购买比例不足, 将显示为防盗章。  所以, 一经打听清楚了他们院子的情况, 赵姨娘立即拍手称快,连说了三个“好”字,早上更是多吃了两碗饭。
贾探春看不过眼说了她几句, 母女俩就拌了起来。贾环被吵的烦了, 三两口吃完饭, 一下子就跑得没人影了。

且说隔壁王夫人那儿, 又是不同情况了。

王夫人抱养了贾兰, 凡是与之相关之时, 皆十分的紧张。后者连皱个眉头都有大大小小十几个伺候的人围着他关心。

在这种环境下, 贾兰差不多被养废了,全身上下撇开读书不谈,没一样值得称赞的。

听着金钏儿描述贾政卧房里发生的一切, 贾兰让自己想象出来的画面生生吓着了, 全身冰凉凉的, 面无血色,冒着冷汗身体直发颤。

王夫人还来不及发表贾政一事的感想,就发现了贾兰的异样, 一把搂着他边安慰边吩咐周瑞家的。“快!去请大夫!”

伺候的下人们急得团团转, 一时之间, 院里的情形慌乱的和贾政住处有的一比。

交代完人, 王夫人想起了罪魁祸首, 抬脚踢在金钏儿的膝头上, 怒骂道:“下贱蹄子,什么腌臜事都敢往兰儿面前说。来人,拖下去掌嘴!”

金钏儿跪下,扒拉着王夫人的大腿求饶,换来的是无情的一脚踢在了心口上。

金钏儿痛得直打滚,两个身形壮硕的婆子,像是看不见似的,把她拖到了庭院里,抡起巴掌掴到了金钏儿嫩白的脸上。

金钏儿哀哀嚎叫着,不一会儿,双脸让人扇得想猪头般红肿,血液口水一块儿流淌而下,连声儿都发不出了。

玉钏儿躲在树丛后面,目睹了姐姐的受罚的惨状,张口用力咬着手臂,不让自己发出哭泣的声音。

房里王夫人厉目扫过周围的丫头们,警告道:“都看好了,外头的就是活着的例子。下回,你们谁要是再犯,就把你们这身皮子罢了去!”

王夫人忙着训斥下人的时候,大房里却飘出了哈哈大笑声。

贾赦拍桌大笑,甚至支使小妾取了一坛酒开怀痛饮。

哈哈哈哈哈哈,他这个二弟,别是又遭天谴了吧!

上回是晴雷,这次轮到了蛇鼠,啧啧,可真是悲惨哟。

唉,敬老天爷三百杯,权当为他那不知走了甚霉运的二弟祈福吧。

知悉惊叫之事与鱼儿无关,前一刻还提心吊胆的贾老太太,下一瞬立刻就坐在了椅子上,淡定地让鸳鸯梳头。

其变脸之神速,看傻眼了一众丫头。

老太太淡淡交代说:“封锁府中消息,别让传出去了。咱们玉儿脑子刚好,经不起他的牵连。”

