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要从哪里说起来呢?现在回想生命其实是一种很脆弱的东西仿佛一粒尘埃在浩如烟海的宇宙中微不足道。我的朋友就在我的眼前一个接一个地神秘死去每个人死前都接听到自己手机中传出的死亡铃声。我知道这些事情没有人会相信的。老师、同学、朋友、亲戚、警察、记者、医师等等所有的人认识我的和不认识我的都说我疯了。于是我被关到了精神病院每天就这样坐在阴暗的角落里行尸走肉般地活下去。每个深夜临睡前我都会祈祷祈祷明天的太阳照常升起这样我就可以醒来时伸手抚摸到那些带着耀眼华彩的金色阳光。
“五一”前的那个黄昏阳光也是这样色彩斑斓每个人在夕阳的映照下纤毫毕现明艳动人。这个黄昏和我生命里经过的六千多个黄昏并没有太多的不同除了周蕊蕊的那个看上去很美的建议。

周蕊蕊建议“五一”期间大家一起去大塘古村游玩。她有个叔叔在那附近修建了一幢小别墅水电厨卫全都装修好了家电家具一应俱全古色古香正好可以作为度假的大本营。以前就听周蕊蕊说过大塘是一座历史悠久的文化古镇依山伴水风光旖旎至今还保留着很多明清时的建筑群当地土产的清明酒和东坡肉是更是闻名遐迩风味独特享誉千年。

赵怡婷第一个跳出来响应。她最近和男朋友闹矛盾正好借此机会出去散散心顺便对她和男友的关系进行冷处理。张语萱本来就是一个旅游爱好者不止一次在寝室说她此生最大的梦想是和爱人一起携手环游世界走遍这个世界所有的名胜古迹。

其实我本来不愿意去的。我性格喜静不喜动一向就对旅游有天生的免疫力。但看到她们都这么积极我也不好扫兴。于是在那个平常的黄昏我们决定明天一起去大塘古村游玩。当时我并没有想到就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草率决定会让我们堕入万丈深渊永不翻身!

从市区坐了两个多小时的公共汽车阳光变得炽热难耐的时候我们到达了大塘镇。和想象中不同的是大塘镇的景色并不好。整个镇的建筑群是围绕着一口池塘兴建的据说这也是大塘镇名称的由来。池塘不大中间还有小片平地仅有一条狭小的土路与外界相连颇有些孤岛的风韵。偶尔也能从池塘孤岛中传来几声悦耳的打铁声却不甚响亮。最让人难以忍受的是这口池塘的水被严重污染了颜色深黑弥漫着一股子腐烂的臭味。

吃饭时我们特意去餐馆厨房看了下卫生状况还可以。现在的村民早就不用塘水了用的是门前院后的井水清凉透明。店主是一个很健谈的中年人点菜的时候极力推荐他们的特产东坡肉和清明酒并向我们绘声绘色地说述东坡肉和清明酒的典故。

传说当年宋朝名士苏东坡云游名山大川来到大塘正遇天气炎热就在路旁一棵大樟树下歇凉遇见一对老年夫妻抱一病孩愁容满面。苏东坡懂得医学仔细察看后断定其严重中暑顺手摘下一把樟树叶子搓出水来让病孩服用很快治好了病孩。夫妻俩十分感激买来猪肉问先生喜欢做什么肉吃。当时苏东坡正在看书恰恰书中正有“禾草穿身味道香”的诗句便随口应道吃用禾草绑的肉吧。主人回到厨房把肉切成正方形叠成厚厚一堆方块肉用禾草绑了加盐、茴香拌匀放在铺有禾草的锅里一次性加足水用文火烧煮。苏东坡食了此肉赞不绝口。第二天一早苏东坡写了“东家盛情难却东坡不辞而别”两句话用银锭压在桌上。夫妻俩看到纸上留言方知先生就是苏东坡。从此人们就把用这种方法做成的肉叫做东坡肉。

很快店主端上东坡肉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禾草香气令人食指大动。仔细一看却也只是一块禾草绑的猪肉而且还是肥肉居多冒着油光。用筷子挑开精肉成条条丝状肥肉油而不腻入口后清香爽口别有一番风味。我们本来不想多吃怕太油腻但那味道实在醇香吃的时候没注意三下两下就干掉了一盘。

清明酒也上了一小瓶说是红酒却和普通红酒的颜色大不相同。普通红酒的颜色很淡半透明。而清明酒的颜色却是暗红色而且还偏向于黑色有点浑浊乍看上去貌不惊人。

店主见我们不以为然嘿嘿一笑似乎早已司空见惯。听他说唐太宗李世民巡游到大塘有人献清明酒御用李世民饮后大加赞赏亲笔赐名“大唐清明酒”。因本地正巧有一口长满荷叶的大水塘而“唐”又和“塘”同音所以随着岁月的推移后来人们又把“大唐”叫成“大塘”把“大唐清明酒”叫成“大塘清明酒”。乾隆皇帝微服下江南时途径大塘在一农户家喝了清明酒龙心大悦称赞为“金泉玉液”并定为贡酒。此酒为民间自酿不加任何化学添加剂不但味道醇香而且有并有补血养颜、舒筋活血等药效常饮能延年益寿。

