一直讲了好半天才讲完。

李雁红已翻身坐起暗影里见叶砚霜那一双明眸虽在夜时亦射出异乎常人的锋芒不由躺在他怀里……一时只觉得自己是不能离开他她也需要他但这话要出自一个纯洁的女孩口中是多么不易啊!

叶砚霜勉强控制着自己过于激动的情绪他知道自己的感情一即不可收拾更何况他又现了铁守容变心居然和金七的徒弟订亲了因此他心中曾考虑过李雁红这个原是自己未过门的妻子自己应该如何去处置她?

叶砚霜见她此时娇躯横陈明眸分波不由俯身在她那吹弹欲破的小脸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李雁红羞得闭上了眼她的心跳得更厉害脸更红但这些都不足抵偿她所得到的温馨与体慰因为她太爱他了!

叶砚霜吻着她微微热的脸、头、眼睛一直到颈项她忍不住又痒得笑出了声。

叶砚霜小声问她道:“你笑什么?”

李雁红也小声告诉他说:“你亲我我痒!”然后她喘笑着依然闭着眼说:“你不记得那一次你被鬼见愁乔平打伤了我背你的时候你老说话结果痒得我要死……现在又要害人家!”

叶砚霜一笑道:“你痒我也痒呀!”

李雁红挤鼻嗔笑道:“你骗人你痒个屁……”

言罢自觉一个女孩子怎好意思开口说出这种话不由羞得把脸往身后一背叶砚霜却笑着把她脸扳过来道:“你刚才说的什么呀?再说一遍!”

李雁红两条腿在床上一阵蹬道:“不来啦你坏!”

叶砚霜轻笑着一面拍着她道:“乖啊……”正好此时窗外一道闪电震天价地响了一个霹雳。

那李雁红本是袅娜多姿此时侠女气短儿女情长这一声雷鸣不由娇态毕露地滚入叶砚霜怀中。

叶砚霜这天生情种此时任他铁血钢骨也不由热情澎湃何况他对李雁红本就有情见状不禁又低下头吻在她脸上、眼上、鼻子上……

李雁红是那么的怕羞那么的喜悦更在期待她心中想:如果他爱我的话他是该亲我的嘴的……但她又怕因为在她纯洁的一生从没这么过几乎连这种事都没敢想过如今这年轻人叶砚霜却拥着自己抱着自己他摸着我的头、脸用那张又热又痒的嘴吻我……

叶砚霜一面喘着嗅着她乌黑的长、一面小声道:“外面打雷了你怕不?”

李雁红突然张开眼双颊上泛着一对梨涡笑道:“有你我就不怕……”

叶砚霜俏皮问:“要没我呢?假使我死了呢?”

李雁红白了他一眼嗔道:“讨厌!又是死!”随着笑道:“我问你假使我死了呢你怎么办?”

叶砚霜抬起头闪电亮着照着他那张英俊的脸真个是剑眉星目挺鼻贝齿他想了想道:“那我就出家当和尚去!”

李雁红追问道:“铁守容呢你忍心丢下她呀?”

叶砚霜眨下了一下眼像被打了一拳似的但他狠下心想这会还是别想她好为什么自己仅有的一点快乐也要与她来分享?但不可否认的铁守容占有了自己大多的心就是想把她忘了也非几年所能办到的。

李雁红现自己又在提起她了见叶砚霜此时剑眉深锁愈显得神采焕英俊异常不由小声道:“砚哥哥……”

叶砚霜此时已半卧在她床上不由回目一笑露出如贝之齿道:“做什么……”

李雁红突然闭上双目羞道:“我好喜欢你的嘴小小的……”

叶砚霜乘势就在她脸上吻了一下小声道:“现在会不会更喜欢一些?”

却见李雁红娇喘着带笑道:“我不要!你胡子扎……”

叶砚霜道:“谁叫你那么俏皮呢!”忽然似想起一事仰脸伪装道:“真怪我的宝剑上那根丝穗儿不知那个小鬼给我偷换去了害得我好找也找不着!”

李雁红一听羞得在床上直打滚双手一阵轻捶叶砚霜的臂叶砚霜捉住她那双玉手笑问道:“怎么了你?我骂那个偷我剑穗的人你打我干什么?”

李雁红用袖子遮着脸又笑又哼道:“你不要脸……不来啦!”

叶砚霜逗她道:“对了我没羞连头都割下了送给人家!”

这一下把李雁红逗得满床乱滚差一点哭出来了。害得叶砚霜好一阵哄李雁红才止羞道:“我问你那东西你丢了没有?”

叶砚霜一拍胸前道:“还在这呢!我怎么会丢掉?”

李雁红白了他一眼道:“哼!我都不愿说了……说出来不把人气死才怪。叶砚霜我问你你现在到底怎么打算?”

