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罗枫敲开了楚翰墨的办公室大门。他的声音里带着急促和不安,似乎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你让我查关于言家小女儿的事。”
楚翰墨从办公桌上抬起眼,锋利的眼神里带着审视的意味:“说。”

罗枫一向雷厉风行,听到上司这个字,却是好像艰难地顿了一下。

“老大……你有看最新的新闻播报吗?”他没有直接汇报情况,反倒是这样问了一句。

楚翰墨皱了皱眉头,随手在桌子的某处按了一下,隔在他与罗枫之间的半空中,立刻投影出了全息的新闻播报画面。

电视里,漂亮的女主播神情严肃语速飞快:“最新报告,从我国飞往巴黎的IG9063次航班今天上午八点左右在飞越大西洋时失联,我国已派出搜救队伍前往失联海域……”

楚翰墨的眼神,透过画面,看向罗枫的脸,他要从他的眼神里寻找答案。

“她在那趟航班上?”他的声音,听不出有任何的关心和担忧。

“是。”罗枫暗暗缓了一口气,刚刚听说言芷云在失联飞机上的时候,他还感到事态非常严重。老大要查的人,半途中间失去了信息,也不知道老大会有什么样的反应。现在看来,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好,我知道了。”楚翰墨点了点头,语气依然坚毅冷静,他吩咐部下,“你出去吧。”

罗枫行了个礼,退出去了。楚翰墨一动不动,目光似乎一直盯在新闻播报的画面上。

那上面,在展示地图,展示飞机航行路线,展示事情发展经过和有可能的猜想……楚翰墨换了几个台,每个台都在讲着这件事。

他打开手机,上面有许多未接来电和短信,他翻到一个拨了回过去。

“是……我已经知道了……有可能是恐怖袭击……我会密切关注事态……”

等到他冷静地和总部沟通完毕,挂了电话,才慢慢摊开了捏紧的手。

在他的手心,一只断成两半的密码锁,静静地躺着。

言芷云……你就这样,逃走了吗?

彻底的,消失在了这个世界……

大西洋上空,失去了踪迹的飞机,和上面的两百多个乘客,从此被卷到了世人再也看不到的空间里。

不。

楚翰墨的手重新捏了起来,密码锁的断口,生生地嵌入了他的手心。

言芷云,没有我的允许,你怎么可以就这样失信的离开?

他记得那个晚上,记得每一分每一秒的缠绵,记得她每一寸光滑的肌肤,也记得她殷红的小口烙在他唇上时的感觉……那感觉在这分别之后的每一个白天黑夜,都蚕食和灼烧着他的心。

密码锁几乎被捏碎在手心。

言芷云,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走!

……

七年后。

法国巴黎,郊外某别墅。

六岁的喵喵正在认真地描摹着一副画。

他描摹的是一副睡莲图。

画上面,池水的波纹和莲花的光理都清晰明了,但整体看上去,又有种梦幻朦胧的感觉。

喵喵对照着原画,在洁净的画布上飞速地打着构架。

格斗室里,比他大五分钟的姐姐多多正对着大屏幕打真人格斗游戏。

虚拟场景中,她刚刚把一个高她一倍的彪形大汉打趴在地。

屏幕一角嘟嘟地闪着光,用纯正的法语汇报着:“您已完胜对手。对战过程中体力值保持60%,敏捷度保持90%,集中对方要害,3次,总攻击次数23,成功躲避攻击18次。”

“太棒啦!”多多欢呼着,“数值又提高了。我要继续努力,击败下一个对手。”

这套真人格斗可是她花了大价钱买来的,里面所有的虚拟对手都有超级逼真的身手。多多花了一个月时间,终于从小菜鸟打到了银牌选手,下一轮,就要对战拳王了!

言芷云端着一盘刚出炉的手工饼干,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笑眯眯地走向女儿:“第一亲爱的多多,吃甜点啦。吃饱了才有力气玩哦。”

多多扬起粉嫩嫩的小脸,甜甜地微笑着:“多多一点也不饿,不过妈咪做的我都爱。给我放两个在这里,剩下的全部给弟弟吧。”

“第一亲爱的多多,你最体贴妈咪了。”芷云笑得像花儿一样,俯下身去,和多多贴面亲了亲,然后放下两块饼干,朝画室走去。

多多见妈咪转过身去,飞一般地捡起饼干,踩开垃圾桶,扔了进去。

“哇,妈咪做的饼干好好吃。”她一边鼓着腮帮子,一边装作咀嚼的样子。

芷云回过身,给女儿一个大大的微笑,多多果然是第一亲爱的,每次不管她做什么,她都是第一个吃完,绝不浪费,而且会对她的厨艺赞不绝口。

路过客厅的时候,电视里金发碧眼的主播正在严肃地播放着一条新闻,她的旁边是一副睡莲油画的图片。

“昨夜巴黎卢浮宫失窃的名画——印象派大师莫奈的一副睡莲图无故消失,目前还没有新的线索出现,警方已经向国际刑警求助……近几年频发名画失窃案件,民众对于警方的无能深感愤怒。”

芷云边走边摇头。

现在的盗贼真是太猖獗啦,连巴黎卢浮宫都敢下手。

她信步走进画室,对正在专心描摹的喵喵说:“第二亲爱的喵喵,妈咪给你做了饼干,多多说非常好吃,你也尝尝吧?”

喵喵停下了手里的笔,斜着眼看了看盘子里长得像轮胎橡胶一样的……食物,眼角抽了一下。多多说很好吃……呵呵,他就知道,多多不会放过任何坑弟弟的机会。

“妈咪的厨艺看起来又进步了呢,我们一起吃好不好?”喵喵眨着闪闪发光的大眼睛,纯真无害地看着妈咪。

“好,喵喵吃一口,妈咪吃一口。”芷云笑眯眯地递给多多一块黑乎乎的饼干,同时瞄着画架上的那幅画,“喵喵画得真是越来越好了呢,简直比卢浮宫那副什么莫奈的睡莲图还要好呢!”

画架上的画没有嘴巴,静悄悄地挂在那里。

如果有的话,它一定会怒吼:老纸就是卢浮宫那副莫奈的睡莲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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