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齐”无欢的话被齐恒尽数吞进口中,趁她说话之际,齐恒迅速将舌头伸进她口中,扫荡着她口中的每一寸甜美。津 液相交,气氛无与伦比的暧昧。
或许无欢不知道,但是皇后和贵妃却是清楚得很,齐恒有洁癖,从来不喜人吻他,便是召幸皇后或者贵妃,都从来是直奔主题,从来不会吻谁。有一次皇后情欲正盛时支起上身吻了一下齐恒,随即他却是脸色一黑,将她甩开,然后翻身下床,穿衣径直离开。随后两个月没踏入翊坤宫。

可这次,齐恒却像是魔怔了一样,竟是沉溺在这个吻中无法自拔。无欢的唇像是有魔力一般,让他沉醉其中,甚至,想要得到更多。

于是原本只是缠绵的吻,竟变得如同狂风骤雨一般,看齐恒的样子,似是恨不得将她吞入腹中。慢慢的,齐恒一只手托住了无欢的后脑,将她压得离自己更近些,另一只手则是攀上了她胸前的柔软,轻轻揉捏着。

突然间,唇上一阵刺痛,舌尖尝到了一丝猩甜,齐恒这才清醒过来,却见无欢红着双眼死死的瞪着自己,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砸,而她眼中的愤恨却是让齐恒如同一盆凉水从头淋到脚。

齐恒摸了摸唇上的伤口,轻微的刺痛传来,可见这丫头咬得极狠。

“怎么,欢儿竟不喜欢?朕记得,当年你可是很喜欢朕的呢。”齐恒邪魅一笑。

“皇上,你叫奴婢来,便是为了这般羞辱奴婢吗?”无欢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眼泪流的更凶了。

没来由的,齐恒却是有些心烦意乱:“你觉得,朕吻你,是为了羞辱你?”

“难道不是?皇上一直都很讨厌奴婢不是吗?你不是曾说过,便是看到我都觉得脏了你的眼吗?如今这般,不是为了羞辱奴婢那是什么?”无欢眼睛红红的,那双水漉漉的眸子中全是委屈和不甘。

齐恒心中一紧,眸色微沉,随后鬼使神差的伸手替她拭去了脸颊上的泪,轻叹道:“欢儿,若朕说,朕现在收回那句话呢?”

“什么意思?”无欢愣了一下,随即冷笑,“皇上,覆水难收,说出去的话,岂有收回的道理?”

见她认真的模样,齐恒心中似是有些别样的情绪几欲破土而出,但终究理智还是将其强行压下。

过了片刻,齐恒终于轻笑一声:“你说的,似乎有理。”说着,伸手解了她的穴道。

身子陡然一松,无欢飞快的用袖子胡乱的在脸上抹了一把,闷声道:“皇上若是无事,奴婢退下了。”

“慢着,朕还没说让你走呢。”齐恒坐回到暖榻上,好整以暇的开口,“你今日,去哪儿了?”

无欢心里委屈,再听他审犯人一样质问自己,忍了许久的怒意终于喷薄而出:“齐恒,你简直欺人太甚!你到底想要怎样!你不要以为你是皇帝就能为所欲为!”

他不过是问她去哪儿了,她竟至于如此生气?齐恒有些莫名其妙:“吃火药了不成?”

无欢偏过头,不理他。

屋内又是一阵诡异的沉默。

最后,还是齐恒率先开口:“今日,是朕生辰。”

无欢微微一愣,随即想想日子,竟然真的是!

“怎么。很吃惊?”齐恒挑眉。

无欢面上有些尴尬,不自然的摸了摸嘴唇,那是她的小动作,想事情或是突然尴尬时,便会下意识的摸嘴唇。“可是并没听说今日有宫宴。”无欢皱眉。

皇上寿辰,这么大的日子,怎么可能宫中一点动静都没有?即便她整日躺在床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听到吧?

“今日也是太祖皇帝的忌日。”齐恒凉幽幽的扫了她一眼。

无欢这才恍然大悟,她竟然忘了这茬!

齐恒的生辰和太祖皇帝的忌日是同一天,所以他还是太子的时候,便从未过过生辰,至多朝中大臣会送点礼。无欢记得当年她知道此事时还长吁嗟叹了好久,道齐恒身为太子看似身份尊贵,可是竟然连生辰都无人替他庆祝。所以齐恒十七岁生辰那年,她为了替他庆生特意跟娘学了做长寿面,甚至还跑到九华山上去取梅花上的雪来给他烹茶,不想齐商和齐舒那两只拖油瓶也跟了上来,最后因为大雪耽搁了,哪怕她紧赶慢赶还是没赶上。

最后她一身狼狈的回来,第一时间不是回顾府,而是跑到了东宫,替齐恒做了一碗长寿面,化了雪,烹了茶等他回来。

齐恒回来东宫时,看着桌上的东西,再看看一身狼狈的她,脸色有些难看。

她当时紧张得说话都结结巴巴的:“这是我亲手做的长寿面,恒哥哥,你,你不要嫌弃。我去九华山上取雪,想,想化了泡茶,但是,晚了。没赶上昨日你生辰,对不起,你,你不要生气。这面,虽然不算好吃,但是,我吃了一点点,绝对不难吃的。那个,那个……”说到最后,无欢把舌头都咬到了,疼的捂着嘴小脸皱的跟橘子皮似的。

