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欢做的这些事,任培勋一清二楚。他没有出手阻止,甚至本来他是有问过要不要帮忙,被郁欢一口否决了,她说不用,怎么说这也是我与他的私怨,何况你和裴怀弈是好友,这个人好歹也算是他的亲大哥,不要你为难。
事实证明,他确实不用出手,郁欢已经做的很好。

这令他心底欣慰的同时也有点为她心疼——他相信以前的郁欢绝对不会有这样的手段,会变成如今这样,跟她这几年的遭遇有莫大的关系。

不过也幸好,她只是这一次下手的比较狠而已。

值得一提的是,郁欢这样的做法让他觉得意外又有点意料之中。之前他并没有想到她会以这样的方式报复。其实一开始任培勋只是打算在一边观望,他想看看郁欢到底会怎么做,对方毕竟是黑道上的太子爷,不是那么容易想动就能动的了……

郁欢没有选择收集证据然后推倒太子爷之类的文明做法,而是招呼都不打一声,直接在暗中给太子爷摆了一道,阴的他到最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就从云端跌到了泥沼,摔个狗啃泥还不知道这幕后黑手是谁?!

据说如今在精神病院的太子爷还在想办法出去,可是树倒猢狲散,那些昔日跟随他的人早已另觅主子,谁也不会再去听一个精神病的疯狂言语。

就这样,郁欢以雷霆之势,迅捷、利落、毫不拖泥带水的方式让太子爷这辈子都活在阴霾之中……

这才是最强悍的报复!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啧啧……”电话那边的裴怀弈还在感叹,“勋,你这个老婆真是不简单,从此我真是要对她刮目相看了!”他的口气中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深意。

任培勋轻蔑地哼一声:“也不看看是谁的女人!”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下,良久裴怀弈低低笑出声:“是啊……嗨,就这样,我忙了,挂了。”

直到传来一阵“嘟嘟”的声音,任培勋还在盯着电话瞧。

好像……有点什么不对劲?

还在疑惑间,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进来。”他放下电话,专注到工作中。

门打开,沐清一身剪裁得宜,利落简洁的工装走进来,清雅的脸上化着淡妆,愈发衬着她高贵秀致。

她的目光在看着任培勋冷峻的侧脸时微微一顿,接着不动声色地移开,以着公式化的口吻说道:“总经理,这是新产品的报告书。”

她放下手中拿着的一叠文件,并没有离开。

“嗯。”任培勋冷漠的脸上没有表情,看都没看她一眼。

沐清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总经理,今晚七点有个同城酒会,国内一些名企都有参与,公司也在邀请之列,您……要参加么?”

任培勋蓦地抬眸,语气说笑,眼神却很冷冽:“沐经理这是想撬走我助理的饭碗么?”

沐清微微一滞,脸色有些涨红,但仍旧道:“不,总经理请别误会纯情总裁别装冷最新章节。因为这个酒会是我伯父举办的,他希望我代他转达邀请之意。”

任培勋沉吟了一下。

这个酒会他早就知道,也知道公司被邀请了,他原本也准备好去参加一下。毕竟像这种国内巨头公司都会参与的酒会,他们仲天公司没道理不去参加,何况这种商业酒会,虽然参加起来有些无聊,却也是个可以拉拢商场竞争力的一种手段。

再说这个酒会的创办人,他是沐清的伯父沐镇,这人是商场上的老将,是一名成功的商人,也是一位有名的儒商,他的经商之道被称为“传奇”,很多年轻一辈的商人打着“虚心好学”的名号上门,想窥得他的生意经一二,皆失败而归。

能够有机会接触一下这样的生意人,可谓是一件非常难能之事!传闻这位“传奇生意人”近年已很少回国,热爱旅游的他放开一心打理的家族生意携夫人一起周游世界去了,只是每年的同城酒会仍旧会照例开办。

沐清说的这个要求也不算过分,名义上,公众所知的,他们俩目前是“未婚夫妻”,她的伯父代她邀请任培勋可谓无可厚非。

只是她这话说的含蓄,任培勋却听出了其中另外一层含意。

沐镇是有名的儒商,但更有名的是他的情深意重。他对他的夫人一见钟情,至今几十年如一日,因此他创办的酒会,所邀之人携带的伴侣也需是心爱之人。

任培勋的心爱之人?

