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爱的小正太一夜长大,变成了一位俊美成熟的青年……不,应该是少年。宇智波鼬从小就比同龄人成熟一些,无论是思想,还是……外貌。
“鼬君。”照枫红对这位正在翻看着《亲热天堂》的少年人说道:“请问你今年几岁?”

“……”宇智波鼬还没有回答,只是非常淡定地看着照枫红,而他身边那只成了精的鲨鱼已经率先抢答了问题:“鼬先生吗?今年十八岁噢,再过一个月就是他的十八岁生日了,老师。”

——谁是你的老师嗳!

她可不承认她是一只鲨鱼的老师!

在她没有到达的年代,宇智波鼬似乎发生了很大的改变。从前的黑色短袖上衣外罩了一件黑底红云袍,小辫子蓄长了,泪沟变深了,连计数棒都不知道的五好学生竟然看起了亲热天堂,总是整齐的木叶护额上也被刻了一道划痕。

时间还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照枫红磨磨蹭蹭地走到了宇智波鼬的面前,衣摆拖过了地上的草叶,发出一片簌簌的轻响。她忽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于是她弯下腰,对坐在石块上的宇智波鼬疑惑地问道:“你记得我?”

宇智波鼬修长的手指一动,合起了《亲热天堂》。他暗沉沉的眸子对上了照枫红,口中说道:“是啊,没有忘记。……我记得我说过的吧,即使全世界都忘记了老师,我也还会记得的。虽然很奇怪,村子里的大家又再一次忘记了照枫红老师的存在,但是,我已经习惯了。”

这句话浅浅淡淡,声调不高不低,淡定从容,然而却对照枫红老师造成了暴击。

如果换成正太形态,暴击效果可能会x10。

果然,宇智波鼬是绝对特殊的例外。

他拥有某种能力,可以抵抗神的旨意,就算是强制修改记忆的命令也不能对他生效。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命定之人……什么什么什么玩意!神明怎么可以相信这些人类编造出来的鬼话呢!她可是一点都不想和人类待在一起的伟大神……明……嗳……

“鼬先生,快要下雨了。”鲨鱼哥忽然打断了两个人的眼神交流,很煞风景地插话:“不先去找一家旅店投宿吗?即使是强大如鼬先生,在晚上淋雨也是会感冒的哟。”

照枫红满面复杂:这只鲨鱼很贴心嘛?简直就像是温柔小秘书嘛?

于是,她问道:“请问这位先生的名字是?”

“初次见面,老师。”鲨鱼哥咬着一口尖牙,自我介绍说:“我是原雾隐忍刀七人众之一的干柿鬼鲛,现在是鼬先生的搭档。”

“噢……嗳,初次见面。”照枫红咳了一声,说道:“我叫做……花月院照枫红。叫我麻美也可以。我是宇智波鼬从前的老师。”

“那么,走吧。”看着两人互相打了声招呼,宇智波鼬收好了书籍就站了起来。他既没有追问照枫红从天上啪叽摔下来的原因,也没有急于追问照枫红从前消失的原因,不紧不慢,就好像一切已经尽在掌握之中。

他将手横放在衣襟的开口之中,走了没两步,他就回过头对照枫红说:“老师,你最好换一身衣服。我怕一会儿你会感到不适。”

照枫红抬起手臂,盯着自己厚厚的袖口,果断选择相信宇智波鼬的话。当鬼鲛再次回头的时候,发现那位穿着金红色衣袍的女人已经完成了瞬间换装,从一位仪态华贵的贵妇变成了一个穿着t恤短裤踩着塑料拖鞋的打工妹。

“你衣服上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啊?”鬼鲛对照枫红的t恤很感兴趣:“‘ギリギリeye~ギリギリmind~’?还有那只狂舞的青蛙,看上去好像很有趣。”

“嗳,这个啊。”照枫红一边走,一边为鬼鲛解释道:“这是一句歌词,有着使人癫狂的魔力。一旦听到这首被封印的歌,听歌人就会忍不住抖起腿来加入挥舞荧光棒打call的行列。在那个世界,听这首歌的行为被称之为‘聚众吸|毒’。”

照枫红耐心的解释,让宇智波鼬侧过头,静静地看她了一眼。

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照枫红也可以猜到那一眼的意思——八成是什么“啊果然还是老样子总有些稀奇古怪的故事”或者是“啊老师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正是春夏交接之际,附近的草叶青葱翠绿,绵延一片。几栋低矮的屋子隐匿在枝条间,屋檐被低垂的翠叶掩映着。零散稀疏的房屋,甚至构不成一个村落,往来的小径很是冷清,偶尔有一个背着包裹的行人匆匆路过。屋外挂的布帘也已经洗褪了色,显然年纪不轻。

