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雪莉帮我办了入职手续,我也得到了一身淡蓝色的套装,穿上了那身衣服之后,雪莉还是那副职业性的笑容:“咱们美容院的忌讳,我先跟你说一声,Lucas应该跟你说过,就是,入职之后必须住在这里,也就是咱们美容院的三楼的员工宿舍,还有,三楼是不能让外部人员进来的。最后一件儿事,”雪莉说道:“就是不该看的事情
,别多看,不该听的事情,别多听。”

我点头表示记住了。

助理的事情非常的简单,就是给Lucas打杂,倒倒垃圾,收收东西什么的,我拎了一包垃圾,要倒在了外面,正看见一个老太太在垃圾堆里面捡东西。

我顺手就把能回收的易拉罐和矿泉水瓶分出来交给了老太太,老太太看看我这一身工服,摇头叹了口气:“又是一个要钱不要命的,年纪轻轻,非得赚个死人钱。”

“死人钱?”我望着老太太:“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在殡仪馆上班,给死人化妆的吗?”老太太睁着浑浊的眼睛,指着我身后的美容院。“老太太岁数大了,脑子不清楚。”忽然一个人的声音响了起来,我回头一看,居然是面馆老板出来了,也拎着一兜易拉罐和矿泉水瓶子要给那个老太太送过去,还是面无

表情,平板板的说道:“你在这工作啊?”

我还记着之前的事情,有点狼狈,就点点头,说道:“新来的。”“老太太这么说,是因为这里以前是殡仪馆,在这里倒垃圾的,都是遗容整理师,但是那个殡仪馆经营不善倒闭了,房子卖了翻修,不知道谁买了,成了这个美容院了。”

老板说道:“房子是死的,人是活的,没啥大不了。”

我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那尺寸,要做成了让鬼通过的大小,果然,以前是做死人买卖的。

带着一种恍然大悟转过头望着那个大大的牌匾:“明笺美容院。”

这才又察觉到这个发音,跟“冥间美容院……”的发音,居然一模一样。

“死了好几个咯……”那个老太太以一种唱歌似的声音说道:“也不差一两个咯……”

说着,老太太冲着我张开了黑洞洞,没牙的嘴,拎着瓶瓶罐罐走了。

那粗哑的声音,在这个晚上,显得格外的阴森诡异……

我吞了一口口水,转身望着面馆大叔:“谁……谁死了?”

大叔耸耸肩,说道:“谁知道呢,只不过,这个地方,倒是老换人,除了那个管事的雪莉,没有一个人,能在这里待的超过了两个月。”

那个Lucas,不也是来了不到两个月?他说他来的时候,这里只有雪莉一个人……

“有空来吃饭。”大叔跟我扬了扬手,走了,还没忘了说一句:“照片拍的不错。”

不行,我改天还得往面馆去一次--那个照片我得扯下来。

一回身,正撞到了一个人身上,这个人身上冷森森的,吓了我一跳,抬头才发现,正是程恪。

程恪做出了一个让我噤声的手势,指了指我身后,那美容院的后门。

我赶紧把头回过去,仔细一看,一个人正鬼鬼祟祟的往外走,瞧着身影有点眼熟……啊!我想起来了,是阿九手下的那个养鬼师,罗白!

果然,这个美容院跟阿九有关系!我赶紧拉着程恪说道:“咱们快去看看,说不定,能顺藤摸瓜,找到阿九!”程恪捉住我的手,说道:“急什么,阿九现在暂时应该还醒不了,她是一个假死,封存阴气的状态,等于蛰伏起来,断了线索,咱们找不到的。而且,这个美容院里的养鬼

师没出现,咱们只能守株待兔,惊动了他,还怎么放血。”

我当然还记得,饲养我身上这个阴虱的养鬼师的血才能救我的命。

“可是,”我抿了抿嘴:“咱们两个出现在这里,本身就挺显眼的吧?”

“你放心吧。”程恪眯着眼睛:“只要他一出现在附近,我就会在他发觉咱们之前,把他的血放的干干净净。”

程恪的这个自信的模样,让他整个人带着一种奇异的魅力,我看的有点傻眼。

是啊,他说过的话,没有一件失信,只要他答应我的,他就总能做到,他是程恪啊,独一无二的程恪。

程恪比我高一头,低下头望着我,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不知道第几次被糖衣炮弹砸中,赶紧把脸别过去了。

“大师大师!”正这个时候,Lucas从二楼探出半个身子来跟我招手:“快过来,有东西给你看……”

我本来就有点尴尬,赶紧趁机上了楼,我在这里是个兼职的身份,程恪又在该隐身的时候隐身大吉,不让雪莉看见他,倒是挺方便的。

“你看!”到了二楼,Lucas急急惶惶的指着一个暗门说道:“刚才,这里有老鼠的声音,唧唧的,我想着打老鼠,却发现了这么个地方……”

我把头探进去,有点发愣。

那是一个香案,每个寺庙里面都能看到的香案,而那香案上面,也放着很多的香火和供品,但是,上面供的并不是神佛,而是鞋子。

具体来说,都是童鞋。

那些个小小的鞋子,成双成对,整整齐齐的,颜色各异,却透着诡异--谁会把鞋子供在了这里,而且,还都是穿过的鞋子。

有的鞋只有一点穿过的痕迹,跟新的差不多,还是干干净净的,还有的鞋则快被大脚趾顶出了窟窿来,鞋帮也磨的毛了。

这些鞋子,还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那些鞋子的鞋底,都沾着一点尘土,像是才脱下来,就摆在这里。

“哎呀,邪门啊!”Lucas抱着自己两条胳膊,战战兢兢的说道:“这是啥意思啊?”

我望向了程恪,程恪悠然说道:“这是养先行侏儒俑的东西。”

不就是,在医院里面跟踪了我和李明朗,还把阴虱种在我身上的那个孩子模样的东西么!我记得程恪是说过的,那种东西是泥塑出来的,我还看见过……不对,我记得清清楚楚,当时我在厕所隔间往旁边望过去的时候,那个攻击我的小孩儿明明是打赤脚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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