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太后惊悚的看了过去,尖锐的声线传进耳朵里透着惊恐,她咬牙抓紧身旁婢女的胳膊,整颗心紧张得砰砰直跳,头晕眼花。

棺材板突然飞了起来。

所有人大惊着四散,便见那棺材板像是知道太后的方位般直直的向着她飞了过去!

太后身旁的宫女一怔,忙甩开了她的手,提了裙摆脚底抹油向旁侧溜了去,太后眼瞅着那棺材板像是中了邪一般向自己横冲直撞,两眼一翻就是要晕。

“太后!您不能晕啊!”一旁的大太监看着自家太后,紧张得在一旁大吼。

太后一怔,随即反应了过来,顾不得姿态上的端庄捂着头就跑,一时灵堂里乱成了一团,大臣横冲直撞,婢女鸡飞狗跳,喊叫声闹成了一锅粥。

似是嘲笑般,那棺材板抖了抖,紧跟着落了地。太后惊悚的坐在地上两股战战面色发白,一副吓丢了魂了模样。

再看那金丝楠木的棺材里竟趴着一笑眯眯的美少年,登时眼前一昏,差点吓得窜出殿去。谁人都知道摄政王慕青是被雷当头劈死的,可如今竟然完好无损的趴在棺材里,莫不是……

“恭喜摄政王殿下渡过雷劫,登入仙门!”

“恭喜摄政王殿下渡过雷劫,登入仙门!”

老臣们跪了一地不敢去看那稳坐于棺材里的人,想起刚刚棺材板乱飞的场景,这不是闹鬼就是修仙儿,他们宁愿相信后者。

“噗哈哈哈!”慕青被这帮老臣的说辞逗得直笑,只突然觉得这些朝堂里迂腐的老头有些可爱,不由得捂住面颊以遮挡住面颊上的绯红,努力保持着曾经的模样。

老臣们一愣,忙俯身下去不再说话。

“什么仙门雷劫,慕青已经死了!”太后咬牙,由着身旁的婢女扶着站起了身子,对面前的人又气又怕。这天下哪有死而复生的道理,分明是那些个蠢货奴才被晟京诓骗了去。

可晟京里的那位前些日子还和慕青势同水火,今儿个怎么这么突然……太后心下里疑惑,却也只能将慕青死了的消息扣实。

“此人假扮慕国已故摄政王,来人!将其抓起来!”太后大吼着,周围的侍卫瞧见慕青眉眼含笑的模样皆都不敢上前。

太后被气的全身发抖,只恨不得亲自将慕青抓来,可一双腿肚子却还发着软。

慕青好笑的看了过去,一双桃花眸子里满是戏谑,看得太后的心咯噔咯噔直跳,他道:“本王分明还活着,登了仙位,太后为何就是不信呢。”

“仙家之道为无稽之谈,你诓骗不了哀家!”

慕青摸摸鼻头,似是有些失落般:“太后盛名,只手底下的人蠢了点,连死的是不是本王都分不清。”

太后被那话噎得一怔,便觉得丢人,发紫的嘴唇一片蠕动半天说不出话来,颤抖着后退心下里满是失落。慕青懒得同她多讲,挥了挥手道:“太后年老体弱,扶她老人家下去。”

婢女们对视了一眼,不顾太后的挣扎上前将其扶了下去,慕青深吸一口气,抬眼便瞅见了小皇帝慕琮。

小皇帝一身黑袍,面颊上有些婴儿肥,因年幼面容上还很稚嫩,像个小包子,只静静的看向面前的慕青,眉眼含笑。

想起梦境里慕容奚失去的第一个儿子,看了看面前有慕和慕容两国血脉,与自己和阿奚都有三分像的小皇帝,不由得释怀。

怪不得慕容奚会这么喜欢这个孩子。

慕青的唇角扬起一抹浅笑。因那皇位,他们叔侄二人被迫因为母亲的关系争锋相对从未享受过一日的安逸,如今四目相对安稳共处的阶段实在少之又少。

“皇叔。”慕琮笑眯了眸子,“欢迎回来。”

慕青只深吸了一口气。

……

慕青回来后稳住朝政,苏弦之便将慕容奚送了回来,只道樱花草需重生之人才能触碰。慕青环抱着怀中的人,抬手轻抚她微微隆起的小腹。

苏弦之将两人全部放回却丝毫不曾担忧。

原因是当年高太妃为逼慕青娶慕容云月时用的那颗灵药回魂丹乃出自苏弦之之手,那时候他的算盘早已打到了现在,便在回魂丹中种下蛊毒。

初服时没有任何用处,只会在特定的时间里才能发作。

慕青知晓他没有任何理由说谎骗人只得应了下来,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将心爱的人再次至入危险之境。