听店主吹得神乎其神我们按捺不住好奇心各自倒了一小杯品尝。味道却是出奇的好不似白酒那么烧喉也不似啤酒那么清爽。这种酒幽香清甜浓而不涩沁人肺腑喝下去一点都不头晕倒不像喝酒仿佛是在喝一种甜品般。

赵怡婷本来不喝酒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和男友吵架的缘故竟然不知不觉中将一小杯清明酒都喝完了。还想再喝店主却不肯给了。店主说这酒他藏了十多年。清明酒是藏的时间越长酒质越好后劲越足。喝的时候感觉不到但过半个小时后酒劲上涌怕我们醉了麻烦。

果然吃完饭后走出小餐馆没多远赵怡婷的脸变得通红娇艳欲滴走路的步伐也变得零乱起来似乎不知道怎样平衡明显是喝醉了。再看其她的人张语萱、周蕊蕊都有点摇摇晃晃也有三分醉意。四个人中竟然只有我一个人是完全清醒的。

原本我们打算步行到大塘古村的一路欣赏下山野春风。但看这架势恐怕我们还没走到大塘古村赵怡婷就会醉晕过去。于是我们在镇头找了辆昌河直接开往周蕊蕊叔叔修建的小别墅去。

水泥路宛如一条长长的白带蜿蜒起伏伸向远方的地平线。路的两旁经常可以看到被斩断山丘的截面歪歪斜斜地探出许多松树。山丘的深处层峦叠嶂杂草丛生黑幽幽地望不到尽头。

一路上看不到人影整个山野里显得空旷极了寂静极了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缄默无语中。偶尔还能遇到一些更加破旧的昌河迎面驶过。司机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尽管不断咳嗽着依然叼着廉价的香烟时不时的猛吸一口脸上的皱纹拧得更紧了。

赵怡婷是真的醉了。一路上她吐了好几回甚至还有一回没来得及下车直接吐到了车子里面一股浓浓的酸臭气味弥漫空气中。她对我们抱歉地笑笑身子软绵绵地靠在我身上。

总算到达了周蕊蕊叔叔家的那栋小别墅我逃也似地下了车长舒了一口气。水泥路是新修的直接连通到国道。周蕊蕊的叔叔很有商业意识从当地村民中买下这块地雇人私自修建了这栋小别墅。一旦大塘古村这个旅游景点红火起来他就可以用这栋小别墅来开旅店餐馆稳赚不赔。

大塘古村的旅游景点还在建设中原来的村民也搬迁出去了此时的大塘古村毫无人气。站在高处可以清楚地望到远方那种被称为“土库”的奇怪建筑。据说这座建筑始建于清道光初年整座建筑由25栋抬梁穿斗式结构的青砖大瓦房组成外墙相连成一整体占地上百亩房间千余间、天井五百余个布局精巧奇异雕刻简朴、精确在江南乃至全国都极为罕见素有“江南小朝廷”之称。

我们走进了小别墅泡了杯浓茶给赵怡婷喝。赵怡婷喝完茶后精神状态有所恢复躺在沙上休息却始终没有睡着。

张语萱想去大塘古村被周蕊蕊否决了。确实赵怡婷这样子是没办法去了。大家一起来的将她一个人丢在这里终究不好。反正时间有的是今天不去在此睡一晚明天再去也不迟。

大家都有些无聊。周蕊蕊搜索出一副麻将建议大家一起来打麻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没事打打麻将也好。赵怡婷听到打麻将硬是强撑着身体坐到了桌上。

赌注有些特别一圈中输得最多的人必须老老实实回答赢得最多的人一个问题。第一把赵怡婷就看错了牌诈胡。一圈打下来赢得最多的人是张语萱。她倒干脆直接问赵怡婷你有没有和男朋友上过床。

赵怡婷的回答倒也干脆上过。张语萱继续问感觉怎么样?赵怡婷盯着张语萱傻笑了几声说你还真以为我醉了啊这是第二个问题了等你赢了再问吧。

继续开战赵怡婷手气开始转运连续胡了好几把。我们三个都输了巧的是张语萱输得最多。赵怡婷的问题也很刁钻你是不是性冷淡。张语萱狠狠地瞪了赵怡婷一眼是又怎么样?

