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丰毅钧忽然间来了兴致,兴高采烈地说:“一切都听爹的安排。不过,躲过了这一劫,一定要让我看看啊?”听到有宝贝,好像浑身的伤痛此时也没有了。
“听我的话,等天黑了,赶紧走。我会派人护送你。一定要小心,去魏国你舅舅家吧。”

父子俩正在说话的时候,丰收在外面敲门,“老爷,县衙来人了。”

丰维卿使了使眼色,丰毅钧赶紧藏了起来。“进来再说。”

丰收进来了,他在门外好像听见有两个人的声音,走进屋却发现只有丰维卿一个人,他偷偷扫视一下,发现里间的门帘在晃动着。

“衙门来人,让少爷去衙门一趟。”丰收心里现在也埋怨着丰维卿。当初丰维卿让他杀死乞人代替丰毅钧,如今人也杀了,也代替了,案子也结了,可是丰维卿把承诺的“事成之后,家产分你一成”的话忘到了九霄云外,绝口不提此事。丰收暗示了好几次,丰维卿就是不接话茬,只恨当初是口头承诺,什么证人也没有,丰收干着急没有办法。

“少爷?什么少爷?少爷不是已经下葬过了吗?”丰维卿端起茶杯,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衙门让您的义子,也就是云淇,到县衙去一趟。邬家的人又来告状,叫他去问问情况。”丰收接着说。

“我义子云淇不是昨天出远门了吗?如今不在家里,就这样回复他们。”丰维卿发现丰收现在不像以前那么驯服了。

“今天早上,有人看见云淇被装在袋子中,扔在了咱家门口,而且看见家丁把他救了出来,之后云淇就进了咱们家。衙门的人说,如果我们不交出来,他们就要搜了。”丰收看着丰维卿语气还是一贯的坚定,忽然感觉十分虚伪,也感觉有些恶心。同时,也后悔自己听信了丰维卿的话,白白害了一个乞索儿的性命。

“放屁!”丰维卿正想喝茶,听到丰收的话,气得把茶杯摔在了地上,“告诉他们,让他们来搜吧。如果搜不到,以后休想再踏入我丰家半步!”

丰收在丰家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见过丰维卿摔东西,这一个茶杯摔在地上,倒吓了丰收一跳,毕竟做下人多年了,谦卑的心态一时总难以改过来,“老爷息怒!老爷息怒!小人这就回禀他们。”说着,丰收跑了出去。

丰维卿一看见丰收跑出去了,赶紧起身将门关上了。

“钧儿,赶紧随我来!”说着,丰维卿把丰毅钧叫了出来,从后面窗户跳了出去。跳出来是一个走廊,过了走廊就到了书房。丰维卿拉着儿子进了书房,连忙将门关上,之后闩上。然后也顾不得许多,就将机关打开。原来书架是可以活动的。丰毅钧来这书房不知几千遍了,也不知道有机关,直看得惊讶地张大了嘴。暗门打开后,丰维卿将儿子推了进去,然后又开动机关,书架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丰维卿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从书房走出来,过了走廊,从窗户爬进了客厅,端坐在客厅里。

丰维卿刚进来不久,客厅的门就开了,进来几个精神抖擞的差官。

“丰老爷,我们也是奉命行事,不好意思,得罪了。”一个差官抱拳施礼道,“您老把人交出来吧?”

“什么人?”丰维卿故作糊涂。

“您的干儿子——云淇。”

“他昨天出远门了,如今不在家。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丰维卿说得和风细雨,一点儿也不担忧着急。

“哎呦?”差官看到如此镇定的丰维卿,笑了出来,“那好吧。奉县令大人的命令,我们可要搜了?”

“搜吧,你们随便搜,就是把寒舍翻过来也行。但是,老夫要声明一下,你们不要以为老夫死了亲生儿子,剩我一个孤寡老人就可以随便欺负我。如果你们找不到人,我要去衙门讨个说法。”丰维卿看到如狼似虎的差役,一脸的鄙夷。

“那好吧,得罪了!”差官一回头,“弟兄们,都给我仔细的搜。一个老鼠洞都不能放过!”说完,差役们就行动了。

丰维卿也不担心,稳如泰山地坐在客厅。因为他知道,书房的密室如今只有他和儿子知道,再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了。除非差役把丰府拆了,否则就是搜上十年,也是徒劳无功。

差役们跑前跑后地搜了将近半晌,果然没有发现丰毅钧,正准备收队的时候。忽然,不知从哪里飞来一个木片,像飞镖一样打在差官的肩上,差官肩膀一疼,正准备破口大骂,旁边的差役捡起木片,惊喜地说“上面有字!上面有字!”差官拿过来一看,上面写着“人在书房”。

