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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偏院里,议论轰轰。乔良玉懵了,心脏怦怦怦跳得急,怎么可能找不到沈家五小姐?就算她瞧花了眼,下颌挨的一踢可还疼着呢。

空鹏暗自松了口气,撇撇嘴心道,主子,你来得真及时,从半山坡一路轻功掠上来,够辛苦!四方驿馆下有地道,天元寺下有地道,还有哪儿有地道?总不能长安的皇宫下面也挖了地道?

延庆帝再三向“慕容迟”致歉,领着严德妃扬长而去,竟是不顾乔阁老撞死在众人面前。

赵氏长长地舒出一口气,冷冷地瞥了瞥乔家人,领着沈家人匆匆离去,心里却在想着赶紧把五丫头找出来,但愿五丫头已经回了寮房。

院子内外的人们见皇帝走了,沈家人也走了,想想乔阁老所作所为,也不好为乔家叫屈,唏嘘着陆续散去。

乔家人含悲忍泪找来天元寺的执事,准备将乔阁老的尸体抬至专办法事的后偏殿临时安放。

“慕容迟”推了推脸上的白银面具,忽然道:“空鹏,乔渊死前的那句话,你听清了吗,他说,对当年的事,他不后悔,是吧。”

这是一句肯定句。空鹏歪歪头,没吭声。

“不后悔,很好,他这么一狠,我连根拔树也能拔得心安理得。”“慕容迟”哼了哼,吩咐两名银甲卫将跪伏在乔渊身旁的乔良玉拖到跟前,眯起眼看着目光呆滞瘫倒在地上的乔良玉,嘴角勾起,凉凉笑道:“乔三,乔四小姐、戚夫人都指你不是真的乔家三小姐,我且问你,你自己说你是乔家的人吗?”

乔良玉死灰的双眸闪了闪。

与慕容迟的属下有生死仇的是乔家,如果她不是乔家女,这生死仇也就算不到她的头上,而她已与慕容迟有肌肤之亲。慕容迟必能记着她的好,不给她妻位,也可以给她妾位,只要他让她跟在他的身边,她就有信心让他专宠她一人。慕容迟说这话,是在给她机会?她要还是不要呢?

乔良玉犹豫了。

“慕容迟”叹道:“我可真是多此一问。乔渊临死前的态度已经表明,为了乔家发达于世,他什么都舍得下,他不会认你这个下药爬床不知耻的女子是他亲女,你还在满腔热忱地贴上去。那我可没办法了。兄弟如手足。手足不可断,女人如衣服,衣服随时换。”

乔妙玉狠狠瞪着乔良玉,冷笑道:“你本来就不是我乔家的人。扭扭捏捏装什么腔势,爬人家床不就是想当妾么,去啊,还犹豫什么,怕没有娘家给你撑腰?我爹死了,还有我娘,好歹养了你一场,陪你点嫁妆还是陪得起的!”

乔良玉抬头看着“慕容迟”,忽地端端正正跪好:“求二殿下收留!”

乔大夫人闭上眼。两行泪直滚下来。亲父尸骨未寒,她巴巴地给仇人暖被窝,色痣凶痣虽脱,本性却没变,主风流。主妨父母,这个女儿就是俗称的讨债鬼!为什么不溺死她呢!

“慕容迟”伸手扶起乔良玉,淡淡笑道:“乔三,你得当着乔渊和乔大夫人的面,大声地说,你不是乔家女,我的兄弟们才无话可说。”他冷冷地看向乔大夫人。

乔良玉回头望了望直挺挺的乔渊、闭眼流泪的乔大夫人,想着晋阳的旖旎风光,想着嫡皇子妃的八面威风,咬咬牙道:“我本是孤女,蒙乔家收养而已!今天才知养父乃天地不容之人,我自是去乔姓,追随二殿下到永远!”