打着打着突然赵怡婷的手机尖锐的呼啸把我们吓了一跳。我心里直纳闷赵怡婷什么时候把铃声换了而且还换了一这么难听的铃声。没想到的是赵怡婷的反应和我们一样尖叫了一声猛然站起来。

过了一会赵怡婷似乎清醒过来打开手提包里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地望着包里的她怎么了?赵怡婷摇了摇头迟疑着拿起手机打开翻盖接听。手机里并没有传来说话声而且传来一种诡异的铃声。为什么说诡异呢?因为普通的手机铃声总是让人感觉到轻快悦耳而赵怡婷手机的铃声却让人莫明其妙的起鸡皮疙瘩似乎被一根看不到的线拴住了心脏随着它的节奏振动。

铃声的音量很小却清晰地传入我的耳膜。音乐是人类的共同语言是心灵的交流。但这铃声却让我有种窒息得说不出话来的压抑感很不舒服。我突然想到了被称为“魔鬼邀请书”的著名杀人乐曲《死亡星期五》。听说这全球禁忌的魔曲先后让一百多人自杀几乎没有人愿意承受它所带来的忧郁情绪。可是《死亡星期五》毕竟只是传说而赵怡婷手机里传来的诡异铃声却是这么真实可信地涌入我耳膜。我的脑海里开始呈现一些奇异的场景:饥饿的小孩、染上瘟疫的尸体、墓碑上悬挂的白布条、奄奄一息的病人、撕咬尸体的野狗、苍老枯瘦的老人、支离破碎的白骨……这哪里是悦耳的音乐分明是一个死去的幽灵对你述说生活中的种种痛苦层层叠叠地笼罩在你心灵上压得你透不过气来。绝望、忧郁、痛苦、迷惘、烦躁一下子全部涌了出来充满你的每个神经末梢。

我对音乐并没有太深的研究但我能感觉到那诡异铃声带来的心灵震撼。那种对苦难的承受、对死亡的平和、对伤感的偏执似乎一直在引诱我的灵魂。连我都有这种可怕的感觉离手机更近、听得更清的赵怡婷更别说了。何况赵怡婷正处于失恋中一颗心本来就脆弱不堪所承受的压抑更深。

我捂住耳朵往后退了几步减小诡异铃声对我的影响。回四顾周蕊蕊、张语萱两个人脸色阴晴不定都有些魂不守舍。

我大叫关掉手机!赵怡婷置若罔闻似乎根本就没听到我的叫声两行泪水夺眶而出缓缓滑落。看来她的心绪已经被那诡异铃声彻底俘虏完全听不到其它的声音了。

那时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一个箭步冲上去劈手夺过她的手机扔出去。手机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摔到了墙壁上铃声随即戛然而止。

赵怡婷这才回过神来怔怔地望着我又回过头望了望摔在地上的手机轻轻地叹息着走过去捡起手机一声不响地走进房间里休息。

麻将自然是打不成了。每个人各怀心事低头不语。小别墅里的气氛显得沉重起来一个个都仿佛是被别人看穿把戏的骗子脸色死灰情绪低落。

就这样我们三个人都坐在那里缄默无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传来一声尖叫尖锐刺耳仿佛被凌迟处死的犯人般充满了恐惧依稀是赵怡婷的声音。

尖叫声很快就中断了。是的不是停止而是中断完全没有余音仿佛在尖叫中突然被割断了喉咙。

张语萱惊魂未定地望着我们身子蜷缩成一团情不自禁的颤栗着。周蕊蕊比她好些虽然脸色依然苍白眼神依然迷惘但还是弱弱地叫了声:“赵怡婷你没事吧!”

没听到赵怡婷的回答。三个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面面相觑各自从对方眼中现惊慌的情绪空气也显得沉重起来。

似乎过了十几秒钟却又似乎过了几个世纪那么漫长。傻坐在这里等待终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我也不知哪来的勇气长吸一口气猛然站起来硬着头皮走到了赵怡婷房间门口伸手敲门问:“赵怡婷我是戴晓梦生了什么事?”

房间里很静只听到细微的悉悉索索声音倒不像是人类出来的更像是老鼠爬动的声音。尽管心中直打鼓我还是轻轻地推开了门。

然后我看到了赵怡婷。她蹲在房间离门最远的角落里两只手捂住自己的嘴惊恐地望着我。悉悉索索声音就是她靠在墙角上颤抖出来的。此时的她仿佛《沉默的羔羊》里那只待宰的小羔羊让人看着心酸。

我迅扫视这个房间并没有现什么异常。窗户是关闭着的床铺整洁干净十几平方米的小房间根本就没有什么地方能躲藏的。如果说真要寻找异常的话赵怡婷的手机正躺在地板上幽幽地着荧光。

“你没事吧。”我再次扫视这个房间确定房间里没有其它令人恐惧的东西这才慢慢地走到赵怡婷面前伸出手去拉她。

赵怡婷的手很冷整个身体仿佛在打摆子哆嗦个不停。她的嘴唇神经质般地念念有词凑近了才听出她一直在唠叨着一个字:“鬼……鬼……”

本来我就够紧张的了看到赵怡婷这模样心里也是七上八下提心吊胆总觉得脑后有股阴风两腿都有点软。

用力拉了下却没有拉起赵怡婷。此时张语萱和周蕊蕊也慢吞吞地走过来了。我看到这两个胆小鬼心中就有气:“还不快来帮忙。”

三个人拉的拉扶的扶好不容易把赵怡婷背到了大厅的沙上。倒了杯热茶赵怡婷却始终在哆嗦着连茶都端不好泼了她自己一身。最终她低下头喝了一口热茶情绪稍微稳定些。

周蕊蕊问:“到底生了什么事?”