叶砚霜一怔心想怎么又变得这么凶当时叹了口气道:“我对妹妹……只有这颗心了不知你……”

李雁红突然一把抱着他扑在他胸上泣道:“砚哥哥只要你心里有我这可怜的妹妹就够了我不一定要强迫你去作什么。砚霜这一生我只要不离开你……我……多么爱你啊……”

叶砚霜被这份真情感动得热泪交流忍不住在她耳边轻唤道:“妹妹!”李雁红答应了一声叶砚霜停了一会道:“我忍不住要亲你……”

李雁红闻言简直羞得头也不敢抬起了就觉得自己两肩被叶砚霜用手扶起来她娇羞地闭着眼。

就在这时一张热烫的唇印在了她那如樱的小口上她微微哼着只轻轻摇了摇头就不动了。

二人正在神情恍惚意乱情迷之时上天似有意给这一对年轻人一个警惕叫他们别作出越轨的行动一个闪电照得室内通明跟着震天价的一个霹雳房子都似要被打塌了。

叶砚霜就在这一声雷鸣里似春梦乍惊现了自己那双罪恶的手罪恶的嘴……再不控制自己后果不堪设想。这一惊由床上猛一个翻身扑在案上先冷静一下再看李雁红半开着那双大眼睛瞪着自己如醉如痴她已是失去了控制的能力。

叶砚霜几次又想纵身入她怀中但他到底没有有一个闪电也似的念头掠过。

“叶砚霜、你不要忘了铁守容!”

“她既负心另结新欢你又何必顾虑这么多?李雁红才是真心爱你的!”

“但是……你怎么能仅听传闻?你忘了她不就是只听传说才和你疏远了吗?

“可是……她可负我我又怎能负她……”想到这不禁心神交战六情无主再看床上的李雁红似怨又愁那一双乍开又合的剪水双瞳注定自己似在期待自己行为。他的心不禁又怦然而动。终于咬了一下嘴唇才要翻身下床一只衣袖已被李雁红抓住她抖着哼道:“砚哥哥……”

叶砚霜反身一扑已揽她入怀在她脸上、唇上狂吻着一面喘道:“妹妹你知道哥哥是爱你的但是……我不能作对不起你的事雁红……冷静一点吧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了!”

李雁红小声道:“砚哥哥……我只要爱你别的我都不怕

叶砚霜被感动得热泪零落忽然叹了口气道:“红妹妹你不知道我的心已没有了么?……我怕我会辜负你这番真情。并不是我对你寡情其实自从在曹州见了你以后你的影子就没有离开过我。但是红妹妹我在认识你之先我的感情……已经属于另一个人了也许这个人并不值得我对她那么专心但是人怎么能如此呢!我要忠于我的诺言……任它天长地久海枯石烂……”忽然他哭了李雁红的手擦去了他流出的眼泪。他又继续道:“我要做给她看……红妹妹我是多么矛盾又是多么可耻……我知道我也爱上了你……

“这是缘份……也是上天给我的难题……因此……”

李雁红已泣不成声她心中充满了怨恨忽然她想到眼前的他是那么无情无义既然心中对铁守容仍未能忘情为何又对自己如此?但是她忽然又原谅他了。试想如果他不对自己如此自己是不是又会更恨他?更要骂他无情无义了?但一个懂情的女孩子最不能原谅自己爱人在自己眼前追述另外的恋人甚至于对她的回忆或者仅谈上几句她隐忍着满腹的忧怨倾听着叶砚霜似血似泪的话心中真不知是何滋味。

她是一个了不起的女孩尽管内心悲痛欲裂她仍能静心地去听叶砚霜对别人的追恋。忽然她伏在他宽阔的怀中哭了数年来的忧怨包括了爱恨怎不叫她痛心已极呢?

也不知是一种什么力量使叶砚霜抛弃前念他忽然像雄狮猛兽似的一把抱起了李雁红强烈的欲火燃烧着他的脑他的胸他像疯狂似的抱她吻她数年的情怀今日泄了。

她在他强大的怀中娇柔无力哼着喘着慢慢地她也抱着他亲他还小声地叫着他的名字。

“砚霜……我爱你……”

就在此时天空的乌云愈密聚雷电也越凌厉他与她都屈膝在欲爱里不再是一个纯洁的孩子了!

这是上天的安排一切归诸于命运!

当雷雨力尽声歇时也就是黎明的开始天上乍现了几颗小星星却被白昼的强光给逐退了。

这是一幅不能再美的画面李雁红的头枕在他结实的肩上几缕长有的散落在枕上有的拂在他尚未醒转的英俊的脸上……她的脸似红又晕似笑又嗔一对梨涡儿轻轻泛在桃花似的脸上就像含露正放的葩蕾显然地她仍沉醉在甜蜜中。

他的脸迎着黎明的曙光剑眉斜挑似喜又颦在他敞开着的前胸露出结实并不粗野的肌肤那儿透露出年轻人的朝气、青春多少也有点粗野。那胸豪迈地起伏着那充分显露着男性的自信与强大。

这本是天生一对佳偶然而他们的意识中都有着过多的伤感与一些不必要的情魔优怨以致于他们的结合只是这么短暂像昙花一现……

也不知什么时候叶砚霜先醒了他见了这番情景回忆着自己的所为就像晴天打了个霹雳他深咬着下唇像是要咬出血来……

李雁红的脸是那么美欲笑还颦忽然她翻了个身伸出雪藕也似的玉腕搭在叶砚霜的胸上嘴角往上翘着她是多么欣慰与安祥啊!

叶砚霜轻轻由胸上把她的手拿下她仍似在梦中似的。他轻叹了一口气用手在自己头上捶了几下心想这可怎么好?

忽然她翻了个身睁开了那双星星似的大眼睛先是皱了皱眉又看到叶砚霜呆坐着一双俊目注定自己似怜又惜不由娇羞地一笑道:“昨夜你睡得好不?”

但他并没有回她的话他的目中透着泪痕忽然他扑在她身上吻着她的脸道:“红妹我们……做错了事我……对不起你!”