乔大夫人身子一挺,昏了过去。

乔妙玉和戚夫人勉力扶起乔大夫人,捶胸撸后背掐人中,乔大夫人哼两哼幽幽醒转,泪如雨下。

乔尚书双目赤红,盯着“慕容迟”,大声道:“慕容二殿下何至于为一属下逼死我家兄长!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商量!不管怎样,你占了我家三丫头总是事实,你又何苦与自己的欢好过不去!”

“慕容迟”挟起乔良玉,看也不看乔尚书,向乔大夫人冷笑道:“你睡在别人丈夫怀里的时候,可曾想过别人会独守寂寞?你要杀别人子女的时候,可曾想过亲女不认你的痛?如你们这样的人,也配与我家主子坐下来商量么!”

乔尚书一愣:“你,你家主子?你,你说什么?”

“慕容迟”单臂揽住乔良玉的腰肢,轻轻笑道:“乔良玉,当你要脱我衣服的时候,我是不是说你会后悔的,当你趴在我身上要做那事的时候,我是不是说天堂与地狱只有一墙之隔,你为什么不肯听我的话呢,你为什么非要找死呢,我是谁啊,我就是你们乔家恨我不死的乔群呐!”

乔尚书用手指着“慕容迟”,没了血色的嘴唇颤抖着:“你,你,你敢假冒慕容二皇子?你,你死罪!”

“慕容迟”摆了摆手,冷笑:“你说我假冒,我就是假冒了?你问问我的兄弟们,我是假冒的吗?假冒这个词用不到我的身上,在长安,我就是北晋二皇子,你们说什么都没用的。”

空鹏捂嘴吃吃笑:“二殿下,我以为你也就刀耍得溜呢,原来嘴皮子也很溜啊。”

“慕容迟”哼一声昂头,冷冰冰看着乔尚书:“听见没,你敢说我是假冒的,我的兄弟们就敢把你剁了。”

乔良玉的脸刷地惨白了,乔群,是那个没被爹爹砍死的乔群吗?他是爹爹和那个方氏的儿子?乔良玉的脑子里顿时窜出最无纲常伦理的两个字,乱那个伦!

“慕容迟”把乔良玉搂得更紧一些,低低笑道:“乔良玉,你不要这么害怕,我是乔群又怎样,你又不是乔渊的女儿,从今以后你天天给我暖被窝,我很喜欢你在我身上做的事,比晋阳第一青楼牡丹楼的花魁做得还好。”

乔良玉惨白着脸瞪着“慕容迟”,如瞪一个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忽地双手捂住耳朵,发出一声尖厉的叫喊,挣脱“慕容迟”的搂抱,发足狂奔。照着院墙上乔渊留下的血印,撞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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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道里,沈雪忽然笑起来。

慕容迟抬手将她鬃角垂落的一缕头发别到耳后,低笑:“笑什么?”

沈雪抬眸斜睨慕容迟一眼:“我在想,哪天延庆帝得知他亲手把他的御林军交到慕容迟的手里,会不会吐血三升气厥过去。”

慕容迟笑道:“是他自己作死要把兵权从沈家手里收回来,借叶成焕在北疆的影响瓦解沈家军,这算是我假扮叶超生得到的意外之喜吧,既然可以给我一个同知,我又何必与他客气那指挥使。严石若真是个严密无缝的石蛋。我也得不了手。”

沈雪戳戳慕容迟的下巴:“你那面具。是因为要扮叶超生才弄的?”

