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云深整整昏迷了五天,期间滴水未进,最后还是不放心的空空偷偷瞒着韩错给他喂了一点水,这才不至于让他看起来显得更加狼狈。
只是他五天未醒,总是让人有些担心,可找了大夫过来把脉,却说他只是睡着了而已,因为太多疲累而一下子垮了下去,应该过阵子就能醒。

过阵子就能醒?

他已经昏睡了五天,再过阵子是多久?一天还是一年?

空空经常隔一阵子就担心的蹲在诸葛云深房间的屋檐上,总觉得诸葛云深再这样睡下去会不会变成一个活死人。

偶尔路过的姚九歌经常能看见空空一会发呆一会傻笑,有时候甚至会引的韩错一阵黑脸,隔得老远就能听到他的怒吼声。

随后,在诸葛云深昏睡的第七天,空空终于闲不住了,开始制作一张大牌子,姚九歌拉着秦疏白过去一看,才发现是一块宣传牌子,只是上面大大的两个“参观”二字,还是成功将姚九歌给震慑住了。

她迅速往下看完了空空写的话,这才抬头道:“看一眼三两?摸一次二十两?空空,谁会来看啊。”

空空一摸自己的头发,很自信地拍了拍大牌子,道:“你再去给我找一个能睡七天的人试试!多么罕见的奇观!是你你不好奇?你不想摸摸看他是不是真的是活人?嗯?”

姚九歌:“…”

空空说完已经又在边缘装饰了一些花边,眼看就要举出去招揽生意,关键时候还是姚九歌一把拦住了他。

“小仙女怎么了?想入伙吗?”

姚九歌摇摇头,道:“不如你把狐狸也算上?活的大晁摄政王和活的东渤皇帝,然后招来你们南尺的皇帝大家一起其乐融融?你觉得怎么样?”

空空“咦”了一声。

“万一到时候南尺皇帝怀疑,你就解释说借来招揽生意的,不是为了对南尺不利。”

姚九歌顺着空空的想法一点点说下去,越说空空越没有动静,秦疏白轻笑出声,他轻咳了一声,勾唇道:“本王倒是没什么意见,只不过是身份敏感罢了,南尺老皇帝还不至于敢对本王做什么,只是对你来说,可能就是一场生死线上的买卖了。”

空空:“…”

他一脸正经地把大牌子扔在地上,随后又拍了拍手,道:“那还是算了,我还得留着命欣赏小仙女的容貌呢,为了这么点钱把命搭进去,我又不蠢!”

秦疏白一把搂住姚九歌,淡淡道:“这句话你还是当着韩错去说吧。”

空空想了想韩错的别扭劲儿,连连摇头。

“别别别,我家小错错是个醋坛子,我怕说了他会难过死。”

“你说什么!!!”

空空话音刚落,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韩错立刻一脸要杀人的样子,杀气重重地赶了过来。

一张冷脸也在此时变得愈发的恐怖,仿佛在他面前的都已经不是生命的迹象,而是死亡的沉寂一般。

空空很冷静,他摇摇头,道:“没听见就算了。”

韩错走到空空面前,咬牙切齿得瞪着他,分明一副快要杀人的阎王脸,却硬是摆出了一副娇羞的模样,看的姚九歌实在忍不住笑意。

因为诸葛云深的昏迷而安静了好几天的院子终于又在此时变得热闹了起来。随着姚九歌的笑声而来的,是空空极其欠揍又无辜的解释,以及韩错快要咬碎的牙齿声。

“吵死了!”

姚九歌的笑声乍然停止,空空和韩错也愣了愣,朝紧闭的房门看了过去。

已经昏迷了七天的诸葛云深,这是终于被他们的吵闹声给惊醒了吗?秦疏白瞥了韩错一眼,手轻轻一挥,便将还在呆愣的韩错往房门那甩了过去。

随后,又看了一眼张大嘴惊讶的空空,碍于秦疏白的威慑,空空立刻收起惊讶跟在了他们后头。

屋檐上立刻窜出了四道身影,分别护在了院子的两侧,显然是为了防止隔墙有耳。

“诸葛云深为什么抓着你不放,为什么昏迷,这些事情都由你自己来查清楚。”

随着韩错愤怒的瞪视,是秦疏白悠悠地吩咐,语气中的凉意一下子将韩错给逼了回去,他忌惮地看了一眼两边的暗卫,咬咬牙,踹门进去。

诸葛云深一下子睡了七天,基本上是将所有的疲累都给睡光了,此时的他精神确实看着比以前好了许多,他甚至难得感觉到了一股充沛的精力,好心情驱使之下,甚至连韩错大逆不道的踹门而入都没有追究。

“我睡了多久了?”

