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冲澡的时候,有个人一直在边上盯着,目光非常炙热,还不时发出咂嘴的声音,好像在欣赏一件多么了不得的大宝贝。
任谁都会不自在。

何思阳喜欢跟死物打交道,他厌恶排斥一切活物,尤其是这种精力过于旺盛的。

那会把他的沉寂和阴暗称托的越发明显。

陈又正看的津津有味,冷不丁触及一道阴冷的视线,他倚着墙壁抬抬下巴,“你洗你的。”

脸被热水冲洗的微红,何思阳手里的肥皂滑飞出去,他蹲下来去拿。

陈又一饱眼福,忍不住赞叹,丟肥皂的环节真的很经典啊,满满的都是回忆。

大一那年,他可是丟了好多肥皂,不过他都是自己丟,自己捡。

陈又突然咦了一声,“你左肩后面那一块是么?”

说着,爪子就没管住。

何思阳钳制住他的手腕,双眸一眯。

陈又顺势试探何思阳的身手。

水雾中间,男人和少年的两条身影不停交错,拳脚相加,水花裹着劲风,凌厉无比。

短暂的势均力敌后,陈又被打趴在地,他一个用力,就将处在上风的少年一拽,腿压上去。

位置调换。

陈又居高临下,嘴角有青紫,颧骨擦破了皮,身上多处骨节疼痛难忍。

他扭头呸掉一口水,再面向少年,手拍拍对方的脸颊,嘿嘿笑,“行啊,可以啊。”

何思阳的胸膛剧烈起伏,眼眸里是一片寒光,他抬起胳膊,手劈在男人颈后一寸距离时猝然停住。

“别动。”声音有点怪。

陈又没发现,呵呵,你叫我别动,我就不动啊,我偏动!

几秒后,他发现少年的脸红了,脖子红了,胸口红了,呼吸急促了。

然后就凶神恶煞的杀上来了。

陈又的脸色变了又变,他立刻往后蹦去,不小心摔了一跤,把腰扭到了。

“卧槽!”

陈又嘴里的骂骂咧咧顿住,他看到少年躺在原处,就那么阖着眼帘搞事情,两片泛着水泽的唇紧抿在一起,有几分生涩。

可餐。

这一幕突如其来,陈又一点准备都没有,他受到了巨大的刺激,血往上涌。

何思阳听到男人不加任何遮掩和克制的喘息,粗重而亢奋,他的唇角骤然压了压,神经末梢猛地被扯了一下,从没有过的感觉。

结束了。

俩人闷不做声的搞完大事,都挺虚的,一个眼神都没给对方,何思阳擦干身上的水,穿了衣服出去。

陈又扶着腰慢吞吞的走在他的后面,的,那一下摔的真不轻,尾骨都快裂开了。

这几天都不能随意用腰了。

外面的看到出现的俩人,他们满脸古怪。

脸上都有伤,一个走不好路,一个健步如飞……

“妈|的,看个屁啊,没看过人腰疼啊!”

陈又臭着个脸,“东子,老余,过来扶一下。”

东子跟老余一溜小跑着去扶老大,到无人的地方,他们就放慢脚步,越来越慢,不走了。

陈又说,“是我在澡堂一时兴起,跟他练了练手,地上太滑了,一不留神就摔了一下,把腰伤了。”

他一说完,就发现左边右边同时松口气。

“……”

陈又嗤笑,“就他那样儿,可能反攻么?”

东子跟老余异口同声,“没可能!”

“老大,那你脸上的伤……”

“,懂不?”

“哦。”懂不了。

第二天,d区死了个残在他手上。

尸长就立即吩咐区长,叫底下人及时采取措施,还是让风声流了出去。

这地方尽管戒备森严,但是犯||人太多了,又过的太过枯燥了,一有个风吹草动,就很快人尽皆知。

17号儿房里的气氛一片压抑,所有人都脸色难看。

他们将音量压到最低,眼睛全警惕的扫着厕所方向,仿佛里面不是一个年纪二十不到岁的少年,而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亡命之徒。

“大哥,是不是他干的?”

“最近一共就来了两个新人,楚天在医院躺着,干不了事,除了那小鬼还有谁?”

“不一定就是新人。”

“怎么不是了?你们没听说吗,对方在同事面前扬言要把那小鬼搞到手,他肯定是先下手为强!”

“我也听说了,死的那个就喜欢弄个子高高瘦瘦,又漂亮的少年。”

“飞哥也有可能啊,你们不都知道,他很护那小鬼吗?”