“不是,”慕容迟摇摇头,“我在组建野狼营的时候,开始戴面具的。”

“啊。就像上阵的兰陵王戴个鬼面具。”沈雪忍不住笑,“组建野狼营,那年你才十岁吧,呵,个子小,唇红齿白的粉团子,又有个混不吝的名声,别人不捏你两下就算是对皇家的敬重了。不过你的面具太过精美,起不到震慑的作用吧。”

慕容迟心里苦笑。元神归位之前,他反应迟钝,木讷无语,可的确是唇红齿白的粉团子一枚,就有那不长眼的宫娥内侍捏他的脸。被他一剑刺死,宫里渐渐传开二皇子无端杀人是个混不吝。戳戳沈雪的前额,慕容迟说道:“那个白银面具是领兵出征以后戴的,之前是个黑铁獠牙面具。”

沈雪忽然捂了捂嘴:“那刚才和乔三,那啥的,是海鲨吗?他不会就是乔渊与方氏的儿子吧?那不是,那不是乱……”没法再说下去了,乔良玉下药求欢的人,阴差阳错竟然是她的亲哥哥乔群!

慕容迟叹了口气:“知道海鲨就是乔群的人,你,我,陆虎,空鹏,多一个没有,这事儿我也不好说什么,由海鲨自己解决吧,我能帮他的,早先年就做好了安排。”

沈雪抿抿唇,道:“乔家遇到你,可真是遇上克星开始走背运。你把乔妙玉和简凤歌送作堆,毁了她的名声,乔曼玉不被中毒的安二带到醉仙楼,也被你弄得当众撕了裙子露了大腿,今天这么一闹,乔家大房算是垮了,乔妙玉的日子更不好过,我都觉得没法儿再见她了,她本质不坏。”

慕容迟淡淡一笑:“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任,海鲨死里逃生,别人却无他的幸运,就算我不想拿下长安,乔家也该血债血偿。乔家子孙吃下了鲜血做成的蜜糖,也得吃得下蜜糖变成的毒药。”

沈雪目光一紧,乔渊之死不是终点,而是乔家的第一张多米诺骨牌!

慕容迟又道:“如果乔妙玉不懂凡事因果报应,咎由自取,而怪到我们的头上,那她就是个拎不清的。”

沈雪忙道:“她倒没怪你,还感激你,因为那件事,她看穿了不少人,也看透了不少事。我觉得吧,海鲨狠凿乔家这条大船,你可以在沉船的时候捞乔妙玉一把。”

慕容迟沉声低笑道:“你这是在求我?求我要有求我的态度。”

沈雪微微踮起脚,以一种绝对纯洁的目光看着慕容迟,很认真地问:“你要我什么态度?”

慕容迟低头望着沈雪那黑白分明的凤眸,眉头舒展开来,先是低笑,再是搂着她闷声大笑。几世轮回,他与她相处都不多,竟不知她仍然带着轮回前的那种小猪卖狐狸的笑,心里又酸又喜,只将她搂得更紧。

沈雪听着他圆润如珠的笑声,嘴角抽抽两下,暗道我的话很可笑吗,那就换个不好笑的话。清清嗓子,沈雪道:“那个,杜薇说舍了三十年性命来找你,究竟是怎么回事?”

慕容迟果然笑不出来了,皱起眉:“我不知道,你把她安排在哪儿了?不会是聚春和吧?”

沈雪隐有薄怒:“她先是要附沈霜霜,被我击伤,现在附上杜红薇,你说怎么办,她这么深的执念,我怕杜红薇的魂魄被她逼出体外魂飞魄散呀!我说穆学长,你把杜薇怎么着了,人家舍命来追你?”

慕容迟一双浓黑的眉皱得更紧。苦着脸:“小雪,你不要生气,听我说。杜薇是我家收养的孩子,我爸妈非常宠她,我被女生缠得烦,也就由她变着法子赶人家走。后来学院让我挑头搞个课题,我只想打发她离开别烦我,便说她要是当上外交官,我就考虑娶她。她当真埋头读书去了,英语考分从二三十分跃到一百四十八分。考上北外。毕业前真拿到了赴新西兰大使馆工作的通知。”

沈雪撇起嘴:“原来是你自己给了人家机会。你不知道什么话当说,什么话不当说么。”