琥珀鸳鸯眨了眨眼睛回神,连忙褔身应是,起身之后又是一阵面面相觑,对老太太佩服的五体投地。

看过了荣国府里的众生百态,视线回到事发处。

此时,离尖叫声儿已经过去了不短的时间,贾政那儿的下人忍着恶心和惧意,哆哆嗦嗦清扫出了一条小路,将晕厥的两人抬出了房间,悄悄请来了大夫把脉。

至于留在房里的脏东西,一时半会清理不干净。留下了严重心理阴影的下人们,买了大量的雄黄洒在了里头,只盼望着雄黄生效,驱赶走那些令人发毛的东西。

那边处理完的同时,鱼儿并众女也已经翻过了贾政一事。

麝月几人倒了洗漱的脏水,带着小丫头们去厨房取早膳。

门外冬景正好,吸引了鱼儿的目光。他索性趁着丫鬟们还在忙碌,信步出去闲逛两圈。

门口两侧栽种了两列梅树,承受了一夜风雪,依然身姿冷傲。

枝丫上的梅花大部分都舒展了花瓣,吐露芬芳。即使有小部分没开放的,也含苞待放,于寒风中摇曳。只有极少极少数还是水滴形状的花骨朵,花瓣紧紧包裹着花芯不肯松开。

鱼儿双脚踏出房门,满院的粉白瞬息撞入眼中,他不由自主抬步走近。

凑近细观,白里透红的花瓣,粉嫩嫩的像婴儿的肌肤,沾着点点晶莹的雪花,格外惹人倾心。

鱼儿微微低头轻嗅,淡淡的花香夹杂着冬雪的冷香扑鼻而来,直入心肺,令人心旷神怡。

旋即,他唇角弯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一众丫鬟们提着食盒回来,所望见的便是,一袭金丝镶边的孔雀蓝长袍裹身,外披着一件御寒的貂皮斗篷,白玉冠束发,一身贵公子的打扮的鱼儿站在庭院里,摊开巴掌托起一枝寒梅,垂头闭目轻嗅浅笑的景象。

鹅毛似的飘雪纷飞,雪中嗅梅的鱼儿恍若冰清无暇的梅花仙人,无疑看呆了一群下人。

众人不约而同放低呼吸,生怕眼前如梦似幻的画面破碎。

麝月心下可惜林姑娘不在,否则便能用画笔,永远留下这一幅如诗画般动人的情景了。

晴雯心中一动,睁大着眼睛记下画面中的每一个细节,暗自决定回去便绣下来,就算只能还原出眼前的七八分,她也知足了。

碎雪慢悠悠地飘落,有一片巧合落在了鱼儿嫣红的唇瓣上。

嘴唇感觉到了凉意,他无意识地伸出舌尖舔了舔。

这一舔,似乎打开了某一开关,鱼儿睁开双目盯着梅树打量,片刻眼珠子定点在某朵梅花上。

鱼儿慢慢伸出右手,看准了了花朵的一片花瓣摘下。

红润的双唇微启,露出一条小小的缝隙,下一瞬,一片沾雪的梅花瓣已填了进去。

鱼儿含着花瓣轻嚼,品味到了花蜜和雪花甜甜凉凉的滋味,眼睛弯弯眯成一条缝。

目睹了鱼儿吃花品雪的行径,晴雯几个再也无法淡定了,连忙收回魂魄,跑到了鱼儿身边制止他伸手摘花继续吃的举动。

“我的二爷,府里不曾短了您吃的,怎么什么东西都塞嘴里,吃坏肚子里可如何是好?”

“这花瓣苦巴巴的,有甚好吃。您呀,往后可别再乱吃花了。”

“就是就是,膳食我等已经带回来了,您快随奴婢回屋,饿了就用正经早膳可好?”

众女七嘴八舌的劝着,鱼儿并不赞同她们所言。

别说是花瓣了,他海藻海草都生吃了多少年了,也没见怎么着。

想是这般想着,鱼儿还来不及辩解,碧痕茜雪两人就托着他的手臂,半带半请的将人带回了屋里,完全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宝二爷小时候总喜欢吃小丫头嘴上的胭脂,难道现今长大了,爱好改为吃花了?

用完早膳,鱼儿去给老太太请安,林黛玉听说了这事,抿嘴笑道:“无妨,吃花风雅,不是甚劣习。只需看着些,别让他一日吃太多便好。”

实力宠孙人士贾老太太点头表示赞同。“宝玉若真是喜欢,晚上可让厨房做点梅花饼尝尝。”