赵怡婷抬起脸无助的眼神从我们三个人身上一一掠过终于不再说那个“鬼”字了却抿紧了双唇对周蕊蕊的问话也置之不理。

周蕊蕊加大了音量:“你倒是说啊!”

赵怡婷长叹一口气声音比蚊子还小:“没事。”

说完赵怡婷垂下头专心地去喝那杯热茶。看那意思她是一个字都不愿多说了。

既然她不愿意说我们也不好一直追问。这件事仿佛一个巨大的阴霾投射在我们每个人心里。

下午周蕊蕊摘了些别墅后院的蔬菜随便炒了几个小菜。可能是那些蔬菜没用过化肥农药的缘故味道倒不错。醉意退下去后大家都有些饿吃得喷香。

农村的夜晚来得特别快。天黑后整个别墅附近都看不到灯光就连大塘古村也是黑漆漆的显得格外寂静。只有那些不知名的昆虫叽叽喳喳地叫个没完。

别墅里房间很多周蕊蕊叔叔原本就设计成旅店格局每个房间都有一张双人床。因为白天生的怪事谁也不愿意单独睡四个人又不能全挤在一个房间里。我们挑了楼上两个相邻的房间我和张语萱睡一间周蕊蕊和赵怡婷睡一间。

有人说月亮潮汐能影响人的情绪所以人们夜晚比白天更容易多愁善感。那晚冰冷的月色从窗棂的缝隙中投射进来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纯净的雪地里莫名地就有些感伤想念家里的亲人。

于是我拨打家里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拨打朋友的电话也打不通。仔细看看手机荧屏显示有信号怎么会打不通呢?换成张语萱的手机来打依旧打不通。难道是因为这是山区的缘故?可是白天赵怡婷怎么能接到电话?

想起赵怡婷接到的那个电话心里就毛背后直冒冷汗。世界上怎会有那种可怕的手机铃声?那哪是音乐根本就是杀人的凶器!心理素质稍微差一点或者情绪稍微低落一点听到那种能让人心灵震撼、伤感到极致的铃声想不自杀都难!莫非那就是传说中的《黑色星期五》?

张语萱也睡不着辗转反侧后来索性坐起来和我聊天。

“小梦我总觉得这里不对劲。”

“嗯。”

“你有没有现这栋别墅很古怪?”

“应该没什么吧。”我嘴里这么说其实心里也是疑心重重。也许我真的不应该来这里。

张语萱缩了缩颈脖子嘴唇凑到我的耳朵边小心地说:“我总觉得这里似乎躲着什么东西在暗处偷偷看着我们。”

我心中一惊原来不止是我一个人有这种感觉。我想了想说:“这栋别墅并不大啊结构也不复杂应该躲不了人。”

“我没说是人!”话刚出口张语萱似乎有些后悔紧紧地靠在我身边一双黑亮的眼睛四处张望。

“或者有人在别墅里装了摄像头和窃听器?”

张语萱歪着脑袋看着我说:“有这个可能。”

我从床上起来在房间里仔细搜索。我搜得很慢一个死角都不放过凡是有可能置放摄像头的地方都找遍了一无所获。

半个小时后我回到了床上对张语萱摇了摇头:“没有。”

没找到摄像头和窃听器悬在半空的心非但没放下反而更加不安了。张语萱说得没错我也有那种直觉察觉到这栋别墅里肯定不止我们四个人肯定有些其它的什么东西跟随着我们。否则怎么会接到那么可怕的电话赵怡婷怎么会被吓得那样。

张语萱的胆子本来不算小曾经多次一个人独自去外地旅游。但现在她却忧心忡忡坐立不安。

“晓梦你说这个世界上有没有鬼?”

我白了她一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本来是想说没有的但不知为什么这种时候怎么也没胆量说出来。

张语萱看我没有回答自己也觉得有些无趣坐在床上想着心事。

我闭上眼睛想让自己放松点。可是和张语萱一样心里总是无法沉静下来。是的肯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一股强烈的不安袭上心头。

我集中精神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终于现了问题所在。

“语萱……”我的声音有些颤抖“你有没有现隔壁的房间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敢肯定隔壁的周蕊蕊和赵怡婷不会这么快就睡着。虽然房间的隔音效果不知道怎么样但绝对不至于一点声音和动静都听不到除非——

我不敢再想下去了。因为我的提醒张语萱也想到了。她的脸“刷”的一下变得惨白无比张了张嘴唇却根本没出声音竟然害怕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房间里静得可怕。

心跳加时间开始放慢脚步仿佛电影中的慢镜头般。

侧耳聆听窗外传来稀稀拉拉的昆虫鸣叫声细微却尖锐仿佛在尖叫。

我故作镇定勉强露出个笑脸:“语萱别瞎猜了也许她们白天太累了现在已经睡着了。”

张语萱没说话鬼头鬼脑地东张西望似乎在确定这个房间是否安全。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怀疑。