慕容迟苦笑:“我说那话的时候,还没想起你来,而且杜薇功课一直很烂。我也没想到她会因为一句话发奋图强。因为搞那个课题,我连着好几天没休息,睡得深了想起前世的事,我给你那一届的学员代过课,依稀对你有点儿印象。我去找你,看到学院校草袁斌是你的男朋友,大家都是军人,我也不好横插一脚,就在网上与你说说话。

稍稍停顿。“后来我发现袁斌跟你的好朋友任婷婷有些不干净,我就请人去调查他,结果是,你妈妈在一家星级宾馆带队出缉毒任务,那次任务完成得不好。大毒枭逃脱,而且枪战中一名女警误伤宾馆经理,致宾馆经理伤重身亡。死者就是袁斌的父亲,他把这事儿记在带队人的头上,发誓要让你妈妈也感受失去亲人的苦痛。

再停顿,舒口气,“袁斌早早就和任婷婷搭上,任婷婷出卖你很多信息,西柏坡你落入水中无力自救,便是他们两个一起做的。调查袁斌的人还得到一个消息,袁斌雇用重卡停在学院附近,要对你不利……”

沈雪眸光暗了暗,“他不去恨那毒犯,倒恨我妈妈,莫名其妙。那个女警,我听说过,那次出任务本没有她的事,偏巧她在那家宾馆办婚宴,拿了受伤同事的枪参加战斗……出事后不得不退出现役,新婚丈夫是个公务员,怕受影响,与她闪电离婚,她在离婚回家的路上,为救一个孩子被车撞死,我妈妈说,她那么好的身手,可以不死的。”

慕容迟搂了搂沈雪:“她被追授烈士,恢复军籍,因为死在她枪下的,也是个毒犯。”

沈雪呆了呆:“你是说,袁斌的父亲,也是毒犯?”

慕容迟点头:“我把对袁斌的调查报告送到学院保卫部,保卫部与市刑侦处联合调查,发现当初逃跑的大毒枭已被抓获,缉毒处重审大毒枭,这才得知袁斌的父亲本是大毒枭的单线联系人,当时他害怕大毒枭落网供出他来,故意现身转移武警视线,结果大毒枭跑了,他被一枪毙命,或可说他是找死,以为子弹长眼睛呢。”

沈雪吸了口冷气:“你的意思是,那大毒枭不落网,就没人知道袁斌的父亲参与贩毒?”

慕容迟摇一摇头:“袁斌的父亲中枪身亡以后,没有任何线索指向他也是毒贩,警方把他列为误伤,因此袁斌的入伍政审手续没有任何问题。如果袁斌不对你下手,他还会继续隐藏一段时间。

“警方的结论是,袁斌和那辆重卡的司机都知道袁斌的父亲参与贩毒,重卡司机原是给袁斌父亲开小车的,袁斌入伍后还曾经利用学院运送武器的车辆搭运过毒品。最后袁斌以雇凶杀人罪、贩毒罪被判死刑,执行枪决的法警,正是那位女警的弟弟。”

“没有你,袁斌会一直隐藏下去,而我就是死于交通事故。”沈雪呆呆的,眼睛里慢慢浮出晶亮的波光,上一世她死了以后,他把杀她的袁斌送上刑场,不必问任婷婷会怎样,他一定不会放过她。沈雪的心里又有一种钝痛,在她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他曾经为她做过多少事?

沈雪眨一眨眼,两滴泪从眼角滚落,她抿抿唇,嘴角微微上翘,含泪笑道:“与我作对的人遇到你,都很倒霉呢。那你——和杜薇结婚了吗,真的死于空难?我爸妈,他们还好吗?”

“你爸妈……我加入维和部队之前,他们都牺牲了。”慕容迟犹豫着吐出这句话。

沈雪松开了抱着慕容迟的手,瞪视着他,呆呆地一动不动,许久才从胸口里发出一声低吟。眼睛也闭下了,两行泪有如联珠般滚下来,颤声道:“我就是个天煞孤星,生在哪个家,哪个家就死得一个不剩!”

