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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乔阁老撞墙自尽之时,沈雪就知道自己躲不过去。当人们推开门看到她在慕容迟的屋子里,即使她整整齐齐毫无被侵犯的样子,她的名声也完了,镇北侯府随之受损,同时还坐实了慕容迟强抢贵女的恶名。

除非慕容迟就此宣称,和亲之人正是她沈雪。

如此,人们就会去想,慕容迟既要娶沈家女为妻,怎么会在沈家女面前推倒乔家女呢?乔家女一舞动天下,呃,大庭广众之下以舞娱人,岂是正妻所为?乔良玉正是害怕自己落选,才对慕容迟下药的吧?

如此,污水泼到他们两人身上,也沾不了几滴,流言口口相传,传到最后,不过是一段英雄美人的佳话,镇北侯府的怒火也会在有女和亲北晋皇室的备嫁忙碌中平息下来。

但是,她能吗,她愿意吗?

慕容迟对长安步步为营,早晚要和南楚重臣的沈家对上。而且,对乔良玉,他似乎并不以为然。

沈雪端坐在迎门的铁梨木高交背椅子上,瞪着那扇紧闭却即将被撞开的门,这可真是上天无路,入地——

沈雪眸光一凝,东偏院原是天元寺住持的住处,为防匪患兵祸,例来寺院里都有地下暗道通往寺外,而逃生口往往修在住持的起居地。沈雪只觉得心头突突猛跳,这个入地的门,在哪儿呢?沈雪凝眸扫视,地砖下?床铺底?柜子后?原木衣柜!沈雪突然想起那个原木衣柜是固定在墙上的,刚才在衣柜进出,那底板发出的声音似乎有些异常。

沈雪身子一耸,腾身直扑内室,一片高大的阴影漫过来,沈雪捂住嘴,把惊叫闷回嗓子里,瞪大了眼瞧着突然出现的人。满眼都在问:“叶超生,你怎么会在这儿,你从哪儿冒出来的?”忽又囧囧地想,该叫他穆学长?

叶超生一言不发,拉起沈雪到衣柜前,低声道:“跳。”

沈雪探头一看,衣柜里底板错开。露着一个黑乎乎的洞口,阴风飕飕。她来不及多想,外面的脚步声已到廊下,闭着眼跳进洞里,叶超生随即跳进来,一伸手扣好衣柜的底板。正屋的屋门被宫娥推开了。

沈雪长长舒出一口气,感到一颗心重新回到胸腔,这一放松,她才发觉情绪压抑得太痛,全身僵硬得太久,已耗尽了身体全部的力量。脚下一软,直往地上瘫去。韩娱之国民演员

叶超生双臂一展,搂住沈雪向下滑的腰身,一低头,把自己炙热、迫切、干燥的嘴唇。紧压在她那失血、冰凉、战栗的唇上。他的胳膊情不自禁用力挽住她,把她紧紧地拥在怀里,温热的舌探进她的口腔,释放他奔腾的思潮。

沈雪被突然而来的搂抱惊得发呆,无法移动,无法抗拒,她呼吸不了,思考不了,只感到一股强大的热力,电击般通过她的全身,带来一种近乎麻痹的触电感。

然后,沈雪觉得他是在吻她。那么强烈而灼热的吻,烧灼着她全身的每个细胞,烧灼着她冰凉的面颊,烧灼着她灰冷颓废的心绪。

终于,叶超生放开了沈雪。

地道那头有一点微弱的灯苗。叶超生牵着沈雪的手向那灯苗走去。拐一个弯,又见一点灯苗,再拐一个弯,前方隐有天光洒下。

沈雪停下脚步,怔怔地看着叶超生。昏暗的光线下,可见他微微凸起的眉宇,微微凹陷的大眼睛,还有他线条完美的薄薄的红唇。她眯起眼,觉得自己的意识沉浸在一片醉醺醺的绵软之中,刚才发生了什么?他带着她逃离慕容迟强抢贵女的犯罪现场,她下意识地伸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唇,他还吻了她?那个吻,那吻的味道……

沈雪忽然伸手抚上叶超生的脸,眼底水光闪烁,微微上挑的凤眸对着他的黑眼睛斜睃过来,似笑非笑,似嗔非嗔:“你长得比我好看,气质风度都比我好,我看着你就觉得憋得慌,以后看多了你,再在镜子里看到自己怎么也不如你,我是不是天天要砸镜子?你这不是折磨我么!”

叶超生的嘴角慢慢地翘了起来,将沈雪又扯进怀里抱牢,闷声笑道:“再好看的一张脸,看得多了也会视觉疲劳,你不用去砸镜子,实在不高兴,划了我的脸就是。”

“那不行,我可不想折磨自己的眼睛。”沈雪抬起头,斜睨叶超生一眼,花狐狸的皮相实在是好,身材又高又挺,浑身散发着致命的男性阳刚魅力,前生引无数女生搓手咂嘴要把他扑倒吃掉,这一世也不是闺中贵女能够抵挡。她的手指从叶超生唇上轻轻划过,把脸靠上他的胸口,梦呓似地叹了口气,“慕容迟,我心里好痛!”

