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要和谁离婚吗?什么也不问就可以打出来吗?”
他抬头看了看我,眼里平静的如一汪秋水,淡淡的说出口,“常遇爵,常氏集团的总裁。”

我还怀疑他是怎么知道的,转而一想,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傻,叱咤风云的常遇爵谁会不知道呢,更何况我住院时,有和林寄怀碰过面。

他码字的速度很快,只简单询问了一些我的意愿,便打出了成品,听着打印机“刷,刷。”的声响,我却伸不出手,不敢触碰那张纸。

“嗡嗡,嗡嗡......”

就在此时,一阵适宜的手机铃声在我口袋响起,我像得到救赎一般,边掏手机边往门外跑。

然而,我站在门口看着那串陌生的数字,愣住了。

未知来电,也不知归属地,一般这样的电话我是不接的,没有生意的来往,更没有朋友的交流,所以这种电话不是打错了,便是推销广告的。

但是这一次,我犹豫再三还是按下了接听键,因为我不想回去看那份离婚协议书。

“喂?您好,喂?您好,在吗?请问姜小姐您在吗?......”

我在想着那份离婚协议书,全然忘了我已经接通了电话,直到听见电话里传来男人的声音,才匆匆将手机放在耳边,抱歉的说了声,“对不起啊,我刚才有点事。”

很意外电话那边的人只说了句,“没关系,如果您的事情没有忙完,我们可以继续等您有时间了再打。”

我连忙摆手,“不用,不用了,你们找谁。”

心思并没有在这通电话上,而当他们说找我时,还着实让我有些意外。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我找了门口的长椅,侧身坐了上去,不顾此时寒风正在肆虐。

“姜小姐,不知您是否还记得我,莱斯。”

一听莱斯这个名字很是熟悉,但思绪不在这里,只应付的说了句,“应该记得。”

电话那边传来的是爽朗的笑声,这笑声笑的我有些不明所以。

电话那边的男人过了会儿停止了笑,只听两声咳嗽响起,他好似润了润喉,缓缓开口道,“姜小姐,不知您是否有兴趣到国外继续学习画画呢?”

我有些懵,这个问题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更没有想过要继续走下去,更重要的我并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是何意图。

我沉默了好久,才缓缓开口,“谢谢你,莱斯先生,恐怕我要辜负您的好意了。”

莱斯许是明白我的意思,又不想放弃,连着说了好几个NO!

我微微一笑,希望这个外国汉子能明白些东西,“莱斯先生,其实绘画技术好的人很多,只要您仔细寻找,身边还是有的,而且我现在有什么事情没有解决完,并不能全身心的投入到绘画中,您知道的,绘画需要的是耐心和细心,而我还身负流言蜚语,对您实在是不好啊!”

“姜小姐,我想您还是别这么快的给我答复了,你们中国人经常说,凡是都要给自己留条后路,难道姜小姐要把自己的路掐死吗?”

不得不说,莱斯在中国真的是学习到了很多的俗语,连我都被他说的有些动容,但我着实是没有兴趣,便再次开口拒绝,“谢谢您,我想我不需要了。”

只听那边很失望的一声叹气,“哎,那好吧,但还是希望姜小姐您能好好考虑下,毕竟机会难得。”

“谢谢您的器重。”

和莱斯挂了电话后,我便觉得自己有些决绝,对常遇爵犹豫却在别人身上成了果断。

我进办公司拿起那份离婚协议书,盯着看了很久,确定没有问题后,细心的装进档案袋,付了款。

在将要出门时,林寄怀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如果结婚后没有工作,可以来我这里。”

我有些诧异我今天的运气是不是好到了家,不忍浪费这个只见过三面的男人好意,便笑了笑,“好,一定。”

苏然的小别墅离这里并不远,穿过两道街也就到了。

包里装着那张离婚协议书,像背了座山,沉重的让我喘不过气。

从昨天到现在,手机上没有一个关于常遇爵的电话,口袋里的手机就像是个摆设,心里很不是滋味儿的我,一屁股坐在家门哭,吹着冷风,手里捏着卡针,正犹豫不决。

“既然断就断彻底,手机卡扔了,念想也就断了,常遇爵对你无情,你何必再这样丢弃最后的尊严呢?”

苏然就站在我身后,垂目监督我。

“离婚了就真的没有关系了。”我低声呢喃,针尖儿停在针孔边依旧下不去手。

突然,我感觉到手机在震动,急忙翻转手机,心里像只欢愉的小鹿碰撞着心墙,可是当看到那陌生的号码时,那只小鹿便没了动静。

“快接啊!愣什么。”

在苏然的催促下,我慢吞吞的把手机放在了耳边,“喂?你好。请问哪位?”

“姐,姐,快来救救姜深,在郊区的安达废气工厂,你快来啊!”

电话里急切的声音让我愣了那么一秒,直到听见姜深的名字,我才反应过来,电话了的这个女人应该是姜深的那个女朋友,林姗姗。

我慌了,身子立马紧绷,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儿,“发生了什么?你们.......”

“听见了吗?想就姜深,就带够钱来!”

我还想问些什么,电话就只剩下“嘟...嘟...嘟......”的声响。

“什么事?你这么神色凝重干嘛!”苏然从我手里拿过电话,重新拨去了那串号码,几秒后,她又递给我了,“手机关机了。”

我极速让自己冷静下来,手依旧在不停的颤抖,浸满了汗渍,接过手机我揣进口袋,叮嘱苏然一句,“我晚上迟点回来,如果我晚上不回来,你记得报警!”

当我想走时,她拽着我的衣袖,神色慌张的看着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刚才我好像听见了姜深的名字,是发生什么危险了吗?我也跟你一起去。”

说着,她便向前走去,我追上她的脚步,一把拉住,声音严厉了几分,“不行,你不能去,太危险,在家好好等我,记住晚上我还没回来,你就报警。”

我怕她再执意要去,话还没说完,我便跑到路边,拦了辆出租车,挥手离去。

一路上,我心跳加快,耳边满是风呼啸的声音,冰凉的手指攥着怀里的包,脑中一片混沌,恨不得立刻就到那个工厂,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约莫半个小时,我在一个四处空旷的地方下了车,放眼望去,不远的地方有一座工厂,已经没有升起的黑烟,姗姗口中的工厂应该就是这里了吧。

那个载我来的司机已经灰溜溜的开走,恨不得车能飞起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其实我心里也没有准儿,一个女人到底该如何做这次才能救得下他,上次用常遇爵的名意,这次常遇爵这三个字还能管用吗?

我忐忑不安的走到工厂的大门,那里站着一个长满络腮胡的男人,人高马大,我站在他面前只到他的胸口。

“姜深的姐姐是吧。”

他黝黑的眸子从我身上晃过,我不由得冒了一背的冷汗,我强壮镇定,咽了口唾液,点了点头,“他在哪?”

“跟我来。”他在满是锈渍的大门上轻轻一推,大门便应声而开,顿时,尘土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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