其实我何尝不知道猜测她们在隔壁房间已经睡着了并不现实。但在这种情形下只能将事情往最好的方向去想。

本来我还想为自己的推测多解释几句想想又没意思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对于疑惑我用了一种最简单却最有效的法子那就是行动。

张语萱惊恐地望着我眼睁睁地看着我起床、穿鞋、步行、打开房门。这些事在平常微乎其微但此时每个细微的动作都紧紧牵引着张语萱的心脏。

打开房门前我特意回头望了望张语萱。此时张语萱有个耸肩的小动作似乎想从床上跳下来阻止我。然而不知道是因为缺乏勇气还是其它方面的原因她终于还是放弃了颓然地坐在床上双手抱胸仿佛一只欲振乏力的受伤小鸟我见犹怜。

门打开了。

走出房间眼前仿佛悬挂着一层薄薄的黑纱看什么都是灰沉沉的一片朦胧。地板很结实水泥浇灌的坚固度可想而知。可是一脚踩下去虚浮不定仿佛踩在旋转的球体上。

我知道由于太过紧张头脑有些眩晕。我闭上眼睛深呼吸平稳心跳让眼睛习惯黑暗。再次睁开眼睛后我的视线触及到了隔壁房间。

房门没有关半开着仿佛一个深不可测的幽洞。

奇怪的是房间里竟然没有灯光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难道她们真的都睡着了?一切不过是我和张语萱的庸人自扰?

我缓缓地迈开步伐蹑手蹑脚走过去。

突然风乍起极度阴冷从半开着的房门里悄无声息地席卷而至。

我心里一紧情不自禁地低声尖叫一声退后几步大脑里一阵子天旋地转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飞旋转。

情急中我双手紧紧抓住走廊的栏杆闭上眼睛一颗心跳得“砰砰”直响。

风继续吹寒意更甚。然而除此之外什么事都没有生。

良久我战战兢兢地睁开眼睛壮着胆子继续走向隔壁房间。这次我终于知道房门为什么没关上。

在房门的正中央横卧着一个人。光线太暗看不清那个人的面容。但从那个人的身材和衣着推测很可能就是周蕊蕊。

她怎么会躺在那里?

我不敢走得太近在距离她四五米的地方站住了轻声叫道:“周蕊蕊?”

周蕊蕊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对我的呼叫没有一点反映。

难道她——死了?

我睁大眼睛仔细察看尤其是注意她的身上是否有创伤。然而观望了半天周蕊蕊一直那样躺着身上并没有一点血渍。

不要怕……不要怕……

我鼓足勇气蹑手蹑脚地慢慢靠近周蕊蕊伸手摸了摸她的口鼻。

还有点热气应该没死只是晕过去了。

可是她怎么会晕倒在这里?赵怡婷呢?怎么没有一点动静?

我抬了抬头望向赵怡婷的房间。除了沉重的黑暗什么也看不清。

突然我的手被什么抓住了冰凉纤细力量很大仿佛一把老虎钳般。

我蓦然一惊大声尖叫受惊中本能地想要跳起来。

“老虎钳”抓得太紧我非但没有跳开反而差点摔了一跤。定睛一看却是原本躺在地上无声无息的周蕊蕊睁开了眼睛一双手紧紧抓住了我的手。

“你干什么!放开我的手!”我面有愠色没好气地说。

周蕊蕊却死也不肯放手缓缓地从地上爬起牙齿在打颤:“快……带我……离开……”

周蕊蕊的声音含糊不清我只听清“离开”两字。可是她脸上的恐惧深深地感染了我。如果不是周蕊蕊的手死死地抓住我的话我早就转身逃跑。

拉起周蕊蕊后我想起赵怡婷:“赵怡婷呢?她在哪里?”

周蕊蕊脸色一变眼神望向她俩睡的那间房间。

赵怡婷在里面?她在里面做什么?为什么一直没有声音?

“她没事吧?”

周蕊蕊没有回答问题而是一直催促我离开。看她模样显然很害怕那个房间似乎生怕房间里窜出可怕的怪物般。

我还想再问突然听来一阵悦耳的铃声有淡淡的光亮从房间里亮起。

铃声清脆仿佛凄冷残冬里的一朵素色小花清香醉人。可是在此时此地再悦耳的铃声听起来都显得诡异阴森让人毛骨悚然。

是赵怡婷的手机铃声。在手机的荧光中我总算看到了赵怡婷。

赵怡婷坐在房间的床上背靠着墙一只手捂着心脏一只手撑着床冷冷地望着我们。

那是怎样可怕的一双眼睛啊!

仇恨、愤怒、不平、抑郁、悲哀……

我被赵怡婷的眼睛吓坏了一股凉气直冲头皮腿肚子直打哆嗦。

然后赵怡婷艰难地笑了笑。是的她在笑!我誓我真的看到她在笑!虽然那笑容是那么惨淡仅仅是嘴角抽搐了一下而已但我能感觉到她是在笑!

我张了张口:“赵怡婷你没事吧!”

可是声音却小得连我自己都听不到。赵怡婷这种模样又怎么会没事?