韩错看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七天了,你要是再不醒我们就要把你拉出去埋了。”

诸葛云深惊喜了一秒,显然对于自己能睡那么久感到惊喜,他活动了活动肩膀,这才开口道:“你怎么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你以为老子乐意出现在这里?”韩错冷笑的靠着门槛,双手环胸,一脸凉薄相,道:“若不是你总是纠缠着老子不放,又在这个当口昏迷,所有人都会以为是我害的你。”

诸葛云深“呵呵”了一声,道:“你怕那个叫空空的会觉得你是个冷酷无情的人从而离开你吗?”

韩错被他说的脸一红,但是立刻还是摆出了一副冷面来,他看着已经下床舒展筋骨的诸葛云深,眼中闪过冷色,道:“你想要什么?”

诸葛云深没看他,依然自顾自地舒展着。

韩错话语更冷了,道:“除了我这条命,其他你都可以拿去!”

诸葛云深笑了笑,冷嗤道:“你除了这条命还有什么值得我取的?”

韩错下意识地就要反驳,但很快,他马上想到了空空和姚九歌那过分神奇的猜测,他不动神色地观察了一下诸葛云深的脸色,暗暗想了想。

诸葛云深这些年的确不怎么热衷充实后宫,更有传言他登基到如今根本连一次后宫没进去过,而他更是以东渤尚不安稳,朕有何脸面考虑自己的私事为由否决了大臣的上奏。

倘若这真的只是他的一个借口,那么他这么多年的隐瞒,这么多年来对自己的追杀似乎都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你想知道雇我来杀你的那个人的下落是吗?”

诸葛云深果然眼前一亮,他放弃了舒展,虽然因为多日的歇息让他此时走路不太稳,但他依然坚持地走到了韩错面前,一把将他拉了进去,随后又看了看屋外是否有人,这才放心地关上了房门。

“是,我想知道。”

韩错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笑容。

“你千方百计的追杀我,为的却是想要知道那个人的下落?”

诸葛云深点点头。

“你告诉我他在哪里,我马上撤销对你的追杀通缉,从此恩怨两清。”

韩错冷笑了一声:“你重伤于我,又绑了空空,现在更是直接昏倒在我面前,我又如何能相信你承诺的一切?”

诸葛云深脸上也是一股冷色,他甚至抬手起誓道:“朕为东渤天子,如今以天子之名起誓,只要你告诉朕那人的下落,朕从今往后再也不会找你。倘若违背,天打五雷轰!”

韩错勾了勾唇角。

诸葛云深发完誓后便立刻闭嘴不语,只是脸色很是难看,不知是在紧张还是为了别的什么。

韩错冷笑了一声,转身就要离开。

诸葛云深立马想要叫住他,但韩错一枚暗器投过去,直接从诸葛云深的耳边划过,生生将他阻在了原地。

方才只要诸葛云深稍稍动一动,这枚暗器就一定会瞬间要了他的命,看来韩错,的确存了要杀他的心思。

得到这个结论的诸葛云深冷下脸,双手紧紧握住,气愤难当地看着韩错,只是除了这难消的气愤,还有另一种无法被人忽略的情绪在里头。

正是这种情绪,让韩错都忍不住愣了愣。

绝望。

这种几乎已经浓郁到刻进骨子里的情绪几乎在一瞬间将他包围,甚至已经明显到让人忽略掉他此时的气愤。

不过是一个人的下落而已,值得他动了那么大的心思吗?

韩错看着诸葛云深的眼睛从一开始的希望满满到如今的星光不再,厌厌如灭,竟然觉得自己的心也不太好受。

诸葛云深已经转过身去,慢悠悠地将被子重新盖上,甚至闭上了眼睛不再去理他。

韩错忍不住道:“喂,你怎么了?”

“等死。”

韩错冷笑了一声,道:“不过是一个人的下落,就能让你失去了活着的希望吗?”

“嗯。”

韩错又愣住了,只觉得诸葛云深这声“嗯”里藏着不想让人察觉的哭泣,只是他如今双唇抿紧,眼睛也已经闭上,不论韩错怎么猜测,也无法猜出个大概来。

他重新转身想要离开,一脚已经跨出了房门,不知是为了什么原因,他突然转头,便看见明明已经闭眼的诸葛云深突然悄悄捂住自己的眼睛。

他看了一会儿,悄悄在心里哼了一声,随后道:“好歹也是东渤的皇帝,虚弱成这样,传出去还以为你怎么了,我告诉你啊,你不把自己的身体养好,在那之前我是不会告诉你他的下落的。”

背对着诸葛云深,韩错还是能感觉到诸葛云深惊喜的目光。

他不是很能习惯这种眼神,立刻关门匆匆离开。

“我还有事,先走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