出乎意料之外她并不难受她慢慢用那双玉手撑起了他的头摸着他的脸微笑着轻摇了摇头道:“砚哥哥我们没做错事!我不怪你因为我爱你多少年来我想着抱你吻你今天我总算如愿了。我并不伤心砚哥哥我不高兴看你落泪尤其是一个男孩子要坚强一点还不擦干你的眼泪……”

叶砚霜一面擦流在脸上的泪一面破涕为笑道:“红妹我们明年就结婚!”

李雁红一笑道:“为什么要明年呢?”

叶砚霜道:“明年我的孝才满不就可以结婚了!”

李雁红用手摸着他的脸问道:“你可是真心?不后悔?

叶砚霜摇了摇头道:“我不后悔!红妹。你难道不知道我爱你?”

李雁红忽然装傻把头一仰俏皮问道:“假使有一天我爱了另一个人假使有一天我的脸被车撞伤了呢?”

叶砚霜笑道:“我可不希望如此因为你是幸福的假使有一天你的脸被车撞了留下了疤痕我说我会更爱你!”

李雁红闻言突然坐起扳正了他的脸像是要看透他的心意但他的表情是那么真诚又怎会令自己有所怀疑!

忽然她笑了滚在他怀中把脸埋在他腿上小声说:“砚哥哥等擂台打完了我就回家去等你……”

叶砚霜笑道:“我派一乘八抬红呢大轿去接你然后我穿戴一新骑在白马上先进去对令尊一跪叫一声……”

言道此用目一扫羞涩的李雁红她哼道“你要叫他老人家什么?”

叶砚霜耸了一下肩俏皮道:“岳父大人在上小婿这厢有礼了!”

言未了李雁红已用手塞住耳朵连嗔道:“你坏……没羞……”

太阳出来了这小店客人也多已起身唱声、叫声、杯盘碰击声响成了一片。

李雁红用手推了他一下道:“呆子你还不回到你房子里去等会叫人看见像什么话!”

叶砚霜笑道:“看见就看见反正我已是你丈夫了。”

李雁红嗔道:“没羞!谁像你那么厚脸皮不要忘了我现在还是男人呢!快回去……要不然我不理你了。”

叶砚霜一伸手叹了口气穿好衣服。李雁红坐起来重把他那条辫子给理梳了一番又给他把那小黑丝帽子戴上。一切就绪叶砚霜正要走却见了李雁红那面小弓笑问道:“红妹你这面小弓是哪来的?”

李雁红闻言脸上讪讪她正要道出突然又想到别说出了他又误会眼珠一转笑道:“是我师父送我的。”

叶砚霜点点头道:“听说这弓还是一位前辈的信物呢你别给丢了。红妹我走了晚上再见。”

李雁红送他到门口他又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这才启门而出。李雁红由门逢里见他含着笑潇洒地往后室走着知道他内心喜悦自己靠着门闭上眼真有诉不尽的欣慰。心想自己一番深情今日总算有一个完美的下场了见叶砚霜那份高兴的样子自己也有一种说不出的高兴不由慢慢闭上了眼默念道:“霜哥哥我等你!别说是一年就是一辈子我也等你!我要回家了……在家里等着你明媒正娶

叶砚霜含笑进到自己屋内进室后正在回味昨夜的情形他心中反倒较平日安心许多一心想等孝服期满禀明母亲去迎娶李雁红。守容唉!谁叫你自己负我……

他尽量使自己不再想到守容。正在一个人沉迷之际却听见门外有人叩门道:“老弟起来了吧?”叶砚霜一听声音就知是金七自己真不愿见他但也不好装只得下地把门开了见门外果是金七师徒金七一见他笑着用手一拍他的肩道:“老弟你真算行把我老头子都蒙到鼓里去了!”言罢一个劲摇头。叶砚霜让二人进内一眼看见马兆新胁下佩的那口“石雨剑”不由双眉一挑真有说不出的感觉突然他心中生出一个念头暗想这剑无论如何你是不配要的我要在离开你师徒之前把它取到手中以后找到了铁守容我亲自把这剑还给她看她有何面目对我!

那金七此时龇牙一笑道:“老弟你这身功夫是跟谁学的?我还没见过你这么厉害的年轻人呢!”

叶砚霜此时已对他师徒厌恶到了极点闻言只是笑笑。他师徒坐了一会儿见对方冷漠情形也觉无趣不由相继起身告辞金七走到门口时笑道:“老弟不是我说你你和那胡镖头非亲非故犯不着为他卖这个命。得饶人处且饶人能过手处且过手。如老弟能看得起我我们就作个朋友好好交一交!”

叶砚霜一笑道:“谢谢你老人家指示后辈今日只是去看看而已可不想再出手了。今天事了明天我就走。”

金七喜得大笑了两声用手一拍他的肩道:“对这才是为人之道!你想想昨天把红云大师都给得罪了冤不冤?就说你老弟功夫再好这类强敌也是少树为妙。”

叶砚霜一听这倒是一句实话不由笑道:“我知道啦二位请吧!”