照枫红走在两人的身后,暗搓搓地打量着宇智波鼬骤然拔高不少的身形——这家伙现在比她高了,她再也不能俯视当年那个可爱到让人窒息的乖巧小正太了。

从护额上看,宇智波鼬应该成为了叛忍,其中的渊源曲折有待发掘。但是……叛忍难道不是露宿野外、饮风餐云,过着清苦的生活嘛?原来叛忍也是可以住旅馆的……嗳神明又被人类编纂的书籍欺骗了一次。

一滴雨水啪嗒砸到了照枫红的肩上,天空也阴沉了下来,夹着水意的风带来了潮湿的气息。眼看着就要下雨了,照枫红赶紧跟上了前面两人的步伐,匆匆走进了旅店中。

旅店的接待员正趴在柜台上打瞌睡。迷迷蒙蒙间听见了一串零碎的脚步声,这个年轻的接待员揉着眼睛爬了起来,打着哈欠问道:“几间?”

“两间。”鬼鲛比了两根手指。

嗯,这是很正常的选择,照枫红点头同意。

小旅馆不用登记住宿信息,交了押金取了钥匙就可以直接入住。三个人站在走廊门口,面面相觑,开始分配房间。

“我和老师住一起。鬼鲛自己住。”宇智波鼬非常有领导风范,一脸淡定地下了决策。

鬼鲛盯一会儿鼬,又盯一会儿照枫红,咬着尖牙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说道:“鼬先生,我明白了。”

“等等嗳!”照枫红疑惑地提出了自己的见解:“为什么我和鼬君住在一起?”

“如果老师想和我的搭档住在一起,我也没有意见。”鼬扫了一眼她。

“不——我拒绝。”照枫红秒摇头:“那我还是和鼬君住在一起吧。”

神明的脑袋有些不清楚。

直到她推开了小旅馆的房间门,才清醒地意识到哪里不对劲。

——就不能他们两个大男人住在一起吗?为什么非要拆散一对好好的搭档呢?

而且她这样的神明是不需要睡觉的嗳?给她一个屋顶,她就能拥有整个天堂啊!

宇智波鼬真是越来越会蒙人了,这些年不知道驴了多少无知的小朋友。

就算意识到了错误所在,一切都已经迟了。

照枫红贴着门,板着一张脸,义正辞严地对宇智波鼬说:“鼬君,这些年你变了不少。”

宇智波鼬靠着窗口远望,一边打量着四周的环境,一边回答:“是吗?”

“……是谁教你的?这样子蒙老师。”照枫红毫不客气地拿出了老师的架子:“竟然敢让伟大的照枫红殿下……不是,照枫红老师和你同宿……”

回答她的是漫长的沉默。

窗外的雨点渐大,雨声清晰可闻。透明的雨珠连接成一串,将翠绿的竹叶和四下零星的屋顶都覆盖了起来。鼬就这样安静地靠在窗前,既不言语也不动作,好像窗外的雨是什么难的一见的风景,又或者已经陷入了自己的深思。

这样的沉默,让照枫红有些不安起来——她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吗?

从前的宇智波鼬虽然早熟的可怕,但也没有寡言至如斯的地步。现在的宇智波鼬丝毫不见幼时的温柔可爱,像是刻意泯去了全部的锋芒,化为一柄沉默于鞘的刀。他的话少得可怜,好像通过这种方式才可以更好地将自己的内心掩盖起来。

等了许久,宇智波鼬才微微侧过了头,说:“如果让鬼鲛发现老师的能力的话,也不太好。”

只一句话,照枫红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和鬼鲛比起来,宇智波鼬是较为熟悉的人。和他待在一起,自身的异常也不容易被发现。

……即使看起来沉默寡言,变了许多,内里似乎还保持着那颗温柔的、想要照顾人的心。

照枫红在心底松了一口气。

宇智波鼬朝着照枫红走了过来,很快就走到了她的面前。照枫红背贴着门板,面前站着一个比她高出一截的宇智波鼬,压迫感顿生。她磨蹭着脚尖想要左右移动一下,却发现狭小的房间让她的动作都变得徒劳。

“老师。”宇智波鼬半合上了眼睛,低声地问道:“你还记得,我离开木叶那天,你和我说过的话吗?”

照枫红微微怔住。

嗳?宇智波鼬离开木叶的那一天?

她不记得她到达过那样一个时间啊……也不存在她说过什么话的可能。

“……什么?”她疑惑地问道:“我……我不记得了。我说过什么吗?”

宇智波鼬静默了一会儿,睁开了那双黑色的眼睛,回答道:“不,没什么。”

这个说半句藏半句、半遮半掩话里有话的说话风格……这不可以!这一点都不照枫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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