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柔听到陈璞的话,整个人都要飘起来,连耳朵都羞红了,不敢回望,只得呆呆的看着火光。
身后的众人感觉比桑柔还要奇妙,本来陈璞给他们一种咫尺天涯的感觉,可当陈璞的右手抚上桑柔的脸庞时,这种感觉荡然无存,陈璞活生生的就在眼前。

薛、褚二人也被震慑到了,刚刚陈璞给他们的感受,陈峒都做不到,那是一种时空相隔的感觉,既缥缈又真实,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震惊。

待火光消失,宇文伤不再存在于这个世上,一阵风吹过,甚至连灰都不剩了。

陈璞拉着桑柔的手,转过身,认真的道:“娘,以后无论面对谁,我都不想逃了。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用计,用计也打不过,就咬下他一口肉再死。”

陈母也认真的回道:“你已成人,这个家你做主,谁也不能改变。”

王忠和薛、褚二人,都听出了李秋楠话中的意思,这陈家现在由陈璞做主,就算是陈峒或者陈策也不能改变。他们都知道陈峒和陈策,都应该还活着,如果他们选择追随陈璞,当有一天陈峒和陈策回归,若是他们也愿意把陈家交给陈璞,那就皆大欢喜,可若是不愿,那对他们而言就是两难的选择。李秋楠的话,与其说是说给陈璞听的,不如说是说给他们听的。

王忠是一根筋的人,想的十分简单,若真有那么一天,他就自尽就是了。薛、褚二人却不能如王忠想的这么简单,他们手中还掌握着许多产业,都由天诛的其他人在照看,若真有祖孙、父子反目的一天,他们如何自处?

陈璞自然明白母亲说这话的意图,可他却根本不在意,笑道:“这个家也只有我们娘俩加上王爷爷了,这个主我自然做得。薛当家和褚掌柜,你们不必为难,我若所料不差,你们手中应该还掌握一些陈家过去的产业吧?以老头子喜欢未雨绸缪的作风,这些产业在你们这些年的经营下,应该挺可观吧。不过你们放心,那些产业我碰都不会碰,你们就当帮我爷爷和父亲照看着吧。”

薛当家急道:“这怎么可以,如今小主人已经符合了条件,这些产业乃至整个天诛的人员,都应该交还于你。”

陈璞讥笑道:“我现在之所以能理直气壮的与你们对话,就算陈峒和陈策在我面前站着,我依然可以理直气壮的与之对话,你们想过为什么吗?我一个穷书生,我凭什么?你们以为我是凭借了所谓陈家独苗的身份吗?还是我以你们口中的小主人自居了?”

薛当家皱起眉头思索,陈璞却没有给他太多时间,继续道:“原因简单,我的理直气壮来源于我至今没有受他们一丁点恩惠,我是娘一针一线做活养大的,面对危险是王爷爷帮我扛下来的,面对侮辱我是自己独自面对的,过去我没有拿过他们一分钱,以后我也不会。他们除了在血脉上是我的长辈,还与我有什么关系?但若我拿了这些产业,一切就不一样了。”

褚掌柜听到这里,情绪有些激动,幽幽的道:“璞哥儿,你们这些年所受的苦,我们都看在眼中,可我们的一切都是老爷给的,老爷吩咐我们做的,我们必须照办。你不要为难我们了好不好?你接下这些产业,我们天诛的所有人员,以后也都会听你的差遣,你有你的宏图大志,这些不正是你现在缺少的吗?为什么要拒绝?”

“这声璞哥儿,可比小主人顺耳多了。你们有你们的使命,我有我的原则,对于我这个小陈家,我可以当仁不让的做主,你们的那个大陈家,与我无关。还是那句话,如果你们愿意跟着我,那你们只能是你们自己,那样我可以恭敬的叫你们一声薛伯伯和褚大娘,若你们坚持当我是什么小主人,什么陈家家主,我没办法管你们怎么想,但我可以管我自己怎么选择。”陈璞说罢,再不多言,招呼王忠和母亲,还有桑柔,坐上马车,回转定南城。

薛当家和褚掌柜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神情复杂,他们想到过无数种见面的情况,唯独想不到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褚掌柜一时间没了主意,叹道:“怎么会变成这样?我们该怎么办?”

薛当家苦笑道:“还能怎么办?这些产业他不要,我们就得继续管着,若有机会就还给老爷或者家主吧,至于小主人的安危,我们也必须要保证,无论如何老爷的命令我们是不能违背的。我们做我们该做的,至于小主人如何看待,我们没办法左右。说真的,我现在有些羡慕王远山了,孑然一身,跟着自己的心走,根本不怕迷失方向。可我们呢,这些年我们虽然手中有产业,手下有兄弟,可我们就像没有根的浮萍,如果可以选择,我真的愿意跟着这样的小主人,站在他的身后,我仿佛能看到一个崭新的世界,那是我们想都不曾想过的世界。”

褚掌柜无奈的点点头,接着又道:“那个叫桑柔的小姑娘,我好喜欢,虽然面容不好看,但却纯真可爱,我好像天生的就想亲近她。若我们的女儿没有丢,也当如她一般大小了吧?”