这等于下逐客令金七脸红了一下但他知道叶砚霜这一身功夫可真不是好惹的也只有忍在肚子里勉强装着笑脸点点头道:“好吧我们晚上见。”临走时叶砚霜又盯了那宝剑两眼心中更坚定了夺剑的念头只是眼前不好翻脸下手而已。待他们走后自己一个人叫茶房送来水漱洗完毕在床上练了一会吐纳之功似觉六阳不定勉强运气通行了一周天。下床后一想才知自己是真元已失要想练到祖师懦海散人及太虚老人那样肉身成道决非易事。但这也并不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只不过要难一些罢了。当时感慨了一番一个人走出店门往街面上溜去。

昨夜那一阵暴雨为这地方近十年所罕见。街道上低洼处积水盈尺行人往返都脱下鞋赤着两足把裤腿卷得老高由水中蹚过。

叶砚霜正自看得有趣忽听得一阵钢铃震荡之声哗啷啷甚是刺耳。举目一看远远见来了一骑黑马马上似端坐着一黑衣青年叶砚霜待其略走近后才看清这人面貌心中不由怦然一动暗叫了一声奇。

心想这人长得怎么这么像自己除了额下多了一粒黑痣乍看之下旁人真还难分出是彼是己不由对这年青人越注意了一下。

见他拖着一条又黑又亮的辫也没戴帽子满面忧愁之色左手持缰右手拿着一把黑晶晶的描金折扇越显得神采丰朗气度不凡。

自古英雄爱英雄。叶砚霜一见这人心中先就存有好感。此时这一人一马已驰近了因眼前过道俱是积水他只好放慢了马在水中慢慢蹚过。无意间这人一抬头却和叶砚霜对了个正面。

二人都是一怔叶砚霜惊奇的是这人目射奇光自己一看就知是一身怀绝技的少年侠士。

这人惊奇的是眼前这年轻人怎么如此像自己。见他剑眉星目面如冠玉二目炯炯神光为自己生平仅见心中也和叶砚霜一样感觉。尤其见对方头上所戴那顶漆黑蛛丝小帽腰上那支纯白象牙短笛令人一见就意识到这二物大有来头不免朝叶砚霜多看了两眼愈觉得对方面貌英俊气字挺秀。要是按平日这黑衣人如遇到类似叶砚霜这一流的少年侠客早就下马论交了但此时他心中焦虑太甚更染上了一身相思故而无心于此。

二人仅如此对看了一会儿都很自然地笑了笑把头偏置一旁。叶砚霜见这人翻身下马牵着那匹又高又大的黑马从自己身前走过停步在一老者身前施礼道:“请问老先生这是什么地方?”

这老人翻了一下眼含笑道:“这位爷大概是外乡客吧?此地乃是属于宣化府所管地名六旗镇。”

黑衣人闻言皱了皱眉啊了一声自言自语道:“会到了这里了……”

那老人见状又笑了一声问:“这位爷你是找什么地方?老汉在此住了四十年了你要说出地名这远近数百里地方我是……”

黑衣人苦笑了笑道:“谢谢你老人家好心我可不是找地方我是……”

那老人插言道:“找人也行只要有一点名就行像四街吴员外呀西坊的卢翰林呀多少有点名我都知道。”

这黑衣人叹了口气道:“老先生这人你是不会知道的。既是你老人家好心问我就请教你老人家一声可曾看见过一个年轻的书生骑马由此经过?”

这老人闻言抓了一下头自语道:“这可难了!年轻的相公这路上多得很可不知道你问的是谁是骑白马还是骑黑马?”

这黑衣青年突然一喜道:“对!他就是骑的白马还带了一把剑穿的是一身青锻长衫这么一个人你老人家可见过?”

这老人想了想点点头道:“你这么一说我还真像看见过有这么个人。我问你你说这人是不是年纪轻轻的身上还背了一面红色小弓的?”

此言一出叶砚霜心中怦然一动不由用目往那黑衣人望去看看他反应如何。

那老人话才一完叶砚霜就见那黑衣人突然双目一展喜形于色地追问道:“对!就是他!你老人家在哪看见他的?”

这老人呵呵一笑道:“老弟人家可不是一个书生人家可真有两下子!你还算真问着人啦听说这位小相公昨夜在擂台上还大显了一番身手连仇老当家的都让他给打败了!”

黑衣人闻言大喜又道:“老人家这擂台摆在何处?能指给我看看不能?”

这老人用手往东面街上一指道:“拐过这条街你就看见了今天晚上还有你到晚上去看准能找着他!”

这黑衣人闻言谢了又谢才又拉着马往那擂台之处走去临行时又回眸看了叶砚霜一眼。

叶砚霜待这人走后心中好不纳闷心想这黑衣青年好好问我那雁红妹妹作甚?而且由其焦急态度中看出竟似对雁红十分关心。心中正想上前把他唤回告诉雁红落足之处但转念一想还不知这人是好是坏呢万一自己冒失告诉他雁红地址也许就会惹出不快之事。如果他今晚一定要到擂台处去到时自己须小心一点先查问他一番如真有什么急事再通知雁红不迟要是对方是一恶人或对雁红图谋不规自己干脆先下手把他给剪了。

想到这心中略安也没去告诉雁红自己又往那边街上走去在一家小食店里吃了点东西见众食客都停筷不动对自己指指点点隐闻有人道:

“瞧青衫客来啦!”

“这家伙可真厉害那法华金王红云大师都叫他给打输了。乖乖多厉害的方便铲都叫他给打飞了……”

“这年头年轻人可真了不得了……”

一时七言八语。叶砚霜听后心想这些人倒真会管闲事自己不便再留在这让他们作为谈话的资料草草食毕就出来了。因想到李雁红怕还没吃东西不由又在一家食店买了一份早点径自往雁红房中走去。

李雁红此时正在对镜理妆想到昨夜的情形真是一阵甜一阵酸忽然由铜镜中窥见了叶砚霜的影子不由笑着嗔道:“进来也不敲门把人家吓了一跳!你呀这才多一会儿又来啦……”

叶砚霜笑着扬了扬手上的点心道:“这年头真是好人难做好心给你送东西吃来了却还要挨你骂。好吧我就回去不叫你讨厌就是了。”

言罢反身装着要走李雁红一转眼珠笑嗔道:“回来你要干什么……”

叶砚霜两手一摊道:“你不是讨厌么?那我不走等什么呢?”