叶超生——慕容迟双手环住沈雪,把下巴放在她的头顶,低笑道:“我喜欢,你要是不痛,我就该痛了。”妖孽天下gl

浑圆的笑声和胸怀的震颤令沈雪羞不得,嗔不得,耳根子都红了,伸手戳他厚实的胸膛,嘟嘟道:“为什么骗我?真叶超生去了哪里?”

慕容迟轻轻吻了吻沈雪的前额,道:“他已经死了。我在来长安的路上,住店时住进了一家黑店,海鲨陆虎收拾店铺时,发现叶超生留下来的包裹,足有三百两金子,还有很多书信凭帖,其中就有和你的婚契。店里的记录显示他比我早一天住店。”

沈雪环着慕容迟的腰,喃喃道:“那,你把他埋了吗?”

慕容迟苦笑:“黑店的手段,我以叶超生的身份把黑店通报给官府,官府把所有的骨架埋掉了。”

“那么惨?”沈雪抬头凝视慕容迟,“你为什么要假扮他?”

慕容迟低叹:“你母亲早死,再有叶超生被杀身死的消息,难免有人要中伤你克母又克夫。我以叶超生的身份在长安出现,既能与你接近,又方便做一些以我自己的身份不方便做的事。”

沈雪哼了哼:“是你向皇帝说要退婚的?这你就不怕别人嘲笑我了?”

慕容迟手指轻轻勾住沈雪的下巴,低下头来吻住她的唇。

沈雪怔了怔,轻启丹唇接纳他的火热入侵。

慕容迟喉结上下滑动,眸色一暗,双掌捧住她的脸颊,不断加深这个吻,辗转钩缠的舌肆意扫荡着她口腔内的每一个角落,将她清甜馨香的津液尽数吞入腹内,仿佛在沙漠中跋涉、饥渴到了极点的旅人,吞尽所能得到的甘泉。

沈雪捶了慕容迟两下,身子却往他的怀里更靠了靠,嘟嘟囔囔:“你别打岔。”

慕容迟笑了笑:“那张婚契被叶家送到燕岭关官府备了案底,也就是说你与叶超生已是律法上的夫妻,只差一个在长安公之于众的婚礼。”

沈雪一怔:“有官府底案,我爹若想反悔,我就会落个未嫁先休的结果,我爹还想着踹人家呢,这回可真是打雁被雁啄了眼,让叶家人给算计了一把,叶成焕,很了解我爹呢。”

慕容迟抚了抚沈雪的发髻,道:“我自是不想你顶着叶超生未亡人的帽子嫁给我,有了延庆帝的圣旨,燕岭关衙门会很快销掉婚书备案。而且,我这个叶超生早晚要死的,不退婚你还是会落个克夫的名声,传到晋阳也是口舌麻烦。还有就是,延庆帝要对付沈家,我提出退婚很投他的意。”失婚进行曲

轻轻咳嗽一声,慕容迟搂着沈雪腰肢的手加了两分力,“我知道退婚总是有损你的名声,相较那些难听的话,我只能多做些事让这损害降到最低。”

沈雪睨他一眼,见他面色平静,眼底却蕴涵着化不开的笑意,哼两哼,道:“所以,你一边把简凤仪弄成庶皇子侧妃,一边派人是到沈家寿宴上选美,两下折腾,别人便忽略了我这个小庶女的事。”又哼两哼,嗤道,“你一会儿是慕容迟,一会儿是叶超生,装得累不累?你骗我!”

慕容迟沉声低笑:“我没有易声,没有易容,只是一个面具而已,你不能分辨,只说明在你心里,我没重要到让你费心思考怀疑的地步,当你察觉叶超生就是慕容迟的时候,你才开始对我用心。”

他微热的唇贴在她耳边,低沉浑厚的嗓音敲击着她的耳膜,带来一股发自灵魂深处的战栗之感。狭窄的地道里,昏暗的光线下,浓浓的暧昧气息将他们两人的身体,连同周围的空气都融在了一起。

沈雪垂眸无语,静静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长长地叹了一声,幽幽道:“从得到那些记忆,我就害怕会有什么不好的事落下来,你说什么我也不敢信,直到你的手掌给了我熟悉的感觉。你说你会娶我,说得多了我就把你看成我的了。

“刚才,我听着那种声音,我就在想我要失去你了,原来失去你,我会痛得要呕出心来。我想起你问过我的话,你问我我的心里可有你,可曾为你心动。我想,不心动就不会心痛,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心里就被你填满了,我想哭,为什么要在失去你的时候,才感觉这心里再也容不下别人呢,可我哭不出来。”

“小雪,”慕容迟低低唤道,叹息与倾诉最终消失在两个紧紧贴合的唇齿间,缠绵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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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本文最大包袱抖出来了,叶美人与迟迟是同一个人,亲,前文在写这两个人物的时候,其实有不少伏笔埋着的。

还算温馨吧,费兔子老劲了,写到两个人互动就卡文啊,先上3000字吧。慢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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