因此行凶险,慕青不敢单独行事,又唯恐陌生人不靠谱不能尽力而为,遂从自己的亲卫里挑了一神射手随行,做远程之攻,又挑了个医毒双绝的姑娘近身保护慕容奚。

四人并未带太多的物什,便一起向着云弥山而去。

云弥山里潮气满天,让人觉得压抑的莫名,偌大的森林里没有足迹,绿油油的一片,空中偶尔传来鸟雀的嘶鸣,分明没有太多的猛兽可却让人觉着十分的害怕。

慕容奚看向周围里的一切,到底是女流,只紧紧的护着自己的腹部。慕青跟随在旁侧,将其紧紧的护送在怀中。

另一个姑娘警惕的看向身旁。眸子里满是冰冷,从不说话,与她截然相反的是那个对一切都好奇各种絮絮叨叨的神射手百里守约。

百里跟在旁侧,一身白袍十分利落,脚下生风长发高盘看起来毫无零碎之物,可那白皙的脖颈上却松松垮垮的围了条鹅黄色的长围巾。

他拿着长弓,随性的看向身旁,恍若春游一般。

“王,前面有座山。”百里守约伸长了手指向不远处虚晃着的山脉,慕青抬眸看去,便见那黑色山脉连绵不绝。

阳光透过山峦之间的缝隙,照射进深邃的峡谷里,半山腰处隐约有皑皑的白雪和红色的岩石。

那些山脉相互连接成一个圆,中间满是灰黑与红色的岩石,似是一条赤色的巨龙盘旋在山脉中间,恍惚间似是有怒吼声恍若天雷般滚滚而来。

那山脉似是蓬莱仙境,可望而不可即。

“那应该便是云弥山了。”慕青蹙眉,便觉得此行不简单,他深吸一口气护着怀里的人向云弥山而去。

越往云弥山走越觉得十分奇特。身后还是高大的原始森林,往前居然变成了沙滩汪洋。

金色的沙滩在阳光下散发着耀眼的颜色,银色的海浪呼啸的冲上海岸,发出哗哗的声响,青黑色的石头孤独的矗立着,上面雕刻有奇怪的纹路。

昏黑的天空压抑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周围的一切除了那翻滚的海水外极其安静,似是暴风之前的蛰伏。

四人对视一眼,慕青叮嘱身旁的慕容奚和那名为月的姑娘找个地方躲起来,后便上前一步,将腰间通体漆黑的长刀拔出。

银色的长刀在阳光下闪耀着光芒,似有紫色的光不停闪过。

天边忽的响起一道滚雷,狰狞的闪电蜿蜒而下,将三人的面色照得雪亮。

慕青的眸色凌然如冰,原本的温柔的面容恍若被镀上了一层冰霜,其轻抿着唇,整个人身上气场大变,隐有冰霜之气从其周身迸射而出。

百里守约假意慌忙的退到一旁,看了看身边的那个人。

自家的王是个什么水准他比谁都清楚,不然月那个冷面鬼怎么会如此听他的话。已许久没看过慕青拔刀的百里只觉得现下里的这一幕十分的养眼。

——作为一个标准的神射手,永远不要把自己暴露于显眼的位置上。

想着,百里守约摇了摇头,十分臭屁的摸了摸自己的衣袍。

只听嘭的一声,海水中忽的冲出来一抹蓝色。

那是个一身蓝袍的中年老者。

他低垂着头,面容被雪白的发遮挡住看不清楚,那人只缓缓的拨动着琴弦,不说话。

慕青蹙眉,却是恭敬的行了个礼:“老先生。”

“在下云弥,若想入山需过关。”

慕青不由得一怔,世人都说云弥山凶险难料,他甚至连遇见似人非人的怪物的心里打算都有了,却不曾想守山的只有一须发皆白的老人。

观其周身气运,慕青深吸了一口气,只觉接下来应当是场恶战。

慕青深吸了一口气,勉强稳住了心神,道:“月,保护好阿奚。”

月只冷着眸子点头,心下里满是紧张。

确定月拼了性命也会护慕容奚的安全,慕青右腿微向后撤了半步,跟着猛一蹬地身子便是大步上前,这一跃竟是有五米之高,他单手持着那漆黑的长刀,另一手平举已保持身子的平衡,眸色一变,手起刀落。

电光火石之间,刀刃上带起的风猎猎作响,气流至逼那老人而去。

百里守约下意识的抬手捂住眼睛向后缩了缩身子,没有往常里血腥一幕,却见那老人竟是轻抚琴弦以乐声为刀化解了长刀的攻势。

长刀与乐声不停摩擦发出刺啦的声响,碰撞出无数的火花,百里做眺望状在一旁观战,原本嬉笑的面容却是缓缓严肃了起来。

慕容奚忍不住偏过头去,心下里满是担忧。

只见烈风吹起月身上的青色的长袍,鸩羽般的长发向后飞扬,深邃的眸子里燃起一片明灭不定的火光,那老人盈盈一笑,却是丝毫不担忧。

他咬牙,双手持刀猛一用力向下再砍,云弥眸色一凌,双手猛一快弹发出音刃打了过去。

慕青眸色一变,继而整个人猛地向后飞去脱离战场。

百里守约眯着眸子,在原处观察着那老人。

只见云弥丝毫不曾动弹,刚刚强而有力的攻势竟是半分也没有伤到他不由得一愣,心里悄悄盘算着。

——那老人虽然只有一把破琴,可却防御力惊人,暂不知攻击力如何,如果攻击不强一直拖下去或许可以致胜,可……

慕青蹙眉,看向那手持长琴的老人。

“年轻人,老头我劝你们回去来处。”

只见其眸子一亮,身子一晃竟是化作一道残影向前冲去。

“慕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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