李雁红由椅上站起笑着走近叶砚霜用食指一点他的前额道:“你还生气呀?胆子还不小呢!……你给我买的什么?”

叶砚霜此时见她云披肩睡眼惺松真是无限娇媚尤其被她这水葱也似的玉指点了一下真有些飘飘然见她罗衫轻系翠袖单寒一时再也忍耐不住一把揽她入怀中吻着她的脸道:“小东西!你真会迷人……”

李雁红白了他一眼笑道:“谁敢迷你这少爷人又漂亮本事又大……”话还未完已被叶砚霜亲在嘴上了不由忸动着娇躯尚自撒娇不已……

半天才喘过气来见叶砚霜脸透红云如醉如痴不由挣开他的怀抱一个人又走至床边坐下低头道:“我今天就回家去!砚哥哥你到底什么时候来接我?可别叫我紧等……”

叶砚霜趋前像扭股糖似的又偎在她身边道:“妹妹我不比你更急?只是总要等我这孝服满了呀而且婚姻大事总要禀明母亲和我师父呀!”

李雁红此时心中真怕时间一久叶砚霜又难免碰到铁守容虽然眼前他口中声声说对自己真诚但到底铁守容结识他在先而且上次叶砚霜梦呓中可知对铁守容已爱到什么份上了此番如让他们见了面一旦控制不好难免旧情复炽到那时自己才是哭天不应呼地无声呢!所以闻言后皱眉不语。

叶砚霜见她皱眉不语知道她不放心自己当时含笑道。“我知妹妹定不相信我但婚姻大事总不能太草率了否则也太委屈妹妹了!”

李雁红微嘟着小嘴露出一对酒窝嗔道:“我可不在乎什么草率不草率只要能早点把这事了结了我就放心了。要不然哼……”

言道此把眼睛翻了一下用手又点在叶砚霜的前额道:“谁知你又安什么心别又碰见了云中雁把你魂给勾走了。我知道人家是大侠客配你这大英雄正是一对我算什么……”

说到此双目一红扑簌簌竟自流下泪来。叶砚霜见状大惊急得直摸头一面掏出丝巾与她擦泪一面叹道:“唉!这都是哪里的话嘛!我对妹妹的真情难道你还看不出么?铁守容不错我曾经爱她如性命一般只是她如今既已变心……”言道此本想骂她一句但话到口边想到了她以往深情这句话何忍出口不由抬头向天那双俊目中泪光闪闪。

李雁红见他中途把话打住不由一扫秋波他那怅然若失的表情使她心中一酸连声音都抖了不由道:“算了吧!爱如性命一般!我不要听……”

叶砚霜此时真是心如刀割见李雁红伤心至此不由拉她一只上手握道:“妹妹你要我如何你才相信呢?”

李雁红挣开被握之手流泪道:“你先别管我你方才的话还没完呢!”

叶砚霜一怔道:“什么话!”

李雁红哼道:“你不是说她变心了么?以后怎么样?怎么不说下去了?”

叶砚霜一跺脚道:“我要骂她卑鄙我恨她!”忽然他用手撑着头滴滴的眼泪都由他指逢中渗出心中暗忖守容啊!我骂了你了!你恨我吧!你……真的就这么狠心弃我于不顾另结新欢了?你如何对得起我对你这一番深情痴心?如今什么都晚了别提了!我要忘了你让你在我脑中不留一丝痕迹!我只要再看你一眼就够了!

想到这里这位一世奇侠雄心片片碎了。突然他把牙一咬暗忖:“我怎能在雁红面前如此这不显得太给她难堪了么?铁守容既毫不把你放在心上你又何必如此?眼前的雁红不正是一个理想的终生伴侣么?你尚不满足?你要好好地待她她才是真正值得你爱的人!”

想到这正要放下手却觉得脸上温温地微觉有两片温热湿湿的唇轻轻地亲在了自己面上透着一股温香那多情的小似樱桃的嘴把自己的泪都吻净了。

她微喘着道:“砚哥哥别哭我知道你心里还有她……我不怪你!”

叶砚霜大叫道:“没有这回事红妹妹我求你别多心。红妹妹这一辈子如果我变了心去娶别人叫我五雷击顶天诛地灭……”

李雁红正用手抚在他唇上破涕为笑嗔道:“谁要你赌誓咒的我信你就是了你看你哭成什么样还是个男人呢叫人家看见了不笑你才怪!还不擦擦泪。”言罢由身上掏出块小手中亲自给他慢慢擦。

叶砚霜这会儿才一扫悲戚之色不由把买来食物打开劝雁红吃自己突想起一事笑道:“我差一点忘了妹妹可认识一个骑马的人?”

李雁红正要吃些东西闻言一怔道:“我……什么骑马的人?”

叶砚霜笑道:“一个穿一身黑衣服、骑一匹黑马的年轻人你再想想看。”

李雁红突然脸色大变一狠心道“我不认识他呀!”