如此,算是应允了鱼儿吃花这一无伤大雅的爱好。

往后鱼儿兴之所至吃花,府中再无人阻拦,只是小心盯着,不让他背着人偷偷多吃。

可在昨夜经历的那场梦境之中,所发生的点点滴滴,到如今依然历历在目,清晰可见,好像真实经历过一般。

与少年耳鬓厮磨、水乳交融的一幕,仿佛还是刚刚的事情。

思及梦境中的内容,涂蕴之的目光陡然转深,闭了闭眼,过了片刻再度睁开,他瞳孔深处波涛汹涌的海洋,方得以风平浪静。

涂蕴之正对着门口,放空双目,发散思维,将脑海中的疑团一一清理顺畅。

若是没有猜错的话,梦境真正的主人当是那名少年郎,并非因自己而起。

大抵是昨夜他探查之时过于急切,惊动了少年的精神力,两人的精神力陡一交缠,自己的意识意外被吸入了少年的梦境,与之同做了一场大梦。

这可真是……有趣啊……

鱼儿脚趾头蜷缩着,双手捏着被角,还未完全从梦中的余韵走出来。

他双颊滚烫,点缀着两抹红晕,就连耳垂亦是红彤彤的,好似抹了胭脂,又像是贴了两片红牡丹花瓣。

鱼儿捂着砰砰跳的心脏,抿了抿唇,一脸的怪异。

良久,他才喃喃道:“居然做个了预知梦……还是那样……那样的预知梦……那岂不是说,梦中的另一男子,便是自己的伴侣了。”

那样的人物太优秀了,初见之时的模样,深刻在鱼儿的脑海里,且仅仅过了一日,他想装傻扮瞎,假装不知道那是昨日帮助过自己的好心人都不成。

小东西让鱼儿惊起的动作弄醒,睁着迷蒙蒙的大眼睛,正奇怪地望着鱼儿自言自语。

“喵呜”一下奶叫声,从小东西嘴里飘出,叫回了鱼儿的灵魂。

鱼儿暂时被拉去了注意力,偏头瞅着抬头兀自打量他的奶猫儿,用柔软的指腹点了下它的脑门。“你这小东西,你什么时候爬上来的?”

鱼儿昨夜意识入梦太深,不仅没察觉自己曾经无意识拉了另一人入梦,而且连小东西半夜爬床的动静都没发现。

小东西不理鱼儿,蹲坐着,用两只梅花前爪,抠着自个儿的后脚脚玩。

吃了补药大杂烩,小东西脱胎换骨,非但身体更上一层楼,其他方面亦更具灵性了。

鱼儿端详着小东西的一举一动,颇为惊讶地说:“一夜之间,你居然连抠脚技能都领悟了,看来昨天的药没白喂。”

小东西软糯糯地“喵”了一声,举起梅花肉垫拍在鱼儿脸上,恼怒地推开他的脸,背过身换了一个坐姿抠脚脚玩。

鱼儿感觉到了亵裤传来的凉意,放弃了伸指弹小东西额头的打算,掀被下榻,换上了干净的衣物。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丫鬟们都进来了。

晴雯三人伺候鱼儿梳洗,麝月抬步去收拾床榻,瞧见架上多出了一件换下的亵裤,于是问道:“为何有件换下亵裤在此?”

一时大意,忘记了毁灭证物,鱼儿张了张嘴,眼睛飘忽,说不出口真相。

见等不到答案,麝月的神情越来越疑惑,恰好视线瞥见了抠脚猫,鱼儿一急,脱口就道:“小东西半夜爬上了床榻,早晨一醒,尿在了我身上。”

“这小调皮蛋。”麝月捧起小东西,放到了它的专属猫窝里,点了点它的眉心。

小东西抬头望了一眼麝月,没发现不对,随即低头继续抠脚。

鸳鸯挂起垂落的帷帐,如同平常一样,弯身搀扶贾母起身。

她含笑张口,正欲要询问老太太的身体情况。目光甫一触及贾母的脸庞,鸳鸯的笑容登时凝滞在了脸上,樱桃小口半张着,两眼盛满了惊诧,脸上就差直接写着“神迹”两个字了!

很快,琥珀领着一群小丫鬟带着洗漱用具鱼贯而入。当注视到贾母一夜之间天翻地覆的变化后,整个人都呆滞了,手中的盛装着温水的铜盆,当即脱手落地,发出一声刺耳的响声。

随后,其他小丫鬟也陆续发现了贾母身上的变化,手中的东西一个接一个落地,顿时噼里啪啦的一阵响,个个都半傻半痴,失音了。

贾母对自己身上的变化丝毫没有感觉,见状立时眉头紧锁,怒斥道:“你们今儿个都是怎么了?一个个毛手毛脚的,是不是都没睡醒?”

