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嘲讽着自己为何曾经那么傻,还以为只要不低头,一切就会好起来,可有些命天生注定就好不了,固执倔强只会将身边的人,一个一个都被害死。
“对不起,是我该死,我唯一遗憾的就是自己的死,不能换来叶禛活下去的机会。”

毫无生念的鲁小北,低垂着头,声音听着有些空洞,对于明天枪决有了莫明的期盼。

这一席话惹得老管家哭得更伤心,哽咽着嗓子开口:“这事不怪你,要怪就怪总统大人福薄,这十年简直就是一场恶梦,活不过三十诅咒一次次验证在总统府,总统大人寻遍整个H国,竟没有一个人知道这是什么病。”

鲁小北对于诅咒的事,到是知道一些,但并不知道叶景荣的三个儿子都是因为诅咒而死,人之一生,最伤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而叶景荣却要历经三次,这一次是她对不起他,她不该丢下叶禛,不该不帮他找医生就擅自离开,他仅有的一年生命,因为她的疏忽而弄丢了。

“是我的错,我明知他犯病还丢下他,是我该死,老管家我会给他赔命,但临死前我还有件事需要您帮帮我。”

泪水又破眶而出,鲁小北本以为麻木的心不会再疼,可想到李小琴,她的心还是如刀割般的疼,她唯一的亲人,就这样惨死在她的眼前,而她连最起码收尸都做不到。

宅心仁厚的老家管,一眼便知道她想说什么,她逃出总统府不过是要去救自己亲人,对于她现在的处境也份外同情。

“放心吧,你的亲人已经好好安葬。”

抬手抹了抹泪水,鲁小北又强装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谢谢您,能遇上您真是我修了万年的福份。”

老管家上前轻抚了下她红肿的脸颊,潮红的目光里满是心疼,随即又轻叹一声转身离开。

伫立在一旁的卫兵见老管家离开,默默上前扶起鲁小北,将她带到别院的一处小房间内,屋外依然电闪雷鸣,狂风大作。

她拖着极度疲惫的身体,靠着墙角缓缓地坐了下来,叶荣景虽然下了处死她的命令,卫兵们也没有过份苛责她,离开时也只将门带上,并没有反锁。

放在以前,她或许会趁着这个机会逃跑,或许会向叶景荣辩解自己离开实非得已,但现在,一切已经没有意义,死对她才是一种解脱。

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她静静躺在黑暗里,李小琴的脸又慢慢出现在她的脑海,那个瘦小娇弱的女人守护她十年,最后尽是这般离开而去。

“妈,很快我就来陪您,您不要害怕,很快小北就会过来。”

苦涩的泪水,轻敲着冰冷的地板,鲁小北只觉脑袋越来越重,四脚也酸疼的狠,胸口似堵了一团烈火,焦灼着她的整个身体。

高烧中的鲁小北,迷迷糊糊的睡去,她不知道睡了多久,只等她再次掀开眼,两手已经被人架起,她双腿无力,脚下的步子走得有些凌乱。

她想着是不是枪决的时间到了,扬起的嘴角看着有些瘆人,她这一生生的卑微,死得更是凄凉,天煞孤星、克星、私生女,老天给她的标配让她感觉份外好笑,虽然只有她自己知道那笑有多么不甘。

“总统大人。”

卫兵恭敬的叫了一声,又将她放到叶荣景不远处的一把椅子上,原来她是被带到叶禛的房间,视线有些模糊,她看不清床上男子容颜,只得觉他安静的就像睡美人。

“念你做为叶禛的妻子,准许你与他做最后的告别。”一夜未睡的叶景荣,眼窝之下晕着淡淡的青黑,整个人看着颓败不已。

挪了挪的身体,鲁小北将头靠在椅背上,重重的吸了几口气,才缓缓站起身,她太疲惫,每走一步都像用力她全身力气。

她想看看叶禛,并不是说看在他们夫妻的情份上,而是她觉得自己对不起叶禛,在他生死一线没能及时帮帮他。

当人的身体撑过极限之后,似乎又会清明许多,她在走到叶禛的床沿边,视线也慢慢清楚,身体的灼热感也退却了些。

“叶禛,对不起,冲喜没成反而害了你。”

或许是生离死别太过悲凉,她伸手自己肥厚的手掌,握住床沿边那只白皙的玉指。

床上的男子神情安详,似正在沉睡一般,叶禛是鲁小北见过最好看的男人,在死之前能成为他的妻子,也算让她一生致少幸运了一次。

她也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看住他苍白如画的容颜,凝视片刻之后,便打算起身离开,哪想她刚站起来。

床上安睡的叶禛突然侧了侧头,表情看着很痛苦,一把抓住将要转身的鲁小北。他像是困在梦魇之中,嘴唇一张一阖,却是一个字都没吐出。

“叶禛,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鲁小北反手握住他胡乱挥打的手臂,可不想那一握,却叫她惊得差点站不脚,为什么?为什么叶禛会中蛊毒?

床上的男子依旧在痛苦的挣扎着,鲁小北拉过他的手臂,仔细的把了把脉,她再一次肯定,叶禛是中了毒蛊。

叶景荣见着这情况,立马吩咐卫兵叫医生,没等鲁小北应过神,又一把拉边床边的她,冲到叶禛身边,满脸心疼又着急地问着:“禛儿,你哪里疼?坚持一下,医生马上来。”

哪想叶景荣一句话才落下,床上的叶禛微微探起身,开始拼命的呕吐鲜血,叶景荣摊着双手,无措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他该要怎么才能帮他?

“禛儿,你一定坚持住,好好活下去,叶家不能没有你,军联府也不能没有你,禛儿……”

这一刻,鲁小北才知道这个万人之上的大总统有多可怜,哭得多么卑微,他无措得就像一个孩子,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总统大人,让我来看看。”

也没等叶景荣的命令,她又一把蹿到叶禛床边,将他摁回床上,扯开他的丝质睡衣,果然胸口有一条隐现的黑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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