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刺眼的太阳之下,二郎浑身的血迹更是令人胆寒,那几个家奴都能感受到这种刺骨的寒意,再看看二郎的眼神,那通红又带着疯狂的眼神,这些在县令的荫庇下潇洒自在的家奴们哪里见到过这样的眼神,浑身都在恐惧之中颤抖起来,甚至腿都软了,二郎却是没有多说,他心里明白,时间已经不多了。
二郎猛地冲了过去,眼睛紧闭,手中利剑狠狠一挥,最靠近他的那家奴的头颅直接被他砍了下来,头颅之上依旧带着不可置信的神色便飞了出去,头颅滚落,血液喷射,二郎浑身都如同洗了个血浴,犹如离世之厉鬼,二郎如此恐怖之模样,让剩下那几个家奴都惊叫起来,扔下手中县令的尸骨,便朝着周围跑去!

在这样的恐惧之下,双脚似乎都由不得他们使唤,二郎迅速的跟在了他们的身后,利剑不断的闪烁挥舞,那几个家奴顿时被砍得不断翻滚,根本没有出气,半死的在地面上哀号,而二郎心里似乎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同情,他不断的挥砍着,这些可怜的家奴们身上至少挨了十几剑,二郎双手酸疼,再也挥不动利剑,方才看向地面上的这些家奴们。

他们已经被砍成了碎肉,浑身上下再无半点完好的地方,满地的碎肉渣滓,若是他们奋起反抗,或许还能制服腿脚不便的二郎,毕竟在县令府邸之中也是有着藏剑的,可惜,他们在见到厉鬼般的二郎之后,便已经碎了胆,再也没有任何精力胆敢反抗,最后却是成为二郎剑下亡魂。

看着满地的碎肉,二郎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不停的从眼眶滑落,他犹如一个失去一切知觉的活死人,缓缓来到了县令的面前,操起了长剑,对着县令的后背那处伤口便是乱砍乱刺,他还记得祢衡交代给他的所有任务,知情者死,哪怕是有着管亥阻拦,也要与他们拼个死活,生死无论所幸的,对他有着严重威胁的那两个家伙并不在,难道自己还该去陈赞少君的智慧麽?

就像一条狗,临死之前还要摇摇尾巴来讨取幻想之中的骨头?

终于,他还是俯身呕吐起来,这场景实在是恶心,任何正常人都不能直视,他痛苦的般跪在地面上,有些颤抖着拿起了长剑,流着泪,长剑对准了自己的脖颈好几次,却迟迟未曾落下,“祢衡!!”,二郎大吼一声,长剑对着自己狠狠刺去,直接穿过了自己的心脏,他惊恐的呼吸着,呼吸却越加沉重,愈加艰难,正常的呼吸都已经做不到,他缓缓倒在了地面上,在无限的痛苦之中结束了生命。

而在远处朝着大道走去的祢衡,似乎也感受到了甚么,浑身却是更加的愤怒,他心里没有半点的好受,此举如同断了自己的手臂,心里对于那些叛贼的愤怒越加深刻,终于来到了大道之上,看着周围渐渐跑过来的百姓,祢衡方才有些痛苦的顺势倒了下去,身强力壮的他,所幸没有因为失血而早早倒在地面上,那样,或许便是假戏真做了。

“少君?此不为祢家少君乎?”

“速速禀告官衙!贼人行刺!!”无知的百姓们愤怒的叫嚣着,又迅速架起祢衡朝着医馆冲了过去。

在昏迷之中,祢衡隐隐约约听到了无数噪杂的叫喊声,那个桀骜的身影也不知道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多少次,一言不发,只是冷冷的盯着祢衡,犹如即将狩猎的怪物,在巨大的噪杂之中,祢衡睁开了眼睛,可是他周围却根本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多人员,几位金疮医正在手忙脚乱的处理他的伤势。

汉代,也的确是中国古代医术所达到的一个辉煌时期,或许这个时代可以算是大动乱之后的一次总结时期,无数辉煌的研究成果大多是战国时期的智慧结晶,而这只是因为汉代是动乱之中稳定而又漫长的朝代,人们也只有吃饱喝足,不为生存而担忧的时刻,才能去做些生存物质之外的创造。

而站在祢衡面前的,却是两个格外熟悉的身影,一个正是教导祢衡的国渊,而另外一人却是如今临沂县衙王贼曹,两人都是与祢衡较为相熟之人,看到祢衡睁开双眼,国渊脸上闪烁过担忧之色,却又隐藏的极深,他努力皱着眉头,做出严师的模样,盯着祢衡,而王贼曹却是乐呵呵的看着祢衡。

“拜见国师,王贼曹,恕衡体弱,未能起身。”祢衡压低声音说道。

“少君勿要多礼,敢问在县令府邸,发生了何等事?”王贼曹却是没有多说甚么客套话,开口便是直奔主题,祢衡缓了缓,却是未曾开口,国渊直接开口训斥道:“愚子!汝与那二郎相识多年,岂不知其乃巨寇楼异之心腹,杀汝未成,又使县令府邸坠为血河,汝可知罪!”

祢衡逐渐冷静了下来,而王贼曹却是有些不悦,他有些不悦的看了看国渊,方才拱手言语道:“此乃县衙公事,还望君可告退!”,国渊并不屑于看他,只是冷冷言语道:“衡儿虽然愚钝,却也是我青徐士子,前些日子荣天子赐予不更,却不知一介贼曹何德何能妄图审之?若要审,太守亦不可,唯州牧可矣。”

“闻衡儿再而遇刺,康成公极为不悦,曾言,不知临沂贼曹游缴俸禄几何?又带言,将祢家老小带与高密郑府,若有何事,汝等可去郑府拿人!!”国渊冷冷说着,却是说的王贼曹目瞪口呆,连话都说不清楚,祢衡艰难的直起身,腹部传来刺痛,在两人冷冷的注视下,王贼曹也只是拱手告退。

“国师救命之恩,衡记与心!”祢衡先是恭恭敬敬的谢过了国渊,方才抬头说道:“还望国师递我纸笔”

“汝要纸笔何用?”国渊有些呆愣的问道。

祢衡皱了皱眉头,有些冷笑着言语道:“吾要状告天子,一告家奴门客外接巨寇,欲害我命,二告县令贼曹忘忽职守,未尽职责,三告外戚张家收买门客,欲夺家产,四告巨鹿张氏暗持外戚,欲行不轨!”。

一篇惊天动地的檄文即将撕裂天地,出现在大汉天子之前,作为不更,奏天的权力还是有的。

注1:汉代审罚制度之中已经表明,对待不同官衔不同爵位的人,都是由不同的官进行审判,也存在有县令级别的官员斩杀高爵位或是高官亲戚,欲图成就自己声望的行为,不过这样的人大部分都被斩杀,最后在历史书之中以极为正面的形象为大家所知。

ps:自古做大事者,都不是甚么懦弱寡断之人,曹操曾经杀过关心他的家奴只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安全,诸葛亮也曾经不甘不愿的杀过马谡,成吉思汗曾经杀过自己的弟弟,朱元璋为了军令的实施杀过自己的义子义侄,太祖咳咳,那个傻,不是说杀了人就能成大事,只是这样的手段是所有成大事者都要具备的,纵观三国,那个英雄有柔弱心肠呢?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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