叶砚霜一翻眼自语道:“这真奇怪!妹妹别担心有我呢!”

李雁红此时内心真是犹疑十分本想吐实就是认识又有何关系但她此时好容易得到砚霜回心转意如果说出实话他这人又多心真要叫他多心那不太糟了。想到这里芳心怦怦乱跳不已。心想他既不知还是不告诉他好待自己以后和他结了婚再找机会把事给他说明他就不会误会了。

李雁红虽心中这么想但她此时既闻此言心中哪能再平静终于忍不住问:“你好好地问我这做什么?”

叶砚霜皱眉道:“早晨我出去吃东西看见一个一身黑又骑一匹黑马的人往本镇跑来……”

李雁红突然一愣道:“到这里来了?……”

叶砚霜见她紧张至此心中不由暗暗生疑但尚没有疑到别处只是有点奇怪罢了不由用眼看了李雁红一眼道:“可不是到本镇来!红妹你别耽心这人要真是对你有何恶念我叶砚霜先就饶不过他!”

李雁红闻言心中一惊似觉这话隐透着不祥的预兆她虽对纪翎一度有过感情但那只是一份纯洁的兄妹之情。当然她是这么对纪翎的至于纪翎对她又另当别论了。

自己在危难中纪翎慨然拔刀相助疗伤时对自己尽心尽力对自己总算大有恩情。如今一听叶砚霜话意心中不由暗暗生忧一方面是自己心上至爱之人也就是即将成为自己丈夫的人一方面是苦恋自己鞠躬尽瘁的恩人。俗谓二虎相争必有一伤伤了自己心上人固然令自己痛恨终身但要伤了纪翎自己又于心何忍?

想到这真是芳心烦忧又怕叶砚霜看出破绽只好勉强装着笑脸道:“人家只随便问问你又何必对人家过意不去不理他就没事了不是吗?”

叶砚霜一怔道:“你怎么知道他问你?”

李雁红心中一惊遂笑道:“他要不问我你怎么会知道?”

叶砚霜暗骂一声自己真多心不由自愧十分又接道:“妹妹你听我说呀这黑衣人长得真是一表人才如果我没看错这人定有一身绝技只是奇怪他怎会好好下马问你?”

李雁红心中真是又惊又怕忍不住道:“他问你了?问些什么?”

叶砚霜摇头道:“倒不是问我问了一个老人。他先问那老人说有没有看见一个骑白马带把宝剑的年轻人。”

李雁红一笑道:“那人怎么说?”

叶砚霜一笑道:“那老人怎么知道是问谁?自然说不知道了!”

李雁红宽心一放笑道:“本来嘛你真多心!骑马带剑的人多呢你怎么知道是问我呢?吓了我一大跳!”

叶砚霜也笑道:“你先别高兴你听我说呀!”

李雁红心中又一惊叶砚霜又道:“本来我也不知他是问你后来那老人间那黑衣人说是不是问一个身背红色小弓的人这黑衣人才点头大喜连说对你看不是问你是问谁?”

李雁红听后不由一皱眉心想:纪大哥呀你什么时候来不了单挑这个时候来找我你是何必呢!

想到这里不由装作好奇的姿态问道:“那老者又如何告诉他呢?”

叶砚霜道:“那老者倒对他大大地夸赞了你一番告诉那黑衣人说你晚上在擂台大大出了风头把仇文泰都给打败了。因此告诉那黑衣人说叫他今晚上在擂台上去找你定可找到。我因以为这黑衣人貌相不恶而且似甚焦急模样怕有什么急事所以来问你一下。你既不认识此人那就有点怪了说不定就许是为着你那面小红弓而来呢!”

李雁红听后不一语忽然对叶砚霜说:“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家吧!”

叶砚霜闻言一怔笑道:“你还真被这黑衣人给吓着了你忘了今晚我还要一会那长白枭呢怎么可提前走呢!”

李雁红低着头没说话她心中一直在担心万一要是碰见了那纪翎那可怎么好!那人也是个死心眼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更何况他也曾说过如果见到叶砚霜定要叶砚霜知道一下他的厉害。如今自己眼见叶砚霜有这么一身惊人的功夫当然不会输在纪翎手中。但二人只要有一人受了伤都是自己的罪恶何况可怕的并不全在此更怕纪翎万一道出和自己前后叶砚霜再一误解多心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但自己实在没理由硬拉着叶砚霜马上就走心中真是忧肠寸断。想到此见叶砚霜已面有疑色不由干脆把心一狠心想反正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好在过了今晚明天一大早就走看擂台的几乎有上万人他哪有这么巧就找到自己了?

想到这里一笑道:“我只不过是急着回家而已你既不愿就打完擂台再走也不妨。”

叶砚霜拉着她的一只手笑道:“一打完擂台就走把你先送回家我还要去找母亲禀明此事再找找师父。他老人家一向飘游四海要想找他还真不是一件容易事呢!等到把二位老人家找到商量妥了那时我孝服也满了正好去接你!”