手机铃声还在继续节奏明显欢快起来仿佛那朵素色小花在寒冷北风中傲然起舞。然而这舞蹈却是跳跃在刀锋上的虽然优雅美丽却离死亡太近让人触目惊心。

周蕊蕊已经站了起来整个身体靠在我身上喘着大气。我可以听到她小鹿般的“砰砰”心跳声还有“咯咯”的牙齿打颤声。

然后就在我和周蕊蕊的见证下赵怡婷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她的嘴角微微翘起形成一种弧度仿佛在冷笑。

周蕊蕊闭上眼睛后诡异的手机铃声也突然停止。手机的荧光消失了房间里又恢复到黑漆漆的黑暗中。

由于太专注太紧张颈脖子有些僵硬。我竭力控制大脑的眩晕感大口大口地呼吸不让自己晕过去。刚才周蕊蕊躺在地上想必是吓晕过去了。

我四处张望没看到异常的事情也没听到异动的声音。一切都笼罩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却让人心悸的寂静中。

赵怡婷刚才闭上眼睛难道也是晕过去了?

“我们进去看看赵怡婷?”

周蕊蕊终于松开了我的手拼命地摇手身子直往后退根本就不想陪我进去看望赵怡婷。

虽然我也被吓得半死但无论如何周蕊蕊是我的同学我不能置之不理。

我正想再开口劝周蕊蕊让她陪我一起进去。这时背后传来一股大力有什么东西直接撞击到了我的身上。

我本来就在胡思乱想中没有防备被撞得跄跄踉踉差点摔倒。稳住身形后回头一看撞我的却是张语萱。

“你干什么!”我没好气地对张语萱说。

张语萱结结巴巴地解释:“我一个人在房间里等了半天你都没回来又听不到声音心里害怕所以急匆匆地跑出来找你!”

周蕊蕊的声音都在颤抖:“晓梦……我好怕……”

张语萱连连点头:“是啊我也好怕……总觉得这栋别墅怪怪的仿佛隐藏着什么东西。”

确实我也有被窥视的感觉。但此时我只能强自镇定:“怕什么这里除了我们什么东西都没有。”

“可是……”张语萱突然咦了一声似乎想到了什么“赵怡婷呢?周蕊蕊赵怡婷到哪去了?”

“她好像在房间里晕过去了。”

“晕过去了?怎么会晕过去?是吓晕过去的吗?”张语萱说话都有点语无伦次。

我找到自己的手机按下数字键借助着手机散出来的微弱荧光小心翼翼地走进赵怡婷的房间。

手在墙壁上摸索着好不容易摸到了电源开关拉亮房间的灯。

赵怡婷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眼睛紧闭嘴角微翘靠着墙壁坐在床上。我走过去轻轻地推了推赵怡婷想把她唤醒。

我并没有用多少力可赵怡婷的身体陡然间倒下四肢散开软绵绵地。我心中一惊一个可怕的想法冒了出来:赵怡婷不会已经……

我没有再想下去深呼吸抹掉额头的冷汗伸出颤抖的手指停在她的口鼻。

没有气息流动的感觉。

赵怡婷她死了!

脑袋“嗡”的一下仿佛爆炸了金星乱闪。赵怡婷她怎么死了?她又是怎么死的?

眼前的赵怡婷全身没有任何伤口七窍也没有流血颈间更没有被勒的痕迹。也就是说赵怡婷的死因基本上排除了外伤、中毒、窒息这几种方式。

突然间身后传来一声尖叫听声音应该是张语萱的。再愚蠢的人看到我刚才那个动作也明白我是在察看赵怡婷是否有气息。而我迟迟没有做声脸色怪异结果可想而知。

我没有阻止张语萱的尖叫。一个人的压力太大是需要尖叫来泄否则很可能承受不住这种压力而崩溃或者晕倒或者精神分裂。

等张语萱的尖叫声过去后我冷冷地说:“报警吧。”

周蕊蕊哆嗦着拿出手机想要拨打“11o”。可是她的手实在颤抖得太厉害了以至于手机都拿不住失手摔落在地上。

张语萱在一旁拼命地点头:“报警……快报警……”

我拨打“11o”可手机里只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我怔住了“11o”报警电话不在服务区这可是第一次听说。我不甘心加上区号拨打“o7xx-11o”依然是那个温柔的女声。

我捡起周蕊蕊的手机拨打“11o”结果是一样的。再用张语萱的结果还是一样的。

怎么会这样?

不仅仅是“11o”所有的电话都打不通。家人的、朋友的、老师的、同学的手机的、固定电话的、小灵通的移动的、联通的、网通的、铁通的所有的类型都试过了都打不通。结果只有一个手机里传来那个貌似温柔却让我不寒而栗的女声。

我呆呆地站在那里全身僵硬一颗心仿佛坠入了冰窖般冰冷。如果说一开始还只是在猜测现在却已经证实了事情的确有些不对头。

赵怡婷莫明其妙的死了手机又拨打不出去。而就在这之前我明明看到有人打通了赵怡婷的手机。

或许是因为在深山中手机没有信号?可是手机如果没有信号应该是“嘟嘟”的盲音打不出去的啊怎么会听到那个女声?