刚训斥了一个开头,贾母面上突然浮现了一丝惊讶,话锋一转,讶异道:“玉儿昨夜送来的药果然有奇效,昨儿个还哪里都难受,今晨一觉醒来,腰不酸腿也不疼,全身舒坦极了,感觉回到了年轻的时候。”

瞠目结舌的众女,直勾勾,毫不掩饰地盯着贾母的脸庞。

鸳鸯捡起自己砸脚面上的下巴,结结巴巴道:“不……不是感觉……您确确实实是年轻了……”

女人都爱听好话,贾母也不例外。

她脸色有所缓和,笑了笑说:“你这丫头还是一如既往的嘴甜。”就是说话磕磕绊绊的,不甚流畅,仿若舌头受伤了。

鸳鸯又是摇头又是摆手的,想说明她之所言并非贾母所理解的意思,可越是着急想解释,她越是没法子吐出半个字眼。

琥珀瞧出了鸳鸯的窘迫,帮忙开口说:“老太太,您……您去照一照镜子便明白鸳鸯的意思了。”

这会子贾母也回味过来了不对劲儿,转身几步走到了梳妆台前,坐在了绣墩上。

铜镜中倒映出的脸,虽然只有六七分的清晰,但仍然无法影响到贾母的判断。

镜中人的脸还是她的,唯一不对的是,那张脸上的皱纹消失了七层,一夜间年轻了十多二十岁,瞧着比王夫人还要年轻一两岁。若是略施粉黛,稍加打扮,还会显得年龄更小。

老太太注视着镜中倒影,终于明白了方才鸳鸯等人的失态,是从何而来的。

她僵着身子,从身后抓过一把自个儿的头发。昨日还灰白的发丝,现今每一根都黑得发亮,柔软滑手,和小姑娘家精心保养的几乎无差别。

贾母心跳如擂,转过呆滞脸,道:“鸳鸯,你掐掐我,看是不是还没睡醒?”

鸳鸯和琥珀齐刷刷伸出自己红红的手腕,“老太太,我们都把自个儿的胳膊掐红了,这真的不是在做梦。”

“我这是返老还童了!”老太太捂着嘴,将尖叫声堵在了嗓子眼里。

这话虽然夸张,但意思也不错,只要老太太继续服用昨儿的鱼儿送的珍珠粉,未必不能恢复二八少女时候的容颜,达到真正意义上的返老还童。

敷了一次珍珠粉,便有如此奇效,若是继续使用下去……光想想贾母就嗓子发干,不敢继续深想下去。

面前的五人,明显不是高官就是权贵,更是毫不客气连名带姓喊着他们主人家的名字,每一个都不是他们惹得起的。

因而哪怕看出了他们是来找事的,下人也不敢冒犯,唯有小心陪笑着讨好。

“咱们二老爷病了起不来床。几位大人若是寻他有事,不妨过两日,等二老爷病体康复了再来?”

来人冷冷一笑,显然不信下人所言。“病重?昨天他两个儿子刚伤了人,今天做老子的就病了,哪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显然是知道今日我们会上门算账,故意用来糊弄我等的推脱之辞罢了。”

“来人!冲进去,找贾政小儿要个说法!”其中一人招了招手,几十个护卫凶相毕露,推开挡在身前的看门人,杀气腾腾的闯了进去。

如果是从前的荣国府,他们或许还要忌惮几分,可这些年宁荣两府都没落了,贾家世袭的爵位世到了贾赦、贾珍这一代,亦不过是名头好听,能唬唬布衣平民和小官罢了。

再有,贾氏一族满门无一人在朝廷拥有实职,也没有女眷入宫,甭管是外朝还是后宫都不大说得上话。

所以,他们才会无所顾忌,带人说闯就闯。

“贾政,是个男人就别躲着。”

来人一边高声喊着,一边朝着里头快步深入荣国府。

下人们阻拦无效,哭丧着脸去找闯入者的目标人物贾政。

“不好了,二老爷,外头有几个大人闹着要找您。下人们无可奈何,您快出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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