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翎推开办公室的门吓了一跳,应该无人的会议室里发出明亮的光线。他看看手表,都午夜了谁还在里面啊!?薛阳他们还在查案,大缯也在外面追查盯梢,要不是他白翎蹲点的医院夜里把他赶了出来,根本没人会出现在这儿。他猫手猫脚地靠近会议室,没有小偷会大胆到半夜溜进刑警办公室的吧,难道局里食堂中常听到“半夜某某地方灯会自己亮起来”还真有其事!?白翎压下哆嗦,一把踢开会议室的门,伴之大吼,“大胆贼人!!”
会议室里一个人都没有,但却比有人更让白翎惊悚,桌椅都被粗暴地扔在墙边,宽广的地板上铺满了各类资料。

“我勒去见鬼了……”白翎喃喃道。

“哪儿?”

“哇啊!!”脖子后传来的声音让白翎整个人差点跳起来,回头看到手拿咖啡嘴里嚼着糖的浔可然,才把差点跳出来的心脏按回去。“浔浔浔姐不带你这样吓人的。”

“我有吓唬你吗?你不是见鬼了吗?让我也瞧瞧啊。”

“你你我我才没有,不不是害怕……”

“把舌头撸直了说话,你是被女鬼**过了还是怎么着?”可可说着自顾自走近会议室,放下一堆食物,低头看向满地的资料。

白翎尴尬着脸终于反应过来,“这都是你摆的?”

“办公室地方小,借一下空地。”反正我也走不掉,这句话可可没说。

门外的记者们大概察觉到了她的作息,个别几个改为夜里蹲守,害得她刚才出去找烧烤摊时还要把帽子兜上,进门时差点被当做发小广告的被保安叔叔按在地上。

等逮住了侯广岩,必要花钱登一整篇幅的广告,上书:老子才不是凶手!——可可咬碎嘴里的珍宝珠,恨恨地想。

“浔姐……那个,你知道我们的调查情况吗?”

“不知道,你们调查归你们,法医科独立,我只是想再试试有没有突破口而已。”

“哦……”白翎像挣扎了一会,还是说了出来,“我知道局长下令不准和你说这案子的事情,但是、额……”白翎看了看周围,“反正说了也没人知道嘛!哈哈!”

“女鬼会知道哦。”可可语气里带着诡异,白翎打了个激灵,一脸姐姐你饶了我吧的表情,可可笑笑。

“周队把我们分为三组人马,为了抓紧时间,上次你和我们提供的情报说有个等待心脏移植的年轻人突然出院的,还真的很可能在侯广岩手里做的手术,虽然他提供联系人姓秦,从照片辨认也不是侯广岩,但手术日期和曾建明失踪死亡日期几乎没差。”

白翎说的这些可可都从大缯那里听说过,但她总不至于直说你们老大早就违反局长命令把条条都告诉我了,于是她默默听着。

“所以我们追查到了那个姓秦的给他安排的术后恢复的医院,打算同时一网打尽这些非法提供医疗的地方,这个我负责。然后那个乱报道的记者,据说他最早的消息来源很可能是侯广岩。”

可可点点头,审讯室里的事情还历历在目。有时候不经历点狠的,真无法破茧而出。

“那个记者最后还是提供了具体的电话,但那是个公共电话亭,而且在路面监控探头都照不到的地方,所以这条线索也断了,”白翎说着还叹了口气,“所以现在的关键都落在薛阳能不能找到那两个女人最后的情况。”

“两个女人?”

白翎愣了下,“诶?周队没和你说吗?昨天我们从你那堆以前办过的案子里刷出了两个失踪的女人。”

可可一下子站直了身子,“确定和这案子有关?”

“基本确定,家属反应两人之前都收到过冒充居委会的体检邀请,而且去参加体检了。”

“在哪体检的?”

“就是给手术做恢复的那家小医院。”

“你们没查封?”

“还没,我今天一整天都在暗查,说实话这活不好做,如果堂而皇之进去调查,医院要是拿得出看起来合理合法的手续,谎称他们根本不知道这是假的手续书,还会打草惊蛇。”白翎话头一转,“不过你放心,我今天收集了不少医院里护士啊医生啊之类的八卦,明天就直接带队冲进去了。”

可可点点头,把注意力又转回一地的资料上,她无法自制地会联想到曾建明躺在那间手术室的冰冷台上,门外祈祷儿子得到一个新心脏的父母满怀期待地看着手表。想到这样一幕可能再度出现,可可就忍不住心里烧起一把火。

“浔姐,我听说……你认识那个侯广岩?”白翎站在一旁纠结许久,才问出口。

可可抬起头看他,不说话。

“我不是八卦哦,则个,当然食堂里大家也八卦过,则个则个,话题不是我挑起的哦!啊也不是周队挑起的!”

“白翎……”

“啊?”

“马上要午夜了,你再不回去,女鬼会很寂寞的。”可可冷笑着说。

“哦、啊、对,恩。”就算白翎平时再插科打诨,也知道可可在赶他走,他应声诺诺地离开了会议室。

可可暗叹一口气。

突然哒哒哒的几声脚步,白翎又冒了出来,“我就说一句话浔姐不管你认识他或者他认识你,他是他!你是你!”说罢不等可可反应,就逃一样地跑了。

可可对着安静的会议室门,无声地笑了。

窗外风雨交加,但总有人让你觉得温暖——用人与人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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