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娘娘顺利产下胎儿,嬷嬷的宿疾有所好转,慎便会离开京城,殿下不必担忧……”
“宣瀚没有这样的担忧,许医生在哪儿都是治病救人,留下来也是京城百姓的福音,何必千里奔驰,厚此薄彼?小坛子巷里的医馆不是开的很好?那就继续开下去……”

许慎顿时停步,好厉害啊!大家都以为他关了两个多月只是看书写字,没想到连自己的情况都摸得清清楚楚!嬷嬷带出来的孩子,斯宸的儿子,终究不会平庸的!可笑这宫里有多少人以为他只会发脾气,是个草包!若因此而生了欺瞒之心,等他将来继位了,才要尝尽苦头呢!

“可否容慎问一句?”

“请……”他和和气气的时候,确实有几分像郭令东,也就是傲沧,看来,外甥不出舅家门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殿下怎么看出我年轻时曾倾慕你母后?”

“不止是年轻时吧?如今也还是喜欢的……当然是眼睛,先生看她的时候像看一只初生的小猫,又像看新发的绿叶,是一种很珍惜忍不住要尽全力保护的那种神情”

“你父皇看她也是这般的神情吗?”

宣瀚摇头,“不是,父皇看她更多了亲昵和不假思索的宠爱,先生的眼神里没有那样的东西,这也正是我不担忧的原因……先生是个品性高洁之人。

嬷嬷像我的祖母一般,也算我的启蒙之师,先生能让她减少病痛且站起来,宣瀚感激不尽……”

说着竟然微微一揖。

眼前便是咸宁宫了,离着宫门还差几尺,一样古怪东西旋转着飞出来眼看就要打到许慎的头,宣瀚上前一挥衣袖将它打飞了,定睛一看,竟是个做了一半的鞋垫!

脸一沉正欲发问,里面已经跑出来三五个小宫女,领头的一看是宣瀚吓得往地上一跪!后面奔出来的来不及止步一个个叠了上去,像飞蛾扑火一般,撞疼了也不敢叫,爬起来跪成一排。宣瀚还没发话,里面又奔出来一个,正是宣渤!后面追出来大叫着的不是吉妃又是谁。

“宣渤我还没说完呢!你别犯贱了,那个小锁匠不会喜欢你的!”

一眼看见走进来的宣瀚她立刻闭嘴,宣渤闷着头朝前走只觉得面前挡了个人影,正欲伸手去拨,却听见宣瀚低喝一声:“走路看看人……”

“走路自然是看路,看人做什么?”宣渤一听这个声音立刻顶了回去。

“宣渤你这是做什么?”宣瀚的眉头拧了起来。

“不用你管!”

“你乱发什么脾气?”

“难道你发的脾气少吗?再说我就是想发脾气,也没那么多人帮忙遮掩善后的,当然也不必这样,反正父皇也不曾放在心上!”说完大步走了出去,吉妃在后面叫了几声也没用。

“宣瀚,他混,别跟他一般见识啊!哦,你们是来给嬷嬷看病的吧?走走走,我跟你们一起去吧!反正待在屋子也得被他气死!”

“吉娘娘,刚才你说什么小锁匠?”

“啊?什么锁匠啊,没有锁匠,你听错了!”

宣瀚微微一笑,也不再纠缠,吉妃长长松了一口气,他和宣渤最大的差别就在此,都是脾气坏,但一个会胡搅蛮缠,一个却从不问第二次,说过去就过去了,一个像狼,一个像狗……都不是什么好人!

禾棠看见是这么三个人结伴进来,自然惊奇的不得了。

“嬷嬷!您都能满屋子溜达了?再这样下去,您可以跳舞了!”吉妃大惊小怪的冲进去抓着禾棠的胳膊摇了摇,这许医生真是个神医啊!

“对了许医生,像坏脾气病、不听话病还有犯贱病你会治吗?快点,你一定会!”她改抓着许慎的胳膊了,一脸期待。

许慎笑了,这个吉妃真是和十几年前一样,这么多年变化最小的便是她了。

“下回试试吧!”他知道,要是说别的,她还得缠上一阵子。

“嗯,我这就去找宣渤!这个小混蛋再不治恐怕就治不好了!哎呀许医生你也不早几年来……”嘴里嘟嘟哝哝就往外走去。

“宣瀚……”她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叫他。

宣瀚背着手悠闲的走出来。

“你弟弟他……”

“吉娘娘放心,我不会跟他计较!”

可是他偏要跟你计较怎么办?吉妃心里直发怵,哼哼了两声道:“反正他最近又不太好了,大约,大约是外面交了什么不好的朋友,他叔公那个搅屎棍又爱出来搅合,他自己没有儿子就老来招惹宣渤,哎呀,把个宣渤哄的还以为自己真的能当雪国储王似的!……”

突然觉得自己在未来皇帝面前这样说未来的亲王,似乎有点不太合适,她只好先打住。

“吉娘娘很讨厌北仑王?”

“嗯!”她坚决点头。

“我就盼着他快滚回去!我们娘儿两在这过的挺好,他非要横插一杠子!宣渤又吃他那一套!气死人!”

“到时我也来想想办法!早点把他骗回去……”

“嗯?你有办法?”吉妃眼睛一亮,一把抓住宣瀚的胳膊,看来这个抓胳膊绝对是他们家祖传的毛病,宣渤也动不动就抓人!

“我尽量!北仑王就像盯着人不放的蚊子,若是告诉他别处有血可吸,他没有理由不飞过去看看……”

“啊?哦哦哦!”吉妃并不打算听懂,反正宣瀚肯想办法就好。斯宸实在太忙了,没工夫管她这些事,现在好了,有了宣瀚,谁说他是个只会发脾气的粪包来着?嗯,好像是宣渤说的呢,哎呀不管了,长生天快点保佑自己心想事成吧!

“那,你那个小锁匠,要不要自己去看看?宣渤好像,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看上她了,反正老去找人家,不过那个小姑娘狠狠的拒绝了他,啊哈哈,所以现在宣渤像条被扔掉的狗一样,看见谁都乱叫……”

宣瀚站直了身子,右手想握拳,却虚虚一捏又放开。

他去看什么?大殿上她不也“狠狠”的拒绝了自己?虽然自己并不算是求爱……为什么他看别人的感情像吃豆子一样容易,等到了自己这里就毫无悬念的糊涂起来。

“我知道了!”说完掉头就走。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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