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宇腾地站起来:“怎么了?是不是胡匪来了?”
王达征说:“不是,是部落的人打起来了。”

杨宇一听是有人打架,又坐下了,之前听冯仑说,这里胡匪众多,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胡匪过来抢掠了,打架,这哪算事啊。

哪知王达片接着说:“打死人了,脑浆子都打出来了!”

“啊?”杨宇又蹦了起来:“在哪里?快带我去看看,快走快走!”

杨宇赶到现场的时候,打架的人已经被自己的侍卫分开了,两边各有四五个人,人人身上见红,中间地上躺着一个汉子,浑身是血,身子僵硬,眼见已经不活了。

杨宇见张君海在场所,一把抓过来问道:“怎么回事?因为什么打起来的?”

张君海还没说话,一个参与打架的,冲着对方上前一步,一手抚胸一手指天,大声说道:“铁勒大神在上,我华铁梨,发誓,我们铁勒族的勇士,是不会放过苏哆部的卑鄙小人的,今天的血,来日必让你们双倍偿还!”

说完和伙伴抬起地上的尸体,理都没理杨宇,蹒跚去了。

对面苏哆部的虽然没有死人,可也各个挂彩,面对铁勒人的怒火毫不毫不惧怕,同样还以颜色,大声叫道:“安可大神在上,我们发誓,必将杀光铁勒部的猪狗!”之后也相互搀换着去了。

两拨人自始至终都没有理杨宇,看都没有看一眼。杨宇好不郁闷,跳着脚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谁能告诉我?”

达达塔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说道:“杨宇哥,你不用问了,铁勒部和苏哆部是死仇,见了面不是你死不是我活,打架还要什么理由,不打才奇怪呢。”

达达塔现在没事就在阳城村闲逛,杨宇早跟他熟了,听他这么一说,赶紧把他拉到一边,让他跟自己好好说一说。听达达说了半天,杨宇弄明白了,这两个部落相互仇恨已经几十年了,有大规模的冲突,也有单打独单,不过到了现在,谁也不记得当时是因为什么打起来的了,反正每年,双方都得死上几个人。

两个部落都非常大,原本各有各的地盘,是井水不犯河水,一般都不到对方的势力范围去,可是杨宇在这里大规模交易,两个部落的人就在这里碰面了。

这下杨宇犯了愁,听达达塔地意思,这两个部落都非常大,远不是附近这些小部落能比的。如果自己想在辽州有所作为、扩大规模,肯定要和这两个部落打交道。如果他们见面就打,动不动就打死个人,这可怎么办?

杨宇想了想又问:“除了这两个部落,还有哪些部落相互之间有仇啊?”

达达塔一耸肩:“那可多了去了,很多部落之间都有仇啊。”

杨宇薅着头发一阵绝望。

达达塔又嘿嘿笑道:“不过那些都是小仇,不会见面就打打杀杀的。”

杨宇气得在他肩上擂了一拳:“臭小子耍我!”达达塔嘻嘻哈哈地跑了。

杨宇也没心情和洪军商量事了,愁眉苦脸地回了家。杨宇大兴土木后,就和朵兰从冯仑家搬了出来,现在的房子是真正意义上的家了。到家发现朵兰不在,自从来到辽州以后,人手欠缺,朵兰早就开始帮着处理事务了,杨宇有些心疼,不过朵兰自己倒是乐在其中,觉得比在京里的时候天天闷在家里强多了。

杨宇呆坐了一会儿,朵兰拎着一只野兔进来,高兴地对杨宇说:“冯大叔送我们一支野兔,今天晚上我烤了给你吃。咦?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说着放下野兔,玉手摸上了杨宇的额头。

杨宇握住朵半的手,稍一拉,让朵兰坐在自己腿上,朵兰脸红了一下,顺势坐下,杨宇一手搂着盈盈一握的细腰,一手抚着朵兰修长的大腿,心情大好,把刚才的事说了。

朵兰认真地听完,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想了想说:“总得找清楚原因吧,才能知道怎么化解,光道听途说怕是不行,得和他们部落的人谈一谈。”

杨宇一听也是这么个道理,心想我明天走一趟便是。心中计较已定,手上就不老实起来,头直往朵兰怀里拱。朵兰娇笑一声,挣扎着跳下来,冲杨宇吐吐舌头:“大白天的……我去烤野兔喽!”

杨宇望着朵兰的背影:“那晚上好好伺候啊!”

回答他的是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和一句:“臭流氓!”

第二天,杨宇带着张君海和七宝去拜访铁勒部和苏哆部,其他人不放心,都要跟着去,杨宇说:“算了吧,又不是去打架,再说真冲突起来,我们就算都去了也不够人家塞牙缝的,还不如落个大方。”众人只好作罢。

带张君海和七宝是有打算的,张君海的特点是,和任何人都就迅速打的火热,带着他好交流,至于七宝吗,箭神啊,关键时刻,可能真得指望他逃命。

临出村子的时候,杨宇一眼看到清虚子正蹲在地上跟人聊地的热火朝天、不亦乐乎。清虚子自从到了辽州以后,干活吧,嫌累,干一会儿就跑了,做生意吧,又不是做生意的料,也没那个耐心,天天不是抓着这个侃大山,就是拉着那个吹大牛。

杨宇一看气就不打一处来,招手叫道:“清虚子,过来跟我一起出去办个事儿。”

清虚子一听,站起来拍拍屁股,颠颠地跑着来了。四个人出了村,往西北而行,真奔铁勒部。

辽州天冷的早,才是九月天,在中都还只是凉爽的秋季,杨宇在这儿却已经觉得冷了。不过身在辽州更觉天高云淡,风清气爽,四人打马而行,经过了数个汉人的村子,也经过了几个部落,有些对他们很友善,有些却很戒备。

杨宇在经过汉人的村子时,总停下来试图劝说他们搬到阳城去住,不过仍然没有什么效果。

直到天色将晚,清虚子已经叫苦不迭,才总算快到了。又行不远,转过一个小山坡,一大群羊突然出现在四人眼前,那是真正的羊群,足有几千头,白云一般从草地上飘过。

杨宇还没来得及感叹一句,两名身穿棕色皮衣,马棕上绑着铃铛的牧人,手持弯弓和号角,疾驰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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