张语萱看我尝试拨打了许多电话都没有结果整个人都急了:“我好怕……我们离开这里吧……”

我盯着赵怡婷身边的手机还想做最后一次尝试。

那个手机是赵怡婷的。我记得很清楚就在赵怡婷闭上眼睛前那个手机曾经响起过铃声。虽然铃声有些怪异却并不怎么让人害怕。重要的是这个手机也许能接到外界的电话。既然能接到电话就能打出电话。

我望了望窗外窗外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没有月亮没有星星只有那些不知名的昆虫在鸣叫。那些叫声全然没有半点欢喜的意思倒仿佛是哀乐般沉沉地压在心上。

离开别墅就能远离危险?我不信。依我看外面未必比别墅安全。起码在别墅里还有灯光还有隐藏的空间我们三个人还可以抱成一团防御。

我咬了咬牙不断地鼓励自己迈开沉重的步伐走到了赵怡婷身前。俯腰捡起手机。

察看下未接电话和已接电话。奇怪的是并没有特殊的号码排在前面的电话号码竟然是我们三个人的。按理说这也没什么错。可是我明明记得到了别墅以后赵怡婷手机至少响起了两次铃声。一次是在下午打麻将时一次是在赵怡婷临死前。无论赵怡婷接了还是没接手机的未接电话和已接电话中都应该显示的啊。

尽管心存疑虑但现在不是去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我继续用赵怡婷的手机报警结果依然让人失望:“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我彻底失望了。

周蕊蕊总算稍微遏制住之前一直没有停下来的颤栗惊恐地说:“晓梦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去镇上报警吧。”

我还在犹豫。突然手上的赵怡婷手机陡然震动起来。

我手掌一阵麻僵硬的手指还没来得及握紧手机从我手上掉到了地上。

然而和前两次铃声不同的是这次的铃声并没有什么怪异。仔细聆听手机铃声是王强的那《秋天不回来》一很好听的情歌。

我想起来了赵怡婷正是用这个手机铃声的。想到这心里略微安心点勉强收摄心神捡起赵怡婷的手机。

手机荧屏上没有显示电话号码只有四个汉字“未知号码”。

怎么是“未知号码”?听说有些手机为了保密做了手机号码隐藏功能让别人的来电显示看不到打过去的手机号码。

管他呢!我没有多想急忙按下接听键。只要接通了电话我就可以向他(她)求救并委托帮忙报警。

电话接通了。

一个甜蜜蜜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戴小梦你好很高兴能再次和你说话。周蕊蕊、张语萱她们都好吗?”

拿着手机我目瞪口呆浑身僵硬一句话都说出不来。

那个一个甜蜜蜜的声音竟然是赵怡婷的声音!

张语萱就那样躺在肮脏的地上静静的一动也不动。

一秒钟、两秒种、三秒钟……

死一般的寂静。

没有月亮没有星星没有灯光只有无穷无尽的黑暗。

手电筒的光芒在这样的夜晚中显得那么软弱无力能照明的范围实在小得可怜。

一股冷气从脚板直冲上来瞬间就弥漫到了额头。我心惊胆颤地站在原地紧紧地抓住周蕊蕊的手动都不敢动。

周蕊蕊的手比我的手还冷!

她拿着手电筒四处照射。矮树、杂草、山花、石块、小丘、黄土……

没有人也没有其它的生物。手电筒所照射到的都是山区里平常所见到的景物。

一切都正常除了张语萱不正常地一直躺在那里。

我和周蕊蕊两个人相对无语巨大的恐惧如潮水般迅湮没了我们脆弱的心脏。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良久我壮着胆子对张语萱叫了几句可是没半点反应。

周蕊蕊抓着我的手说:“晓梦我怕……我们还是往回走吧。”

“那语萱怎么办?”

周蕊蕊都要哭出来了:“我不知道……我真的好怕……”

说实话我心里也在不停地打鼓怕得不行巴不得往回走。可是于情于理我不能就这样丢下张语萱。

“再等等吧。”

其实连我也不知道究竟在等什么。等张语萱自己从地上爬起来?这可能吗?

大约过了几分钟周蕊蕊终于忍不住了:“我们还是走吧张语萱她……她……”

周蕊蕊一连说了几个她硬是没把话说完。她不说完我也知道她想说什么无非是想说张语萱已经死了不用等了。

可是她又怎么会突然死亡?