“书房搜了吗?”差官担心真的遗漏了。

“搜过了,没有人在里面。”一个差役答道。

“是哪位高人,望现身指教!”差官抱拳昂头大声道。可是,没有人回应。

“走,再去搜。”差官见没有人回话,于是领着差役又回到了书房。书房总共就两间,除了几架书,便是陈设的一些古玩。倒是一览无余。

差官看看木片上的字,又看看书房,心中也有了疑惑,“这木片是谁扔过来的?莫非是想调虎离山吗?”差官觉得木片有问题,“走,回去吧。”差役们都出了门。

差官刚走出门,肩膀忽然又疼了一下,又是一个木片,捡起来之后,发现上面依然写着“人在书房。”

“哪位高人在此,为何不露面?藏头露尾,不是英雄所为啊!”差官举着木片,抬头望着四周的屋檐,大声说着话。可是,没有人回应。差官觉得此事蹊跷,“明明百姓看见了云淇进丰府,而且丰管家也说并没有发现云淇出府门,怎么就搜不到呢?难道真的在书房?可是书房已经搜了两边,没有人啊?”

差官觉得书房一定有问题,就率领差役,又进了书房。这次,差官站在屋里,环视着,发现可以藏人的地方,唯有书架是最有可能的。“来人,将书架抬起来,放到屋子中间。”

差役们都动手开始抬书架。一个书架已经抬了起来,后来是光秃秃的墙壁,连个老鼠洞也没有。可是差役们动手去抬另一个书架的时候,发现怎么搬也搬不动。差役们使了九牛二虎之力,书架安如磐石,一寸也没有离开原地。

“把架上的书都搬出来,放到地上!”差官看出来,这个书架的确有问题。可是,又不能破坏掉,万一找不到人,倒给了丰维卿口实。差役们将书都搬完了,使劲推书架,还是推不动。差官走到书架前,敲了敲,发现书架子后面是空的。

“这个架子后面是空的,应该是个暗室。这附近应该有机关,我们互相拍一拍,敲一敲,跺一跺。一寸地方都不要放过。人肯定就在暗室中。”差官说着,开始敲着书架。

丰维卿胸有成竹地坐在客厅,只等着差役们搜不到人,好狠狠地奚落他们一顿。可是等了许久,也不见差役走。叫来家丁一问,说是又去搜书房了。丰维卿听到“书房”两个字,神经高度紧张了起来,虽然别人并不知道密室的秘密,可总是去书房搜查,并不是好事,保不齐就被他们发现机关的所在。想到这里,丰维卿再也坐不住了,准备往书房走去,谁知,刚一出门,就被两个差役拦住了去路。

“丰老爷,我们也是执行命令,得罪了!您还是回屋坐着吧,搜不到,我们立即就撤走了。绝不打搅您。”

丰维卿见状,知道此时这些兵是棺材里骂人——死不讲理,只好又回客厅了,不过,心中开始忐忑。

地毯式的搜查果然还是有效果的,也不知道是哪个差役动到了哪个地方,书架竟然奇迹般地自己移动了,把众差役惊得目瞪口呆。以前只是听说过机关,如今倒是亲眼看见了。

书架往西挪去,慢慢露出后面的墙,墙上果然有个小门。差官用力推门,居然推不开。他使劲敲了两下,“里面的人听着,再不开门,我们就撞开了!”

门依然没有动静,而且密室里也没有动静。差官心里也没有十成的把握,不过,如今全部的希望都在这一扇门上了。于是,众差役开始撞门。奇怪的很,差役的肩膀撞得生疼,门居然纹丝不动。大家准备用力再撞的时候,门居然朝外推开了。从里面钻出一个人。

“丰毅钧?”一个差役眼尖,认了出来。

“你不是死了吗?怎么又活了?”差官只是听到传言说丰毅钧没有死,没有想到今天是真的看见了。

“我不是丰毅钧,我是丰维卿认的义子——云淇。”丰毅钧想起父亲的话,忽然压低了嗓子说话。

“我们找的就是你,兄弟们,把书放回去,让丰老爷来摆弄他的机关吧。我们把云淇带到衙门,算是交差了。”差官想起木片上的字,实在感谢有高人相助,心情顿时舒畅起来。

差役们领了命令,有的放着书,有的跟着差官出去了。

从客厅经过的时候,丰维卿一眼就看见了丰毅钧,他的心顿时像刀割一样,可是又不敢表现得太激动,他跑到门外,拉住丰毅钧的手,只说了一句“我可怜的淇儿啊,记住义父的话!”然后,扭过头去,任凭差官把人带走了。

差官和差役们都走了以后,丰维卿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他风风火火地跑到书房,看到机关已经被识破,顿时瘫软地坐到了地上,许久才缓过神来。他祈祷着进入密室之后,发现所藏的珍宝居然还都在,心里才算舒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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