李雁红一想到未来倒把眼前给暂时忘了也跟着开起心来。

二人也没再提那黑衣人之事。叶砚霜在她房中整整谈了一上午才又回到自己房去。

李雁红更是一天也没敢出房门生怕碰上纪翎。下午一个人在屋里练了几次坐功时间已差不多了。天才一黑叶砚霜就来了要同她一起去吃饭然后转道赴擂。李雁红推说时间还早说出去大显眼了不如还是叫茶房去喊点东西来吃便了。

叶砚霜也觉有理。这一顿晚饭吃完时间可真不早了要是昨日此时叶砚霜早就到了不由连催李雁红快点走。李雁红见天果然已大黑才放了点心又换了一套别的衣服为了怕太显眼干脆连那小弓也背在里面这样就算远远叫纪翎看到自己只要小心一点略一低头也把他给瞒过去了。

等一切打扮好了才笑眯眯随着叶砚霜出来叶砚霜笑着说道:“你们小姐化妆可真是一件苦事你别忘了现在你是男人了呀!”李雁红白了他一眼二人手牵手往擂台走去。一路上李雁红是东张西望生怕碰到纪翎。这一路人真不少都是携家带小有的还抬着凳子去有说有笑好不热闹。

二人到后见台上大灯已燃着了七八个照得全台通明人群围得比昨天还多。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二人才进到里面。叶砚霜正在找位子背上却被人拍了一下一回头竟是昨日台上大显身手的柳二先生。

那柳二先生不容叶砚霜二人说话已笑道:“老弟可真有你的昨天不是你暗中援手我可就丢大脸了。来来来我们还坐在一块司徒兄也来了。”言罢拉着叶砚霜往棚里便走。

叶砚霜含笑往内走一只手仍拉着李雁红。三人进得棚内所有棚中人都起立欢迎把叶砚霜待如上宾似的。李雁红心中似怀着鬼胎似的一直不敢抬头跟着叶砚霜来至一桌坐下所幸那纪翎并不在棚中。

此时胡老镖头亲自走到叶砚霜身前含笑躬身道:“叶少侠可真慢待你了。昨夜一散台我差人到处找你都没找着。今天散台后可千万别走我得做个小东道好好请请你!”

一眼看见李雁红在旁也笑着拍了一下李雁红肩膀道:“小兄弟昨天不错啊!请客也有你千万别走啊!”言罢又和司徒星、柳二先生寒暄去了。

李雁红被他拍一下脸上红红的看了叶砚霜一眼叶砚霜扒在她耳上小声道:“方才他拍你一下我真想揍他!”李雁红白了他一眼心中着实有一番消受。

须臾那胡老镖头又来了对叶砚霜道:“叶少侠等会儿那施亮上台你可不能上我要好好地会会他等我不行你再接着。”

叶砚霜欠身道:“老前辈你太客气了弟子既与那长白枭约好又怎好临阵退缩呢?”

胡老镖头急得一跺脚道:“不行!那施亮我非要会会他不可我跟他有仇。老弟你无论如何得让我。”

李雁红也对叶砚霜道:“既然人家有仇你怎好硬要插在里面干涉呢?”

柳二先生也在一旁道:“叶老弟老镖头的事还是叫他自己了吧他不行你再接着。”

胡铁翼咧开大口喜道:“对对就是这样!等会儿你要抢着上台我可真把你从台上轰下来我急啦还骂人!”

叶砚霜见这老镖头年己过八旬脸红身壮谈话间豪气不减少年不由笑道:“你老人家是主人不叫我上我怎么敢上?只怕我到时给你老人家丢人现眼就惨了!”

胡老镖头见对方答应了不由高兴地又重重地在叶砚霜背上拍了几下才往那边棚内走去。

此时两棚之内已坐满了人一卦大红鞭炮被点着了噼啪噼啪地响了半天开台仪式就起了。那胡老镖头又走至台中丁字步一站朗声道:“在下胡铁翼问候大家好!希望大家能活得像老夫这么大老夫今年八十六了!”

台下掌声如雷胡铁翼此时一正脸色道:“我也不再耽误时间了现在就请长白枭施老当家的上台说话。”

言才毕已由台下窜上一条白影待落定身形后众人始才看清竟不是那长白枭而是一年轻人。叶砚霜认得此人就是昨天自己进来时在外面接金七师徒的那位侯天源他是长白枭的大弟子人称“闪电手”此人练有一身小巧功夫。

长白枭共有弟子三人所传功夫都不一样正因为这侯天源生性灵活故此传他全为小巧之技。这长白枭在他身上颇下了一番功夫造就得这侯天源确实有一番功夫已尽得长白枭一身真传差不多的黑道买卖长白枭都不出手多半是这闪电手侯天源出头接办。长白道上提起闪电手来也算有万儿!

长白枭有意轻视胡老镖头自己知道这候天源虽是自己弟子但功夫说起来比自己也差不了大多乐得叫他去会会胡铁翼就许打赢了自己面子就更大了。

且说闪电手一上台先向胡铁翼一躬道:“弟子侯天源特代师父在你老人家手下学几手高招我想你老人家总不会见拒吧!”

胡铁翼见状气得脸色苍白心说好个长白枭居然敢轻视我展翅金鹏派了个徒弟想对我折辱一番!想到这气往上撞心想先把这小子给废了再说。当时强忍怒火对侯天源一笑道:“少师傅要向老夫赐教么老夫久仰少师傅在长白道上谁人不知身手已离令师不远今日幸会之至就请少师傅招老夫这里候教了!”