哼,除了一些亲朋好友和知道内情的人,谁不认为就是眼前这位呢?

“知道了,我会准备。”任培勋最终淡淡说道。

他的意思是……

一下子有些反应不及的沐清露出狂喜的笑容,差点就维持不住端庄的表象,最终她生生顿住了急于脱口而出的话,唇角却掩饰不住地一再上翘,说:“好的,我……也会准备。”

说完她微一点头,离开了办公室。

一颗心,却扑扑地乱跳着。

他答应了!

哦,天啊!他真的答应了!

沐清的狂喜难以抑制,也难怪,她自己的伯父创办的酒会,她自然知道其中的规矩。

任培勋那样说的意思,就是默认了今晚会携伴出席酒会,而那个伴侣,自然是现在众所周知的她这个“未婚妻”!

……

相对于沐清的惊喜,任培勋的神情就显得冷酷的多。

他不是没看到沐清的表情,也不是不知道自己答应这项邀约所代表的意义。不过……

他蹙了蹙眉,又忽然勾了勾唇,拿出手机拨出去。

电话响了几声就被接起,熟悉的嗓音带着微喘的气息:“喂,什么事啊?”

“你在做什么?”

“我……在练习形体……”郁欢的声音还带着喘息,显然她似乎边接电话边做着动作,“马上电影就要开拍了,我要准备准备总裁臣服,前妻别改嫁全文阅读。”

任培勋未置可否:“我今晚有个酒会要参加,大概回去的有点晚。”

“哦,好。”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人的行踪会互相打招呼一声,就像此刻这样,虽然日子有点平淡,但也很温馨和谐。

任培勋顿了顿,最终只道:“你接着练吧,再见。”

……

酒会现场很是热闹。这样的一场备受瞩目的商业晚宴也吸引了大量的媒体记者,不过这些记者大多都是商业周刊,相对于那些八卦周刊的记者来说,这些记者要专业的多,也不会那么八卦。

任培勋一身剪裁修身的西装出现时,立刻引来大量记者的蜂拥而上,而他的身边站着一身白色修身长裙的沐清,她今晚的装扮非常亮眼,黑发轻绾,裙袂飘飘,气质出众,秀丽端庄。

任培勋被一群记者围攻,那些记者问的也都是一些商业上的问题,任培勋淡淡的回答了几句,而他身边的沐清一直保持着端庄的微笑,看上去非常贤惠识大体。

原以为一切就这样,不想,当两人正要一起进入晚宴会场时,不知哪个记者突然大声问:“请问任总经理,对于前阵子您被爆出送两位女士回家的新闻,您本人有什么看法?”

“……”任培勋一怔,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眉,他根本不知道这回事。

在他身边的沐清却突然脸色微微一变,她知道,这个记者指的是那个八卦周刊上的登出的事。

任培勋冷着脸,没打算回答这个问题,正要转身朝里走,那个记者却没有放过:“那么请问沐清小姐,您对于未婚夫送两位女士回家有什么看法呢?”

沐清被问的一怔,然而她很快反应过来,大方得体地一笑:“那两位女士我也认识的,我们大家都是朋友,我觉得这很正常。”

“有人看到当时任总经理送完两位女士后并没有离开,过了一会后他才带着那两位女士一起离开,请问是去了哪里呢?那两位女士有人说其中一人很像某位明星,对此两位有什么看法?”