说,“都是在捕风捉影。”

“这里有,不声不响的杀个人哪有那么容易。”

有人提议,“大哥,不如去告诉教导员吧。”

“我觉得这事不能再拖下去了,猜来猜去也没个准,应该要尽快让教导员查一下是不是他。”

这个想法瞬间得到一致的同意。

他们是喜欢看热闹,但得是置身事外,要是把自己牵扯进去,就不好玩了。

尤其是部分刑期快熬完的,更怕出事端,他们就想安安稳稳的走出这个铁网。

,通知了教导员。

不多时,何思阳就被教导员带走,单独关押了。

陈又是在一个多小时后才知道的这件事,他去找区长,说人不是何思阳杀的。

“我们正在调查,不会冤枉谁的。”

陈又绷着脸,“从那房间里出来,还能有人样吗?”

区长的脸比他还绷,“肖飞,不要忘了,你是在跟谁说话!”

陈又深呼吸,“区长,何思阳只是个孩子。”

区长拿手指敲击椅子扶手,“孩子能完成跟踪,杀人,再毁尸灭迹?”

陈又皱眉,“你们不还是抓到人了吗?”

区长怪异的看他一眼,“难道我没告诉过你,他是自首的?”

陈又,“……”没有啊,卧槽,我不知道!

他在艰难的消化这个劲爆消息。

为什么要自首?因为大仇已报,人生没有意思了,杀人是|犯|法的,理应承担后果。

再说区长心里很烦躁,他有个事瞒着没说,就在昨天,上头有人联系了他,要保何思阳的命。

现在好了,一边是周家,一边是上头,两边都得罪不起。

他搞不好在退休前还要惹一身麻烦。

“回去待着吧,近期别出风头。”

陈又搓搓手,“区长,那何思阳……”

区长瞪他,“没完了还,你有没有把我这个区长放在眼里?”

陈又狗腿子的笑,“有啊,两只眼睛里都有区长您老人家。”

区长匪夷所思。

陈又蛋||疼,要死了,我好像又把原主的角色属性给忘了。

“那什么,区长,我先走了。”

区长自言自语,“这小子,最近不太一样了。”

“像变了个人……”

到门口的陈又一个踉跄,他加快脚步出去。

回去的路上,他忍不住猜测,会不会是那个人要杀何思阳,反被杀了?

不对啊,他为什么会想到何思阳?这里是,还指不定是谁做的。

熊刚突然冒出来,“知道死的那个是谁吗?”

陈又吓一跳,“谁?”

熊刚盯着他,“就是那天动手打你的那个刘杰。”

陈又的心里闪过一丝惊悚,“哦他啊。”

熊刚还在盯着,“尸体是在下水道里发现的。”

我真的对死人的事没有兴趣,陈又扭头,“熊哥,你盯着我看什么?”

熊刚说,“你在紧张。”

陈又说,“没有。”

熊刚说,“你在心虚。”

陈又,“……”有病吧,我为什么要心虚,人又不是我杀的!

“熊哥对心理测试这一套有兴趣?”

熊刚的目光犀利,带着审查,“肖飞,你觉得这是开始,还是结束?”

陈又心说,我哪个都不觉得,能让我走么?我不想跟你说话。

大概是陈又的反感已经满的往外渗了,熊刚终于感觉到了,掐了话头离开。

陈又抓抓胳膊,碰到被打的那块地方,风和日丽的,他遍体生寒。

“444,你知道是谁吗?”

“叮,不知道。”

陈又微笑,“……亲爱的,消失吧。”

何思阳被关了三天,陈又操心了三天,吃不好睡不好拉不好,差不多已经废了。

当何思阳被架出来的时候,一张脸憔悴不堪,呈现死灰色,两片嘴唇干裂,布满条条血痕,脖子上有淤|青。

他这三天遭受过外面的人想象不到的精神折磨。

陈又哽咽一声,不是东西,好好的一个美少年被整成这副鬼样子!

他从手里接走何思阳,捏住对方的下巴,嫌弃的看看对方嘴唇上面的那些血污,咬牙把自己的嘴巴贴上去。

刺痛让何思阳的意识清醒,他的眼皮掀起,看到近在咫尺的一张脸,在对他做着什么,他的眼睛睁大,目光骇人。

陈又抽凉气,别瞪我啊弟弟,都怪系统,是它说这药要用嘴喂才有效的。

我也是受害者好么?

何思阳的嘴里弥漫着甜味,好像吃了颗糖。

“你……”

你什么你,陈又想,牛奶糖已经比口香糖好多了,知足吧弟弟。

他嘴上的糖味,全给何思阳了,一滴都不能浪费,这药能让你快点好起来。

“肖……肖飞……你……”

何思阳怒急攻心,带着没有力气蹦出去的骂声昏死过去。

当天下午,区长下达调令,何思阳被调进15号儿房,床铺就在陈又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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