齐恒脸色有些难看,却并未说话。

无欢又开口想说什么,但却突然有下人跑来通报说顾相求见。无欢当即知道爹爹肯定是来逮自己的,这才慌忙拉着齐恒的手求道:“恒哥哥,这面我学了好久呢,你好歹尝尝吧。”说着,忙往宫门口跑去。

直到最后,她都不知道那面齐恒究竟吃了没有。

想到这里,无欢不觉有些悲从中来。

她曾经信誓旦旦的对齐恒说,“虽然没人给你过生辰,但是从今以后,每年的生辰我都会悄悄帮你过的。”可是时过境迁,沧海桑田,她竟连他的生辰都记不起来了。

不得不叹,世事无常。

见无欢一个人在那里脸色变来变去,齐恒有些不满:“朕还未用晚膳。”

无欢的嘴里几乎能塞下一枚鸡蛋了!

“喏,那边有面,院外有炉子有锅,你去给朕做一碗长寿面。”齐恒淡淡的开口吩咐道,随即又拿起书开始翻看。

无欢顿时觉得被雷劈了似的,齐恒这是吃错药了吗?举止实在太反常了太反常了!

不说他强吻自己,他让自己来这里,便是为了让自己替他煮一碗长寿面?宫里有那么多御厨,竟偏要让她动手?他堂堂天子,竟然饿到这时候?

还是说,他这是特意等自己回来替他煮面?

无欢这边天马行空的想着,竟不想竟是脱口而出:“那万一我一晚上不回来了,您就在这里等一晚上不成?”话刚出口,无欢就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子,自己这张嘴啊,真是稍不注意就容易祸从口出。

果然,听到她的话,齐恒脸色有些阴郁,“哼,那朕便会派人将你绑回来,姑娘家,谁兴得在外夜不归宿?”

无欢自知理亏,不敢还嘴。

“还不快去。等着朕帮你不成?”齐恒老太爷似的冲无欢颐指气使,后者嘴角抽了抽,还是在心里骂骂咧咧的卷起袖子心不甘情不愿的去给齐恒煮面。

虽然面是现成的,但面条还是要无欢自己和好了拉,这事简单,倒也难不倒她。

看着她净了手,费力揉面,然后一点点的拉面,齐恒的脸上染上了一层柔软的光芒。

屋内足够亮堂,齐恒倚靠在暖榻上看书,无欢正在拉面,这画面像极了普通人家小夫妻的生活日常,竟是温馨得让人动容。

看着无欢那张平淡无奇的脸,齐恒却突然觉得有些碍眼。

“把你的人皮 面具摘了。”齐恒开口道。

“为什么?”

“不为什么,看着碍眼。”

“嘿,你真是奇怪,我又不是用脸拉面,有什么碍眼的?”

“反正就是碍眼,赶紧摘了。”

“我不!摘了又戴,麻烦死了。”

“朕命令你摘了,难不成你想抗旨?”

“……”

最后,无欢骂骂咧咧的去洗手将人皮 面具摘了,放进清水里泡好,才狠狠的剜了齐恒一眼,继续拉面。

这样一看,顺眼多了。

他曾无数次的想象顾家大小姐亲自下厨是怎样的场景,如今终于得偿所愿,齐恒心中竟是升起了一丝满足。

或许他从未说过,那年那碗长寿面,是他出生十七年来,吃的最好吃的一碗面。虽然他回到东宫时,那面已经干成坨了,虽然那日他的生辰已经过了,但那是唯一一次,有人将他的生辰记在心里,甚至特意给他做了一碗长寿面。

他自小便不知道长寿面是什么味道,因为他的生辰是太祖皇帝的忌日,所以自从他出生,便没人给他做过寿。

即便及笄那年父皇为他草草办了一场简单的笄礼,但也没有长寿面。

起初他并不知道生辰要吃长寿面,是有一次齐商生辰,邀请他去恭亲王府赴宴,看着下人给他端了一碗长寿面,再看其他的宾客都没有,他才知道,原来生辰是要吃长寿面的。

回到东宫,他便让人煮了一碗面上来,可是他却如同嚼蜡。

那日顾弦歌跟着顾相走后,他坐在那碗长寿面前看了许久,后来有奴才上来问道:“太子殿下,这,要不要扔掉?”因为以往但凡是顾家大小姐送来的东西,太子都是看都不看一眼便让人扔掉的。

可他却是凉幽幽的扫了那太监一眼,然后吩咐人将他拖下去杖责二十,发配到掖庭局做苦力了。

那碗面,他吃的干干净净,甚至连里面仅有的一丁点面汤都喝的一滴不剩。

吃完,竟有种莫名的满足。

原来长寿面,是这个味道。

透过窗户,看着无欢蹲在那小炉子前忙碌的样子,齐恒嘴角扬起一抹明亮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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