这里的地势很平坦附近没有可以隐蔽的地方。周蕊蕊用手电筒照得清清楚楚方圆百米的地方根本就没有看到人影。在张语萱摔倒在地上的时候我们也没有听到其它的声音。也就是说除了我和周蕊蕊附近根本就没有人。

既然附近没有人张语萱怎么会莫明其妙的死亡?所以我还抱着一丝希望:也许张语萱不过是突然晕倒罢了。

这样傻等终究不是办法我对周蕊蕊说:“蕊蕊你把手电筒给我我走过去看看。”

周蕊蕊很不情愿地把手电筒递给我低声说:“你千万要小心如果情形不对就赶紧回来。”

我点了点头用力握了握她的手:“你放心我会没事的。”

张语萱摔倒的地点离我只有区区三十余米但就这么点距离却仿佛一道难以跨越的天险让我提心吊胆不敢丝毫大意。

步子迈得很小小心翼翼缓缓前行。每一步都要停顿一下生怕有什么可怕的东西突然蹦出来。

偶尔有风吹过格外的寒冷将树叶吹得簌簌抖。一轮残月艰难地从重重乌云中透出点轮廓。

三十米的距离一百多步我却走了好几分钟总算一路平安地走到了张语萱面前。

现在我终于看清张语萱此时的模样了。

张语萱的身体歪歪扭扭地躺在地上蜷缩成一团仿佛一只绷紧身体的虾子。她的脸仰面向上眼睛圆睁着流露出来的眼神黯然凄凉凝固成一团没有一点亮色——那是死人才有的眼神!

张语萱死了!不是晕过去而是死了!

和赵怡婷一样张语萱身上没有明显的外伤七窍也没有流血。她的死因一样让人费解。

我的大脑充满了乱七八糟的疑问。赵怡婷、张语萱……下一个是我还是周蕊蕊?为什么死神会频频降临到我们身上?究竟是谁杀死了赵怡婷和张语萱?

但此时却不是思考问题的时候。现在最要紧的是如何逃到安全的地方保全自己的性命。

远远传来周蕊蕊颤抖着声音:“晓梦语萱她是不是死了?”

我没有回答她而是默默的往回走。步子依然迈得很小。每走几步都回头一次生怕有什么邪恶的东西躲藏在我身后趁我不注意时突然袭击我。

终于我走回到周蕊蕊身边。

周蕊蕊又问了一句:“语萱死了?”

我抬起头稀薄的月光将眼前的世界映得洁净的雪地一样天空中乌云渐渐消散可见度逐渐提高。可我的心却一点一点地直往下沉。

“她死了。”我叹息着说。

“她死了……”周蕊蕊重复了一句不再说话了。其实她早就从我的举止中看出来张语萱死了只是有些不甘心求证而已。

站了一会我说:“我们走吧。”

“去哪里?”

“大塘古村。”

“好。”

周蕊蕊只能说好。事实摆在眼前张语萱的尸体就躺在那儿这条路肯定行不通。别墅自然也是不能回去的去大塘古村是唯一的选择。

还没等我们动身周蕊蕊身上就传来一阵伤感的音乐仿佛在述说一对恋人的恋情缠绵而悲伤柔情而凄凉。

又是手机铃声!

迟疑了许久周蕊蕊终于还是接听了电话。然而手机刚放到耳边她就浑身一颤牙齿磨得“咯咯”响。

周蕊蕊望着我的眼睛结结巴巴地说:“是……她?!”

我皱了皱眉头:“谁?”

周蕊蕊说:“张语萱。”

今晚生的事情实在够多了也实在够kB了无论听到谁的名字我都不会感到意外。但听到张语萱的名字我还是突然感到一阵寒意。

我下意识地望了望前方张语萱的尸体好端端地躺在那里。

周蕊蕊怯怯地说:“晓梦她想和你说话。”

我深呼吸几次竭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强自平稳狂乱的心跳。然后我缓缓伸出手接过周蕊蕊的手机。

“晓梦?”

“我是。”

“很高兴能听到你的声音你没被我吓到吧。”

手机里出的声音的确是张语萱的。

“没有。”

“没有就好。告诉你我和赵怡婷在一起现在都很快乐。你也过来一起快快乐乐的好不好?”

“不好!”我冷笑“你别装了我知道你根本就不是张语萱!”

“哦?”

“自然开始那个根本也不是赵怡婷。”

“为什么这么说呢?”

“我和张语萱情同姐妹我对她一向照顾有加问心无愧。张语萱并非不明事理的人即使死了变成了鬼她也不会来害我!”

“是吗?”

“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不是人。”

“你以为你这么说我会害怕吗?”

张语萱的声音沉默了手机里什么声音也听不到。我暗自留心了一下竟然真的没有听到喘气的声音。

“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更不知道你怎么做到这一切的。但是我不怕你。你只是个懦弱的胆小鬼躲在阴暗的角落里不敢见阳光的胆小鬼!如果你真有勇气为什么不堂堂正正地来对付我们而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好吧既然你这么想见我我就成全你。”声音阴森得可怕。

我听得出对方恼怒了这正中我的下怀。无论多么聪明的人都容易在怒火中失去理智。

“我等你你什么时候到?”

“很快。”

“有多快?”

“快得你想象不到。”

“是吗?”

“是的你抬起头就能看到我。”

我心中一惊猛然抬起头。

一张熟悉的脸浮现在我的眼前幽幽地望着我冷笑眼神里充满了嘲笑之意。

那是周蕊蕊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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