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转瞬之间,他的面上闪过一丝惊喜。
屋里没有秉烛,冷清的月从紧闭的窗棂洒进来,照得他的脸,一片病弱的惨白。

皇后虎视眈眈,他从不敢让人近身伺候,一切日常坚持亲力亲为。

所以,屋内没有任何人。

摆设朦胧的轮廓,犹一只只蛰伏的凶兽,窥视围绕着他,愈发显得他身如披霜,孑然独立。

“我不来你就要死了!”卿如晤点了蜡烛,刚说完话,长孙曌便轰然倒在床上。

卿如晤走近一看,只见他双唇紧闭,额上虚汗一重又一重。

病得这般严重?

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只觉得火一般撩手。

她的手忽然被一只滚烫的大手包住,长孙曌已烧得神智不清,嘴里不停地喊着:“额吉,额吉”

前世他身中剧毒快要撑不住时,他也是这样高烧不退,满口胡言,但醒后为了不让她担心,他还是会强打着精神。

卿如晤鼻子一酸,轻轻掰开他的手,连忙起身去找水。

前世他熬了整整半年,她早已熟悉怎么照顾他。

屏风后摆着沐浴用的桶,桶里的水已然凉透,卿如晤掏出绢帕在水里浸湿,拧干后放在他的额上,又为他解开中衣散热,然后掀开他右边的裤脚,解开敷药的绷带。

果然不出所料,伤口还未痊愈,患处溃烂流脓,她几乎可以闻到一股腐臭。

“天呐!就算那群庸医没有本事,你怎么也由得他们胡来?怎么不去另寻大夫?”

卿如晤喃喃低语。

不对!

虽然只是刹那,但卿如晤还是眼尖地看见了他的伤口“动”了一下。

一个念头浮上脑海,她将包扎的绷带狠狠掷在地上,双目滴血般猩红,却又泛着冰魄般的冷光。

卿如晤将被子拉开一点,不让被子碰到他的伤口,然后拉门走了出去。

他的院子很简单,卧室、书房、厨房,都在他的眼皮底下。

卿如晤走进厨房升了火,不一会儿便端出一盘香气扑鼻的炒鸡蛋。

她找来一个空瓷瓶,将炒蛋凑近长孙曌的腿伤处,令人窒息的一幕出现了。

长孙曌右腿的伤口右腿的伤口动了动,竟有长约一寸的黑褐色虫子陆续钻出来,向盘中的炒鸡蛋伸长身子。

卿如晤用夹子将虫子一个个夹出来放进瓷瓶。

“这是什么?”这时,长孙曌醒了,她的声音有些虚弱,却愈发低沉醇厚。

“水蛭,乡下俗称蚂蟥。”卿如晤专注地做着眼前的事,头也不抬地道。

长孙曌略惊:“莫非是水出了问题?”

卿如晤终于将伸出来的水蛭全都夹干净,松了一口气道:“不是今天落水所致,你敷着药,这东西进不去,应该是有人将卵掺在掺在治伤的草药里捣了,然后再敷上,看这些东西的大小,至少已有半月。”

接着,她又忍不住怒道:“混账!竟敢使出如此下作的手段!若是没有及时发现,你这条腿就保不住了!”

长孙曌将目光放在她脸上,轻轻开口:“你怎会知道这种东西?”

因为前世,九夫人曾在她的饮食里放过这些腌臜之物。

那东西被她吃进去后,却黏在口腔里,然后钻进她的鼻孔,在她鼻腔里吮食着她的血。

为此,她一度虚弱不堪,濒临死亡。

若非有一日她突然想吃炒鸡蛋,鸡蛋的香味又将它引出,她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卿如钰也是直到最后一刻,才知道那是九夫人的杰作。

“我喜欢看一些游记,偶然在书上看到的,”卿如晤不敢直视他的眼睛,随口便胡诌,“刚才我检查你的伤口时,正好看到皮肉底下动了动,于是便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想到凑效了。”

长孙曌目光一刻不离她的脸,继续道:“如晤,你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子?”

爱慕你的女子。

显而易见不是吗?

卿如晤闻言笑道:“殿下,不要轻易好奇一个女人,否则你会魔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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