薛当家搂住妻子的肩膀,苦涩的道:“我也喜欢这个小姑娘,确实招人喜欢。我们的女儿定当是福大命大之人,我们会找到她的。”

夫妻两人在初春夜晚,踏着寒风走向定南城,月光下的身影被拉的很长,相互依偎的背影格外的萧索。

马车上,桑柔坐在陈璞的旁边,拉了拉陈璞的衣襟,小声道:“你以后可不可以不要对那夫妻两人那么凶,我很喜欢他们。

陈璞不禁莞尔道:“你第一天遇到他们,也没有跟他们说话,怎么就喜欢他们?”

“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觉他们很亲切,看那个褚掌柜被你说的急切的时候,我有些难受。”桑柔认真的道。

陈璞道:“我其实并没有针对他们,反而我很感激他们,他们这些年也在暗中保护着我。他们对我爷爷的命令是无条件尊崇的,从不去思考对错,而我是不可能被任何人左右的,我的人生必须抓在我自己的手里。他们没有做错什么,我也没有做错什么,错的只是命运吧。”

桑柔听出陈璞语气中的低沉情绪,怯怯的伸出手,主动拉住陈璞的手,以示安慰,可因为过于紧张,手心冒汗,又想撤回。陈璞微微一笑,反过来握紧她的小手,闭目养神。桑柔偷偷瞟了一眼陈璞,看他闭起眼睛,也有样学样的闭起眼睛,很是满足。

陈璞几人回到定南城,换了一家客栈住下,在如何分配住房的时候,有了分歧,因为太晚了,只有两间客房了,明显应该陈璞和王忠一间,桑柔和陈母一间,可桑柔不肯,非要自己出去再找客栈。

在陈璞一再的追问下,桑柔才不好意思的道:“我怕伯母晚上醒来,看到我,被我吓到。”说完低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陈母上前拉住桑柔的手,柔声道:“除非你不想进我陈家的门了,不然我们早晚要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的,你还能一直躲着吗?我现在越来越喜欢你这小丫头了,你就与我一起睡,有个伴儿我还睡的安稳些。至于你担心的事情,根本就不存在,我向来一觉到天亮。”

桑柔被陈母的话,说的又羞又喜,答应愿意和陈母睡在一个屋中,但她要睡在地上,怎么都不肯睡在一张床上,陈璞和陈母看实在劝不动,也就由她。

各自进屋睡下以后,陈璞躺在床上,王忠依旧在椅子上打坐练功,陈璞突然问道:“王爷爷,你说老头子是不是太偏心了,凭什么他们两口子就有大把的产业可以管着,还能管着天诛的其他人,却只给你了一个仆人身份,你跟老头子也没差几岁吧?”

本想着王忠会附和自己几句,可王忠却颇为自得的道:“他们哪有我命好,我这些年不操心,不算计,就保证你们娘俩的安全就好,这比做杀手可舒心多了,也比他们两口子舒心多了。其实这舒心与否完全取决于你,你若是个无所不用其极的枭雄,他们就不会这么难受了,可你偏偏是个剑走偏锋又不肯放弃原则的人。”

陈璞笑道:“您老倒是想的明白,那您老说说,若是以后我爹和我爷爷回来,跟我打起来,你怎么办?”

王忠想都没想,道:“以我对老爷和家主的了解,不会有这么一天,他们都是把家族看的很重的人,以你的智慧,就算没有他们留下的这些产业,陈家在你的手中也必然会中兴,那他们还有什么理由与你冲突?就算真有那么一天,我要么就是看热闹,如果非要我帮谁,那我就自尽,反正我这把岁数,没有什么放不下。”

陈璞没想到王忠会如此的坦然和坦白,哈哈笑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就把你这个糟老头子逐出陈家,然后把我儿子丢给你,什么时候能让那臭小子瞬间打出十二枚飞镖,什么时候再还给我。哈哈!”

王忠明白陈璞是什么意思,心下感动,却并没有搭话。

陈璞也没再继续问话,把匕鞘血祭之后,又抽了三只签,分别是属性签武力加2,化物签,技能签掌心雷。

这属性武力签到底怎么才能使用呢?陈璞对手中已经有两枚属性武力签却不能使用,耿耿于怀,特别是亲身体会属性体质和智力增加给他带来的好处后,越发的按捺不住对这属性武力签的好奇。

陈璞试着呼唤如意:“如意,属性武力签,如何才能使用啊?”

“炼化如意签鞘后,可以把如意签收入体内,然后再用化身祭炼如意签,如意签被炼化后,便可彻底掌握掌心雷,那是属性武力签就可以使用了。”如意的声音在陈璞的脑中响起。

陈璞恼怒的道:“你为什么不早说?”陈璞问完就笑了,它一个没感情的系统,自己较什么真呢?

“主人没有问啊?”如意委委屈屈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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