任培勋的脸色刷地冷沉下来,眼神深深地盯着那位记者看了一眼,看的那记者脖子一缩,差点想丢掉吃饭的话筒。

同样是沐清微笑地解释:“那天我们一大帮朋友相约聚餐而已,谢谢大家的关心,抱歉,我们要进场了。”

她说完,伸手轻轻挽上任培勋的臂弯,两人相携着一同进了宴会厅。

一进去,任培勋立刻松开了臂弯。

沐清的笑容微滞,心头泛上一丝苦涩,但更多的是一丝丝沁凉的甜意——今晚是她和他最近的距离,是这么久以来她一直渴盼的啊。

“你知道那个新闻?”他们俩的位置靠近窗边,内场的热闹还未波及到这里,任培勋的语气冷冽而逼人。

沐清顿了顿,点头:“是,我知道。”

从她刚才的解围和回答就能看的出来她知道,但他还是忍不住确认一下。“什么时候出来的新闻?”

沐清有些惊讶,“你不知道这件事?”

任培勋的脸色忽然冷沉。

沐清怔了一下,心中的思绪却在转个不停。

她不是笨蛋,那天她在八卦周刊上看到那个新闻之后,她原本还以为会有一段小波动,然而第二天以及接下来的连续好几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她还以为这个新闻就这样结束了,然而此时一回想她便发觉了不正常特种妻的二手老公全文阅读。

就算那两个女人没有确定,但明眼人一下子就会认出任培勋,他好歹也是本市有名的企业家,钻石王老五级人物,他的新闻本身就少,这样的“绯闻”爆出来不可能一点后续都没有,而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阻止了这个“后续”发生!

那么,这个阻止新闻蔓延的人是谁?

答案不言而喻。

她的神情任培勋看在眼中,而他心中所想的,与沐清也差不了多少。

“刚才,多谢。”他冷冷说完,拿出手机拨电话。

沐清愣愣地看着他径自打电话的侧脸,男人冷峻英挺,气宇轩昂,伴随着那一声低沉如魅惑的“多谢”,她的心瞬间漏了节拍。

任培勋却再也没看她,电话接通了后,他吩咐了一些事,声音严峻而冷凛。

这一晚的沐清觉得幸福至极。

这一晚的任培勋自始至终有点心不在焉,当沐镇略带揶揄地问他们结婚的事宜准备的怎样时,任培勋也是一副走神的状态,还是沐清微笑地打圆场。

结束了晚宴,任培勋一刻没有停留,驱车到了公司。

小林助理已经等候多时,一见到任培勋到了,便立即奉上手中的一叠资料。

资料的最上面,就是那本八卦周刊登出来的有关于任培勋送女人回家的新闻。

任培勋盯着那上面的照片,眼神幽冷。

“查出来是谁爆料的了么?”

“是这个周刊的一个小记者,不过,那个人已经离职了,去向不明。”

“知道是什么原因离职?”

“不知道,他离职的很突然,这个新闻一出来人就消失了。”

任培勋的脸色愈加不好看了,沉声道:“找!一定要找出这个人。”

“是。”小林助理点头,“另外,这个周刊的主编也休假了。”

任培勋忽地抬眼,“去哪了?”

小林助理默了默:“……说是欧洲,具体哪个国家,没定。”

任培勋闭了下眼,冷喝道:“找!”

当晚,任培勋回到家,看到郁欢正从乐乐的房间出来。

他们俩在走廊上相遇,郁欢伸出食指放在唇边,用口型示意乐乐刚睡着。

任培勋看她一眼,一言不发地去了房间。

郁欢紧随其后,到了房间才笑嘻嘻地说:“你回来的比我预期的要早,嗯,表现不错。”

她踮起脚尖,轻轻搂住任培勋的脖子,原本是打算亲他一口的,不过一凑近,他身上的酒气立即醺的她退开,“哎呦,好大的酒气,你今晚到底喝多少啊!”

任培勋却没打算放开她,在她退开的同时突然伸手一把搂住她的腰,把她往身上狠劲一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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