闪电手一抱拳道声“请”正要出招由台下又闪上一条人影此人正是老镖头二弟子李玉外号人称‘金碑掌’由这外号上可看出这李玉是以重手法见长。

胡铁翼见自己弟子李玉来了心中知他为自己众弟子中功夫最强的一位叫他对付这闪电手正好不过当时声道:“你侯大哥一身小巧功夫武林中不多见你要虚心求教!”老镖头此言明着是要弟子小心学两手事实上却是暗暗指点李玉要小心他的闪电手。

且说闪电手正要出招却见李玉上得台来把老镖头代过心中不禁大为不悦。本打算打败了胡铁翼自己名声可大大轰动不想临场又杀来个李玉心想你是找死!当时冷笑一声道:“李少镖头来赐教真是再好不过侯某得罪了。”言罢一划右足已至李玉身前身形既轻又快双掌一分右掌照李玉左边“太阳”穴便打!

这就是侯天源心性毒猛的地方他由李玉外号上已知这李玉定有一身横练功夫。所谓横练功夫全身定是不畏拳棒取了几处要穴难以把他制住故此一出手就奔他“太阳”穴想一掌就奏功制对方于死命。

李玉一见对方出手就是奔自己要害一声叱往前一俯身把“太阳”穴错开全身往后猛地一翻“细胸巧翻云”、“倒架金梁”猝起两臂直往侯天源右臂上磕去!

侯天源一时轻敌万没料到他傻头傻脑还有这手绝招。自己这条右臂还算转撤得疾只被扫了一下。就这样当时被震出三四步去臂上痛如刀割全座轰然地叫了声好。那侯天源险些伤在李玉手中羞愤之下把身形展开。这一展开身形全是小巧功夫窜高纵矮闪展腾挪声东击西指南打北。这一身功夫也是非一般庸手所能应付。

侯天源这一伺隙进击招招仍是只拣李玉要害处下手。这一来李玉也大存戒心不由展开师父所授的“先天八式”所谓八式一般武林中都错误成把式其实是八式之误称这八式是融合内外拳宗八形八式所衍出来的有内八式和外八式之分。

所谓内八式包括猫窜、狗闪、兔滚、鹰翻、松子灵、细胸功、鹞子转、金雕现爪。外八式为搂、打、腾、封、踢、弹、扫、挂。

这展翅金鹏所以能称雄武林全仗着这一套“先天八式掌”故此这李玉一展身形诱招。引招、等招、喂招全揉合着先天八式八八六十四式回环运用确实令在座诸人暗暗惊心认为李玉能具如此身手真令人不大相信。

李玉和候天源一过手转瞬间就是二十个照面。此时李玉一招“饥鹰搏兔”由上而下稍嫌慢了些侯天源认为有机可乘遂展出轻功绝技“巧燕穿云”从李玉头上窜过去身形往下一落正是李玉背后。

李玉一招扑空对方已由头上过去遂觉得自己后脑一股子疾风袭到知道这侯天源又是往自己“脑户”穴下毒手不由大惊!

李玉这种横练功夫惟有“脑户”、“太阳”最是致命处尤其是“脑户穴”后之玉枕骨最是致命。

当时吓出一身冷汗已是间不容侯天源的掌锋已然袭到再想闪可来不及了。

当时一声厉叱遂用了“铁鹰振翅”。这次两下的招式可全都用上了。李玉但觉双目一黑后脑玉枕骨已被他掌沿扫上。

可是李玉这双掌正是成名的“金碑掌”双掌皆翻转过来实实地击在侯天源左胸肋上。

当时李玉是一阵跄踉出去数步一跤坐在地上。那李玉动手半天全身毫不怠倦不料被侯天源这轻轻一掌头上己见了黄豆大的汗珠双眼黑倒地不省人事。

那侯天源整个身子也被李玉这“金碑掌”震起五六尺高胸肋骨都已尽碎“砰”一声摔在台边一口血喷起老高生命已在瞬息之间。

就在此时由台下不约而同窜上二条黑影。这才是两个正主一个是展翅金鹏胡铁民一个却是长白枭施亮。二人不约而同地都是奔向自己爱徒。

胡老镖头一上台见爱徒为了自己竟落得如此不禁老泪纵横一面由身下取出一药瓶子倒出了几粒丹药塞在李玉口中又从他“任”、“督”二脉上以推血过宫手法引血下行。那李玉尚自双目紧闭兀自不醒。此时就有人上台以绷架抬他下去。胡铁翼亲自扶着架杆送他下台安置好后再上台来。

此时那施亮脸色铁青才由侯天源身前站起他双目红晕脸上淌着热泪见胡铁翼上台来自己也站起身一声冷笑道:“姓胡的我徒弟已死了!”

胡老镖头也正是愤恨头上一声冷笑道;“你徒弟死了我徒弟也危险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施亮此时一声怪笑道:“姓胡的这是你教的好徒弟!现在没别的话血债需用血来还你就把老命赔出来吧!”

此时敌棚内上来不少人把那候天源尸抬了下去。长白枭尖叫一声:“慢着……我要再看他一眼!”只见这怪老人泪流满面走近架旁揭开盖在侯天源脸上的白巾见他七孔流血死相好惨。

俗谓虎毒不食子就算这长自枭平日再是狠毒阴险但眼见自己一手教出的最得力弟子横尸就地又哪能不痛心欲裂!

眼见他对那候天源尸体咧着嘴干叫了几声谁也没听出他是说些什么不过可以看出他确是痛心到了极点突然他挥手道:“抬下去!抬下去!”

几个人这才抬着侯天源的尸身下去了。这长白枭随着一矮身已由背后掣下了一对凤翅紫金挡。这对凤翅紫金铛每支仅有二尺六七寸长通体紫红亮头顶是三个金钱状圈扣连一起映着灯光闪闪光这是一对武林中罕见的兵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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