“小雪!”慕容迟又将沈雪环过来拥在怀里,“小雪,那些杀戮都与你无关,这一世有我,绝不会再让你和你的家人受一点损伤!相信我!”

沈雪抬起头,端正身子。眼睛里闪现出一种异样的狠戾:“这一世。谁再动我家人。我必尽全力击杀之!”

慕容迟拍着她的后背,笑道:“我在你身后,帮你捡那漏网的。”

沈雪嗤地笑了,捶捶慕容迟的胸膛。抹去泪,问道:“你说你出国参加维和?没结婚?”

慕容迟淡淡笑道:“我不爱她,和她结婚岂不害她。从出国参加维和,直到随乘的某国元首飞机被白头鹰的导弹击中,我没再见过她。”

沈雪伸臂环住慕容迟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胸口,很久很久才闷出一句话:“杜薇认定你借空难穿越了,既然她有办法追到这个时空,是不是也有办法把你带走?”

慕容迟低头在沈雪额上亲了亲:“我是这个时空的人。不是一缕游魂,她带不走我的。”

沈雪踮起脚尖,双手环住慕容迟的脖颈,抬头在慕容迟唇上落下一吻,轻笑道:“我不会让她带走你。我还要把她赶出杜红薇的身体。我知道,你把她看作亲妹妹,我不会主动伤她,可是,她要伤我,我也不会等死。——你说,不管发生什么事,让我一定等你,你是在担心杜薇吗?”

慕容迟弯一弯嫣红的薄唇,脸颊微微泛上浅红:“我是怕发生万一,万一杜薇弄出什么厉害的神通,我怕我再回来的时候,你又不是我的了。”俯下头来,把脸贴进她的颈窝,沉沉笑道,“现在我知道,这一世我们再也不会分开。”

沈雪笑道:“那你得多准备镜子让我砸。”手指在慕容迟的脸上轻轻抚过,抚过他的眉眼,抚上他的口鼻,辗转叹息道,“迟迟,你怎么可以长这么好,我的福利也太好了。”

慕容迟埋头,凑到沈雪的耳旁,闷声低笑,而嗓音低哑:“还有更好的福利,你想要,我就给你。”

男性的性感的笑声直吹入耳洞,灼热的呼吸撩拨着沈雪的鬓发,直令沈雪心头一颤,脸孔登时绯红,抬眸斜斜看上慕容迟,水汪汪的凤眸半是羞涩半是娇嗔,不接慕容迟满满压低的笑,兀自道:

“你说,长安城的官家女都到了天元寺,她们若是知道华世子有意娶沈五为世子正妃,而沈五躲在地道里与慕容二殿下玩抱抱,她们是不是会骂沈五水性杨花?不拿刀杀了沈五,也要拿口水淹了沈五吧。唉,你给我拉不少仇恨值呢。”

慕容迟挑挑眉:“简少华要娶你当世子正妃?他又做——”眉再挑了挑,压低声音道,“果园里有动静。”

“果园?”沈雪也听到轻微的脚步声,似乎不止一人。

慕容迟低低道:“沿地道再往前走就是寺院东小门外果园里的泉水井,地道出口隐蔽性很好。果园里的脚步声听起来是练过武的,好似扛着重物。”

沈雪拉着慕容迟的手往出口跑去,踩着井壁的脚窝爬出井口,慕容迟抱住沈雪的腰,双脚一点,跃上一棵粗壮高大的老枣树,探头向下看。

从东小门方向走过来两个人,其中一人肩上扛着一个麻袋,看麻袋显示出来的外形,似是装着一个人。两个人一路走着,离着大枣树不远,他们放下麻袋,解开袋口,迅速离去。

袋口下滑,露出背靠果树的人形,赫然是沈霜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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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本章六千余字,算18号、19号两天的更新,欠陶子亲的字数,兔子尽力尽快补上。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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