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康岭南道溪村,这是一个盛产荔枝的村庄,一百多户村民基本都靠着种给大康朝廷进贡的荔枝为生,家家都有着几亩种果树的山田。一个皮肤略显黝黑的精瘦少年在果树间上蹿下跳,伴着后面妇女的叫骂声逃命似的向山外跑去,一边跑一边跟山上劳作的大叔大婶们挤眉弄眼地打着招呼。
“臭小子,你给我站住,我今天不打死你,气死我了,你小子晚上别回家吃饭了!”一位中年妇女举着半个葫芦剖开做的水瓢气喘吁吁地喊着,终究是比不得年轻的娃子,停下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周围的人看着都笑着劝说“哎,沈家娘子,你快歇会吧,你哪能追的上墨儿啊,咋,小墨又惹你生气啦?”一位裹着粗布头巾的大娘笑呵呵地说道。“这混小子,我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说着中年妇女也坐在一块青石上。

“小孩子调皮点没啥,能折腾说明身体壮实嘛,呵呵。”一位两鬓稍稍有点见白的汉子说道。“刘大哥说的是,就是这小子实在是不让人省心啊,给他取名叫沈墨,就是想他好好读书,考个功名,结果这混小子整天舞刀弄棒地,还嚷嚷着要当大侠,没个正行,我看他是说书的听多了”“哈哈哈”……一帮淳朴的庄稼人在树影里勾勒出一片生活的烟火气息。

出了果林的沈墨悠哉悠哉地吃着逃跑路上顺手摘的荔枝向村落旁的小溪走去,溪村因这条南北贯穿村落的小溪而得名,溪水尤其清冽,人们都说果树品质如此之好全是这溪水的功劳。沈墨哼着小曲,沿着小溪往上游走,手里还拎着下山时用用弹弓打的一只野兔子,算是打打牙祭。

沈墨确实总去村头听说书的,对快意恩仇的江湖生活很是向往,但是他知道自己家里是没有那个钱送自己去武馆学武的,但是依旧每天锻炼身体,摆弄几下花拳绣腿,好像自己真会几分武艺似的。

沈墨拎着兔子沿溪边向上游走去,小溪上游是个面积不大的深潭,水清冽得很,沈墨总去那里游泳,水性倒是不错的。到了潭边,掬了一捧清甜的潭水喝了个畅快,又洗了把脸,拾了点小木枝点了火开始烤兔子。兜里掏出把粗盐,不一会,兔子就发出了诱人的焦香,沈墨咂咂嘴“唉,做不成大侠,做个厨子也好啊,哈哈。”沈墨对着自己的杰作得意得不得了。

沈墨掰下一条兔腿,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喂,小伙子,你这兔子烤得不错啊,分老头子我一口咋样?”

“妈呀!谁!”沈墨吓得妈呀一声,差点把手里的兔腿扔出去。

沈墨回头一看,竟是一个两鬓花白的老者,无声无息地出现他身后。老人灰袍长袖,腰佩长刀,背着一个竹编的斗笠。沈墨定了定心神,觉得老人肯定不简单,故作小孩心态说“你谁啊,为啥要给你,还有你这老头走路咋没声,吓我一跳。”

老者一愣,随机笑到“老夫关西阎百川,刚才听你说你要当侠客,老夫就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我指点你几招武艺,换你这兔子,怎么样?”

沈墨听了不由得心中一喜,暗道“这关中多豪杰啊,都说习武之人无奇遇不能成高手,看来我的奇遇就要来了。”沈墨按捺住心中的窃喜,故作憨傻“你说你是高手就是啦,我不信,你露两手看看啊!”

阎百川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两指并立如刀向前这么一划,只见深潭像是被剖开一样形成一道断带,渐渐露出潭底的青石,两侧潭水依然流动,却不能相接。

沈墨瞪大了眼睛,下巴都要掉到地上,赶忙收起了自己的小心思,连忙作揖道“师傅在上,受徒儿一拜。”他想的是如此高手性情不好揣测,万一一扭头走了咋办,先拜了再说。阎百川不由得一笑,扶起沈墨,手还没碰着沈墨自个就起来了,阎百川笑的更开心了,觉得这小子机灵得很。

“师傅,您现在就教我武功吧!”沈墨有点拿捏不准,看阎百川没有动身的意思,连忙改口到“呃,要不您先吃,吃好了再教?”

“呵呵,不急不急,你这小子以前没练过武吧,咱一边吃一边跟你说说这习武一道。”说着阎百川就坐在火堆旁。沈墨跟着坐了下来,有点心虚得说“谁说我没学过,我跟村里猎户杨大叔学过的。”

阎百川呵呵一笑“那是算是什么武功,顶多算锻炼身体。习武之人强健肉身之外还得修习内力,当然也不是说炼体不重要,有很多炼体武学也是很厉害的。修行内力之前要先筑基,打通全身经脉,为修行出内力做准备,所以这筑基武学选择是很重要的。筑基之后要修内功,壮大自己的内力,修为跟不上再高明的功法招式也施展不出来……”阎百川一边吃着,一边尽量用易懂的语言向沈墨传授着,沈墨听得入迷,烤兔子也半天没动一口。

半晌,阎百川起身,走向深潭“小伙子手艺不错,今天就到这吧,明天卯时三刻还来这,教你修炼武学。”

沈墨现在对阎百川是一百个信服,朝着阎百川躬身一揖,离开了深潭。

阎百川望着沈墨下山的背影,悠悠一叹,“苍天何曾饶过谁啊,没想到这五百年的寒泉也压制不了毒性,唐门的毒果然厉害,老天待我不薄了,垂死之年让我遇到这么一个练武的好苗子,此子经脉宽阔,骨骼惊奇,将来成就不可限量,也好将老头子我这一身武艺留个香火,不至于断绝。”

沈墨回到家中,推开院门,母亲沈韩氏正在院里晒着山货,这些山货积攒一些拿到镇里卖了还是能补贴点家用的。母亲横了沈墨一眼,“你还知道回家吃的啊!饭菜在锅里,还热着,你自己吃吧。”母亲虽说有点泼辣,但对自己还是爱护得紧的。

听母亲这么一说自己还真觉得有点饿了,自己一直听阎师傅讲武道,那只兔子根本没怎么吃,转身走向厨房,草草吃了饭,回到自己的小屋里。躺在小木床上,脑袋里回想着阎师傅交给他的武道理论,兴奋的不能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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